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找了。”
女人目光落到陈柯佳的身上,注意力却似乎完全没有给带她半分“亲家公也是一片好意,可能当时被人骗了,这个花瓶就当从来没有看见过吧。”
陈柯佳的手虚虚落在肚子上似乎才有了些底气“当初我爸确实花了大价钱才托熟人收到手的,若是因为一个花瓶就产生隔阂,我爸知道该伤心了。”
这番话是为了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可她婆婆却始终没有搭腔。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在婆家过得并不怎么顺心,甚至是仰人鼻息。
安垚却只是笑笑不说话,半晌才施施然起身,走到陈柯佳的面前握住她的手“柯佳,你说我们俩也玩了这么多年了,你现在怀孕了我居然都不知道,以后还是要常走动啊。”
“结婚之后我就忙着操持家里,与之前好多朋友都没了联系,生了孩子之后可能就更顾不上了。”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回来,话里话外都避她如瘟神。
“没关系,以后你要是想我的了,不用跑到我家来找我,直接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会来。”
安垚笑得更热切了,热切的让人害怕。
“快到午饭时间了,我待会要去准备做饭了,你要留下吃饭吗?”
陈柯佳此时只想快点送走这尊大佛,生怕她再说出点什么来。
看她被自己完全拿捏的模样,安垚也不装了“好好养胎,祝你生个健康的宝宝。”
这句话是真心的,虽然陈柯佳对她总是带着一种莫名的敌意,但既然已经有了孩子,她也应该成熟起来了。
安垚目的已经达成,她也顾不上陈柯佳婆婆那古怪的眼神,转身就撇了两个鞋套出门。
“看来进行的很顺利。”
许添见她从里面走出来,于是迫不及待将脑袋伸出了窗户,见她摆出一副“拿捏”的表情,他也跟着松了口气。
安垚坐上副驾驶,淡淡一笑“第一次当绿茶,感觉还不错。”
“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我可是在外面备着,随时准备冲进去动手呢。”
两人对视之后,车内瞬间充斥着欢快的笑声“怎么,高中的时候你动手,回家反省,现在动手是想进局子吗?”
许添带着尚未敛起的笑意,看着安垚大笑的模样,忽然想起当时她将血迹擦到自己身上时,她指尖颤抖的温度。
“我怎么都没想到,当初你冲进男厕所,居然会第一时间想到往我身上抹血迹。”
许添依旧是笑着,往日那些严重到足以影响前程的事情,如今竟然能如此轻易地说出来,更让安垚感到惊讶的是,她再提起这件事,最强烈的情感已经不再是愧疚。
“我也没想到啊,那么循规蹈矩的我,居然会第一时间替你遮掩,现在想想还是觉得胆子太大了。”
“如果换成旁人,你肯定不会那么做的,对吧?”许添在这狭小无人的环境里,强迫她正视自己的感情。
他等了太多年了,他总是害怕夜长梦多,哪天醒来,安垚又不声不响从身边离开。
而自己依旧没有追问的立场。
她放松时身体下意识的靠近,无助时投来的眼神,是他手里紧攥的筹码。
方寸呼吸之间,对上那纯粹炽热的眼神,安垚也生出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勇敢。
试试看吧,也许换个身份,依靠二十年的默契,他们还是能处理地很好,就算以往有种种误会,她也愿意去试试。
“没错,其实我......"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骤然打断了她的话。
两人目光齐齐落到许添的口袋里,安垚尴尬地咳嗽一声,迅速别过头去。
这种事情只能一鼓作气,现在后知后觉泛起一阵尴尬,她透过后视镜看到自己红透了的耳根,更是不敢去看许添的表情。
许添心烦意乱地掏出手机,明明就差一点点,这通电话可真是会挑时间。
看到是赵翔鹏的电话,他眉心微蹙,有些气笑。
“喂”
听着许添冷得像要杀人的语气,赵翔鹏突然心头一颤,莫非自己打得不是时候?
“之前不是说要吃饭吗,我今天刚好来村子里办点事,一起出来吃一个呗。”
“就这件事?”
“呃,对呀。”
私密的空间里,通话声音不可避免泄露出来,安垚转头就对上他询问的表情,她清了清嗓子“嗯,就这么定吧。”
赵翔鹏一听,心中顿时了然,两人在一起肯定聊点私密话题,做点私密的事,自己是破坏人家的好兴致了。
于是连忙给自己找补:“今天我请客,在村口那家小餐馆里等你们啊。”
说完就迅速挂点了电话。
“刚刚的话........”
“刚刚我什么都没说!”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一个想追问,一个想逃避,这似乎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于是最终许添只能妥协道:“既然你还没真正决定好,那等时机到了,再由我来主动说吧。”
安垚哑了声,带着犹豫和不确定轻轻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下了一点小雨,阴沉的天空,下车时,许添让她先坐着后匆匆从后备箱又拿了把伞,撑好后递给她。
安垚伸手接过,两人的指尖在伞柄上无意触碰,当她感受到许添指尖的暖意时,才觉察自己的手指有多冰冷。
似乎是因为某一年冬天的野外急救培训,她为了不落下进度,于是顾不得还在生理期,顶着零下十多度的天气完成了所有的培训任务。
没想到那只原本该瞬间抽离的指尖忽然折返,那道带着温度的人影忽然钻入伞下,下意识的倾斜被他马上扶正。
“我的伞刚刚破了个洞,我们俩就共撑一把吧。”
哪里破了,刚刚看到明明就是好的。
安垚在心里默默吐槽,但最终还是没有将心里话说出来,任由他借口伞下空间下,揽过自己的肩膀。
甚至最后直接将手心覆在自己撑伞的手上。
她眼神飘忽,望着他的侧颜,漫天的雨滴像是乱调的心率,重重落在伞面上。
心跳轰鸣时,全世界似乎只剩下这场无边的雨和躲在伞下的她和他。
之前拜读过的那些关于真爱降临的感受,在此时竟一条不缺地对上了。
若不是许添及时出声提醒,她甚至没有注意到眼前的台阶。
“怎么了,以前不总是让我给你撑伞吗,我黑色的书包边可总是装着你的粉色花边雨伞,现在怎么显得那么不自然?”
“才没有。”
“是吗?”
他晦暗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指尖贴着肌肤一寸寸滑到桡动脉处“嗯——那你现在的症状应该算是心动过速了。”
此男甚是恐怖,现在她已经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了!
安垚把伞往他手里一塞,躲进屋檐下,推动木门,伴随风铃脆响,将他隔绝在外面。
他却紧随其后。
“嘿,你们来啦!”
赵翔鹏坐在窗边的位置,朝他们招手。
安垚在他对面坐下后,一眼就瞧出了他比之前见面时憔悴了不少,下巴处有些青色的胡茬,眼神中也充斥着麻木的疲惫。
“你怎么了,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吗?”
赵翔鹏摆摆手“之后再说,先看看菜单吧。”
安垚与许添对视一眼,便没有再多问,开始点菜。
这家小餐馆从儿时有记忆起就开在这里,店面经过几轮装修已经焕然一新,但老板和老板娘还是原来熟悉的面孔。
因此即使多年不见,老板娘在接过菜单的时候还是一眼认出了三人。
“你们仨还能同时出现在这实在是太难得了,”她转头对着后厨喊道:“老头,再多加几个菜。”
“不用了,娟姨,够吃了。”
“没事儿,就当姨请你们的,吃不完就打包带走。”
说完还从冰柜里给他们一人拿了一瓶奶。
安垚握着牛奶盒简直哭笑不得“看来还是把我们当小孩。”
“我老是想起小学还住在村里的这段时光。”
赵翔鹏撕开吸管的塑料包装,戳进牛奶盒里“还记得那时候奶奶天天追在我身后喂饭,一度把我喂成了小胖子,许添还只是有些婴儿肥,我可是胖得连公园里的秋千都坐不稳。”
许添想起什么,忍俊不禁道:“你那时候还非要去够单杠,我在下面托着你,结果你手滑,我可差点就英年早逝了。”
他摸摸自己下巴的胡茬,呵呵一笑“说起来,那时候因为体型被别人排挤,还多亏安垚当我们老大。”
女大十八变对安垚来说同样适用,甚至连现在的安垚都无法理解当初那种勇气是从何而来,只能记起两人一声“老大”,她便奋不顾身地赶走那些不怀好意的嘲笑,她眼中的自己简直和动画片里代表正义的美少女一模一样。
那能怎么办呢,一个是圆嘟嘟的小胖子,一个是糯米团子性格的小奶团,要不护着,难道让别人欺负不成。
只是在此时的安垚看来,颇有些中二的意味,只能咬着吸管讪讪一笑“行了,你俩可别给我戴高帽子了。”
“不过我看你脸上挂满了心事,你还当我是老大的话就说说是怎么回事,没准我俩还能给你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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