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小孩洗干净后,样貌倒是好看,他局促的扣手,余佪留下看住他,江玦砚和沈锡澈、慕影他们去镇上看看。
啊秽好奇的盯着他,“你眼睛看的见吗?”
“看不见。”
他坐上凳子和他面对面,“那你是怎么知道路要怎么走的。”
“你猜。”
啊秽瘪嘴,“大人就爱玩你猜我猜不猜的游戏,无聊。”
三人躲在巷子里,慕影探头观察周围,沈锡澈和江玦砚商量,“现在没有什么动静,估计还要在等会儿。”
“这雾来的莫名其妙,是从那个方向吹来的?”
沈锡澈抬头看了看夜色,“等下你们注意风向。”
话毕,他们就听到声音,慕影惊恐的说:“来了!”
两人看去,一人在前面摇着铃,后面一串身影在大雾里行走,慕影被这一慕吓到,“主子,世上真的有鬼啊?”
“别乱想,行动。”
“是。”
慕影闪身上房顶,江玦砚隐入后面,学着他们的姿势走。沈锡澈环视一圈,在看去他已经不在原地了。
前面人手里的铃铛一摇,他后面的人就散开,往家家户户去。江玦砚挠挠头,随便跟着一人走,一到窗边,江玦砚看到他们呆呆的张嘴喊名,给他整的一激灵。
房顶上的慕影寻视,除了看到几个人影外,没见着其他的,也没看见沈锡澈,不自觉担心起来。空中微微有股味道,不明显,他想起沈锡澈说的风向,闭眼感受,却连股微风都没有。
江玦砚凑近仔细看他们表情,脸色白的不像话,像死了几天的。身上有股臭味,似被什么盖住一样,那味道时有时无的。衣服全是泥土,像在地上滚了两圈,眼下不知是乌青还是抹了什么,黑黑的。
他一个个看去,几乎都是这样的,在迟钝也察觉不对劲,跳上房顶,寻找那拿铃铛之人。扭头发现慕影面色焦急的在房顶到处串来串去,他来到慕影身边,“怎么了?”
“我找不到主子了!”
“你看着这些人,我去找。”
顺着路尽头跑去,他刚才看到那人在那消失的。
此刻的沈锡澈在雾里迷路了,一时分不清方向,追着那老头跑到这,就不见了,走两步,感觉到处都是墙。无奈站在原地,雾中毒气不多,但能使人致幻。
他看着面前的小孩沉默,小孩抬头看他,一大一小就这么互相看着。不怪他沉默,面前这小孩是小时候的自己,气氛说不出怪。
小孩转身跑开,他下意识跟着过去,场景一转,眼前多了一间木屋。
“该喝药了啦~乖徒儿。”
“我不要!师父你抓到我在说。”
“准你先跑,我数到五就来抓你。”
“师父耍赖皮,你用轻功抓我不算。”
“把药喝了,我教你怎么样?”
“好!师父不准骗我,拉勾。”
稚嫩的童音和那道半骗半哄的声音响起,“拉勾,上吊不许变。”
沈锡澈脸上露出缓和的神情,他往前一步,想进一步看前面的师徒两,后面有声音传来。
“煊,你站在那干嘛?走了。”
沈锡澈转头静静的看着喊他字的人,没有回应。“今天有节日,街上可热闹了,真的不去吗?虽然你当上了楼主,但也不能失了烟火气,走哥带你转一转。”
男人走近一步,他就后退一步,保持距离。
“沈烬煊,你还在怪我吗?”
沈锡澈转过身,没理会他,自顾自的离开,念想太重,竟然让幻境困了他那么久。
忽然他停住脚步,面前和蔼的人笑呵呵的看他,“煊儿,为师给你带好玩儿的来了,今天多练半个时辰的剑法好不好。”
沈锡澈叹了口气,千不该万不该是这样,他用力咬舌头,血腥味在嘴里扩散,腥甜的味道让他想吐。最后冲着虚影说了句抱歉,眼前一黑,醒来时,自己在江玦砚背上。
江玦砚听见声音,“我们遇到鬼打墙了,我走了好久,没找到回去的路。”
他没听见沈锡澈说话,偏头一看,肩膀上的鲜红进入他的眼里,他连忙朝沈锡澈看去,只见他咬着唇,嘴角还有血。
江玦砚把他放下来,“做噩梦了?咋还咬舌,你梦见你咬舌自尽啦?”
小心翼翼的给他擦去唇角的血迹,“下次做噩梦咬我肩膀,我皮糙肉厚不怕疼。”
“你怎么来了,慕影呢?”
“慕影还在原地,我跟着一老头进来,就找不到方向了,转了两圈发现你晕倒在地上,身边还都是上次在死人坑见到的人。”
“这雾气有毒,不小心进幻境去了。”
江玦砚半抱着他,从腰间掏出小瓶子来,“这是出门前我娘给的解毒丹,不知道管不管用,以防万一吃一颗。”
沈锡澈也不矫情,“我们应该是被困在阵里了。”
“都怪那老头,摇什么铃儿。”
沈锡澈从后腰掏出扇子,“火折子。”
“哦哦,好。”
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沈锡澈打开扇子,吹了一下,火燃起来烧到扇子。他把扇子甩出去,带火的扇子,飞出去,两人看到火光在空中旋转。
直到见到黑影,“在那。”
江玦砚没有半分犹豫,拔剑飞向黑影,沈锡澈一跃也跟着过去,黑影摔下来,叫了一声。“哎哟!”
这声音有些熟悉,两人定睛一看,是啊秽,他揉着屁股,看见沈锡澈眼睛一亮。“师父!!”
江玦砚收起剑,“怎么回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又转头温柔的对沈锡澈说,“师父,我等了你们好久,都不见你们出来,我就和余大哥出来找你们,刚才雾太大,我就想着爬高点。”
沈锡澈冷脸,“别叫我师父,你确定是和余佪出来的?”
啊秽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是…是啊!”
江玦砚抱着手看他,“看你这心虚样,十成是自己偷跑出来的。”
啊秽瞪他一眼,明晃晃的威胁他,“要你管!”
对上沈锡澈的眼神,气势弱了几分,“师父,别生气,我下次不偷偷跑出来了。”
沈锡澈皱眉,到底没时间纠正他称呼的问题,“你从那个方向来的。”
啊秽伸出手一指右边,乖巧的模样,让江玦砚咋舌,怎么对他就跟自己欠他钱似的,对沈锡澈就温声细语。双标原来是这么玩的吗?
沈锡澈忍不住捂住嘴咳嗽几声,江玦砚立马紧张起来,“哪里不舒服?”
啊秽捂着屁股,“我屁股也疼。”
江玦砚一脚给他踢过去,“你上一边去儿。”
啊秽瘪嘴,斜睨他一眼,“师父,我来的路上遇到个奇怪的人,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往地上撒了些粉末。”
江玦砚一手扶着沈锡澈,对啊秽道:“能跟紧吗?”
他用力点点头,“能!”
“好,那走。”
虽然嘴上像那样说,另一只手还是拎起他,并警告道:“别乱动。”
他也分得清是什么处境,没有和他拌嘴。沈锡澈也没弱到那个程度,只是一口气没上来,简单来说就是被自己口水呛着了。
雾中难以分辩方向,沈锡澈紧锁的眉头没有舒展开,他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在背后盯着他们。这种感觉很不爽,却摸不到那人的衣角。
三人围坐一起,江玦砚一脸生无可恋,啊秽直接躺地上了,沈锡澈发呆,江玦砚生气的随手扔了块石头。
“嗷!谁那么缺德!”
三人一同向声源看去,慕影揉着头,带着余佪出现在他们眼前,燃起的希望破灭了。不用说,他们肯定也是迷路了。
慕影看到沈锡澈,差点流泪,哭着喊着扑过来,“主子!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吓死我了。”
沈锡澈眼皮跳了跳,江玦砚挡住扑过来的慕影,“别嚎了,想想办法,要么我们只能在这坐到天亮。”
慕影擦掉不存在的眼泪,“我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没见到你们,来找你们时,遇见来找啊秽的余佪,就一起过来了。”
江玦砚扶额,看来是真的要被困一晚上了。沈锡澈眼皮垂下,其实他已经有点困了,原本想着速战速决,没想到被困。
他呼吸放慢,江玦砚察觉到他的异样,不动声色的往他那边挪了挪。沈锡澈撑着精神看他一眼,收回眼神。
慕影抓狂,“我们不会真的要被困在这鬼地方一晚上吧?”
啊秽打了个哈欠,“不知道,时间好难熬,逛来逛去还是在原位,还有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鸡皮疙嗒都起来了。”
江玦砚手心托着下巴,“实在不行就坐等天亮吧,你们先休息,我来守着。”
可谁都没心思休息,沈锡澈在江玦砚说话间,已经靠着他闭眼睡着了,习惯了早睡早起,是真的熬不了夜。
慕影看着睡着的沈锡澈,望天,哦不,是望雾,余佪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时间没人在说话。
啊秽受不住这安静的氛围,开口:“慕大哥,师父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不知道,我都没见过。”
啊秽惊讶,“你不是一直跟着师父吗?”
“我是跟着游山玩水,又不干什么。”
“那你见过师父很厉害的样子吗?”
慕影不禁回想去寺里那次,“算是见过吧。”
啊秽眼里满是羡慕,“我好想跟师父学武功。”
“那你恐怕是学不到什么,主子身子病怏怏的,连剑都提不动,他教不了你什么。”
这句话他没有说错,沈锡澈身体确实是病怏怏的,至于提不动剑,那是他懒得提,四舍五入也算提不动。
啊秽沉思一会儿,三人以为他放弃了,没成想他说:“那我就守着师父,不管他会不会武功,我都跟着他。”
慕影没想到,这年头伺候人的活都要抢着干,“随便你吧。”
江玦砚身上靠着沈锡澈,不敢动一点,众人唉声叹气之间,没人注意到沈锡澈的手伸向江玦砚腰间的剑。江玦砚感觉腰间有什么在动,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抽出剑,众人大惊。
“主子!”
“沈锡澈!”
“师父!”
剑已经架在脖子上了,挨他最近的江玦砚被他脖子喷出的血溅了一脸,他呆愣的看着倒下的沈锡澈,巨大的恐慌蔓延到全身。脸上表情呆呆的,反应过来时,手已经在捂着他脖子上的血了。
江玦砚满手是血,眼前只看得见一片红色,眼泪不知不觉落下,嘴张了又张,没能说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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