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体育场，千穗理就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
几个穿着运动服的女生看着她小声议论：“是cosplay吗？”
“好漂亮的和服！”
榊太郎不动声色地往她身边靠近半步，挡住了大部分视线。
他们穿过熙攘的人群，来到选手休息区。
远远地，千穗理就看见一群穿着熟悉的队服的少年。
“他们在那里。”千穗理指着不远处。
忍足侑士最先注意到他们，推了推眼镜：“榊监督来了。”
“等等，那是？”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过来。
迹部景吾正在对向日岳人叮嘱着什么，闻言抬起头，紫灰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
“监督。”迹部景吾颔首，“篠原老师。”
千穗理小跑几步上前，冰蓝色的和服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大家加油！”
“哇！”向日岳人瞪大眼睛，“千穗理老师的衣服太好看了！”
千穗理不好意思地笑笑，她也没想到自己最终会穿成这样来看网球比赛。
芥川慈郎揉着惺忪的睡眼，突然一个激灵坐直了身：“这是雪女吗？”
旁边的宍户亮忍不住吐槽：“你这家伙怎么突然清醒了？”
凤长太郎礼貌地鞠了一躬：“谢谢您来为我们加油。”
就在这时，另一群穿着蓝白队服的少年从旁边经过。
一个红色头发的男生突然停下脚步，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千穗理。
“好厉害！”
“是《百妖夜行》的雪女吗？”菊丸英二兴奋地凑过来，“能合影吗？”
大石秀一郎连忙拉住他：“英二，别打扰别人。”
千穗理微笑着摇头：“没关系的。”
她转向菊丸：“不过可能要快一点，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菊丸欢快地比了个剪刀手，迅速掏出手机。
千穗理配合地摆了个雪女的经典姿势，银白色的假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太棒了！”菊丸看着手机屏幕欢呼，“我妹妹一定会羡慕死的！”
“菊丸！”手冢国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集合了。”
菊丸吐了吐舌头，朝千穗理鞠了个躬：“谢谢您。”
千穗理笑着点头。
青学的队伍离开后，迹部景吾优雅地打了个响指：“好了，该我们上场了。”
榊太郎看了看手表：“热身都完成了？”
“当然。”迹部自信地扬起下巴，“本大爷带领的队伍从不懈怠。”
千穗理注意到忍足侑士正偷偷用手机拍照，发现她的目光后，若无其事地把手机塞回了口袋。
广播里传来准备入场的通知。
榊太郎对千穗理说：“我带你去观众席。”
“等一下！”向日岳人突然喊道，“千穗理老师能给我们加个油吗？”
千穗理愣了一下，随即会意。
她双手在胸前交叉，做出一个优雅的祝福手势：“冰帝的各位，请像冰雪一样闪耀吧！”
少年们发出振奋的呼声。
榊太郎的眼中闪过浓浓的笑意，轻轻拍了拍千穗理的手臂：“该走了。”
走向观众席的路上，不断有人对千穗理的装扮投来惊喜的目光。
“你很受欢迎。”榊太郎评论道。
千穗理抬头看他：“因为大家都很怕你，榊先生吃醋啦？”
“我为什么要吃这种醋？”他反问，却不动声色地把她往自己这边带了带，避开了一个急匆匆跑过的观众。
他们找到了位置坐下。
千穗理整理着和服，突然发现榊太郎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场边的某个位置。
“怎么了？”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那里站着几个西装笔挺的中年人。
“组委会的人。”榊太郎简短地解释。
千穗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时裁判宣布比赛开始，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她下意识抓住榊太郎的袖子：“开始了！”又马上放开，“榊先生，你赶紧过去吧！”
“大家肯定很需要你在旁边。”
榊太郎低头看了眼她紧张担忧又饱含催促的眼睛，叮嘱道：“好，你别乱跑，这里人太多了。”
“好啦！”千穗理现在只关心着比赛，“我都知道，你赶快过去吧！”
榊太郎走到教练席，也全神贯注地分析着比赛，以便于指导。
观众席上，千穗理其实看不太懂，只觉得那颗小球都被打出花来了，比赛哼胶着，但一来一回地也实在精彩，她也紧张不已。
只是目前，冰帝还落后一分。
场地上，迹部景吾正走向球场，阳光在他的球拍上折射出耀眼的光，一如他这个人一般光芒万丈。
场上的比分牌定格在7-6，裁判的哨声划破了凝重的空气。
千穗理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迹部景吾站在网前，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却掩不住眼中的锋芒；而对面的手冢国光微微低着头，镜片后的眼神依然沉稳。
“比赛结束，冰帝学园获胜。”
冰帝的欢呼声瞬间爆发，千穗理看到向日岳人激动地跳了起来。
她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场边教练席的榊太郎身上。
他永远保持着挺拔的站姿，黑色西装在耀眼的日光下显得格外庄重严肃，只有嘴角那一丝弧度泄露了他的心情。
“加时赛即将开始，请双方选手做好准备。”
广播声让欢呼戛然而止。
最后一场加时赛，将决定两支队伍的命运。
日吉若走向球场时，千穗理注意到这个平时沉稳的男生脚步比平时快了几分；对面的越前龙马压了压帽檐，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下面开始加时赛，冰帝学园日吉若对青春学园越前龙马。”
比赛开始后，日吉攻势凌厉，但越前的反击也很犀利。
千穗理看着比分那胶着的变化，心跳也越来越快。
在日吉最后一个回球失败的瞬间，全场寂静了一秒。
“比赛结束，青春学园获胜，总比分3:2。”
冰帝的队员们沉默地愣在原地，向日岳人手中的毛巾滑落在了地上。
迹部景吾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而日吉若站在原地，死死盯着自己的球拍，脸色发白。
千穗理目光急切地寻找榊太郎。
他正走向日吉，脚步比平时快了几分。
刺眼的阳光下，他的侧脸线条显得格外冷硬。
男生们都很沉默，压抑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
日吉站在角落，低着头一言不发。
迹部景吾也站在一边，逆光中看不清表情，忍足侑士机械地擦拭着眼镜，一遍又一遍。
千穗理收到了榊太郎的消息，赶来了他们的集合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她，又迅速移开。
“我订一下附近餐厅的包间？”她小声提议。
“现在哪有心情吃饭。”向日岳人闷闷地说。
日吉突然抬头，声音沙哑：“是我的错。”
“够了。”榊太郎冷肃的声音传来，他走到千穗理身旁，“比赛已经结束了。”
千穗理注意到他的领带有些歪了，可能是刚才在场边指导时太过专注导致的。
“监督，对不起，是我对不起大家。”
他的目光扫过每个队员，最后停在日吉身上：“你尽力了。”
日吉的拳头握得更紧了：“但我还是……”
“你们该做的是记住今天的滋味。”他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然后变得更强大。”
千穗理看见芥川慈郎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一些。
“现在，”榊太郎从西装内袋取出一搭车票，“这是回学校的车票，给你们两个小时调整心情，晚上七点，网球部会议室集合。”
等最后一个队员离开后，这里安静得可怕。
榊太郎目送着自己失落沮丧的队员上了车，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那枚金色尾戒。
千穗理慢慢走到他身边，发现他的眉头紧锁着。
“榊先生。”她小声唤道。
“嗯？”
“你还好吗？”
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我很好。”
千穗理咬了咬下唇：“可是……”
“担心孩子们？”榊太郎突然问。
“也担心你。”千穗理老实回答，“你为了比赛也付出了很多。”
榊先生的公司里的工作再忙，也会花很多时间在网球部，在这些少年身上。
榊太郎转过身，琥珀色的眼睛里还是那样的沉稳与冷静。
他伸手，安慰性地拍了拍千穗理的脑袋：“输了比赛的是他们，最难过的是他们。”
“我是教练，”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的责任是让他们重新站起来。”
人群渐渐散去。
千穗理轻声说：“榊先生，晚上开会前，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榊太郎看了看手表：“你饿了？”
“是你该吃点东西了。”千穗理认真地说，“中午你总关注比赛时间，都没怎么吃。”
他们并肩走出场地。
“其实，”千穗理突然开口，“我觉得他们很快就能振作起来的。”
“为什么这么认为？”
“因为他们有你这样的教练啊。”千穗理仰起脸，雪花发饰在微风中轻轻颤动，“一个永远不会放弃他们的人。”
她看向榊太郎的目光，永远充满着信赖。
榊太郎的脚步微微一顿，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柔软：“希望如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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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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