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姝迷糊间听到了周夫人在和周老爷争执,待她彻底醒来,周老爷已经离开。
“玉姝,你醒了。”
“夫人……嘶。”
“他真是没有半点君子的样子,这迷针本是用在狼身上的,他怎么能用在你身上。现在感觉怎么样。”周夫人摸了摸玉姝的额头,一脸的关心。
玉姝摇了摇头,“没事,多谢夫人担心了。”
周老爷被夫人赶走后很是生气,并且还有些委屈,又不是他做的。心里不舒服,周老爷直接到了林霖的大帐。
“周老爷,这么晚了……”
“林将军,玉姝是我的客人,你这样做可是让我们心生嫌隙。”
林霖一惊,没想到玉姝对周老爷这么重要,他连忙走到周老爷跟前拜了拜,“周老爷莫要生气,我只是看她想要离开军营,现在正是战事吃紧,玉姑娘身怀绝技,我怕她到其他州郡泄露了消息。”
周老爷哼了一声,心中闷闷但又觉得林霖说得很对,只得挺直腰板道:“玉姝是不会这么做的,下次如果玉姝要走还望将军就放了她。”
林霖只得说好,但是心中对玉姝还是有怀疑,思虑几分心中也有了计划。
自从周老爷和林霖交谈过后玉姝在军营中四处闲逛就自由了很多,但是玉姝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人跟着,林霖对此也做过解释,玉姝是女子,在军中还是有很多不便,有人跟着保护是极好的。玉姝没法,只得乖乖接受。其实林霖给她下的药太重,玉姝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她还需要乖乖在军中修养。
风和日丽,大军在进入林州地界后四周的景象就变了不少,玉姝骑着坨坨在离军队不远的地方感受着少有的闲暇。她已经听闻墨玉人大军在漠北停下,林霖和墨玉人签订了协议,漠北就此成为墨玉人的地盘,林霖就没有了后顾之忧。玉姝躺在马背上,太阳很是刺眼,坨坨似乎也感受到了,于是就跑到了树荫下。玉姝摸了摸坨坨,眯着眼睛休息着。
“你倒是安逸的很。”
周姝含骑着一匹黑色的马靠近,坨坨长鸣一声,那黑马也就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走。
玉姝看了眼周姝含,“你看这太阳真好,暖呼呼的。”
周姝含看了看天上耀眼的太阳,“是挺好。”
两人沉默了一会,“玉姝,你害不害怕。”
“怕什么。”
“我不好说。”周姝含低着头,曾经飒爽英姿的她陷入了恐慌,战争让她不知父兄是否正确,一方面她害怕听到父兄受伤,另一方面又觉得挑起战争是不对的,毕竟那大瑜的皇帝还是算勤勉为民的。
玉姝从马背上坐起,“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林霖的起兵也会有其他人的起兵,大瑜皇帝的召令只停留在口头上,之前的贵族们还是占有大量的土地,人民生活连温饱都解决不了,自然还会有人反抗。”
周姝含似懂非懂,但是心中还是闷闷,玉姝想的是天下,而她想的只是自己的家人。
玉姝从怀里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递给周姝含,“拿着吧,护身符。”
周姝含苦笑着接过玉姝的石头,有时候她还是真不懂为什么玉姝这么豁达。
坨坨长鸣一声,驮着玉姝慢慢向军营走去,周姝含骑着马在其后慢慢跟着,叮当叮当的铃声悠扬婉转,仿佛战争只是一场梦般。
林霖又接收到宏泽的消息,朝廷已经派出大军,希望林霖加快行军。林州范围虽是很大,但是人多是在河谷居住。林州横林、谭元、林宏三郡都在河谷处驻守,三郡一破大军在林州出入便如无人之境,很快就能到宏泽的驻地陇城。林霖收到信便加快了行军。
玉姝感受到了军队速度正在加快,她灵敏的感受到一场大战正在酝酿着,摸了摸胸口处的不倒翁,玉姝有些不安。
宏滢感受到了哥哥的不安,但是宏泽什么都不和她说,只是让她好好养身子。说来也怪,宏滢现在的生活比以前的生活好很多,但是宏滢就是觉得不舒服,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影响着宏滢,她总是觉得喘不过气。
宏泽收到林霖的来信后松了口气,现在陇城仅有两万兵,还是将林州能打仗的兵都调到陇城,林州整个的士兵都很少,大部分的兵都在武临郡,前方的线人来报,朝廷已经派出大军向这里赶来,和大军一起来的还有那朝廷中寄给宏母的信。宏泽拦下了,他没有看也没有给宏母。
陇城是河谷与平原交界的地方,地势低洼,土地肥沃但是容易遭涝灾,要是地方引水那陇城也就受不住了。
这也是宏泽最为担心的。
林霖紧赶慢赶终于还是在大军来到陇城时到了陇城。宏泽为他接风洗尘,一众将领在此叙旧商讨下一步事宜。而玉姝则悄悄去找宏滢,本来宏泽告诉她就行了,但是宏泽宴会上实在难以接近,问下人也没人敢说,玉姝又不想等,只好自己去找。
玉姝快速找了几个房间后都没有宏滢的身影,但是找到了许久不见得宏母。说是找到了,但实际上是被陈叔押到宏母面前的。
宏母看起来似乎是大病初愈,面色不是很好。
“好久不见呐,玉丫头。”
“夫人好。”玉姝向宏母行礼。
“外面好像很热闹,发生了什么事?”宏母问道,陈叔此时不敢看宏母的眼睛,没有说话。
“玉丫头,我问你,外面的是逆贼还是忠良?”宏母咳了起来,咳的很严重。
玉姝低着头,嗫嚅着。“事成是忠良,事败是逆贼。”
宏母笑了,“你倒是说的对。”
宏母还想说什么,但是咳嗽不止难以说话,陈叔连忙请来李姑婆。
李姑婆无视宏母的怒视,为宏母扎了几针,宏母便慢慢睡着了。玉姝偷偷看了看脸黑的李姑婆。
“有事快说。”
“宏滢在哪里?”
李姑婆让玉姝滚。
玉姝瘪着嘴出了房间,好在她看见了房顶亮着光,身形一闪便到了屋顶上。
宏滢正准备将灯熄灭看星星,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面前,她吓得差点叫出声,仔细一看原来是多日不见的玉姝,一时呆愣住了。
“小姐,我回来了。”
宏滢在玉姝的怀里哭了很久,最后还是玉姝将她抱回了房间,莫名其妙的压迫感在玉姝回来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玉姝你的事做完了?”
“嗯。”
玉姝感到宏滢的房间里暖暖的,很是舒服。宏滢将头埋在玉姝怀里,有些委屈地说道“你都不给我写信。”
“对不起,我实在是没有时间。”
宏滢嘟着嘴,明显是不相信玉姝的话。玉姝身上暖暖的,宏滢很是喜欢,她就靠着玉姝,“罚你和我一起睡。”
玉姝笑了,算是同意这个“惩罚”。
玉姝和宏滢算是过了几天悠闲日子,因为战事的原因,周姝含无聊也来找玉姝,久而久之周姝含和宏滢也成为了好朋友。
阳光本是明媚的,陇城突然就开始狂风大作,玉姝在城墙上闻到了血腥味,不是来自城墙,而是远方,似乎是大军来势汹汹。
宏泽和林霖也都从探子那里得到了大军快要到的消息。
火成军,是大瑜最为精良的部队,领军的是大瑜的大皇子。林霖曾经短暂的作为大皇子的副将,他了解大皇子是一个谨慎的人,所以早就和宏泽做好了防御的准备。只是陇城本就不是一个守城,两人也就一直在加强城墙的建设。
火成军帅营中,大皇子还在悠闲地喝茶。从现在收到的情报来看,宏泽已经投靠了林霖,大皇子推测大军现在应该全都在陇城。大皇子在攻城方面不是能手,但是在引水上却运用的甚好,不过这是最后的选择。
大皇子细看和林霖还有些相似,但是他更粗矿一些,没有如林霖一般像一个儒生,一看就是久经战火的样子。他没有把林霖放在眼里,因为林霖做副将时就没有什么将才的样子,加之林霖现在的军队构成复杂,和火成军简直是不能比。
大皇子悠然自得地品茗,将手中写好的纸张交给副将。
“去,按照上面说的办。”
“是。”
副将先带一队人马悄悄来到陇城上游附近,他们在树叶上滴上血液,在绢帛上写了“镇北王被杀于此”,几人抓了几条纯黑的大鱼将绢帛都塞进大鱼口中,放生黑鱼和树叶,让其顺流而下。
另一队人马则在夜晚身着夜行服那铃铛在陇城附近叮叮当当响个半天。
陇城内有人抓到了黑鱼,在鱼肚中发现了一些有字的绢帛,树叶上多有红色似血,加之夜晚铃铛叮叮当当响彻陇城,一时间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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