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圆月挂天,似染金黄一般,正值中秋佳节。
九月,已入秋,月夕已至。天气渐渐变凉,但天高气爽,似乎吹来的风都是暖的。不少摊子在今天也早早的闭客,好回去与家人团聚,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时刻。有的继续营业,正是这时,来的客人也多。
两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挤出来,来到角边的一个摊前。
“你看,我说吧,闭摊了。”
少年以为他不信,又掀起了摊位上盖着的一块布,“你看,东西都收走了,这下信了?”
站在一旁的少年沉默了好久,迟迟未说话。
少年等急了,胡乱的抓了把刘海,道:“我说你这种人啊,不信我,早说了今天闭摊早闭摊早,为啥不能早点来啊?还有啊——”
“你别说了,陆哥。我就是想买······买蟹黄味的月饼,哪知道下个界这么麻烦,谢谢你啊。”
一看笑凌洲头发上还插着一根树枝,就知道是陆余大哥的飞飞鸟坠空了。陆余的脸色也不好看,左脸被摔着青了一块。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架势技术不是输遛还是输遛,是输遛不是数流。
外人一听,“哇,这么厉害的哇!这辈子坐上您开的鸟,算是此生无悔了。”
熟的人听,不,不用听。只需回忆亲身所感,就皮开肉麻,“啊,他也真是厉害的啊!这辈子坐上他开的鸟,算是对我的不幸,万年要悔,是死后都开不了的刺激。”
于是,陆余道:“回去吧?”
说完,就准备吹个口哨来叫鸟。
笑凌洲一看,没想别的,立马就抓住了他要吹口哨的那只手。
“等等,我不想·····”
陆余:“啊?不想啥?”
笑凌洲有点僵,道:“我不想······那么快走,我要买到东西再走。”
陆余无语了:“你就这么想买给他的吗?不就是个月饼么,饭殿里多得是,甚至比摊子上的还要好吃,要不······我们再看看?”
笑凌洲也不知道咋办了,“他好像就只喜欢这里的月饼,其他的······应该是看了也不吃。”
陆余:“······”
他知道落兄挺挑食的,没想到这么挑食,只是这小子,咋越看越不对劲呢,中秋当天要给人买礼物,还知道那人啥吃啥不吃,吃哪里的不吃哪里的,熟悉的很。况且还喜欢跟在那人后面。
陆余认识了落岳好几年,拜在同一师门下,算能称得上兄弟。咋还不如刚来的小子了解的透彻呢?
妙哉,妙哉啊。
陆余也没觉得什么,帮他另提了个意见:“弟啊,要不咱送点别的?”
笑凌洲想了想,道:“没别的了,就差这一个。”
陆余:“······”不是,你要送多少啊?
见陆余呆在原地,笑凌洲补充道:“不买也行,毕竟这个也不是很重要。”
见过给人买礼物的,没见过边买礼物边脸红的。除了不是存在什么特殊的关系,或是小孩。陆余还真没见这样的人。
送的礼物不止一个,要买的月饼还不是最重要的东西,在中秋送的月饼不好什么好?要是有人送他月饼,他感激都来不及。作为门下弟子,送礼物都送给了师父,男弟子间很少互送,大多都自个儿吃去了。
本来是想问为啥非要买的,考虑到人家的事不可多问。这下可好,陆余心不荡都得荡,更想问了。
你不那个啥吧······
看笑凌洲的样,陆余观察到,他的耳根也泛起了微微的红晕色,像是不好意思,还是说了这些麻烦人家不合适。
陆余干事很干脆利落,看小弟在走与不走间徘徊,干大哥的走上前,拍了他一肩膀,道:“你不要我还想买勒!走,趁着时间还早,我带你逛逛。不能就空着手回去吧,要啥买啥,哥请客!”
笑凌洲被他一搂,笑着点了点头。
天界的中秋宴会被临时安排在了江南河边的大院子里。
这里众多楼房,船只停靠。不少船上亮着灯,如同天边水岸线上的游鱼,灯火辉煌。明月璀璨的染上黄金色,被阴云笼罩。夜间的暗与亮,似是被墨喷洒,画上江南最美的夜景。
这里的院子属实的大,刚好能挤下全部的人。
环形建筑,中间露空,造型奇特,富有美感。
每个楼层都亮着灯,挂着花灯。有的花灯形似高月,似荷花,似玉兔。五颜六色,很是漂亮。
院中摆了好几张大桌,每个桌上各摆了一大盘月饼和几杯桂花酒。
就连天界内的御和饭殿也把食物搬了过来。
凡间的月亮不比天界的差,一般到晚上天界的月亮大多都是一个模样,只是比凡间看的大了一些而已。在凡间看月,更有家和之感,那月亮遥远高贵,好似不可触摸。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看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也有不少弟子回到凡间与家人团聚。等二人来到此地的时候,发现走了不少人。
笑凌洲把买来的一大堆东西放在桌上,看看眼前的场景,道:“人怎么这么少?”
陆余叉腰道:“你以为呢,现在还没到时候,等会儿人就多啦。”
笑凌洲没回话,又仔细的扫了一圈。
陆余疑惑,转头去看他:“干啥呢?”
笑凌洲答:“找人。”
陆余:“······”
他不想都知道,这小子要找谁。
于是乎,他找了个视角好的地坐下来,满意的点了点头后,在圆形椅子上忽的一转身,去看身后的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突然一笑,边招手边道:“拿上东西快过来啊!这里视线好,待会儿有节目看啊!”
笑凌洲抬头,道:“能随便坐吗······不是都分好了地吗······?”
陆余又笑了,手撑着脸,很是悠闲:“说你就不懂了吧,他老人家不管。”
笑凌洲:“好像是······”
陆余见那小子迟迟未动,看他在犹豫,想了个法:“快来占地,不来落兄就没位坐喽。”
“喽”字拉的很长,他的声虽没有那么大,加上周围声也吵。但笑凌洲听的一清二楚。少年的脸不知觉的红了起来,似是被人抓住了底线,他气的一跺脚,但还是走了过去。
不远处,笑凌洲并未看见某人的笑。
近处。
陆余递了杯酒给他,示意他在这里坐下。
笑凌洲坐了下来,但并未接酒,他把东西放在一旁的空椅上,笑道:“留了。”
陆余也是笑笑,把酒放在少年的面前,道:“就这么开心啊,过节不喝酒,这怎么能行呢?”
笑凌洲回想,他过节好像是什么酒都没喝过,他滴酒未沾,是个从不喝酒的人。
没遇到落岳之前,自己唯一一次碰酒的时候,还是阿婆死去那时。
陆余看他低头一动不动的看着酒杯的样子,最终道:“不喝就算了吧,看你年纪轻轻,也不是喝酒的料。罢了罢了,来,吃点别的。”
笑凌洲这才缓过神来,他眨了眨眼,抬起在桌子上的手犹豫了一下,半刻,他转过头,对陆余道:“你能不能叫我怎么敬酒?”
陆余动作一顿,“哈??”他手中的酒水洒了出来,滴在衣服上,洒在手上。
他难以置信,咋着?这酒还没喝,半点都没碰。这小子来硬直接让人叫他敬酒了?
陆余在心中不怀好意的一笑,毛都不用想都知道他要敬谁。
笑凌洲:“那不行就······”
陆余把他拉进了些,挑挑眉,道:“谁说不行啊,好得很!今天我啥事不干,就教你这个!”
说罢,开教!
笑凌洲笑道:“好,第一步呢?”
陆余:“什么第一步?”
笑凌洲:“敬酒啊。”
陆余摆摆手,“不不不,不急不急。先会喝再会敬,你先把这杯喝了。再慢慢来不迟。”
笑凌洲:“哦······”
还没到一刻,某人不知喝了多少杯酒。再喝就要醉晕了。少年已醉的不像样,脸颊透红,眼中浸满清水,似是被朦胧烟雾遮盖,凤眸眼状,甚是好看。
那抹黪灰色的眼瞳亮了几分,浸的眼眶湿润润。嘴角流着残留的桂花饮。他饮尝尽了桂花的香味,混杂在酒香里。
“这么快就醉了?”陆余皱眉。
少年的酒量让他堪忧。
笑凌洲摇摇头,现出一副坚强的面孔,道:“哥,你这是教我敬酒呢,还是逼我喝酒呢?”
陆余笑了一声,拿走少年手里未喝完的桂花饮,道:“你酒量不行就算了吧,没必要敬谁,也没必要敬他。刚来你不熟,头上的老人多半你也不认识,就我这个大哥,也没那个必要。”
笑凌洲:“我还没准备好。”
陆余笑道:“你最想敬的人,不是什么师长,我猜他是你最想感激的人。”
笑凌洲看着他,还是一脸红了的样,倒显出几分正经。
陆余拍拍他:“说实话,你酒量真的不如他。哈哈哈。”
这一说,加上前面的一说。笑凌洲被搞得不知所措了。
是说他猜对了他想的人呢,还是说他酒量不行呢?
换做落岳,有点心里不舒服。但这是笑凌洲,一个怒也怒不起来的人,气不来,也只是羞怒。这简简单单的怒意像是微微吹来的暖风,是风,微微的,不是狂风暴雨;是暖的,不是寒冷无情。
笑凌洲抿了抿唇,到头来就憋出一个字:“嗯。”
[托腮][托腮][托腮]康康一个小存稿,我还没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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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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