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无声息中给她改了学校志愿。这一切的发生,全然都在不知中悄悄地发生,他们也不经过女孩的意见,表面上只是建议,而实际上她一点自主权都没有,也只能服从。
他们一直没有告诉女孩,直到八月中旬,她仍然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越发觉得奇怪,以她的成绩,涪银大学是完全没问题的,可以说是胜筹在握,手到擒来的事了,这么久过去了,部分学校也要已经发放开学通知了。
她立马去问了刘美雯,可是刘美雯却一直默不作声的坐着看手机“我帮你改了学校,录取通知书慢点收到没关系。”
一听到被刘美雯改了之后,她有些不敢相信,以为是在开玩笑,甚至,她愿意相信通知书是被藏起来了。可结果并不然,去到二嫂家一查,前面赫然的显示着涪银医科大,可是她并没有被录取。
那一天,不知道她花了多长的时间从隔壁村回到家里,也不知道她花了多长时间原谅自己的大意,她还是太单纯了。
当他们夫妇意识到繁娘没有书读的时候,他们俩大吵了一架,茶几上的杯子全被抄起来摔了,这并不能解气,她又到繁娘的房间,把她墙上贴着的所有荣誉都给撕毁了。夫妇二人推卸着责任,他们已经忘了,那天,究竟是谁提出来的医科大,也“忘记了”他们是“统一意见下的决定。”
这件事,后来回忆起来,她忘记了他们吵到几点,只是依然记得,那一天,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也没有发脾气,平常的个平日没有任何区别。她自己也没想到原来她的情绪能这么稳定。
她还记得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大半夜一点多,却被拉起来打了一顿,打了一个多小时,她忘记了当时的心情是怎么样,只记得最后在外面清醒了一晚上,至于怎么熬过来了,她也记不清了。
第二天,她像往常一样,清早起来,手洗衣服后把它晾晒起来,接着去喂鸡鸭,去田里浇菜,施肥。又把家里打扫了一遍。她一句话也没说,脸上没有挂着任何情绪,就连该有的不满都没有。
直到那一天的中午,繁娘趁着大家一起坐着吃午饭,她终于打破了该死的沉寂“我想要复读。”她的话一出,全场更加的沉寂。
“要不,你去打工吧,女孩子读那么多书也没用,到时候还不是做别人家的女儿,能定个什么用?”张金玉说道。
繁宗耀夹了一口青菜放进嘴里,嘴里还没嚼完,就立马接话说道“你奶奶说的对,你看,现在憬灏的病需要用一大笔钱,咱这边只能靠着那点捐款来给他治病,咱家实在是养不起闲人。”
繁娘以为日后真的只能步入社会,而大学门也该成为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但刘美雯却突然说“你复读吧,女孩子多点书是有点用处的。”
繁娘听到的时候有些震惊,她夹菜的手抖了一下,她一直低着头,心里有一种说不上的复杂,有些酸涩,却有着甘甜。他们说的,在繁娘眼里里字字诛心。可是尽管这样,她还是说“谢谢妈妈。”
她的日记本一页翻过一叶,一本盖过一本。里面记录的,全是她对生活的向往。男孩的那一封信,她把它叠好夹在日记本里。
高三开学的时间比其他年级早早了些,她回到她以为再也不会再踏入这所学校。没想到他还是以一种高三的身份又重新进入了。
高三十一班,她忐忑的走进教室,她比其他同学要晚了些,站在讲台上,她有些局促不安,哪怕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她还是感觉到紧张惶恐,好在班主任还是去年带过她的的那位,他的人还不错。
“大家好,我是繁…繁,”她犹豫了,因为这个名字,在羞耻心最强的年纪,她并不能接受,也说不出口,她怕被嘲笑。
全场一阵议论的声音,都在猜测,对于这个迟来的女生十分感兴趣。
班主任是名未婚男性,来自杉溪,叫季北,在去年没少照顾她,只不过后来因为他膝盖和腿的原因,他请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出来工作的时间不长,也才三两年左右。
季北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大家对于这么一位帅气有才的班主任,底下的同坐确实是挺安分的,也都安静下来,季北说:“首先名字是代号,叫什么不重要,不要刻意歪曲扭解其他人的名字,其次,在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中,我发现,我们班在学习这方面都算不错,我也愿意相信在人品这一方面,会和学习一样。最后,我希望我们在未来的一年里,我能够帮助你们成功的考上大学。接下来,我把讲台交给她,让你们能够认识她。”说着,季北便向旁边退了几步,朝着她微抬下巴,像是再给她肯定,比做出了个请的姿势。
这次的自我介绍,虽说不上落落大方,但也并没有显得和方才一样局促不安:“大家好,我叫繁娘,是一个复读生,和大家一样,目标都是考一所好的大学。”她的名字一出来,就引起轩然大波。
她的介绍很简短,能在讲台上说话,这已经是一个社恐人极大的外向。
由于位置已经排满了,只剩下四组最后一排的有空位,她没有同桌,短时间内不调座位,季北只能让她坐在那里,繁娘抱着书飞快的走过去。
季北用指关节敲了敲讲桌,手中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我来给繁娘补充两句,虽然她是复读,但是她的成绩比你们大部分同学的成绩要好。她复读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至于什么原因,我也没有询问,你们班应该是从高一分班认识到现在,你们彼此之间很熟悉,相处起来也比较融洽,而她是刚来的,我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相处。也希望我们班不会出现霸凌的情况,我说过,我更看中的是你们的人品。”
他的每一句话都说的很温柔,但却又不失锋芒。
下课后,繁娘立马进入状态,坐在座位上开始刷题,季北让同学叫她去办公室,办公室有其他老师在。
“复读,肯定是有压力的,虽然不知道你复读的原因,但是,没关系,今天落到我手里,那我就不会让你今年又落榜。既来之则安之,不要想之前的事。”
“因为他们没有和我沟通就改了我的志愿。”短短的几个字,说出了缘由,也说出了心酸和苦涩,这么久的努力,付之一溃。他不知道她花了多久才走出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眼里尽是心疼这个孩子。有多不容易,他全看在心里。
好像一切安慰的语言都显得很苍白无力。他唯一能想到一句话“我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帮助你,你只能努力读书,靠自己考个好一点的学校,离开这里。”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她已经很努力的读书,可是也抵不过志愿被改,这句话,这一句话,对她起不到任何一点用处,这句话早在他去年就已经说过了。
对于季北这位老师,繁娘的日记里是这么描述的,他很高,有一米八多,不但白还瘦,不过瘦而不柴,他是个北方人,关键他不管对谁都是特别的温柔,他热爱并且十分享受他的这份职业,是老师和同学们带着她走过一段阴暗的世界。
她还记得,在去年某一节历史课上的时候,有一次胃痛,痛到受不了,她不敢对任何说,她趴在桌子上,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动作,但他却注意到了,因为她从来不在课上睡觉。
他让几个同学扶她去医务室,可是那几个同学都不肯,他差点发脾气,最后,放心不下,还是他扶她去的医务室,还告诉她“在课上有任何需要,或者是请求,但可以勇敢的提出来。”这句话,对于任何一个内向的孩子,不管任何时候回想起来,永远都是一句暖暖的话。
在这个班,比上个班好,至少欺负她的人变得很少很少,没有在上个班的压抑,尤其是在换了班主任之后。
或许依旧存在取笑她名字的人,但她也并不在意,因为这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了,在这个班里,她也依旧没有朋友,可能是刻在骨子里的自卑和孤僻吧。毕竟,这种东西,和所处的环境有很大关系,而她一直处在于一种被动的状态中。在这个时期,繁娘也不会烦琐于这一些所谓的友情,毕竟她也不曾拥有过,所以也就不惧怕失去,更何况复读只是因为不得已,至于交友,她从来没有想过。
她每天都很拼命的刷题背诵,一类题型,她会反复刷个好几遍,而背过的单词,她也已经反复背了好几遍,英语和数学可以算是她的薄弱项,小半个假期过去,庆幸学的只是还不全忘记。
一到下课时间,别人都在补觉,整个教室特别安静,只有在放学前一节下课会比较吵一点,这个班级的学习氛围比上一个班好一些,差生也不在课堂上捣乱,要么睡觉,要么就在做刷其他科的题,但目前是睡觉的居多。
高三这个时期,相信能劝动的同学却没有多少个。
高三十一班的教室在南楼第四层第一间。学校的老师都有教师宿舍,而季北的宿舍在同层楼往中间的那间,那是一间办公室改造成的宿舍,规模不大,宿舍的位置离班级近无疑是最方便的了,但是,中午午休的时候却极其容易被学生吵到。
他有好几次都被吵到睡不着,多次想制止学生的这种行为,考虑到劳逸结合,他又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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