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会像对妹妹一样对娅娅吗？”
夏天嘴里的妹妹，是小姨的女儿，经常来他们家玩，跟他关系很好。
听到夏天的话，何华刮胡子的手顿了顿，呼吸的热气模糊了镜面，他握着银色刮胡刀的手垂下，泡沫顺着下颌的弧度滑落，滴落在洗手池里。
将刮胡刀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金属表面在水流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何华慢条斯理地抹掉脸上的泡沫，指尖划过粉丝们称赞过无数次的下颌线，对着镜子里扯出个慈父的标准笑容：
“是妈妈跟你说的对吗？说爸爸对妹妹做了什么？”
夏天黑眸紧盯着爸爸不开口。
妈妈没有跟他说什么，只是有一次妹妹来他们家玩，爸爸也在，还跟妹妹玩了很久。
妹妹走后，妈妈跟爸爸大吵一架，而且再也不允许妹妹来他们家了。
妈妈跟他说，不要让爸爸靠近妹妹。
爸爸肯定对妹妹做了让妈妈不高兴的事情。
夏天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娅娅也是妹妹，他担心爸爸会对娅娅做出跟妹妹一样的事情。
他不能让爸爸再做这样的事情。
夏天不开口，何华眼睛里闪着暴虐的情绪，但是因为节目组的摄像头就在屋外架着，隔壁就睡着他们借住的这家人，何华只能忍耐这心底肆虐的情绪。
周冉，好样的！
何华蹲下身，一只手将夏天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掌上下拂过他的脊背，声音亲昵又慈爱：
“爸爸今天只是想帮娅娅，爸爸不是经常跟你说要尊老爱幼吗，娅娅那么小，要是背着背篓摔倒了怎么办，夏天说对不对？”
何华就这一个儿子，很在乎自己在夏天心底的慈父形象。
周冉这个女人竟然敢在儿子面前乱说话，等他回家，绝对会让周冉受到惩罚。
夏天到底年纪还小，没多久就被何华的话糊弄住了，放下戒心，安心睡觉去了。
何华念睡前读物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任谁路过听到都会认为何华真是一个好父亲。
熄灯之后，何华的脸上却出现了跟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形象极不相符的狠厉神色。
想到周冉，想起白天被人打断的事情，何华的目光闪过几丝暴虐的红光。
女人真是烦人，女人都该死！
―――
第二天，节目继续录制，沈栖汀暗中观察了一天何华，都没在看到他有什么异样，依旧是个对谁都好说话的好大哥。
五组嘉宾各自有任务要做，沈栖汀也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何华，只能暂时放下她的怀疑，叮嘱傅沉洲安排在节目组里的人多多注意这个人。
祭神礼那天，村里的村民都要围着篝火跳祈神舞，嘉宾们也要跟着一起学，还好祈神舞舞步简单有韵律，沈栖汀还有卫莱跟着村里的阿姐学了半天就学会了。
学会了祈神舞，两个人带着摄影师离开竹楼回去，路过凌星羽跟他妈妈暂住的院子，就看到几个小朋友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凌哥哥，你这不对，你应该这么算…”
“这一题也错了……”
傅知柠和敏敏两个小丫头，站在那里还没凌星羽肩膀高，但是搞笑的是现在两个小学生正在踮着脚教初中生凌星羽做数学题。
旁边的小泡芙和夏天一句话都插不上嘴，嘴巴张的圆圆的。
明明刚刚还一起愉快玩泥巴的小伙伴为什么突然开始讲他们听不懂的天书？
凌星羽虽然是已经出道的男团成员，也已经长到了一米八的个子，但说到底其实还是个还没中考的初中生。
男团事业要发展，学业也不能耽误，明年凌星羽就要中考，他平时在学校时间少，所以平时都自己带着资料书跟线上的家教学习。
刚才凌星羽做完了今天的任务，看到妈妈在跟村里的阿姐聊天，脸上的笑容比来之前要多了许多。
他觉得已经来这个综艺的选择是个正确的决定。
妈妈开心，凌星羽向来冷酷的小脸也带了一丝微笑，闲来无事，他拿出自己带来的习题打算学习一下。
然后他就被中考数学题难住了。
恰好其他几个小屁孩从村里玩耍回来，路过他住的院子，想跟他打个招呼，就看到了他正在做的数学题。
柠柠跟敏敏两个小学生探头看了看，一下子就给他指出了他做错的题，还能给他发不出来的题目解出来。
……
被两个小屁孩教数学题，凌星羽从刚才就陷入了一整个怀疑人生的精神状态。
然而柠柠跟敏敏两人说的解题思路简单又快捷，凌星羽不由自主的就跟着她们两个的思路开始计算题目。
算出结果，跟答案一对，对了！
……
我是谁？我在哪？谁在教我？
好像被小学生指点了…
［星星竟然是个学渣吗，怎么跟我一样？感觉酷盖开始接地气了］
［mv里面的冷脸舞担背地里竟然算不出数学题，柠柠宝贝敏敏宝宝让我来教，我数学年级第一，这不得迷死他！］
［没人疑惑柠柠跟敏敏两个小学生太超标了吗？旁边一天痴呆的小泡芙和夏天才是正常小学生的知识水平吧？］
［就算天才万里挑一，咱们十几亿人口也能挑出来十几万天才，很不幸咱们星星就碰到了两个小天才，好像智商被碾压了捏～］
［节目组含金量还是太高了。］
傅知柠和敏敏两个人上的都是京大附属小学的先行班。
这个班里都是智商超标的天才儿童，学习进度不能拿正常人的标准比较，不然会心肌梗塞。
傅知柠爸妈都是京大教授，傅家智商不必说了，傅沉洲十几岁就大学毕业了，敏敏也是神童班里名列前茅的小变态，两个人教一个正常初中生的数学题那是轻松拿捏。
智商被碾压的凌星羽看看眼前的小屁孩，又看看书上的数学题，脸上罕见的露出了呆愣的神色。
［有点可怜我的星哈哈哈哈］
［如果有人跟我比有钱，我一定会当场撅回去，但是有天才跟我比智商，我只能膜拜膜拜了。］
弹幕有惊叹两个小丫头的智商的，安慰凌星羽的，自然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自从综艺火了以后，直播间每天在线观看人数都是几十万，有粉丝，有路人，自然也有黑粉在暗暗带节奏。
［凌星羽不会生气了吧，怎么不说话，初中生被小学生教，面子都过不去，他可是最争强好胜了。］
［就是，平时跟队友都没个好脸色，他不会对小孩子发火吧？］
［楼上一看就是黑粉，团粉说一句，凌星羽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他跟队友关系很好，人家队友晚上都好的睡一间房换着穿衣服，你们嘴里人家队友恨的就差互捅了］
［就是，他虽然不爱说话，但是无论对谁都很尊重，他妈妈那么温柔的人亲手养大的儿子怎么会乱发脾气。］
恰好此刻也路过此处的齐望，从摄影师嘴里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颇有点忧愁的看着自家妹妹。
齐望除了在音乐上的天赋，其他方面的学习能力就是个正常人的水平。
自从妹妹出生开始识字学习开始，他已经被妹妹的智商打击到习惯了。
他倒是很能理解凌星羽现在的反应，社恐齐望担心几个小朋友之后相处的不愉快，主动上前跟凌星羽说话，企图用自己的经历安慰安慰这个小朋友。
“那个，星羽啊，我也经常被我妹妹她……”
‘唰～’
没等齐望说完，凌星羽猛的站起来，把答案册子一丢，抽出他前几天做的另一本数学题，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傅知柠和齐嘉敏：
“柠柠妹妹，敏敏妹妹，你们看看这一本，我还没来得及找老师讲解，你们能给我讲讲吗？我让我妈妈给你们做甜点答谢好不好？”
十几岁的少年面上没有被打压智商的难堪，只有面对强者的崇拜，已经把傅知柠和敏敏两个小学生当成老师一样开始请教问题了，丝毫没有被年纪小的人指点的尴尬。
齐望：……
嗯…就…小朋友接受能力就是快哈…
沈栖汀跟卫莱两个人对视一眼，两个人默契的笑了出来。
这些天相处下来，她们都看得出来凌星羽很有教养，绝对不是那种难相处的性子，所以他们刚才就不怎么担心凌星羽会当着摄影机的存在落两个小姑娘的面子。
卫莱看着旁边还在张着大嘴着的妹妹卫芙，叹了叹气，算了，没事不跟天才比，傻点也好，傻人有傻福。
［黑子说话！］
［凌星羽是真的慕强，他以前刚做练习生的时候唱歌不太好，他那么不爱跟人交流都主动找队里的主唱学习，到现在成团了还一直喊主唱叫哥。］
［就是就是，只有心眼小的人才见不得强者，比如黑子！］
这场啼笑皆非的事情以晚上被凌妈妈黎雅投喂的肚子溜圆的两个小丫头结束。
“哇塞，凌姨姨做的饭饭超级好吃，敏敏说好羡慕凌哥哥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饭饭，不过刘奶奶做的也很好吃的，柠柠第一喜欢刘奶奶，第二喜欢凌姨姨！”
晚上回到阿妤竹楼的傅知柠开心的跟沈栖汀和阿妤分享黎雅为了感谢她俩教凌星羽而做的美食。
沈栖汀给她擦了擦小脸，揶揄着问她：“刘奶奶肯定在家里看节目呢，你个小丫头不会是为了怕刘奶奶回去不给你做甜点了才把刘奶奶排第一的吧吧？”
傅知柠嘿嘿笑了两声，绝不承认自己是个端水大师。
［看的出来黎雅做饭真的好吃了，他们住的那个村民吃了恨不得夸出花来，那这个刘奶奶又是谁？做饭比黎雅还好吃？］
［对啊对啊，不会是家里的保姆吧？］
［智商高，教养好，感觉柠柠一定是个富养的小公主。］
［话说，没人好奇柠柠的身份吗？她来节目就是为了跟齐望的妹妹一起玩，跟她一起的沈栖汀前段时间就是个十八线，好像也不是她的亲人，她俩不知道到底谁蹭谁的关系，综艺节目说上就上了。］
［你查户口啊，你没看到节目组连小朋友的全名都不公布，你有病啊好奇人家身份，就不能是齐望介绍的吗？］
弹幕有人好奇傅知柠的身份，比较其他的敏敏，夏天，小泡芙，这些小朋友都是圈里明星的亲属，凌星羽则是自己就是明星。
只有傅知柠，跟着前段时间还不出名的沈栖汀上节目，两个人又不是亲属，惹的很多人对她俩很是好奇。
但是无论网友们怎么扒，都扒不出来一点傅知柠的身份。
有fu科技公司安排的超智能黑科技，全网涉及傅家人身份的东西都会被检测然后黑掉。
至于一些知道傅知柠身份的人，都很自觉的顾忌傅氏的威力，不敢在网上乱说一句话。
所以好奇的网友甚至连傅知柠的姓都查不出来。
―――
祭神节的前一天，在阿姐阿妈们的帮助下，嘉宾们明天要穿的礼衣全部做好了，沈栖汀按照尺寸将衣服分给所有人。
剪裁得当的民族服饰穿在本身外表就很优秀的明星身上简直是相得益彰，互相成就，再搭配上热心村民提供的配饰，几个人立马化身少数民族村民。
小朋友的衣服也都非常俏皮又童趣，叮叮当当挂了不少小玩意，凌星羽这个一米八的小朋友则是穿的跟齐望一样。
［好好看，感觉马上可以开时装周了］
［沈姐简直是甜菜，感觉这衣服都能拍杂志了。］
对衣服很满意的众人都在夸沈栖汀，何华也开口对她道谢：
“谢谢栖栖，这衣服我感觉我都能穿着走红毯了，你真厉害。”
又来了，何华一开口，沈栖汀那种淡淡的膈应的感觉就立马涌上心头，她从来没对谁有如此反感的情绪过。
“何哥不用客气，是何哥身材好，穿啥都好看，我的手艺也是沾了您的光。”
沈栖汀用自己修炼了二十几年的人情世故回应何华，面上带着虚假又标准的客套微笑。
一切都准备好，就等明天祭神礼开始，晚上嘉宾们都提前回房休息养精蓄锐。
等到傅知柠睡着后，沈栖汀走到二楼露台，拿出手机联系傅沉洲。
电话接通，沈栖汀轻快的声音传到手机另一边：“傅沉洲，你在干嘛？”
沈栖汀的声音裹着电流传来，尾音像根羽毛轻轻扫过耳膜。
傅沉洲握着钢笔的指节骤然一顿，墨迹在文件上洇开成深色斑点。
靠在主卧床头上的男人放下手中的报表，专心回复电话：“在等某个大忙人的晚安。”
他垂眸轻笑，喉结滚动着咽下那句‘从八点十七分等到现在’。
男人指尖摩挲着手机边缘发的金属框，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蛊惑的暗哑：“想问问大忙人什么时候回家？”
听筒里传来窸窣响动，像是被褥摩擦的声音，男人应该已经在床上准备休息了。
沈栖汀眉眼流转，笑意在眼尾晕开：“大概还有两天吧，傅沉洲，你怎么这么黏人啊？”
傅沉洲喉间溢出低笑，卧室的灯光倒影在他眼底流转成温柔的光：“某个人出了门就乐不思蜀了，不黏人一点她不回来了怎么办？”
沈栖汀乐不可支的笑出了声：“她不回来你不会跟着她走吗？主动去找她不会吗？傅总在商场上都主动出击，怎么，对人就不会了？”
傅沉洲挑眉轻笑，低沉的声音传来：“我可以理解成你在邀请我去找你？”
“我可没有！”沈栖汀美目一瞪，嗔怪回他。
跟男人说闹了几句，沈栖汀说起了她今晚给他打电话的正事：“傅沉洲，你能不能让你的人帮我查查何华，就像上次查姓甄的那个人一样。”
傅沉洲眼神一沉，冷意漫上眉眼：“他惹到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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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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