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看见了,公子的手指真的动了。”
“醒了吗?醒了吗?公子醒了吗?”
“你怕是看错了吧……”
耳边声音朦胧听不太真切,沈玉白只觉得脑后肿胀不堪,眼睛怎样也睁不开,身边全是叽叽喳喳的声音,让本就混沌的头脑愈发疼痛。
好容易才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沈玉白抬起手腕,未有什么动作,便被一阵温暖的气息包裹。
他缓缓睁开迷茫的双眼,一阵天旋地转,只看见朱红罗纱帐,如梦似幻。香炉上青烟袅袅升起,在空中舒展,鼻尖总好似飘过若有若无的檀香,混杂着清苦的草药味。
“玉奴啊……玉奴……”
一阵阵的啜泣和逐渐湿润的手背终还是将他唤醒,沈玉白这才看清了眼前哭泣的人儿。
一袭月白衣袍带有流云暗纹,手腕上的羊脂白玉镯沁满了温润的气息,镯身如月白流光,贴着腕骨抬手相碰时,发出细微的叮响。
再往上看时,只见一张姣好的容貌,一对柳叶弯眉,清亮眼眸,眼波流转沁满了泪水,让人看了不禁为之一动,唯有眼角几乎不见的细纹,才能印证其真实年龄。
沈玉白看着这一切陌生的场景,内心不禁一颤。
自己不是在准备明天直播的稿子吗?是睡着了吗?那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脑袋怎么这么痛,眼前这个美人又是谁?
脑子里面的问题太多,疼痛又席卷而来,才制止住了他疯狂的猜想。
“这……这是哪里?你们……都是谁?”沈玉白艰难开口,嗓子像卡了刀片一样,每说一句,声带的震动都让他觉得刺痛。
女人一听他这话,眼泪在眼中一转,瞬间滴落了下来,声音也早已颤抖不止:“玉奴啊……我的玉奴,我是娘亲啊……你怎么都不记得了……这一摔怎得了,大夫来了吗?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玉奴?谁是玉奴?可是现在怎么看,这一切都不对劲啊?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
沈玉白兀的瞪大了双眼,靠,明天可是他的店铺第一次在直播间公开的日子,刚准备好开店,现在就这么穿越了?辛苦了这么多年,做的所有努力全都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更何况,眼下什么情况一概不知,谁知道又会遇见什么。
“哎呦,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快快快,李大夫快看看我儿这是怎么了呀。”女人拉着疾步赶来的人来到他的塌前,眼中止不住的担心和忧虑。
匆忙赶来的医师对着沈玉白仔细查看了一番,才回道:“夫人莫急,沈公子在落水时受了寒,且脑后遭受撞击,之前就跟您说过或许有失忆之症,”李大夫缓了口气儿,才继续说:“不过沈公子能醒过来已是万幸,我待会再给您开几个药方便好。”
“好,能醒过来就好,多谢大夫了。”
女人转头对着身后的丫鬟说道:“明珠,你快去跟着大夫把药抓好。”
“是。”
沈玉白摸着脑后的纱布,还好,有这伤口在,倒也不用麻烦他找什么借口搪塞过去好。
既然穿过来了,还是先好好活着最重要,就是可怜他打工多年留下的积蓄了。既来之则安之,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吧。
“额,那个……”沈玉白拉了拉女人的衣袖,“我有点累了,可以只留一个人在这吗?”
女人听后,赶紧将眼泪抹去,又换上一副笑颜:“好,好,玉奴你好好休息,福全,你在这好好守着公子,其他人,便散了吧。”
女人又握了握他的手,轻轻拍了两下,才百般不舍的离开了。
等她们全都离开后,屋内终于是清净了不少。
沈玉白抬了抬手,示意福全上前来。
“你叫福全是吗?”
“是的公子,公子您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眼前这人虽说是个奴才,但看样子,既把他留下来,那多半是原主的心腹,且一个奴才也生的白净圆润,多半是与原主交好关系匪浅呀。
“我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了,你简单给我说说就行。”
福全看着沈玉白,眼中带了些落寞,想来到他的塌边,但不知怎的,还是站在了原地。
“是。”
“公子您乃是当今宁国侯的幼子沈小侯爷,母亲乃丞相之女江氏,二人膝下只二子,便是公子您和长公子了。”
福全说着说着,便不自觉的走近了几分,跪在沈玉白的床榻边继续说道:“想必公子也知道奴才的名字了,我叫福全,福气的福,全部的全,还是公子您给我取的呢。公子您现在刚及弱冠,但自您出生起我就陪在您的身边啦!公子平日待属下们可好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和院子里的下属们分享,但公子您可是最疼我的,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不过……”
福全略有心虚的看着他,紧抿着唇,欲言又止。
沈玉白看着他纠结的脸色,瞬间就放心了。果然,穿过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怎么了?为何不继续说了?”他看着福全温声询问道。
“就是……就是三日前,三日前……”福全紧张的看着他,但在沈玉白的注视下,还是不得不继续说道:“三日前是您刚刚落水的日子,也是,也是您迎娶少夫人的日子。”
说道少夫人,福全的脸色十分尴尬,看起来就很有猫腻,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古怪。
“既然是我的夫人,那为何不见身影?”沈玉白询问道。
“这……这……”福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只能老实交代:“少夫人他,现在还被锁在西院里呢。”
豁,果然不对,好端端的,怎么还把自己妻子给锁起来,其中必定有什么文章。但目前也只能等这具身体好一点再去看看什么情况了。
“算了,今日就先到这吧,那个什么,福,福全,你先下去吧。”
沈玉白才刚穿过来,脑子里一时也装不下这么多信息,来日方长,现在先好好休息才是要紧事。
福全应了声后才退出在外守着。
等他能起身且步行稳健时,已经是三日后了。
在他醒来的这几日倒是见了许多人,不过除了自家人外,其他人一个也没记住。
如今他已经能起身,倒是可以去看看这所谓的夫人到底是什么一情况了。
沈玉白将福全叫到身前:“走吧,带路。”
“是。”
其实这西院离他的屋子并不远,就在主院的西侧,名字倒也取得清晰明了。
“公子,到了,这里便是夫人的住处。”
沈玉白环顾了四周,红绸纱灯高挂,喜字红烛一应俱全。虽是寒冬腊月,但仍能看出对此人的待遇不差。这看起来也不像虐待啊,那这福全藏着掖着不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带着满心的疑惑,沈玉白抬首,福全便推开门进去。
沉重的木板发出吱呀的声响,微风吹过,风雪拂过脸颊,带来一丝刺痛和寒气,但又因屋内的热度而立马散去。
扑鼻来的香气一时蒙住了他,抬眼望去,床榻上并无人影。
“叮铃……”
锁链与地板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沈玉白转头,循着声音的来处望去。
一大团亮眼的红色瞬间刺红了他的双眼,眼前此人正背着他端坐于桌前,身穿大红婚服,头上并无什么发饰只束一尾高发,身形健壮,宽肩厚背,微露出的手背青筋凸起,这只要是长了一双,不,就算只有一只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分明是个男人吧!
沈玉白呆立在原地:好……好生魁梧的娘子……
还不等他上前,眼前人就已经转头,高挺的鼻梁,剑眉星目,唇红肤白,是个生的极漂亮的人儿,样貌虽美,但也俨然能看出是一名男子,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仅是瞧了他一眼,心就为之一颤,虽说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态度并不怎么友好的样子,但只是看着这张脸,其他一切都可以抛之脑后。
被这样的美人盯着,沈玉白难免有些紧张。
他轻咳了两声,定了定心神:“咳,这位……公子,这是今日的膳食,如今我刚醒不久,撞到了脑袋之前的事都忘记了,我看福全刚好要过来,你毕竟是我娶来的,就顺道过来看看。”
“哼。”那人只是轻哼了一声,才站起来走到二人面前。
“你你你……你干什么!”福全见那人起身过来,快速站到了沈玉白的身前护着,虽然并没有什么用,在这高大的身影面前,他们两个人就如同鹌鹑一样,缩在一起,被这身影罩住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那人只是走到他们二人面前便停住了,看着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的人,发出一声不屑轻笑后说:“拿来。”
福全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将食盒递了过去,那人却只是拿过膳食就安分的回到桌前开始用食,完全把站着的两人当空气,自顾自的享用。
沈玉白也是一时被这人冷冽不可靠近的气息给唬住了,拉着福全就跑了出去。
等回到自己院子里,沈玉白才询问:“你说那人是我的娘子!?我是他娘子还差不多吧!这暂且先不说,你确定我不是强买强卖过来的吗?怎么还把人锁着?这一看就不对吧!你看他那态度,能是自愿的吗?”
福全也是在一旁哆哆嗦嗦的,这才心虚的慢慢道来:“公子,这人,还真是您抢来的……”
沈玉白:“……”
真给他一语道中了。
“公子您一月前,就是上元节的时候,游灯时遇见了李家少爷,就是不日前才在京城落家的富商,您就看了一眼就哭着闹着说要娶他,您可是当今宁国侯最疼爱的幼子,区区一个富商儿子,要娶他并不是难事,但人家哪愿意啊,更何况……您……”
“我怎么了?”沈玉白蹙着眉,直觉没什么好事。
“您一直有一个喜好,就是喜欢看男子穿女子服饰,我们这些奴才就不说了,自幼就被您套女装穿了个遍,看腻了我们您又把什么王公子,江公子拉着穿了个遍,整个学堂就没有您没糟蹋过的,这传的人人皆知,那李公子肯定是更不干了,听说还闹自杀呢,不过不知怎的,前几日居然妥协了。”
沈玉白:“……”
妥协什么呀,这一看就是上手段了吧!
听完这原身的传奇故事,沈玉白心都凉了半截。
是,他是喜欢穿女装,可也没说要逼着别人穿呀!逼迫纯良男子穿女装的事,他沈玉白做不到!
这女装让他自己来穿好吗?
不过这他可不敢说出口,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这原主也太变态了吧,也难怪人家这个态度。
但不得不说,原主的眼光确实不错,虽说是魁梧了些,但这脸确实极品啊。
这下可苦了沈玉白,真是天崩开局了,他现在可是一个头两个大,还是卷起被子睡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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