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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挖出忘川种花肥

在孟婆拼拼凑凑的回忆下,她们终于在一个大木箱的箱子暗层里找到了彼岸花的种子。

球状的鳞茎种子一个大概一枚一元硬币大小,以每五十个为一组,分装在布袋里。

从布袋拿出放在手上查看,这些种子和田宝珠在农具店所看到的卖的种子不一样,它们被很好地保存了起来,球体处上了油,松枝油包裹住外表,油脂沁润表层使得它不容易被磨损氧化。

“怪不得你的彼岸花在地府恶劣的环境还能存活下来,生长开花,你在保存上用心了。”

“我也是经过了多次的实验,才保存下来的,在地府种彼岸花我是有些心得的,姐姐,你如果遇到了种花的难题,都可以来问我,我也想早日看到黄泉路也铺满彼岸花。”

“谢谢你。”孟婆眨巴着眼认真看着她的模样真的很可爱,田宝珠忍不住摸摸她的头感谢。

孟婆一下子开心不已,说:“本来我想自己留一点的,姐姐你需要好多才能种满黄泉路,我这些全给你了。”

“可我对于地府的环境和气候还不熟悉,没有在地府种花的经验,我有点没把握。这么珍贵的彼岸花种子,我想我先试种一部分吧。”

“彼岸花如果种得好的话,它结的种子会分的子球很多,一株能分球出一百颗左右吧。”

“喔~~这么棒啊~我会好好种它们的。”彼岸花不愧是地府标配植物,人间怎么样也繁育不出这么多的数量。田宝珠升起了希望,如果后来生长的新种子进行繁育顺利,黄泉路变成彼岸花海也是有可能了!虽然是项艰巨挑战,但她此时跃跃欲试的心达到了顶点。

田宝珠的农魂熊熊燃烧起来,明天早上怎么还不快点到啊啊啊!

※※※

田宝珠抱着得到的种子兴奋了一整夜,白天一到她就起了大早,今天是她去叫黑无常出门的。

黑无常出门时,看到的是一个身穿短袖短裤,把无常衣服扎起来到腰上的田宝珠在等他。

“早上好!前辈!今天我们先去忘川挖种地的肥料,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出门吧!”

今天的田宝珠整个人光芒四射,和昨天因为出门晚了而低头沮丧的她完全两个样。

她是真爱种地啊……

黑无常的表情似乎在这么说,田宝珠没听清楚,她问:“什么?”

“没什么,走吧。”

他们去得早,忘川边要抽签的鬼才刚开始排队,员工都还没开始上班。

田宝珠先沿着忘川河边观察地形,忘川的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河中大大小小的气泡疏密不一,从底部升腾上来,河川流速极其缓慢,形成淤积的黑色滩涂,粘稠不已。

没到正式的上班时间,安排帮忙的员工没来,出售装肥料箩筐的农具店没开,田宝珠从隐藏空间拿出她的好帮手耙子,先在岸边往水中探去,试探深浅。

水中隐约能看得到有不明物体在沉浮,结合地府员工之前说有鬼掉下桥的事情来看,这就是那些倒霉鬼们吧,也不知道他们最终的命运会如何。

田宝珠双手合十拜拜,我等会下忘川挖肥料,多有打扰,请勿怪罪。

她在河边一角轻轻拨弄开那些淤积的黑色滩涂,一股沉积了千万年的**气息劈头盖脸向她冲击过来,尸骨和腐肉掺混交融在一块,那气味发酵刺鼻。普通人别说是走进去了,光在河边看着都感觉这条忘川会吞噬靠近它的所有人。

“你小心,别栽下去了。”黑无常在田宝珠身后抱肩提醒她,他望向这条忘川河时,神色复杂。

“放心,我刚刚用耙子探了下深浅,我心里有数,在人间劳作时,我进过比这更难行动的泥塘,这方面的经验我还是有的。”

田宝珠除下鞋袜,光脚一步一步探着踩进忘川河里,踩上黑色淤积时噗嗤作响,才没走几步黏腻已经缠上了脚底,她起初走得还顺畅,快到河中位置她得拿着耙子往水里压,做支撑点稳住自己。

河面水深没过了膝盖,几乎到胯部,脚下稍微不注意都有可能滑倒危及安全,可田宝珠没时间管这些了,她一门心思都在挖肥料上。

忘川浅层碎石多,田宝珠拿耙子挖开了十厘米,都还只是些淤泥混杂的碎物,如果按农具店老板教的那一套,只用这样没有肥力的淤泥随便一盖到植物上,那彼岸花种植的第一步就被宣布死刑了。

“这些不行啊,再挖。”

田宝珠进入了状态,小声碎碎念。

耙子往下边挖,再次插进忘川腐物深处时,耙齿突然撞上了硬物,田宝珠皱眉用力搅动几下,一个像树杈一样的东西被勾出来,上面沾满黑泥,田宝珠刮开泥细看,原来是一个人的半个手掌。

田宝珠对忘川会挖出这些东西,她是有心理准备的,但初次直面,还是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这就是掉入忘川的鬼最终要面对的吗?

永远无法转世,身体被腐蚀得七零八落。

田宝珠目光望向奈何桥,暗暗立誓,奈何桥修复承托着鬼投胎的安全,新的木板,金丝楠木她一定要种出来。

“化作春泥更护花。”如果离开这个腐朽了自身的忘川,而与繁华绮丽的彼岸花相伴,成为它们的养分供给,对失足的鬼来说也算是浪漫一点的结局吧。

后面田宝珠又在同一区域挖出来好几块残骸,她用耙子凌空一挑,把它们都堆到了岸上。

田宝珠满意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耙子,她选到宝了。又能杀恶鬼,又能种地,又能挖肥料,多功能耙子是她的好帮手。好工具也让她动力满满,她正要找下一处挖肥区域,只听见岸上有个成熟慵懒的女声在叫她:

“姐姐~”原来是孟婆。她还是以那个披着一身黑披风的外貌示人。今天虽然不是鬼门开的日子,但是她专门过来看田宝珠。

※※※

田宝珠在河里跟她打招呼,并指着岸边向她展示自己刚挖上来的肥料。孟婆看了一下肥料,说:“这些是掉下忘川的鬼形成的,肥力确实是最好的。”

“忘川还有其他的肥料成分吗?”

“有,还有一大部分是被判处以极刑的恶人在火海粹烧出的骨骸,它们顺着倒入忘川,喔对了,我们员工宿舍的混凝土材料也是取自那里的骨骸。这一种的肥料也能养活彼岸花,不过太多了会烧根,要两种掺杂着放。”

“这些粹烧出的骨骸有什么明显的特点吗?我怕我分不出弄错了。”

“粹烧过的骨骸无论大小,边缘都会有黑色的碳化相伴,还是很好区分的。”

孟婆举着她手里拿出的一张纸说道:“我画了一张图,图上已经尽量标出了有肥沃骨头的地点,你按着这些地点一路挖过去,应该收获可以。我在忘川种的彼岸花和你要在黄泉路种的比起来,你那边需要的量更多,有可能不止这附近,你还需要去远一些的地方去挖掘了。再远一点的地方我没去过,得靠你自己探索了,我帮你的也只能帮到这里。”

“感谢孟婆大人。”

“呵呵呵呵,姐姐不用谢。还有你看,我给你找来两个帮手了。”

孟婆手下那两个工作最卖力的牛头和马面也过来了。他们已经搞完了抽签有了空闲时间,孟婆叫他们过来,他们很听话地过来帮忙。

他们二话不说跳进忘川,一跳下来溅出一身泥,差点溅到田宝珠身上。

牛头就像一头牛一样,用类似耕田的方式,地毯式地从这里犁到那里,好处是每一寸地方都让他给犁到了,坏处就是犁过的地方太多,很耗费体力,才干不到一会儿他就气喘吁吁了。

再看那个马面,他的方法比牛头要取巧。他用长鼻子探探嗅嗅。感觉哪边有适合的东西了,就用前边的两手挖,手脚并用,再像马一样用脚后跟用力一踢,“咻”一下肥料飞到半空,然后准确地落在了忘川旁的肥料堆上。不过这个上岸方式粗鲁,也使得很多连带的肥料被浪费了,只有寥寥一些成果。

他们的方法都费时费力且没有好成果,田宝珠觉得还是等她来吧。她和牛头马面员工说:“两位,待会儿麻烦你们帮我扛肥料去黄泉路吧,找肥料的事情还是由我来干吧。”

“好的白无常大人,肥料我们该放在哪个东西里扛过去?”

“放在这些箩筐里面。”

黑无常接话。

在田宝珠全身心投入找肥挖肥,没注意到的时候,黑无常已经去办了另外的事情。他去叫那些该办事的员工准时出门上班,还去那间磨蹭半天才开门的农具店选搬运工具,并叫员工们一起拿过来放置好。

她看到黑无常走下到忘川来,很诧异。

“前辈你行吗?”

黑无常耸了一下肩,“为什么不行?”

因为你很脆皮,体力又差呀。

田宝珠在心里暗自嘀咕,可不敢直接说出来,前辈也是要面子的嘛。

但是黑无常接下来的举动,却让田宝珠出乎了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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