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凭自己的能力证明了自己,在宫门高层中得了个好印象,侍女侍卫也对她打心底里敬重了,她却郁郁寡欢。
原本千寻想扎个秋千,和紫竹一起玩儿荡秋千的,等侍卫帮忙做好秋千,千寻却没兴趣玩儿了。
还有千寻一直心心念念想吃的白龙臛,紫竹跟着菜谱上学会了,千寻只吃了两口,称赞不错,剩下的全喂进了紫竹的肚子。
就连宫紫商特意上门感谢千寻的调养药方,想邀她去商宫坐坐,都被千寻婉拒了。
“最近姑娘无论是吃喝玩乐,都是兴致不高,要不就是闷头看医书,有时候我守着都倦了,姑娘还坐在灯下熬着,怎么劝都没用。”
紫竹如常汇报着最近千寻的情况,话里话外都很是担忧。
一个爱玩儿爱热闹,总是坐不住的人变的安静,只能是心结所致。
宫尚角觉得,千寻是太过清闲。
他和执刃请示后,又同宫远徵商量,暂时让千寻坐镇徵宫医馆,专门帮一些侍女侍卫看病。
就这么忙碌了两天,千寻状态好转许多,可是之后碰到的事,又让她不大好了。
医馆的贾管事有一子,才五六岁,贾管事老来得子宝贝的不行。
可就是这么不幸,贾管事的儿子突然得了重病,才一天的时间就是进气多出气少,吓得贾管事赶紧跑来医馆。
本是想求宫远徵医治,刚巧宫远徵说是去闭关去了,紧要关头不得打扰。
其余的几位大夫,有两位病了,两位年纪大了早早回去了,千寻也是在回角宫的路上,恰巧碰上了心急如焚的贾管事。
得知了贾管事家里的情况,千寻当机立断请示了宫尚角后,由几个角宫侍卫护送着,和贾管事一起回旧尘山谷的家里。
才踏进院子,就听到贾管事的妻子哭嚎的凄惨声音,贾管事腿软差点栽倒。
千寻顾不得那么多,推开内院的房门,让侍卫把贾管事的妻子扶到一边,先给那孩子搭脉,探了鼻息。
虽然鼻息已无,但是还有极其微弱的脉搏,贾管事的妻子以为孩子就这么没了,一边挣扎一边哭喊着小宝。
贾管事都绝望了,以为来晚了一步。
千寻来不及解释,赶紧给孩子喂了一瓶药,再以银针灸入奇经八脉,眼看孩子胸膛有些起伏了,但仍然不乐观。
她给孩子左边胸膛抹了些什么,又从随身的医药包里拿了只巴掌大的小竹篓,揭开封着竹篓的棉布,一只黑色蜜蜂似的虫子爬出来,似乎被气味吸引停留在孩子左边心口上。
奇怪的蜜蜂蛰了孩子一下,然后它就一动不动,失去了生命。
与之相反的是贾管事的儿子,他的身体渐渐抖动扭曲,甚至疼的弓起身体,嘴唇颤抖着想喊疼,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就差一股劲儿。
千寻又用银针在孩子的肺部刺了两针,孩子突然大口大口的喘息,跟着疼的哭出声来。
那孩子扒着床边哭边拼命地吐,污秽之物吐了一地,黑血混杂着大量腥臭无比的消化物。
贾管事一看就变了脸色,却什么也没说。
几番折腾下来,孩子的性命才算保住了。
“贾管事,你儿子这段时间要按时吃药,饮食清淡,不能见风,等他排便颜色不带黑血,就能下地了。”
贾管事擦着汗,连忙向千寻道谢,“是是是,多谢千姑娘,如果不是你我这儿子就保不住了。”
他说着就往千寻手里塞银票,千寻痛快接过,跟着又多嘴问了句。
“贾管事,你近来有得罪什么人吗?”
贾管事想到儿子吐出来的东西,成天与药草打交道的他岂能看不出来,可思索再三,也没有任何一个怀疑对象。
千寻也不多问,随着侍卫返回了宫门。
这来回奔波的,千寻竟然累的出了汗,好好的泡了个澡,正要睡下了,就有人来敲门。
紫竹还觉得奇怪,刚打开门就被一把剑指着退到一边,紧跟着七八个侍卫涌入,二话不说就到处翻箱倒柜。
千寻一看侍卫的衣服上有羽纹图案,便知是羽宫的人,她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哪里招惹了人家,他们又在找什么。
“放开紫竹,发生什么事?那是我的衣服,你们到底在找什么?住手!”
眼见说话没人听,千寻也顾不得许多。
“哐啷!”
千寻把书案上的一只瓷瓶狠狠摔碎,引起的声响终于让羽宫侍卫暂时停止动作。
“深更半夜的,你们不把话说清楚就闯进来,还到处乱搜,成何体统,是谁派你们来的?”
“是我。”
为了印证千寻的询问,宫唤羽和宫尚角一起走了进来,前者一派威严,后者在看到屋内翻的乱七八糟的景象后,迅速的皱了皱眉,凝望着千寻,示意她先冷静下来。
“少主,你遗失了什么派侍卫找便是,何必如此。”
宫唤羽面沉如水,一步步逼近千寻,丝毫不见之前的儒雅随和,宫尚角横在千寻身前,与宫唤羽对峙,谁也不肯让步。
“傍晚时分,我去医馆拿执刃日常要用的安神草茶,回去就发现我的东西不见了,千姑娘可曾见到?”
千寻也不畏畏缩缩,站了出来,“请问少主,是何物?”
宫唤羽道,“是一枚墨玉扳指。”
那是父亲——他亲生父亲的遗物,宫唤羽平时贴身收着,从不离身。
“我记得那时候,千姑娘刚好脚滑差点摔倒,我扶了一把,之后扳指就不见了。医馆里里外外搜寻,没有找到,就只剩下千姑娘这里。”
倒是有这回事,但千寻觉得可笑。
“就因为这样,少主就认定我是小偷。”
宫唤羽丝毫不通人情,“我自然知道千姑娘不是那种人,但那是我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后又转向宫尚角,“尚角,你也能谅解的吧。”
宫尚角看向千寻,“你拿了少主的东西吗?”
千寻果断摇头,“没有。”
宫尚角瞥了眼快被掘地三尺的房间,又直视着宫唤羽,一字一顿道,“房间已经搜过了,千寻姑娘说了没有,想来就是误会一场。”
往常与弟弟们兄友弟恭的宫唤羽也格外坚持,非找到不可。
“是不是误会,等搜干净了自然明白。”
千寻不顾宫尚角的阻拦,直面宫唤羽压迫的眼神。
“少主要怎样才算搜干净?”
宫唤羽一个眼神,羽宫的一个侍女就要来给千寻搜身。
千寻感觉自己的人格受到了莫大的羞辱,瞪着那个侍女,“荒唐!”
“少主真是好奇怪,空口无凭的就说我拿了你的东西,先是大张旗鼓的派人搜房间,现在又要搜我的身。”
“那今后是不是任谁丢了什么都来怀疑我,都来搜我的身。”
“千寻虽然出身平凡,但也知道女儿家的清名不能就这样被践踏,想搜我的身,那就把我的命一起拿去吧!”
那侍女被呵斥的一惊,又看向宫唤羽,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宫尚角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千寻是角宫的人,大哥不信她也该信我。”
宫唤羽岿然不动。
没有人知道他们所想,也没人知道他们的下一步动作,只能忍耐着窒息的安静。
一个羽宫侍卫慌张的赶来,双手捧着一物盛到宫唤羽跟前。
通体墨色,雕刻着简约云纹,正是宫唤羽的那枚扳指。
“少主,一个巡逻的侍卫说在医馆捡到的。”
宫唤羽对着千寻轻描淡写的一句,“对不住千姑娘,误会你了。”
“慢着。”
短短两个字让要离开的羽宫侍卫都顿住脚步。
宫尚角寒冷的锋芒在每个人的身上划过,让人不寒而栗。
“把房间恢复原样,一丝不差。”
宫唤羽理亏,默许了宫尚角的话,让自己的人把翻的乱七八糟的房间整理好,这才回了羽宫。
千寻卸下了强硬的防备,眼中含泪却不肯落下。
宫尚角问道。
“你今天还去过哪里,做过什么?”
千寻吸吸鼻子,“我还帮贾管事儿子解毒,我都报备过的。”
关于贾管事儿子的异常,千寻也是细细说明了,虽然只是猜疑,但很明显贾管事儿子是中毒,就是不知道谁下的毒手。
宫尚角沉吟不语,良久才说,“你刚才不该亲自对少主说那些话,你已经把少主得罪了。”
千寻不服气的扭头不说话。
一块特制的令牌递到面前,千寻眨眨眼,看清楚了上面刻的“角”字。
“这是代表了角宫的令牌,我不在的时候有人为难你,就拿出它,除了执刃,没人敢动你。”
“只要你没有做错事。”
最后一句话是重点。
千寻识趣的接过令牌,老老实实道谢。
宫尚角走后,紫竹挽着千寻安慰。
“姑娘,你别害怕。”
千寻终于哭了出来,浑身都在发抖,惹得紫竹心疼。
怕?没什么好怕。
原本以为宫门铁桶一般,看来也并不是牢不可破。
势力角逐,明争暗斗,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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