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几天的路,三人找了家客栈,要了三间天字号后,就安顿下来,慕影从青云居出来后,就直奔药铺,沈锡澈的药没了,他得在去配点,赶路这几天都没好好吃。
深夜也疼的睡不安慰,嘱咐好江玦砚后,就走了,江玦砚手足无措的看沈锡澈,“那个…那个…”
沈锡澈握拳遮住嘴角咳嗽,“我没事,慕影就是太紧张了,吃不吃药对我来说没区别。”
他没有说是因为吃了几年的药怕苦,在吃下去舌头没味觉了,江玦砚捧着糖炒栗子,“你要吃吗?我今天去买的,人可多了,排了好久。”
沈锡澈撩起眼皮,看了一眼,“不想吃。”
江玦砚肉眼可见的失落,把糖炒栗子放在腿上,慢慢剥开,一颗颗放在桌上,一只纤细苍白的手从他面前拿走一颗,放入嘴里,江玦砚视线跟着那只手上移,看见他吃下去,心情莫名的开心。
“怎么样?好吃吧?!”
他微微偏过头,轻点了一下,要是慕影在,肯定是鄙夷的,沈锡澈哪是不喜欢吃,是不喜欢带壳的,嫌剥起来麻烦。
开心的江玦砚越剥越起劲,吃了一点,沈锡澈便吃不下了,无聊的问道,“追杀你的那些人,是从什么地方带来的?”
专心剥壳的江玦砚头都没抬,“不知道,我从家里跑出来后,就到处晃悠,哪里好玩走哪里,说是出来闯荡,倒不如说是玩。大概是三个月前,我晃到一处地方,听村民说山上有土匪,搞得她们家家户户不敢出门,当地的县令对他们也是无可奈何,我看不惯,半夜三更趁他们睡觉,跑山上去一锅给他们端了,随后就把他们丢在衙门口。”
沈锡澈撑着脑袋,把玩着栗子,“那也不至于派杀手追杀你吧?”
他一愣,“那些是杀手?我还以为土匪来报仇了。”
沈锡澈:“………那然后呢?”
江玦砚想了想,“当时我好像拿走了什么东西,一个盒子,遇到另一帮人,他们看见我手里的东西,冲上来就抢,打斗过程中,盒子好像飞了,东西掉出来,我没看清楚是什么,捡起来揣怀里就跑,甩掉他们后,那东西我随手给路边的乞儿,叫他拿去当了换点钱。”
说完,见沈锡澈站起身,理了理衣袖,对他说:“跟上。”
江玦砚放下栗子,问道:“我们去哪里?”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知道追杀你用的都是什么东西吗?”
江玦砚摇摇头,沈锡澈边走边说:“他们用的暗器是穿骨针,每一针都淬了不同的毒,别看它细,穿透力很强,就像它的名字一样。还有他们用的都是刀,江湖上用剑很常见,但刀就不一定了。”
见他投来疑惑的眼神,只说:“办完事情就回来,被慕影发现,又要挨白眼了。”
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两人来到一家当铺,江玦砚更不解了,沈锡澈自顾自的走进去,有人走上前问他们要当什么,沈锡澈只是看了一圈,“鹤望观归。”
掌柜只愣一瞬,做了请的手势,上楼时,沈锡澈下意识伸出手让慕影扶着,才发现他没在,伸出去的手要收回来,被江玦砚自然的扶住。
在看他,没有过多的表情,他也不想让人扶,只是上楼梯有些吃力,需要有人扶住,他好借力。
定了定心神,掌柜帮忙打开房门,等他们进去后,关上离开了。
“哟~这是谁啊?得多大的风才能把你吹来我这。”
他坐下,周围的铃铛声响起,没等江玦砚反应过来,沈锡澈面前就趴着一人,用精美的团扇挑起他的下巴,“瞧瞧,你又长好看了,奴家可羡慕死了。”
江玦砚炸毛,“喂!说话就说话,调戏是什么意思?!”
女人坐在桌上翘着一双笔直纤细的长腿,手撑在桌,一手拿着团扇遮住下半张脸,好奇的打量他旁边的人,“他是?”
“路人。”
“哦?是吗?怎么和小影一样,我一碰你就炸毛。”
他忍不住咳嗽几下,“说正事。”
女人坐好,给他到了杯茶,“慢些,我不逗你了还不行吗?回头小影来砍我。”
好不容易止住咳意,听见她这话,无奈的摇头,“最近有什么东西丢没有?”
方婳仔细想,“江湖上的还是什么?”
“江湖上的。”
“嗯……好像是丢了一样东西,听说挺贵重的,叫锁梦铃,至于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江玦砚给他添茶,问:“那你知道什么人用刀。”
方婳半眯着眼,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他,转头继续看沈锡澈,“用刀虽然没有用剑的多,但范围还是很大的,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沈锡澈端起茶,抿一口,“那用刀的杀手组织有没有。”
“有一个,两年前突然出现的,叫冥刀门,他们的头头用的是幽冥刀,自从他们建立冥刀门后,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哦!叫鬼笛。”
江玦砚皱眉,“咦~~尽找些阴间玩意儿,穿骨针、冥刀门、锁梦铃、鬼笛,他们就那么迫不及待见阎王爷吗?活的够够的了。”
方婳听见他这话捂着肚子笑出了声,她原本长的就很妖艳,笑起来跟会勾人魂魄的狐狸。“不止他们找,江湖上的人都去凑热闹,都是一帮武林群熊,蠢的没边,见到人家找什么,就想分一杯羹,实力不够,还往上凑。”
沈锡澈摩挲着茶杯,若有所思,“他们怎么样?”
她停住笑声,“谁?”
沈锡澈眼神晦暗不明,“那些人。”
方婳明白过来,挑眉看他,“你是听了哪里的小道消息。”
他没说话,方婳起身,不在是那样懒散的样子,“好的很,好得都快上天了。”
沈锡澈撑着身子,“多谢。”
“哦~谢我,打算用什么还。”
“我可以叫慕影砍你的时候轻点。”
方婳撇嘴,用团扇给自己扇着风,“你这病秧子真是不解风情,好吧好吧,谁叫我人美心善,就不跟你计较啦。顺便问一句,你是替谁问的,你从来不找我的,都是我去找你。”
他神色无常,“还旧恩。”
江玦砚过来要扶他,沈锡澈抬手拒绝,对方婳再次道了谢,带着江玦砚走了。
街上,沈锡澈扫视周围,问旁边江玦砚,“你抗压能力怎么样?”
“啊?还好。”
只见他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随后恢复正常,散漫的这街上游走,“既然知道是什么人要你命,那我们明天就此别过吧。”
江玦砚愣住,他倒是没想过送他们到地方后,自己要去哪儿,挠头,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但想到自己身上有杀身之祸,怕波及他们,只得点头同意,沈锡澈慢悠悠的晃,这边看看,那边看看,不提回去,江玦砚尽职尽责在他身旁护着。
心中思绪万千,殊不知沈锡澈看见前面的身影时,握拳咳嗽,打断江玦砚的思绪,下意识扶住他,却感觉他咳的整个身子都在抖。
像是要咳背过气去一样,江玦砚帮他顺气,“慢些,你不会武功,只有慕影护你,平常他都是怎么做的?”
缓过气的沈锡澈抬眼看他,“不劳你费心。”
正当他还想在说什么,一道剑气袭来,他揽着沈锡澈闪身躲开,是气疯的慕影,看见他揽着沈锡澈,惊恐,“把你的脏手拿开,敢欺负我主子,老子把你砍成臊子!!”
见他又提剑上来,江玦砚不得不松开沈锡澈,去接慕影的招式,沈锡澈自觉得找一处地儿坐下看他们打架。
摇摇头,问过他抗压能力怎么样,忘记问他腰好不好,能不能背得动这口大黑锅,“慕影,别打了,是我自己要出来走走的。”
慕影脸色屎一样难看,“走?能走到青楼面前?说到底就是他没看好你。”
沈锡澈回头一看,嚯,光顾着逛了,没注意,他现在就坐在青楼门口。
干脆望天,不关他的事,他也不是故意的,江玦砚惊讶慕影能和他打得不相上下,难怪沈锡澈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模样,原来慕影的武功能保护好他。
不过跟他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慕影虽然武功好,但拼内力和武功都比不过他。
沈锡澈虽然看着清冷,但实际上他是在后面出谋划策的那个,他是二了点,还不至于看不出来,脑中过了一遍,也对不上他们到底是那家的。
眼看要伤及无辜,沈锡澈扶额,轻声说:“慕影,我头好像又疼了。”
气到乱砍的慕影听见他难受,连忙停下动作,恶狠狠地看他,转身去看沈锡澈,“主子我们先回客栈,药已经在熬了。”
青楼的人看见他们打架,已经躲进去,都扒着门框看他们,一瞬间江玦砚觉得脸臊的慌,和慕影架着沈锡澈就撤。
到了客栈,慕影把药端过来,沈锡澈端起一口闷,吞下去时,感觉胃里都是苦的,旁边江玦砚推过来蜜枣,别扭的扭头不看他。
沈锡澈没表现出来药很难喝,疑惑的看他,江玦砚光闻那个味道就知道有多苦,他从小到大很少生病,也忘了喝药是什么感觉,只是闻到那个味道觉得肯定很苦。
慕影眼神哀怨的看沈锡澈,他拿慕影没办法,慕影跟着他四年,也操心了四年,不怪他那么敏感,他记得那次,他们刚出来一年不到,慕影留他在小河边,去找吃的。
当时他蹲在小河边洗手,被打劫的看中,嚷嚷着要让他回去当小妾,他想用银子买个清净,没想到被摸了一下脸,赶回来的慕影看到大惊失色,手中的猎物被扔在地上,拔出剑就抵人家脖子上。
原本想劝,那人还不死心,骂沈锡澈骂的特别难听,慕影气红了眼眶,给他第三条腿剁了,带着他远离了那个地方,从那时候他心里就有阴影,认为是自己的失误害沈锡澈被调戏。
沈锡澈只当慕影还小,不懂人间险恶,慕影就像把沈锡澈当哥哥一样,因为他没有亲人,迷迷糊糊的进九魂,被沈锡澈半夜拐走当护卫,也没什么怨言,恭恭敬敬的护好他。
时间越久,慕影就把沈锡澈当哥哥,遇到什么难事,也都是沈锡澈想办法解决的,看着沈锡澈身子越来越弱,他心里就着急。
沈锡澈捂嘴轻咳,叹气,傻孩子还没学会分别两字。
江玦砚想了想,问出他最在意的问题,“你到底是谁?”
沈锡澈喝完药有些昏昏欲睡,“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其他的就别问了,以后又不会在见,平白添一分乱。”
“那可以告诉我锁梦铃是什么样的东西。”
沈锡澈一顿,“你没听过吗?顾名思义就是它的名字,可以将人锁在梦里,在梦里死去。”
江玦砚皱眉,“知道它危险,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去抢它。”
他轻笑道:“人心啊~就一个字贪,假如你有可以控人生死的能力,你会怎么做?藏起来,还是……”
他半眯的眸子,勾人心魄,明明在平常不过的动作,他做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其实是沈锡澈快睡着了,慕影被支出去,没人懂他的一举一动。
“就不能有个办法吗?能让他们都不去抢吗?害人的东西,大家为什么都要去抢。”
“世上会一直有好人吗?你不想变强吗?有吸引力的东西,你会拼尽全力想得到它吗?”
江玦砚闭了嘴,心里情绪复杂,沈锡澈勾起嘴角,看来小少爷也不懂世间的道理,“给你两个建议,第一,要么你回家找你爹,第二,解决完冥刀门的事,在回去找你爹。”
江玦砚嘴角抽了抽,两者都没区别,有什么可选的,“还有别的建议吗?”
“第三,我叫慕影进来把你砍成臊子,给你爹送过去。”
江玦砚:“………”
见沈锡澈实在是提不起精神,他才发觉天色已晚,沈锡澈困的不行,“抱歉,这么多天打扰到你了,明天我会离开的,等我把身上的事处理完,在来找你道谢。”
沈锡澈摆摆手,“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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