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云暮过后长明天 > 第55章 南行之路

第55章 南行之路

文家的马车走远了,撵出车轮印片刻后又被落雪覆盖,抹去了旅者离去的痕迹,就像是从来没有人走过这条路。

马车隐匿在风雪之中,模糊的轮廓彻底消失,季云暮正挥着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内心变得慌乱、不知所措。

季云暮看了看空旷的四周,转身跑上城楼,向远处眺望,在高处还能依稀看见马车的轮廓。

季云暮不知道他是否能看见,但还是用力地挥着手,直到城楼上的视线也被风雪掩盖,季云暮才缓缓地收回自己的手。

回过神后才觉得高处的风刮的面颊生疼,但季云暮驻足良久,才离开城门。

远处,文长明一直在马车前方站着,抓着扶手向后方挥手告别。

“可以坐下来了,风有点大。”

文长明失落地坐了下来,坐在正驾着马车的云树旁边。

“他能看得见吗?”

云树说:“肯定看不见了。”

文长明看着天上的雪,说:“真的看不见了啊...”

文长明从马车里拿出两件蓑衣,给云树穿上后又给自己穿上。

“怎么不进去?”

“吹吹冷风,能清醒些。”

云树打趣他,说:“公子刚刚出发的时候脸上很红啊,吹吹风能消下去一些。”

“那也是被冷风吹的了。”文长明在一旁嘴硬,还给了他一拳。

“诶诶诶,马车一会儿翻了。”

...

“传吏部尚书,集文殿大学士王云上殿。”

早朝上,王云在小黄门的带领下走上大殿,走到群臣面前,向皇帝行了大礼。

“臣吏部尚书王云参见陛下。”

“爱卿平身。”

皇帝问:“阳河一带都还好吗?”

“臣深受皇恩,不敢不尽忠职守,如今阳河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前些年山间多有匪徒,去年也已经平息。”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说:“入冬了,你刚入京城或许东西预备不齐全,朕已经派人送东西到你府上了。”

“臣谢陛下赏赐。”

其余朝臣都斜眼瞧着这位新任尚书,心中都打着自己的算盘。

冬日里的京城比以往要安静,街道上净是积雪和冷风,城里的达官贵人并不爱在此时出门。

唯一显得格格不入的是刚入京的王云的府邸,里面正热闹。

皇帝都吩咐人从后宫送来了东西,手上但凡有些权势的也都送东西过来,一方面是叫做顺承上意,一方面是和朝中的新人打好关系,不会落下话柄。

“为什么我爹打发我来啊?”高君义快要走到王家门口的时候抱怨说。

季云暮在一旁说:“让王爷亲自过来给他送东西?”

“也不是这么说,但这雪天还要出门,真是事多。”

季云暮也是兴致缺缺,说:“还特地把我喊出来一起受冻。”

“自从前两天长明离开了京城,你妹妹说你除了进宫以外都不愿意出门,你在自己院子里憋着真会憋出来毛病。”

“只是天冷了,不愿意出门。”

高君义点了点他,给了季云暮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等走到王家门口的时候,一群人正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高君义先让下人先把东西送进去,自己和季云暮在门前等了一会儿。

高君义背过身,小声说:“最厌烦这种场面了,明明知道王云是曹家的人,还非要表面装作一团和气。”

季云暮说:“你真该学学文长明,他那张嘴背地里不饶人,明面上还挺着一张笑脸。”

“该学学的是你,现在你成了对别人话都不多说两句。”

高君义被冷风吹的发抖,说:“这人怎么还没散,王云只管收礼吗?”

正说着的时候王云从大门走了出来,高君义还自顾自地说着,季云暮赶紧咳嗽两声给他提醒。

高君义瞬间反应过来,收起不高兴的脸,立马转身露出笑容,说:“见过王尚书,看来您这两天有的忙了。”

“世子殿下怎么亲自来了?替下官谢过王爷,世子殿下快往里面请。”

高君义和季云暮往里走,高君义活动活动脖子,说:“变脸越来越熟练了。”

到了内院,王云摆了几桌席面,上了茶水来答谢送礼的诸位。

“王爷一切可好?”

“家父安好,只是雪天路滑,托我这个做儿子的来把这些东西送来。”

季云暮招招手,下人把东西呈上来,高君义介绍说:“今年进贡的云锦,冬日里暖和又贴身,还有官窑新烧制的白瓷,冬日里用来插红梅花最合适。”

王云命人收下,说:“改日定要向王爷当面谢恩。”

两个人正聊着,孙昌朝也带人过来了,下人禀报说是曹汝阳让他送东西过来。

孙昌朝进来后将礼品一一报了名字,王云却只是让下人把礼品收好,还对府里的下人说准备明天去找曹尚书谢恩,对孙昌朝却是理都没理,连茶水也没让人送。

高君义说:“府中事多,我们不便打扰。”

王云立马起身,说:“世子慢走,我去送送。”

“不必了,不必了。”

季云暮临走的时候斜眼瞧着在一旁尴尬的孙昌朝,若有所思。

出了王家府门,高君义松口气,说:“笑起来也这么累。”

季云暮说:“我先回去了。”

“这么早?”

“手上还一堆事,户部丢给我一堆账本让我去理清,一本比一本麻烦。”

高君义说:“户部的人不好相处,有什么难处就说。”

...

黄昏时刻,文家的马车停了下来,旁边就是一处驿站。

文长明从马车上跳下来活动活动筋骨,问:“这是到哪儿了?”

云树说:“到奉城驿站了,天黑的早,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

云树拿着调令和文书去给此处的驿卒过目,又把马车牵到后院喂食。

文长明看到驿站不远处有家茶水摊,便走过去闲聊两句。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街上行人不多,茶水摊一旁只有一个走来走去的打梆子的老人。

茶水摊的摊主是个老婆婆,文长明问:“此处还有热茶吗?”

“小官人来晚了,只剩下水了。”

老婆婆给文长明端来碗热水,说:“我看你是在对面驿站歇脚,也是做官的吧?”

文长明笑着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老婆婆说:“下了雪街上人少,本来生意不怎么好的,巧的是你们来之前就来了一列商队在这里喝茶,把最后一些茶叶耗光了。”

文长明喝口水,说:“那还真是不巧了。”

云树跑了过来,围着茶水摊的火炉坐下取暖,说:“公子要不要去城里逛逛?”

摊主听见了,说:“今年的初雪到的早,城里的人为了庆祝,在今天晚上要放烟火看。”

“是吗?”云树看向文长明,说:“咱们去看看吧。”

摊主说:“城门上站得高,是看烟火的好地方。”

文长明正好也想散散心,便和云树去城门上看烟火。

刚入夜,城门处依然是灯火通明,城中的富豪商贾在此处请了戏班子,又安排了烟火戏,正是热闹的地方。

文长明和云树上了城楼,才发现这里早就已经挤满了人,都等着在高处看烟火。

“开始了!”

烟火从天空中绽放,地上的人们欢笑着,文长明看向四周喧闹的人群,孩子坐在父母的肩膀上鼓掌,或是在地上拿着糖葫芦跑来跑去。

云树在一旁感叹,说:“这里的可比京城的好看多了。”

“二位是荣京城来的吧?”城楼上戍守的士兵也在这个时候闲聊了起来了,说:“这还不够,烟火戏年年般,能看两个时辰。”

“这么久吗?”

“今年的雪到的早,为了庆祝,这场烟火只怕会更久。”

另一边的士兵说:“此地偏远些,平常很少有外地人进城,一年到头也碰不上几家商队,烟火戏也只有本地人知道了。”

文长明随口一问:“今天没有商队进城吗?”

“下了雪,一般不会有商队出行,今天也没见到。”

两个人又在城楼上逗留了一会儿,买了些糕点才离开。

云树说:“现在离开未免也太早了,不再多看一会儿吗?”

“今天赶路太累了,早些回去吧。”

回到驿站的时候耳边的烟火声才小了一些,驿站里的人大多去了外面玩乐,只留下两三个年轻的驿卒在驿站里接待。

其中一个走上来问:“是文大人吗?”

“是。”

“您的厢房在南院,我领您过去。”

驿站坐南朝北,南院在最里面,紧挨着后街的巷子。

文长明问:“今天有商队进城吗?”

“此地商贸并不繁荣,商队一般不从这里过,但今天下午倒是碰见了一列商队在对面茶摊喝茶。”

驿卒领着文长明到了房间,驿卒将蜡烛点上,将整个屋子照的通明,又燃起了炭火。

“大人早些休息,有事就叫守夜的人就好。”

驿卒退了出去,文长明打开窗子,发现此处正好能看见不远处的烟火,文长明出神地望了一会儿。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后街打梆子的人一声叫喊,将文长明的思绪拉了回来,从窗户透来的冷风让他打了个寒噤,连忙将窗户关上。

文长明动作太大,袖子刚好碰倒了窗户旁书案上的蜡烛,将书案上的几张纸点燃了。

云树刚好端着水走了进来,看到烧着的蜡烛连忙用水浇灭,说:“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不小心碰到了。”

文长明正收拾书案的时候又突然听到后街的传来一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正收拾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云树问:“怎么了?”

“你再陪我去马车上清点一次东西,好像有东西落在京城了。”

云树被拉着过去了,边走边说:“有吗?”

...

夜深了,出去玩乐的驿卒也回来了,回来不久后烟火戏也停了下来,城中漆黑一片,又只剩下风声。

一个驿卒正打着瞌睡的时候被另一个驿卒喊醒,说:“该你去巡夜了。”

驿卒不情愿地站起身,提着灯笼到几处院子里巡夜。

北风吹着手上的灯笼,驿卒裹紧身上的衣服,嘴上抱怨着风劲天寒。

驿卒转个弯,突然看见不远处亮着光,驿卒揉揉眼睛走近了看后大惊失色,瞬间困意全无。

“起火了!起火了!”

驿卒吓得扔下手中的灯笼连忙回去报信。

“哪里起火了?”

“后面几个院子,全着了!快救火啊!”

驿站里的人听到都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看到后面院子里火光冲天后都愣住了,回过神后立马掂着水桶跑到水缸处打水。

可当驿卒跑到放水缸的地方,才发现水缸不知道被谁砸出个洞,水全都流光了。

驿站里年纪大些的找来腿脚灵便的,着急地说:“快去!出去找潜火队来救火!再抓紧去通报知府!快!”

水缸里没了水,其余人也只能再跑到井边打水,可那样的话救火的速度就慢多了。

整个驿站乱成了一团,冲天的火光逐渐淹没了整个驿站,众人面对突如其来的火情也是无能为力。

“里面还有人吗?”

“当然有啊!可是咱们也冲不进去啊!”

另一边,马厩的大门突然打开,文家的马车跑出了马厩,在火势烧到马厩之前绕过了起火的院子,冲到了驿站后街的巷子里。

文长明惊魂未定,看着驿站里的火光发愣,云树突然晃了晃文长明,指着巷子的不远处,说:“那边有人!”

不远处有几个蒙面的黑衣人,他们刚好也看了过来,两边人的目光对上了。

黑衣人对文长明想要有所行动却,突然听见了潜火队奔来的声音。

“快救火!快!”

黑衣人为了不暴露,只能先行离去。

云树说:“要不要追?”

“不能追。”

文长明将云树按了下来,驾着马车飞速离开了驿站。

马车一直到了奉城知府的府衙才停了下来,知府正准备亲自去驿站看看就碰上了文长明,吩咐人留下了他们在府衙过夜。

文长明进府衙之前又看了一眼远处的火光,心中仍是惊魂未定,胸口处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

皇宫里,皇帝拿着一份新呈上来的奏折,看过以后生气地将奏折摔在桌子上。

折子上汇报了奉城驿站夜间突发火情,驿站被毁去大半。

“无能!”

全福跪在地上,说:“陛下息怒。”

肃文帝指着全福,说:“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全福说:“派出去人在夜间放了一把火,可不知道怎么的,文家的没在厢房里,反而驾着马车逃了出来。”

“这么个人都除不掉吗?!”

肃文帝被气得不轻,捂着胸口喘气。

“陛下放心,他们还会想其他办法的。”

“其他办法?他们以为文家的那个是傻子吗?”

皇帝喝口茶舒缓了气息,说:“盯紧他,不能再有任何马脚露出来。”

“是。”

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说:“陛下,户部季侍郎求见。”

“让他等会儿。”皇帝将桌上的折子拿起来丢给全福,说:“冬日有火情是常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能让别人察觉异样,尤其是季云暮。”

“是。”

全福退出去后季云暮随后走了进来。

“有事吗?”

季云暮说:“启禀陛下,这两天在户部所查阅到的账册并没有什么错处,账目清晰,收支有度。”

皇帝点点头,说:“曹汝阳不会将有问题的账目拿出来,应该是自己收着的,你不费些功夫应该是查不出来。”

“还有一件事。”

“说。”

季云暮说:“王云似乎与孙昌朝不和。”

“怎么说?”皇帝来了兴趣。

“孙昌朝替曹家送东西到王云府上,但王云只是恭恭敬敬地收了东西,对一旁的孙昌朝却晾在一边,置之不理。”

“嗯...看来王云很不喜欢他。”肃文帝说:“做的好,记着多多留意他们。”

肃文帝看着季云暮退了出去,全福送进来茶水,说:“陛下润润嗓子。”

“全福。”

“奴才在。”

肃文帝说:“你说季云暮是真心诚意替我们做事吗?”

“他与文长明之间的情意匪浅,文长明的命在陛下手里,他哪敢不为陛下做事?”

皇帝摇了摇头,全福也没再多说什么。

季云暮在路上走着,翻了翻手中的账册,里面都是些密密麻麻的字,字迹潦草不说,有的字还被涂黑了。

“唉...”

...

在一处客栈里,文长明正在书案前写信,信还没写完就打起了瞌睡,胳膊碰倒了一旁的茶杯,茶水洒了出来惊醒了文长明。

“又起火了吗?”

云树走过来,说:“公子你这两天都休息不好,现在快入夜了,今天早些歇息吧。”

文长明摆摆手,说:“不行,先把信写完寄回京城,让季云暮有所提防。”

“提防曹家吗?”

文长明反问他,说:“你认为奉城驿站那场火是曹家放的吗?”

云树后知后觉,说:“曹家并不清楚咱们离京的真实情况,公子也不会妨碍到他什么,不是曹家放的火,那就只能是宫里了。”

文长明的眉头紧锁,发起了愁,说:“皇帝若没有真正对我放心,自然就更不可能对季云暮放心,他的境地也是可想而知。”

“后面的路程咱们不住驿站了,都进到城里找客栈住,越热闹的地方越好,人越多他们越不敢下手。”

“嗯。”

文长明将写好的信递给了云树,云树大致看了看内容,问:“公子怎么不说奉城驿站火灾的事?”

“我只是提醒他多多留心皇帝的动向,其他的事说了也没有,平白让他担忧。”

文长明叹了口气,说:“很担心他,但又不可能陪在他身边,这种感觉真不痛快。”

“朝廷上正缺人手,皇帝不会对季公子怎么样的。”

“我们也只能这么想了。”文长明站起身走到炭火旁边暖手,说:“时运不济,天底下哪儿有我这样的命,刚和喜欢的人表明了心迹就要天各一方。”

云树说:“天上的牛郎织女也隔着条银河,不还是有鹊桥吗?”

“再好的神话在现实面前也只剩虚假...”

文长明更觉得冷了。

...

京城里,季云暮在屋里点足了蜡烛,正苦苦地盯着桌子上的账册。

季世平推开门走了进来,走到炭火旁暖手。

“爹。”

季世平让他坐下接着看账册就好,季世平等了一会儿后看季云暮皱着的眉头还没有舒缓,便走到书桌旁边看了看。

“曹家不会把清晰的账目给你看,这些账目混乱不清,那就不能困在账册里。”

季世平看了两行账目数字,划了划旁边的算盘,说:“朝廷收上来的税种多样,田税归拢在一起,绵税比田税高一成,但绵税大多是商人缴的,商人也懂得朝廷的国策,会想着怎么才能少纳税。”

季世平算出来个数字,拿起笔写在一旁,说:“前年六月,北方有五个州闹旱灾,这五个地方的绵税在这三年内减了两成,所以应该是这个数。”

季云暮恍然大悟,捧起账本仔细研究了一番。

季世平将手中的笔递给他,说:“好好学,别到时候让人笑话咱们家的孩子没本事也要逞英雄。”

季云暮点点头,季世平冲门外喊了一声,说:“云兰,你过来。”

“来了。”

“圣贤书不教怎么算账,你哥哥圣贤书读多了,你教教他平常怎么看家里的账册的。”

季世平走了,屋里兄妹俩聊着天。

季云兰说:“父亲看着也不像是消气了,倒像是认命了。”

“这怎么说?”

“总不能把你乱棒子打出家门吧?你和文家之间的关系,还有以前做的事,都会让有心之人翻出来。”季云兰意味深长地看着季云暮,说:“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任性。”

“又没有招来什么祸事。”

季云兰边翻着家中的账册边问:“文长明回到怀庆了吗?”

季云暮说:“来信说是快到了,一切顺利。”

“嗯,可以过个好年了。”

...

日子一天天过,冬日里的京城也一天比一天寒冷,一直往南走的文长明却并不如此觉得,他感受到的是风雪越来越小。

正午,怀庆地界,文长明和云树驾着马车翻过最后一个山头看到了一座石碑,上面刻着“怀庆”两个字。

文长明下了马车,用手拭去石碑上的积雪,而后看向远处的炊烟,说:“马上就到了。”

文长明拍拍手,整理整理衣袖,转身回到马车上。

云树说:“这两天星夜兼程呢,如今到了怀庆地界,不如找户人家歇歇脚。”

文长明犹豫了片刻,说:“这样也好,讨口热水喝。”

两个人牵着马车走到村庄里,找了户人家叩门。

院内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来了。”

“是哪里来的和尚吗?”女子打开门,才看见门外的人不是和尚打扮,说:“你们是?”

文长明说:“我们是要回怀庆,路过此处,觉得劳累想讨杯水喝,不知家中方便吗?”

文长明是怀庆人,女子听得出他的口音,又看到他们身后确实有马车拉着行李,便放下心来,说:“方便方便,请进来吧。”

女子家中还有丈夫在劈柴,她丈夫说:“是从承光寺来的和尚吗?”

“不是,是路过这里的旅人,回怀庆的。”

这对夫妇是热情好客的人家,端来了茶水果子招待。

文长明说:“多谢多谢,麻烦您了。”

“这没什么。”妇人坐到一边,说:“又不是乱世,现在太平盛世的,又不怕是什么山匪强盗的。”

妇人招呼他们喝口热水暖和暖和,“我姓吴,外面劈柴的是我丈夫,姓方。”妇人好奇地看着文长明和云树,问:“请问这位公子和您身边的下人是?”

文长明站起身,说:“我姓文,祖上都是怀庆人氏,旁边的是云树,幼时邻家的孩子,在我身边同我一起长大,算不得下人的。”

“冒犯了冒犯了。”吴娘子招呼他们接着坐,不必客气。

“文?”吴娘子又仔细想了想,说:“你们要去怀庆城里?”

“正是。”

“你家就是怀庆的世家吧,我们听说过。”

文长明有些惊讶地点点头。

吴娘子接着说:“文家出过一个怀庆的父母官,把这一带的税赋管理的极好,前几天听说他们的孩子也要回怀庆下面的一个县做官,难道就是...”

文长明连忙摆摆手,说:“弄错了,我们只是文家的旁支罢了,都快出五服了。”

“哦...”吴娘子点点头,看了看文长明一身朴素的打扮,信了他的话,接着闲聊说:“你说也是奇怪,听说他们家搬到了京城,这怎么又回来做官了?”

“是啊,确实奇怪。”

文长明喝口热水,说:“我们早些年出了远门做生意,居无定所的,不怎么和家里通信,不知道这两年怀庆文家怎么样了?”

“也没什么大事,我们老百姓只知道十几年前怀庆遇上了场兵乱,害死了文家一对夫妇,文家也挺了过来,后来就...”

吴娘子的丈夫从外面劈完柴进来,洗了把手,接着说:“后来听说文家几个旁支也都争气,去年文家一个在京城做官的老大人回怀庆休养,怀庆的知府还亲去看望了。”

吴娘子随后盛情邀请了他们二人留在家中用了午饭后才把人送走,临走时文长明想付他们些铜钱也被拒绝了,吴娘子还告诉文长明前面的路往右走更好些。

云树驾着马车,说:“那户人家也是热心肠,右面的路果然更平缓一些,马车也不颠了。”

“嗯。”文长明说:“也没想到文家的姓氏在这里这么好用,在京城里可没有这个待遇。”

马车在入夜前赶到了一家客栈,二人在这里住了下来。

“明月不谙离愁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文长明在入睡前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云树说:“离愁?公子又想京城了?”

“不是京城,是京城里的人。”

...

次日下午,马车缓缓驶进了怀庆的城门,文长明看着陌生又熟悉的街道,归乡的心情应该是高兴的,可文长明心中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矛盾情绪。

“公子,到了,老大人在门外等着了。”

前方不远处文家正门前,文延之披着斗篷在下人的陪同下等在门外,下人指着马车说:“老大人,人到了。”

文延之的白发没有增多,身形看着也比在京城硬朗多了,文长明在马车还没停下的时候就着急地跳了下来,跑向了文延之。

“叔父!”

文延之还要举起手拂去文长明头发上的雪,说:“又高了,又长高了。”

文长明看着文延之眼中还有泪光,说:“我回来了是好事,叔父不高兴吗?”

“高兴,怎么会不高兴。”文延之拉着文长明往里走,说:“快进来,马车让这几个人牵走,云树也快进来。”

“来了。”

“大人过了这个年又得年轻十岁。”

“哈哈哈哈哈...”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狩心游戏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婚内上瘾

女主并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