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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世人皆苦

听见此话的蒋星月母亲赶紧开口:“我不需要帮忙的,我给你们收拾完,告诉你们位置,别忘记就好了。你也快去休息吧。”说完还不忘跟宋凝儿投来一个自信的眼神,很是高兴的样子。

蒋星月爸爸这会儿则是过来拉着宋凝儿的胳膊,往二楼走去。

宋凝儿觉得奇怪:“叔叔,我不累,累了自己上楼休息,您不用担心。”

“哎呀,不是这件事情,你带我去找聆心,有别的好事呢!”蒋星月爸爸说道。

“啊?还有什么好事?”

“一会儿你带我见聆心就知道啦。”蒋星月爸爸神神秘秘地开口。

敲门进入聆心屋内,蒋星月爸爸先把门关闭,接着从胸前内兜里掏出了一个塑料口袋,打开塑料口袋,里面是一个包得方方正正的手绢,打开手绢,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一沓零钱。

他把零钱使劲塞到了聆心手里:“我知道这次你们帮了我们大忙,这里是一万块钱,你们拿起来,看看够不够,不够了我现在可以给你们打欠条,等我去打工,肯定把钱还上。”

宋凝儿想起柳凌薇的价格,心里觉得过意不去。

“您说什么呢!您这给的也太多了吧,我们平时给人实现愿望是两千块钱。如果再签一个保密协议,我们一般就打五折,那就是一千块呢。你说是不是,宋凝儿。”聆心疯狂给宋凝儿使眼色。

“啊?是啊,我们是收一千块的,您这给的太多了。”突如其来的询问,差点让宋凝儿没搭上下茬。

“不是,你之前不是说很贵的吗?我以为,大概得需要几万块呢!”蒋星月爸爸向宋凝儿投来了疑惑的眼光。

“一千块这还不贵吗?一千块可以买多少好吃的呀!一千块可以买多少种子?一千块可以买多少化肥?一千块可以买多少农药?一千块可是农村六十岁以上的爷爷奶奶六七个月的养老金呢!您说是不是呀叔叔,不少了。”说完宋凝儿从聆心手中拿回一沓钱,数出了一千递给了聆心,剩下的,塞回了叔叔的手中。

“叔叔您可把钱拿好了,等着不忙了我们可是得去您那边大吃大喝呢!”

“好嘞好嘞。我知道你们是为了不难为我。”蒋星月爸爸眼中含泪,把手中的钱仔仔细细包好,放回了上衣口袋里。然后他微微转头偷偷用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又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两个红包递给了宋凝儿。

“这里面钱不多,是给你和柳凌薇的,你们两个女孩子,这么勇敢地帮我们,我们真是感激不尽。这个,你必须得收下。”

宋凝儿转头看向聆心,看他投来一个肯定的眼神,宋凝儿心下了然,拿起了红包:“那这我可得替我们俩人收下啦,谢谢叔叔。”

“哎~拿着就对喽。你们先忙,我下去给你们阿姨帮忙。”蒋星月爸爸脸上瞬间有了喜色,高兴地下了楼。

“做的不错嘛。”聆心背靠桌子,给宋凝儿投来一个赞赏的眼光。

“哪里哪里,您教得好嘛,给他人一个回报我的机会,他就可以安心放下这些感激的心,我也是刚刚才了解了你之前说的是什么意思。”宋凝儿回复完便下楼去给二人签保密协议。

等蒋星月爸妈收拾完走后,天又已经黑透了。

宋凝儿只知道自己嗓子哑掉了,头也懵懵的,好像脑袋后边长了一个大瘤子,瘤子和脑袋只有一丝肉连着,每走一步,肉瘤就拽得脑袋生疼。知道自己应该是感冒了,她慌忙吃了个感冒药就回房休息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宋凝儿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医院的床上。趴在床尾打盹的聆心,听见动静,睁眼伸了个懒腰。

“你醒啦。”聆心起身走到床头倒了一杯水递到了宋凝儿眼前。

宋凝儿还在皱眉拼命回想自己怎么到的医院,逼近眼前的杯沿让她暂时放弃了回忆。

“你放弃吧,想不起来的,先喝口水吧。”聆心说道。

果然,拿起水杯的宋凝儿一口气喝掉了大半杯水,也还是没想起来是怎么一回事。

“那你跟我说说,到底咋回事啊?”

“额……昨天一天我和滚滚都找不到你的踪影,于是就去你房间找你,发现你还在睡觉,叫了半天也叫不醒,就把你送来医院了,医生检查完,问了你的情况,初步判断就是长时间没好好休息加上长时间精神处于紧绷状态而引起的感冒发烧,今天输完液不再发烧咱们就可以出院了。”

“对不起啊,你也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多半是吓的魂魄不稳而引起的发烧,还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不应该让你和柳凌薇参与进来的。” 聆心越说声音越小,头也低了下去。

宋凝儿听见这话觉得浑身不舒服:“哈?你有啥对不起的?这不是我的工作吗?再说了,这种能够帮助到别人的感觉很棒啊,我一点都不后悔,反而很兴奋,不就是发个烧嘛,倒是你在这儿磨磨唧唧什么呢,矫情,太矫情了啊!不过~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就给我涨些工资就行了。”

宋凝儿内心哈哈大笑:不愧是我,什么都能扯上涨工资,看来我有朝一日成为富婆那可是指日可待了。

聆心跟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反应,也不回话,只是盯着床边被风吹起的床单发呆。

宋凝儿感到很古怪,明明他没有对不起别人,为啥总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呢?所以当天出院刚回到聆心堂,宋凝儿就把滚滚拉到角落来说悄悄话。

“哎呦我的好朋友滚滚,我问你个事情呗?”宋凝儿神神秘秘地开腔。

“啊?什么事情啊?”滚滚心里有些发虚,心想它之前偷吃宋凝儿的零食神不知鬼不觉的,连垃圾罪证都扔到大门外的垃圾桶了,不应该被发现吧。

“关于聆心的事情,我觉得他有些奇怪。”

“哦~他的事情呀,”滚滚一下子放下心来:“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但是这会儿我的肚子有些寂寞空虚,它想找它的好朋友了,怕是我暂时回答不了你的问题喽~”滚滚拍一拍扁扁的肚子,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嗨,我以为什么事情呢!”宋凝儿拿起手机狂点了一堆外卖:“好了,一会儿你肚子的好朋友就都来找你们啦!”

“嘿嘿嘿,我还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吧你想问啥?”滚滚心满意足地挑挑眉。

“我想问你,为什么明明不是聆心的错,他却总是在说对不起呀?他没有对不起我们啊?我生病只不过是我心理素质不好,身体虚,跟他没什么关系呀?”

听见这些疑问,滚滚没了刚才的高兴的神采,哎了一声:“这可就说来话长了。之前我不是告诉你,不光他被贬下凡,带朱黛和一些制作摆放宫灯的小仙女也投身成人,经受轮回之苦了。”

“聆心一直觉得都是他的错误,本该他承受这一切,却牵连了许多无辜的人。他被贬下凡后无心完成给他下达的任务,反而花了好长时间寻找轮回的各位小仙女,却终是一无所获。”

“他不愿往前走,一味地沉浸在自己过往的错误当中折磨自己,抑郁消沉了好长时间,直到头一阵子,你来之前,也许是他终于想开了吧,又或许是屈服于当下了,他一改往日的消沉,正式招助理后才开始了他的任务之路。”

“就是这些了,具体他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见你说的话,我觉得他可能这些日子一直在强撑着,让自己看起来正常吧。他心里的结,我也不知道怎样打开。”滚滚说完又叹了一口气:“说的我都抑郁了,不行不行,在外卖来之前我得重拾对他们的热情,我去看个美食纪录片缓一缓哈。”

看着滚滚远去,宋凝儿也不禁跟着叹了一口气:“果然,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

聆心似是还沉浸在过往的情绪当中,连晚饭都不下楼吃了,躲在他的房间里看书。他的心就像一根浮木,在水上飘着,压也压不下去,就如同书上的字一样,在眼前晃呀晃的,看不进心里去。

房间的门没关,宋凝儿看着聆心的背影,轻轻敲了几下房门。

聆心被敲门声拉回了四处飘散的思绪,回头望向宋凝儿:“有什么事情吗?”

宋凝儿轻轻倚靠在门上开口:“哦,那个……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可能这次行动中你确实有做的不那么完美的地方,不过呢?我这个人为人大度,面对你之前那么诚恳的道歉,我当然得给你回复一句,没关系的,我原谅你啦!那么,在接下来的生活当中,咱们继续努力挣钱吧!”

说完宋凝儿挪开倚靠在门上的上半身,蹦蹦跳跳回了自己房间。

聆心呆呆地望着门口,心里又开始泛起了各种思绪。要说都是些什么思绪,他自己也说不明白,似是在泥坑中抬起了脚,又好似是一只气球逃脱出了自己紧握的手,乱,却又好像在乱中找到了那么一丝丝秩序。

蒋星月的事情尘埃落定后,聆心堂最近一段时间没有什么生意,大家都很闲。宋凝儿则是每天傍晚拿着小板凳出门,天擦黑时回来。

可最近几天聆心发现,宋凝儿上午就出门了,一直到晚上天黑才回来,不禁觉得奇怪,就去问了滚滚,滚滚表示不知道。

所以这天,在宋凝儿刚踏进屋子的时候,聆心便适时地从楼上下来了。

“你最近在干嘛?你这每天早出晚归的,作为你的老板,你的上司,理应知道吧。你们员工的安全,我还是得保证的吧。”聆心装作不在意,端起茶杯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宋凝儿只顾着往前走,丝毫没有注意屋里有人,聆心猛不丁的一问,她被吓了一激灵,蹲下捂住心脏开骂:“哎呦,吓死我了,你能不能走路出点声儿啊,把我魂都吓掉了!还有,你刚才说啥来着?吓得我都没听清。”

聆心摇了摇头:“我是说,你最近在干什么?为什么每天都看不见你!”他说话的声音不禁大了好几倍,仿佛宋凝儿是一位耳背的八十岁老太。

“我耳朵不聋,你小声点我能听见。”宋凝儿白眼翻上了天,“我最近在捡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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