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林瑾对他的大反应感到诧异，“怎么，您们顶流都流行这么玩？”
“我不用替身…除了吻戏”
“我记得她的戏份应该没什么危险动作，而且就算有什么不能完成的动作，让你个脚踝受伤的伤患替场，美洲黑.奴看了都得上街游行”
他情绪激动，脖颈青筋微凸的样子格外好看
林瑾看入神，被江冽喂了声就反应过来
他眼神不善，浅棕色虹膜写满说话被人忽视的不爽
林瑾心虚的挪开眼，不敢对视更不敢再盯着喉结看，她看向窗外夜景，雪场已经歇业，雪道上的灯光黯了许多，映衬着高挂云边的弯月也皎洁不少
“她拍戏太磨叽，不仅入戏比你还慢，连词都没记熟，在现场1234567的喊号子”
她瞥了眼抿唇憋笑的江冽继续吐槽：“隔壁伐木工干活都更起劲了”
“她应该去那个组才对”
江冽偷笑，被她发现后再次抿紧唇，假装严肃道：“什么叫入戏比我还慢？”
林瑾瞪他眼，没理会眼神威胁：“字面意思”
江冽哼哼唧唧半天，愣是没想出半个否定论据，气的他太阳穴疼
“明早六点，陪我入戏”
林瑾：“？？？”
“你疯了？！六点，外面天都还没亮，乌漆嘛黑的，这么早入戏作甚！”
“化妆，顺便证明自己的演技”
老实说，江大少爷的演技基本不用证明，是林瑾见过赫南酥之外最差劲的
倘若他不能入戏，甚至还得排赫大小姐之后
不愧是月光下车内互啃的一对
她发现自己恶意刻薄下竟有当营销号潜质，也算是发现了新的职业储备
接下来的谈话林瑾性质乏乏，也记不得他说了什么，大致就是会处理好剧组纪律，让赫南酥给她道歉之类的官话
开玩笑，给她道歉？赫南酥过来能把她生吞活剥喽，还道歉，把这话当真她前几年的苦就白吃了
潦草答应下明早的苦差事，林瑾带着满身疲惫回房还得应对眼睛睁老大，直勾勾盯着她看的闻琦
哪怕把灯关了，这厮都有本事在黑灯瞎火里凑近在你脸庞，顶着双加粗钨丝白炽灯狗眼……还不如开灯睡呢
林瑾翻身坐起，与她对视
“想知道？”
闻琦猛点头
“真想知道？”
点头频率再次加快
“先睡觉，今天我累了，明早起来再告诉你”
软磨硬泡下抑或是林瑾的满脸疲态起到了作用，闻琦第一次不甘心的钻回了被窝
即使难受的辗转反侧到凌晨两点才睡觉，也独自默默忍受
这倒是让六点便偷偷起床溜去加班的林瑾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在床头写了张纸条：
对不起，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是江冽那厮用可恶的金钱力量胁迫我加班，我抗争了很久，可那股神秘力量太过强大…我失败了
等她赶到主创休息室的时候，只有江冽一个人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坐，头发乱糟糟的，皮肤也没有平时那么精致，显然是没睡醒的样子
他还真讲究，打个坐的功夫都不忘往自己屁股底下塞个羽绒枕
林瑾手里拎着茶叶蛋和花卷，选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小心剥壳
她不知道江冽起床气怎么样，反正她见过休息被人打搅后大发雷霆亲自动手打人的明星
不是说她打不过江冽，而是没必要，人快一米九的大高个，被她打坏了都没地找替身去
她剥开茶叶蛋，浅褐色溜滑表皮缠绕丝丝缕缕细缝，浓郁蛋黄香弥漫鼻间
林瑾从中掰开，一口吃掉一半蛋白，然后食指发力，挤出蛋黄，吞下另半个蛋白
她从小就不喜欢吃蛋黄，干巴噎喉，就算经济最困难的时候，不得不吃蛋黄充饥，她也会用半瓶矿泉水当佐料
“吃挺香啊”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她一大跳
林瑾从座位上猛的蹿起，无意间后脑勺磕到了江冽下巴
他睡醒惺忪，眼带雾花的瞪向林瑾
“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没有……”
“明明是你先吓我的！”
江冽放下揉搓下巴的手，轻轻撑在她肩膀上：“你意思是，我声音吓人？”
林瑾：“……”
钱难挣，屎难吃，她挤出凌晨六点最灿烂的微笑：“不吓人，非常动听”
江冽哼哼两声，起身恢复了高冷淡漠的样子，他瞥了眼林瑾手里吃剩的茶叶蛋，喉结轻微滚动：“你茶叶蛋哪儿买的”
“这个？”林瑾拎高保鲜袋，香气随之直扑江冽味蕾，他咽了口唾沫退后半步，强撑辘辘饥肠别叫出声，丢肠更丢脸
“没处买，这是我自己做的”
天晓得，他顾及绅士风度不能让女生先到的原则提前半小时出门，后来看超时了仍旧没等不到人加之饥困交迫，就坐那打了个盹……
五分钟的安逸导致前四十分钟的努力全部白废
“不吃了，我减肥”江冽重重落脚走回化妆桌前，旋转座椅把后背留给林瑾，眼不见心不烦——该死的茶叶蛋更香了，“给你两分钟解决早餐，本就迟到了还不抓紧时间上班”
‘明明其他人都没来还一直催催催……’她只敢小声嘀咕，面上还是大声回应：“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对戏”
精致碳水独有的糯香在他鼻尖循环环绕，他已经半年没碰过这类碳水，都快忘记是什么味道
江冽咽了口唾沫，有点被呛到，眼圈微红道：“你是说，你要边吃边对戏？！”
“嗯哼，怎么了？”她好似又故意咬了一大口花卷，“放心我是专业的，吃东西不妨碍我念台词”
妨碍到我了！
江冽快要爆炸，他气冲冲走到化妆间角落的冰箱，翻出昨晚吃剩的一小盒黄瓜，用力掰成两截往嘴里塞
看他狼吞虎咽连皮都不剥的样子，林瑾着实有被吓到，也有一秒钟的怀疑犹豫自己是不是做太过
可也就仅仅一秒，江冽这货不值得更多
“你不洗洗吗，很难说这儿的瓜果蔬菜没有播撒农药或者有机肥哦”
江冽转身看她，表情复杂，嘴里是嚼碎再嚼要烂的黄瓜，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大概僵持了一两秒，他喉结滚动，艰难咽下黄瓜泥，表情苦涩的有如服食砒霜
“我谢谢你…李歌洗过了才放的冰箱”
刚开始说话时他像喉咙里挂了什么东西，含糊不清吞吞吐吐，到后面越说越流利，结尾还自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林瑾看的好笑，把还剩一个茶叶蛋的保鲜袋放他桌前，自己则在他隔壁坐下
“放心吃吧，鸡蛋而已，不会长胖”
看她多贴心，哪怕这样都没戳穿雇主谎言，她都替江冽感觉这一万花的值
林瑾耐心等他吃完，自己则在翻看剧本
今天拍感情戏呢，是洛星河和夏明月重归于好的日子，剧情高朝处还有吻戏
她想起某人昨晚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从不要替身，除了吻戏
突然动起留下来旁观的念头，看他到底怎么个替身吻法
时至今日，帮江冽入戏几乎花不了多少时间，他确实有在用心进步，从以前同个剧情演绎三遍才能勉强抓住感觉到现在几乎三分钟内就能入戏，于他而言，的确是天大的进步
看来，是小瞧他了
江冽的演技在林瑾心里再攀升一个阶梯，目前领先赫南酥两档，落后她十步远
早餐加对戏加起来用时不超半小时，大概七点不到就有工作人员陆陆续续的进场
起先林瑾还十分不好意思，时不时用眼神偷瞄他们有无多余表情，毕竟她一个配角，擅自进入主创休息室不说，还一屁股坐在女一号的化妆台前，很难不被人说闲话
但他们好像提前得知消息似的，一个个面无表情，见怪不怪，仿佛她坐在这儿才是名正言顺
但林瑾心里始终不安，在江冽磨蹭下来回对了三遍台词后，她掐表估计七点半左右，赫南酥平时都是八点化妆，但江冽回来了，她很难不表现下自己，提前半小时估计量，就是七点半左右
她再不能坐下去了！
“江冽，差不多了吧，我该走了”
林瑾起身还原座位的一切细节，自认天衣无缝
江冽闭着眼，造型师在为他卷头发，一头金发微微翘起，像是戴了金毛假发的二哈
他看都没看，稍转过身，抬脚踩在她椅腿上，距离林瑾脚尖只有两公分距离
似乎是故意的，他用脚尖拨动椅子转盘，使它偏移五度，虽然并不起眼，但破坏了林瑾心中的完美状态
“我有同意让你走吗？”
她抿唇不语，抬手按住椅子靠背，使劲掰回角度
“呵，力气还挺大”
江冽收腿，抬眸看她
“怎么，收了钱还想打雇主一顿？”
林瑾无力吐槽：“我觉得你已经演的很好了，简直是洛星河本人，没必要继续消耗时间了吧？”
“而且，赫南酥应该快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这话说的，怎么像插足小三面临原配归家挽留男主的绿茶话术…林瑾差点原地呕出来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硬着头皮在江冽似笑非笑的眼神下强撑着退到帐篷门口
“我走了，下次再见”
此刻只想立刻逃的远远的，原本想观摩吻戏的她也没了心情再逗留下去
在江冽沉沉的冷哼下，林瑾掀开门帘，看见雪地上，赫南酥裹着薄裙请求李歌让她进去
李歌脸上带笑，态度却没半分转让：“不好意思赫小姐，我们冽哥对女生过敏您也是知道的，真的不好意思麻烦您移驾隔壁帐篷”
他话音刚落，赫南酥便抬头看见半掀帘子进退两难的林瑾
李歌：“……”
“那个什么…我走错帐篷了，刚进去就发现江冽晕倒了，李歌你快去看看吧！”
林瑾傻笑，用手死死挡住帐篷门帘
身后的动作越来越不耐烦，连沙哑嗓音都带上了杀意
“林瑾，你想死是不是”
林瑾：你想死是不是
江冽噗通跪下：老婆大人，对不起我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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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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