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监考完后,陈初景又上四楼看了番。
通往天台的铁门已经被焊死了,从昨天到现在,那惊险一幕一直在她的脑海不停的徘徊,这下总算彻底放心了。同时也在心底祈祷再也不要出现昨天的场景。
后来陈初景又去医院看望开导了谭瑶几次。当时消防员迫于救援时间宝贵,往下拉她的时候让她撞在了桌子和墙上,除了皮肤外部的几处擦伤以外,还有胸腔的一根肋骨断裂,陈初景想,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
好在事后学校也出面开导教育了家长,谭瑶母亲对她的态度倒转变了很多,因此陈初景最后一次去医院看望谭瑶时,她的心理和生理都恢复的不错。陈初景也高兴。
只是在陈初景去的那几次里,有好几次她都碰到了沈雾,或许是得了周奕明的拜托,所以在骨科谭瑶的病房里看到他,陈初景也并未觉得稀奇。
事情解决,陈初景终于真正的迎来了她的假期。
起初的几天,陈初景过得很是惬意,没事就在阳台上晒晒暖阳,看看书,看累了去厨房捣腾一阵给自己做个小点心或下午茶,悠闲自在。
这样的日子过了差不多一周,陈初景就觉得有些无趣了,但她在青州没什么朋友,也没人陪她共同消磨时间,倒是秦望约过她几次,但给陈初景婉拒了。
混混沌沌的又过了十来天,新春佳节悄然而至,陈初景提着些年货回到了刚给父母买的新房里。
一室一厅的二手房,50来平,接过房以后,何兰又自己换了些家具和装饰,再加上迎接新年装点上的窗花和年宵花等,小小的房子显得火红又温馨。
搬了新家何兰和陈青山两人很是开心,陈初景也不欲在喜庆的日子里扫他们的兴,陪着他们和谐的度过了两三天。直至年初四,何兰与陈青山要去拜访陈家亲戚,陈初景才回到了自己的小家。
自从经历陈家亲戚在知晓陈青山家暴何兰后持和稀泥的态度的事以后,对他们的亲情就淡薄了起来,自然不愿再去拜访他们。
下午,天空又飘飘洒洒的扬起了飞雪,没一会儿整个青州市便被一片雪白笼罩,白茫茫的雪和凛冽呼啸的寒风衬的青州市寂寥又清冷,陈初景望着窗外萧瑟的景,倒有些想念首都的冬了。
似心有灵犀一般,付七月恰巧打来电话,邀请她去首都游玩,两人已有许久没见,加上除夕那天给付老致电问候时,他的身子似乎并不好,陈初景没有犹豫,干脆的应了下来。
初七,陈初景一人顶着风雪登上了去首都的飞机,到机场后,付七月已经在外等待了,与她一同的还有她的老公盛放,也是陈初景的同门师弟。
一见面,付七月就夺走了陈初景手里的行李箱递给了跟在身后的盛放,然后激动的与陈初景抱在了一起。
盛放在一边耐心的等两个小女生热情的抱完,直至分开才朗声唤了声师姐。
见到如家人一般的人陈初景很是开心,在青州被风雪肆虐的冰凉身体顷刻间也有了暖意,笑盈盈的应了声好,又道“付老和师母身体如何?”
“还好,就是前两天老头子感冒了,我已经带他去医院看了,没啥大问题”,付七月亲昵的揽着陈初景的手带她往两人停车的地方走去。
“没事就好”,陈初景轻声道。
三人上了车,盛放一人坐在前面开车,陈初景和付七月坐在后边聊着天。
“初景,你是不知道,你一来我妈可是备了好多好吃的”,按理陈初景也算是付七月的师姐,但她觉得喊师姐显得疏离便一直喊她初景。
“是嘛,那我可有口福了,好久没有吃师母做的菜了,你说得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陈初景笑笑。
如果不是何兰的原因,陈初景更喜欢呆在首都,虽然她曾在首都受过伤害,但首都有一群待自己如亲人一般的人,是他们治愈温暖了她,才没有让她在他乡艰难独行,是他们让她冰冷无波的心渐渐染了暖意,也会偶尔在寂静无人的角落里开出向阳的花。
“那黄豆焖猪蹄,黑鱼煨汤,京酱肉丝,糖醋鲤鱼......这些够不够馋你”,付七月连报了好几道菜名,头歪在陈初景的肩头笑呵呵的打趣。
“够啦够啦,待会口水滴车里了”,陈初景夸张的道。
“好想你呀,初景”,付七月突然煽情。
陈初景一愣,心脏像被人攥紧了般,浅浅地泛着酸楚,“我也是”。
“你在青州过得怎么样呀”,付七月知道她的过往,心痛的问道。
......
两人在车上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盛放偶尔也会接几句。付七月家住在靠近西区的别墅区,从机场过去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程,盛放车开得稳当,再加上几人聊得开心,陈初景也没觉得路有多漫长。
一到付家,师母柳碧在厨房听到动静就热情的迎了出来,陈初景甜甜的问候,听得柳碧眉开眼笑,上前揽了她一下,道,“赶车赶了累吧,先歇歇,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陈初景也开心,但该有的礼数仍没有忘记,问道,“付老呢?”
“在书房忙呢,你去看看?”,柳碧知道这孩子向来规矩有礼,便笑着应了。
“那我先去问候他老人家,待会来帮您”,陈初景指着书房的方向笑说。
晚餐席间,因为陈初景的到来,几人吃的很是畅快开心。吃完饭后,柳碧拉着陈初景的手留她在家里留宿。
之前来陈初景都是在这留宿与付七月一起睡,但现在她结了婚,况且陈初景计划在首都待上个一周左右,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好长期打扰他们小两口,便早在来时就定好了酒店。
“不用啦,师母,我住的地方找好了,我还要在首都待好久呢,有的时间是陪你们,不差晚上这会儿”,陈初景乖巧的应道。
“那好吧”,拗不过年轻人,柳碧便放弃了,只道,“那你要每天都来看我呀”。
时间不早,陈初景便在付七月和盛放的护送下到了定好的酒店。
陈初景定的酒店靠近市区,站在落地窗前能清晰的看见首都的地标,夜晚的首都灯火辉煌,繁华迷眼,陈初景拿出手机拍了张富贵绚丽的夜景,难得了发了朋友圈。
接下来的几天,陈初景或自己流连在首都的街头小巷,或与付七月一起故地重游,日子过的简单但也充实,就像被挖空的心一点点被重新填满。
陈初景买了正月十六的票回青州,青州一中正月十八正式开学,回去正好休整一天开始上班。因此十五这天陈初景又提着东西到了付七月家,准备吃完午饭后拜别老两口,然后晚间再逛逛市场给何兰买点东西就结束本次的首都行了。
席间,付卫国又咳了起来,年纪大了,连应付起咳嗽来也艰难得很,布满皱纹的脸因咳嗽使劲被憋得通红,气息也不畅起来,隐隐有哮喘的迹象,听得几人在一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是上次没有好透彻吗?”,陈初景急切的问道。
“这老头子越活越回去,医生开得药回来见好转了便怎么劝也不肯吃”,自己老头子难受成那样,柳碧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气不住开口抱怨。
“我问你你不是说吃了嘛”,付七月也是气得很,就是知道他顽固得很,所以才时不时的监督他吃药,每次都说吃了,付七月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骗自己。
“别说了,待会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一旁的盛放见自己妻子隐隐有了落泪的趋向,知道她着急,便捏着她的手安抚到。
“去看看吧,不然我也放不下心回青州”,在陈初景心里早就把他当父亲对待了,心里着急但也无可奈何。
吃完饭,五人一行赶紧赶到了医院,在家时盛放就已在网上挂好了号,因此几人一到就直奔呼吸科医生办公室。
临到医生办公室付卫国还小声嘀咕道,“你们真是大惊小怪,咳个嗽而已,又不会要我老头子的命”。
付七月是老两口老来得子,两人早年间沉迷学术,没想要孩子,等付七月到来之际,两夫妻已经三十七八吧,所以付七月虽然比陈初景还小上几岁,但付卫国却已过甲子之年。
所以家人才对他的健康问题格外上心。
“来都来了,就看看嘛,大家都放心”,陈初景柔声抚慰。
一进办公室,付七月就看到了之前给父亲看病的那位医生,只是他的身后还站着以为身姿卓越,面容姣好的年轻男医生,付七月还是很少见到如此帅气的人,不仅看得愣了几秒。
上次盛放也是陪着一起来的,便对那位医生道,“李医生,麻烦您再看看我父亲,咳嗽好像又复发了,中午我们还隐隐觉得他有些哮喘的症状,咳的时候气息也上不来。”
那位被称为李医生的人,抬头看了看付卫国,笑着打趣道,“付教授好福气呀,家人都陪着你一起来”。
一个小小的感冒,自己短时间来了医院两次,眼下又被他调侃,付卫国有些不好意思,难得不犟嘴,坐在了为看诊病人准备的椅子上。
陈初景陪着柳碧走在他们身后,等她进入医生办公室时,抬眼就与沈雾的明亮双眼撞上。陈初景有些意外,惊奇两人偶遇的次数竟然这么频繁,现在居然在里青州千里之外的医院也遇上了。
沈雾同样也感到些许诧异,但看着她忽然瞪大的眼,和因为惊奇而显得有些可爱的脸,一个不注意就笑出了声。
面前的李医生自然听到身后人的轻笑,回头道,“你来”。正好自己看看他的功底。
沈雾此次是被医院派来学习进修的,对于老师的话自然听从,便等李医生站起身在他的位置坐了下去。
掏出放在兜里的听诊器,用自己的手温了温,然后掀开付卫国的衣服贴在了心脏的位置,认真的听着心脏跳动了频率,听了会儿又将听诊器往旁挪了挪继续听胸腔的共鸣。
随后又问了问其他的一些病症和病症发生的时间及之前吃的药,柳碧都在一旁一项一项的答清楚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普通感冒,没有引起肺部感染,只是老年人本来各项身体机能就不如年轻人,所以咳起来有呼吸不畅的情况也是正常的”,沈雾温声细致的道,抬眼看了看陈初景见她一脸认真的听着自己的话,嘴角不自觉的扬了扬继续道,“我再开个三天的药,带回去按时吃,基本就没什么事了”。
“喔,好”,付七月明了的点点头,有帅气的医生看诊,来医院的心情都好了些,然后又故意生气的对自家父亲道,“听到没,这次再不好好吃药,我可要生气了”。
“对呀,乖乖吃药,不要任性”,陈初景也在一边柔声嘱咐。
“知道啦知道啦,你俩比老婆子都还要啰嗦”,付卫国嗲怪到,但心里却还开心的得,却不想这话得罪了陪伴自己多年的妻子。
“哼,嫌老婆子啰嗦,那你去找不啰嗦的好了”,柳碧生气的回嘴,然后带着怒气离开了办公室。
“得咧,哄老婆去了”,付卫国笑嘻嘻地朝两位医生示意。
在场的其他几位被俩老的互动逗笑,喉间皆溢出笑意,还是盛放稳重些,礼貌谦逊的对两位医生告别,“谢谢两位,那我们就先去拿药了”。
付七月和陈初景也笑着致谢,然后扭头去追那三人。
直到几人的身影完完全全消失在视野,沈雾才反应过来,陈初景压根就没想和自己打招呼,刚刚自己还多情的认为她在自己看完病后好歹问候一下,没想她竟如此无情,两人好歹也算半个熟人吧。
沈雾瞬间被气笑,朝着李医生打了个招呼,“师父,我先出去下”。
沈雾赶出来时,刚刚分开走的五人已聚集在一起,一行人温情地闲聊着。沈雾望着那道白色的背影,沉了沉气,鼓起勇气喊道,“陈初景”。
一行人听到纷纷扭过头朝声源看去,是刚刚的那位医生,四人皆是震惊,付七月低声朝盛放道,“这是认识?”
“难怪刚刚给自己看病时,看他好几次都看着陈初景,原来是认识呢”,付卫国心底暗笑,扯了扯刚刚哄好的柳碧也悄声说,“看来认识”,说完还对着自己妻子做出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唯独陈初景的表情有些难受,一脸不可置信的回望追出来的沈雾。
只见他立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身姿挺拔,认真的望着自己,眼里是常有的多情,不知道他所谓何事,陈初景心里慌张但也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认识?”,付卫国朝陈初景的位置挪了两步,一脸八卦的问道,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一瞬间柳碧和付七月也靠了过来,皆是一副等她解释的表情。
陈初景不知如何介绍他,两人本来也没什么交际的,于是暗自捏着衣角无声的等待,看他究竟所谓何事。
几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安静了下去,最后还是付卫国出声打破了寂静,朝着沈雾喊道,“你们认识?”
“认识”,沈雾谦卑含笑的应道。
陈初景的为人付卫国知道,尽管她在外人面前极力伪装遮掩,表现出一副冰冷淡漠的模样,内里却是个渴望亲情友情的柔软小姑娘。
但大多数人都被她的外在迷惑,少有人愿意去了解她的内在,所以她身边亲密的人少之又少。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紧张的神态,付卫国难免对两人的关系产生了好奇,又继续喊道,“你们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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