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君找到朱日暄时,他和宋惟省正对着那个等身人偶说话。朱日暄看到云君进来,赶紧招呼道:“云君,快来帮忙看看这个人偶里有没有阴魂!”
这个人偶还是那么美,它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似乎跟往常也没什么区别。
云君过来仔细凝神看了一会儿:“好像……上面的阴气没那么重了。不过里面的阴魂要是不动,我也看不出来。怎么了吗?”
宋惟省解释说:“上次来的时候,我明明感觉到这里有个很强大的阴魂……虽然比不上那个伍家郎,但也是很厉害的阴魂了。现在却发现不见了!”
云君下意识反问:“不见?为什么会不见了?”
宋惟省说:“我们也不知道啊,你这个搭档就推测说,是不是昨天那个黑皮的干的。昨天那个黑皮之所以攻击我们,估计就是为了抢走伍家郎。现在这个人偶魂也不见了,八成也是那个黑皮干的!”
云君仔细一想,昨晚他们都不在,那个黑皮要做什么,可能性很大。
“但是他要抓走伍家郎他们的阴魂干什么?”
宋惟省愤愤的说:“你天赋这么好,怎么竟然什么都不懂!不就跟文莎莎一样嘛,就是养小鬼咯。不过文莎莎是没办法控制,只能供奉着求阴魂办事。那个黑皮嘛……啧啧……”
云君问:“怎么样?”
宋惟省继续说:“这个黑皮……说不定有些来历,他可能知道些御鬼之法,他敢这么干,八成是心术不正走上邪道了……看来我要跟我师父汇报一下,这个人太危险了,不知道他未来会做出什么事来,必须有所防备才行……”
云君也觉得十分不安,她看向朱日暄。朱日暄对她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安抚她。云君心中感到安慰不少。
不管会发生什么,现在也来不及阻止了。只能等以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三人仓促的处理完剩下的“好朋友”。然后心情沉重的去找文莎莎。
祁安悦不知怎么跟文莎莎说的,大概让她深切的感受到了恐惧,他们几人下来的时候,文莎莎显得紧张许多。她竟然还主动来问:“你们帮我处理好了吗?以后会不会再遇到这种事啊?”
宋惟省认真的回答:“我们已经帮你处理好了。不过你这段时间多注意身体,好好休息,多晒晒太阳,注意补充营养。而且以后也要小心些,别再接触这些东西了,要不然会很麻烦。”
文莎莎连连点头。
朱日暄又加了几句:“我们在帮你驱邪的时候,有一个陌生人突然放火,这个人到底什么动机我们还不知道,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最好报警,而且你也最好搬回闹市居住,一个人住在偏僻的地区,哪怕安了监控也不能完全确保安全。”
文莎莎迟疑了一下,虽然舍不得她这一大片用心营造的人偶世界,但她还是答应了。
朱日暄打了报警电话。在等探长上门的时候,朱日暄转了话题。
朱日暄摸了摸鼻子,又挠了挠脸,才吞吞吐吐的说:“那个……有点不太好意思,不过……冒昧问一句……你的人偶娃娃能割爱让给我们吗?就一个就行!我们会付钱的!”
文莎莎愣了一下。
云君这才想起她拿着的那个人偶,赶紧举起来向文莎莎示意:“就是这个!可以卖给我吗?”
文莎莎看清了这个人偶,那不过是随手收在上面的普通人偶罢了,她想做几个就能做几个:“呃,当然,你想要的话,我送你也行!”
云君笑得开心:“不用不用,我按照市价买就行!”
文莎莎也懒得计较这些细节,她现在后怕不已,还觉得疲惫不堪浑身酸疼,于是胡乱点了点头。
云君却高兴得捧着小人偶笑得见牙不见眼。朱日暄看云君这么高兴,也开心的笑起来。
祁安悦的委托就算是圆满完成了,几人相互告辞,在朱日暄云君离开之前,祁安悦特地向文莎莎要了个东西送给云君。
“虽然你不肯占莎莎便宜,不过这个小东西你一定要收下,这几天多亏你的照顾,要不然莎莎还没救回来,我就先被吓死了。谢谢你!”
祁安悦手里的是一个金色的镂空小球。
云君不解的问:“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祁安悦说:“这是个镂空香囊的外壳,你不是有一颗珠子吗,我看你随便装在行李箱里,不方便装,所以送你这个,这样就可以随身携带了。”
云君惊喜的发现,这确实很适合装她的宝贝珠子,于是云君开心的接过来:“这个……怎么好意思啊……太谢谢你了。你好细心啊,这个确实很适合啊!”
云君爱不释手的左看右看,祁安悦看云君喜欢这个礼物,心里也很开心:“你喜欢就好。其实我送你这个,也是有私心的,你这么厉害,要是以后再遇到这些诡异恐怖的事,我就可以继续麻烦你了!只要想到有你在,我就觉得很安心!”
云君听她这么说,怪不好意思的,于是红着脸客气道:“你太客气了。这些诡异的事也没那么容易遇到,不用太担心。”
几人说了会儿话,等着警方来了人,了解了情况,又拿走了当时的监控。
虽然警方说有进展会通知他们,但是朱日暄并没有抱多大希望,毕竟涉及灵异鬼神之事,就算找到那个人,没有证据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利用灵异手段作恶,也只有靠云君宋惟省这样的人去阻止了。朱日暄生出些无力感来。
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朱日暄云君向祁安悦辞行,宋惟省也顺便提出告辞。
而祁安悦打算陪着文莎莎还要留一会儿,她们打算现在就收拾些东西搬回市里。
宋惟省他们就先走一步。
出了文莎莎的小院,云君就问宋惟省:“我们就这么走了吗?”
宋惟省以为云君说的是那个黑皮的邪道:“那人抢走了伍家郎,难道还等着我们去抓他?肯定不知道跑到哪儿藏起来了。不这么算了还能怎么办?”
云君说:“不是,我是说林子里那片阴气很重的地方,那里应该还有很多阴魂,你就不管了吗?”
宋惟省叹气:“我没那个能力啊!那片地方太邪,我自保都有点勉强啊。”
云君咬着嘴唇,有些不甘心。
宋惟省犹豫了一下,又说:“本来我有些看不上你们,觉得你们又没真本事,凭着花言巧语跟我们这种专业人士抢生意,所以对你们有点不客气。不过吧……啧,现在咱们也算是共患难的朋友了!以后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宋惟省拍了拍朱日暄肩膀:“走了哈!”
说完,他利落的转身,挥挥手就走了。
云君却一言不发,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发愣。朱日暄跟她说要走,她才回过神:“我有点事要离开一会儿你在这里等等我吧!”
朱日暄皱了皱眉:“你是想自己一个人去解决那片林子的事吗?”
云君没有回答,只是用清泠泠的眼看着朱日暄。朱日暄的心像是被捏了一把似的,不知怎的冒出一些怜惜出来。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两个人一起也有个照应。”
云君惊愕的看着朱日暄,她以为朱日暄会反对的,她都冷下心肠准备好跟朱日暄大闹一场了,谁知朱日暄同意了。她突然觉得心被撞了一下似的。还来不及想明白这是什么感觉,朱日暄就转身朝着树林的方向走去。
“快走吧,在这里耽搁太久小心又要在村里过夜了!”
“好!”
云君脚步轻快的跟了上去。
他们为了减轻负担,把包丢在树林外围,找了些枯枝盖上。两人轻装上阵就往树林里钻。大概是走过一遍的原因,这次云君很快就找到了地方。只不过,这次再来,雾气却没有上次那么厚重,那些厚厚的蛛网被他们拿火把烧了不少,那种阴寒诡异的感觉少了不少。
但对云君来说,这里仍然笼罩着宛若实质的阴气。
云君深吸一口气。
她对自己的能力一点把握也没有,只是凭着一时冲动就来了。她只有那几张符,还有自己做的符灯。她甚至对她该怎么做都没有想法。
她之前都是拿着符,拼命想着快起效快起效,然后就一切听天由命了。这次也要这样吗?
云君觉得或者应该再庄重一些,有点仪式感,或许效果会更好一点。虽然要达到怎样的效果,云君自己也很迷糊。不过是跟着感觉走。云君从包里掏出一堆木制骨架。
朱日暄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云君把东西递给他说:“我做了一个活动的灯,这是骨架,你帮我把它撑起来。”
朱日暄想起云君给他的小符灯,估计这个是个大的活动版,于是摸索着把这些骨架支了起来,又从云君那里接过小灯泡固定'在骨架交叉点上。
云君掏出了纸灯罩,这个纸灯罩就是个用纸粘成的纸圈,套在活动的骨架上 一盏没有顶的简陋符纸灯就做好了。
云君捧过纸灯,有些紧张的对朱日暄笑了一下说:“你等我一下……我能不能成功,很快就有结果了。”
说完,云君捧着纸灯在三五步之外站定,然后她闭上眼,微微举起了灯,默默感受着这附近的一切。
浓稠的阴气中,藏着星星点点的意识,大概是各种各样的游魂和精怪,他们被这里的阴气滋养,也被这里的阴气囚困,他们的情绪涌动,让云君心里也生出了一些哀伤,生不得尽其欢,死不得求解脱。那不得歇息之劳,那戍守之苦,那身死仍未尽职责之悲,他们就这样被困在自己死前的执念里,被束缚在这不得见天日的孤苦凄寒中,终日徘徊,无止无休。
“快去吧,去九泉之下的亡魂的国度。那里才是亡魂的安息之处。”
似乎是他们的凄苦被人知晓了,他们的痛苦被人温柔体谅了,他们的心中执念如春日融雪,不再那么沉重的压在他们的灵魂之上,他们恍恍惚惚的飘荡起来,飘向那静谧安息之所。
云君感受着身旁的哭喊,嘶吼,不甘,痛苦,遗憾,尽皆化成九幽之下的忘川河边一声叹:奈何。
朱日暄看着闭上眼睛就静止不动的云君,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他和云君那些玄奇古怪的东西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他无法感知,也无法理解。不过他知道云君无论做什么,都一定是有理由的。这就够了。
在他眼中,云君这么静静的站着站着,那些雾气就仿佛被搅动一般,绕着云君变成一个灰色的漩涡,四周似乎还有星星点点的亮光一闪而过,不经意间还以为是冰凌飞溅。
这个雾气的漩涡转着转着,慢慢变得清明起来。云君的身影慢慢变得清晰,她双手执灯,暖融融的灯光照亮了她的侧脸,那些旋转的雾气托着她的头发在空中飞舞。朱日暄竟生出种错觉,觉得云君似乎要乘风而起,飞入云霄的感觉。他心中忽然一紧,可是倏忽之间,他却看见云君在向他笑着。
是错觉吗?朱日暄再定睛细看。云君仍然是笑意吟吟的看向他。
“我好了!咱们走吧!”
朱日暄眨眨眼,等云君走向他。
“让你等很久了吧。我会担心你等得不耐烦了会催我呢,没想到你耐心挺好的嘛。”
朱日暄终于放下心来。刚刚只是错觉吧。
“那咱们就走吧。”
两人一路走,一路梳理着这个委托的情况。
云君说:“你说这文莎莎也是够倒霉的,而且这委托也是没头没尾的,我都有点担心没处理完以后还会出事。”
朱日暄也正忧心:“我也觉得这件委托没处理好。文莎莎的遭遇,大概是她自己养小鬼,导致比较容易招来那些东西。我在意的是那个黑皮肤的人到底是什么来意,还有,文莎莎的事跟他有没有关系?可惜人已经跑没影了。”
云君感叹道:“也不知道警方能不能找到他。”
朱日暄看了云君一眼,又转回头才说:“就算找到他,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宋惟省不是说,那个黑皮邪魔歪道估计也是在养鬼,那么他做的事,估计不能用普通人的办法来解决。也就是说……云君……”
云君看向朱日暄,朱日暄继续说:“云君,也只能靠你们的能力,才能去阻止这个邪道了……”
云君打哈哈:“哈哈哈,你在开什么玩笑嘛!”
朱日暄也没有反驳,只是和云君说起了别的闲话。
两人一路说着来到了车站。朱日暄让云君看着行李,他去买最近车次的票。
云君背上背着一个大包,手上还拖着行李箱,行李箱上还有一个包,一个人照看这么多行李,稍微有些吃力,她一边吃力的拖着行李箱,一边还四处张望寻找着空座。突然有人撞了云君一下。云君被撞得一踉跄,行李箱上的包也被撞得差点掉了还好云君眼疾手快及时稳住。
云君转头想看清谁那么不长眼故意撞她,发现一个带着兜帽全身黑的男人快步走进了人群。
云君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眼熟,似乎有点像那个精瘦的黑皮肤邪道,顿感不妙,于是下意识看向自己全身,检查那里是否有不妥,结果云君眼睛刚扫到腰间,就发现自己刚得到的装宝珠的香囊外壳不见了!
云君心中一阵抽痛!她的宝贝珠子被偷走了!
云君丢下行李不管不顾的追过去,可是
那人早就已经跑没影了,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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