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秽坐在门槛上,心事重重的望着一旁玩耍的孩童们,沈锡澈走出来。“有心事?”
他摇摇头,不肯说,“有什么是我这个师父听不得的。”
江秽半张脸埋进臂弯,“师父…他们说我没爹没娘,说我爹娘不要我了。”
“谁?!那个嘴巴包不住。”
这口音听得沈锡澈眼皮一跳一跳的,江玦砚提剑出来,慕影也跟在后面。“跟你慕大哥说说,是谁?!”
沈锡澈摸摸他的头,觉得他从小缺少父母的陪伴,心里有点敏感。慕影不管三七二十一,冷着脸走到那帮小孩面前。
小孩们都被吓呆住,慕影开口:“你爹娘不要你们了~~~”
江秽伤感的情绪一下子收回去了,“师父…其实我也没那么想我爹娘,我都没见过他们的样子。”
小孩们被吓到,擦着眼泪跑开了。慕影抱着手走过来,“瞧,这不解决了吗。”
江秽嘴角扯了扯,没说话,沈锡澈揉揉他的脑袋。“要是不喜欢这,明日我们便搬走,不受他们的气。”
他鼻头酸酸的,扑进沈锡澈怀里,“没有,这很好。”
邱肃拿着个锅铲,“还在门口当门神,吃饭了。”
自从上次离开虎寨后,他们来到清镇小住了半个月,邱肃也跟来了,说是得让沈锡澈说出最后一卦,不欠人情后,他才能拍拍屁股走人。
但沈锡澈也没什么想知道的,他便留了下来,被江玦砚和慕影威胁当了厨子。看得沈锡澈直摇头,像什么/黑/势/力一般。
江秽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牵着沈锡澈递过来的手,回去吃饭。
晚上众人在自个房间睡觉,一声惊雷,惊醒江玦砚,他猛的起身,大口喘气。他梦到沈锡澈自戕那次,额头上全是汗。
缓了一会儿,下床走到沈锡澈屋前,轻手轻脚开门,关上门后,视线看向熟睡的他。
只在旁边安静的看着他,无力的靠在床边。沈锡澈翻了个身,江玦砚吓了一跳,屏住呼吸,不敢动。
沈锡澈往里缩了缩,腾出一半位置,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江玦砚这时不确定他醒了没有,僵在原地,看他往角落里缩。
他也只敢站在旁边,半个时辰过后,他才回去。门刚关上,沈锡澈睁眼,也没动,思绪万千。
外面下起雨,雷声打的震天,两人带着心事入睡。
住了大半个月,众人又收拾东西,前往下一站。两人都装作若无其事,到了客栈,众人坐在桌前,等着上菜。
沈锡澈抿了口茶,江玦砚和江秽在拌嘴,也是日常了,四人静静听着。一帮人走进来,声音很大。“小二,把你们店里的好酒好菜都上来。”
说着找了个离沈锡澈他们近的位置坐下,坐没坐样,脚踩在凳子上,很恶霸的样子。
众人也不管,吃着菜,这时,那边一壮汉瞄了一眼这边,朝他们吹口哨。没人理会,江玦砚忙着给沈锡澈夹菜,江秽忙着‘争宠’。“师父,别吃他夹的。”
沈锡澈头疼,“我自己会夹,你们好好吃饭,在这样我生气了。”
两人同时撤回手,扒着碗里的饭,神态动作一模一样。被无视的壮汉愤怒,“喂!叫你们呢!没听见吗!”
邱肃掏掏耳朵,“怎么还有狗叫。”
江秽疑惑,“老板心这么好的嘛?还放狗进来喂饭。”
慕影忍住不笑出声,耸耸肩。“谁知道,老板善心大发吧。”
壮汉捏断筷子,一拍桌子,指着他们,“你们什么意思?一个看着病的快要死的,带三智障,一残废,一……一看起来没问题的人,你们几人都凑不出一个健全的人。”
病的快要死的沈锡澈。“……”
三智障:邱肃、江玦砚、江秽。“……”
一残废余佪。“……”
沈锡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侧头问慕影,“我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吗?”
慕影慌乱摇摇头,沈锡澈自言自语,“我明明被你们两个喂胖好多。”
江玦砚和慕影可不这么觉得,他吃得在多还是那样子,除了脸色红润些外。众人打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装没听见。
壮汉气急,“我和你们说话,是看得起你们!都病成这样了,还出来,不怕死半路上!晦气!”
沈锡澈沉默的放下筷子,江秽急了,用轻功跳到他们的桌上,来了段街舞,扫掉桌上的饭菜。“我师父没胃口,你们也别吃了!”
江玦砚给他夹菜的手顿住,眼神冷了下来。放下筷子,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声音不高却带着寒意。“这张嘴很适合缝起来。”
江秽立刻接话,“一帮没事找事的东西,你死了,我师父都不会死。”
说着挥了挥拳头,被沈锡澈喊住,他没看那壮汉,只淡淡道:“回来,吃饭。”
可那壮汉哪肯罢休,几步冲过来就想掀桌。余佪坐在最外侧,超绝不经意的抬脚,壮汉踉跄着差点摔倒,怒火更盛,扬手就朝余佪打去。“臭瞎子!!”
‘砰!’
拳头没落到余佪身上,反被慕影攥住手腕,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手上力道不断加重,壮汉疼得脸都白了,嗷嗷直叫。“放开!快放开!”
他的同伴见状,纷纷抄起板凳围上来。江玦砚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嘴角勾起抹冷笑。“看我不给你们砍成臊子。”
话音落下,他抬脚踹飞最前面的人,邱肃端着茶杯往后躲了躲,嘴里还念叨:“说谁不好,偏偏说他,这不找死嘛。”
江秽兴奋地跳上板凳,学着江玦砚的样子,“打的好!在来一拳!”
沈锡澈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窗外阳光正好,照在他红润些的脸上。平静的看着这一切,仿佛眼前的混乱与他无关。
不过片刻功夫,那帮恶霸已经被揍的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哼哼唧唧。慕影松开手,壮汉捂着脱臼的胳膊,连滚带爬的带人跑了,连句狠话都没敢留下。
江玦砚拍了拍手,坐回原位,给沈锡澈重新夹菜。“没事,接着吃,要是不合胃口我去买些糕点。”
江秽凑过来,“师父我厉害吧!”
他放下茶杯,看了眼狼藉的大堂,无奈道:“吃完饭,赔店家一些银子吧。”
老板缩在柜台后,看打完了,才敢探头,哆哆嗦嗦的接过慕影递过来的银子。眼含热泪,终于有好人了,打完架还不忘赔钱。这么多年来见过见义勇为的,没见过破坏桌椅板凳打跑恶霸还赔钱的 。
慕影烦躁,“看来这地方也待不久,刚清净几天又惹事了。”
江玦砚无所谓道:“管他的。”
对着这几个奇葩,沈锡澈也是没话说。慕影看向沈锡澈,觉得他太心软了,他不在他家主子被欺负了怎么办。
见众人都看自己,“还没过瘾?那等会儿你们吃完饭,去把他们套麻袋在打一顿。”
好吧,是他话说早了,对自家主子滤镜太重,长叹一声。自从捡了这一堆人后,每天都鸡飞狗跳的,不是江秽和江玦砚拌嘴,就是邱肃接外务像有病一样去给人家跳大神。
就余佪还算安静,话没多少,但他明显是站着沈锡澈这边的。
正想着,外面走来一群人,慕影卧草两字还没说出口,旁边的江玦砚和沈锡澈已经不见了。江秽在旁边气的跳脚,可自己的武功还不及江玦砚的三分之一。
走进来那人看见慕影很震惊,愣了一下,冲他抱拳。“慕兄弟好久不见。”
邱肃怼了怼他胳膊,“谁啊?不介绍介绍。”
慕影小声的给他说:“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只要知道这个人很讨厌就好。”
他没什么表情,甚至连个眼神都不给那人,蔺芜也低下头去,只问了声好,没打扰慕影,带着几个弟子上了二楼。
慕影站起身,“走吧,今天尽遇到倒胃口的事,连顿饭都不能好好吃了。”
上楼的蔺芜顿了一下脚步,继续走。再说消失的两人,在蔺芜还没踏进来时,江玦砚揽着他的腰离开,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不想让沈锡澈看见那人,动作快到沈锡澈本人都没反应过来。
眨了眨眼睛,过路的人看着突然出现在街上的两人,往两边散开,远离可疑人员。
沈锡澈直直盯着他,江玦砚抬头望天,解释道:“怕他又找你麻烦,也避免你心烦。”
“到时候再编个谎不就行了。”
江玦砚梗着脖子不肯松口,“那也不行,看见他就晦气,你才没好多久,可别在沾上什么东西。”
又小声嘀咕:“上次在宗门里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劲。”
沈锡澈无语,抬起步子往前走,边说,“他要是有这个心思,当时我们就离开不了。”
江玦砚盯着他发了会儿怔,“不管怎么样,先离远点。我知道有家糕点铺很好吃,带你去尝尝,”
到了铺子前,他留沈锡澈一个人在外面,没待多久,慕影带着江秽追过来了。“邱肃和余佪他两去牵马了,等会儿我们就离开这吧。”
江玦砚捧着糕点出来,“早该离开的了,这地方尽遇到些糟心事。”
江秽凑过来抢了块糖糕,含糊不清的说,“师父讨厌的那人在我和慕大哥离开时,一直盯着我们的背影,怪瘆人的。”
沈锡澈思考一会儿,点点头。“那走吧,别让邱肃他们等急了,趁早离开也好。”
要是碰上面,那就不止是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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