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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旧约天使

风暴教堂。

虽然信仰风暴之主的人们大多性格热烈外放,甚至有些狂野,但教堂建筑却风格古典,运用了风暴教会一贯的制式石柱与拱券,一座高耸的大穹顶,配备钟楼。给人芝麻虽小,五脏俱全的感觉。

两人身形隐没在茂密树丛间,从外窥视着教堂的一举一动。

但得到的只有同样的萧索荒凉。这很不正常,即使是宾西这样的小型岛屿码头,教会也应该至少配备一名大主教、执事、神父、助祭,更何况还不算地下的代罚者小队。

贴身马甲口袋暗角,‘蠕动的饥饿’纯黑皮质轻擦过金币边沿,指腹被反光蹭得微微发亮,小幅度腾空后落回掌心。

依旧是乔治三世的肖像——进入风暴教堂的危险一定时间里,在承受范围内。

几分钟后,一盏手提式马灯在教堂无边黑暗里散发微弱光芒。没有打斗痕迹,没有尸体,只有彻底的、不自然的整洁与空旷。

达尼兹从仓库只翻出这一只像是被淘汰的老旧马灯,昏暗光线仅够照亮身前半米范围。

灰尘在达尼兹提着的马灯光线中缓慢漂浮,唯一的声响是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这种死寂比任何战斗都更令人不安。

寂静拉长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一点火光掺杂极轻的陌生脚步声远远细碎地溜进耳畔,还不等警戒,熟悉的音调声色便已昭明身份。

“呦,这不是我们疯狂冒险家斯帕罗先生吗?你还是那么爱走后门。”

沙岚说着同时将马灯缓缓降至脸侧,苍白的烛光将他本就病态的脸色照得近乎透明,两只铅灰色的眼睛仿佛燃烧着鬼魅般的火焰,灵动狡黠,直勾勾地盯着你,又像一盆淬冰的冷水从打开的头盖骨里径直浇下去。

“我不是风暴之主的信徒。”格尔曼也不恼怒,仿佛熟知他脾性,全然无视冷冷回道。

沙岚哼哼两声,不予置评。他身后露出半个轮廓,是同行的大副。

达尼兹摸了摸后脑,疑惑提问:“你没事,那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啊?”

“如果你门是从正门进来,我和格尔曼从侧门进来,汇合了,不就说明已经绕着教堂走了一圈吗?”

“是,也不是。”沙岚意味不明笑着,“这里的风暴教堂还有地下部分,代罚者小队管理的空间。”

“接下来就继续找。”

“找什么?”

“找人啊,笨蛋。只是,找到的不一定是完整的‘人’又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了……”

“想不想听一点有趣的小知识?”沙岚提着马灯,光晕在他铅灰色的眼眸中忽而扑闪忽而跳动。

“你还懂这些?”达尼兹狐疑。

“当然。”沙岚轻笑,笑容在苍白光线下有些诡异,“比如我知道这里以前没有这座教堂,也没有风暴之主。”他又摊摊手,仰头扫视一圈,仿佛目光能穿透这无边黑暗,看到教堂穹顶的恢弘壁画。

“喂喂,你这不算渎神吗?”达尼兹嚷嚷着四处张望,主要目标还是留意巴博萨身后‘正统’风暴信仰者,白玛瑙号的大副。

但此刻他似乎注意力落在其他地方,神奇的像是完全没听到一样,却又回对达尼兹目光长久的停留用眼神回以诧异的反问动作。

沙岚笑的轻快,声音带着一丝嘲弄,捻着下巴仿佛思索:“哼哼,算是吧。不过告诉你一件事,这些所谓神明——我谁都不信。”

“一个人教我的……比起这些神,信仰自己来的更靠谱些。”沙岚无意识抬高了手提马灯的位置,仿佛试图用这微弱光亮照亮驱散些什么,夜色般迷蒙的黑暗里,还会有星星在闪烁吗?

很快,他唇瓣无声翕动,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又都没说出口。恢复那随意散漫姿态,“当然,这只是一个善意的、好心的提议,你要信谁我完全管不着。”

克莱恩在他身后将这一切尽收眼帘,你又想起了月亮?想起了谁?黑夜,星空……门?

“喂…格尔曼,你认识他多久了?他一直都这么疯吗?”达尼兹往前走了点,凑到克莱恩身边,顶了一下他肩膀,挤眉弄眼的暗示着什么。

克莱恩顺着他目光看向巴博萨的单薄的背影,宽松的灯笼袖衬衫透过光,镂出他臂膀腰身线条,恍若风中芦苇般脆弱易折,但真正熟悉的、将手掌覆盖上去,才会发现那是何其坚韧的存在。

他本来想说“他就是这样招摇撞骗的伪信徒。”但最后只是极其冷淡无波的吐出几个字:“他是无神论者。”

“比起探讨你的信仰,更重要的是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克莱恩没有放任自己沉湎过往沉溺情绪,那可有太多可缅怀的东西了,到死亡的终点都放不下。

他缓缓转眼,又戴上那副神经质的阴郁面具,凝眸注视着巴博萨露出的一小块侧颊。

“咳咳,谁跑题了?老师正要讲课呢,话归正题。”沙岚握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很久很久以前……”

“这里生活着一位古老的天使之王的后裔,祂所在之处,大地皆起刀兵,祂是铁与血的象征,动乱与纷争的主宰……”

克莱恩垂眸听着,眉头不觉微蹙起。

这描述听着怎么这么像那位第三纪远古太阳神座下的‘红天使’……

“但这里的异变,可和祂没有半毛钱关系。”沙岚抱臂挑眉,话锋一转继续说,“这个倒霉蛋被人家抢了地盘,现在也就剩一口气吊着。”

“班西港的的确确是由于邪教复苏造成的混乱,五百年前古老的血祭仪式,又开始了吧。”他说话的声音很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稀疏平常又无关紧要的闲谈,“不过天气异常啊,倒是可能和祂擦点边,也许这群傻子三脚猫的血祭仪式与祂的哪个高序列后裔建立了非凡意义上的联系。祂那个序列似乎有个序列二还是三来着,就叫‘天气术士’,嗯。”

沙岚语气悠闲,食指随意敲点着手肘,仿佛真的在回忆些什么。

而在场唯三能懂他在说些什么的达尼兹简直合不拢嘴,下巴要掉到地上,震惊直呼:“你没在开玩笑?这多半也是什么你胡编乱造的野史吧!”

“你要是知道随便哪条序列三的名字,我、我可以给你扮演海鸥整整三个月,变成海鸥都行!”达尼兹信誓旦旦的蛐蛐着,甚至他那蓝色眼睛挤弄着冒出些“你真的醒酒了吗?”的狐疑。

克莱恩虽然冷面听着,默默在心里分析,但也难免被达尼兹的话语噎到。

他颇为同情的看了聒噪的达尼兹一眼,嘴角那点弧度翘得极轻,却压不住。

唉,我劝你话别说太早,也许他真的‘看见’过了呢,就像阿兹克先生那样。

“你们,终于来了。”

一道陌生的声音毫无征兆出现在几人面前,顿时将原本松动几分的气氛又猛地提紧。

苍白灯光照映下,他从阴影中无声地走出,如同一个幽灵。穿着一身一尘不染的深蓝色教士长袍,袖口领边都勾勒掐出金丝风暴圣徽纹样。脸上带着一种过于标准、近乎雕刻出来的温和微笑,眼神空洞。对照面容,来人无疑便是自登岛开始就从未出现过的米勒主教。

米勒主教用毫无波澜的语调说:“仪式已经完成,祭品已被接纳。”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沙岚身上,“除了你,不该存在的……”

他的语气开始变得卡顿踟蹰,仿佛在斟酌要用什么词汇何种言语来描述形容眼中的沙岚。

克莱恩敏锐地捕捉到沙岚唇瓣开合低语的瞬间:“果然,连这里也被渗透了……”

格尔曼凌厉的眉目一紧,什么?这里被什么渗透了?他还知道更多?

被盯着的沙岚非但不紧张,反而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嘲弄的嗤笑。他上前一步,几乎与米勒主教面对面,铅灰色的眼眸在昏暗中闪着冷光。

“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一个被你拙劣仪式召唤来的残影?”

“哦,也对,你不是他。他早就被你们杀死了,代罚者小队也死光了吧。”沙岚状似随意地四视一圈,补充道,“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话音落下的瞬间,米勒主教的身影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般剧烈地闪烁、扭曲了一下,他脸上那完美的微笑也瞬间崩塌,露出一丝非人的狰狞。整个教堂的墙壁仿佛也随着这次闪烁,短暂地浮现出无数痛苦挣扎的血色人脸,随即又恢复正常。

在场几人察觉一样几乎同时后退一步缩成后背相贴的防御圈,格尔曼抽出圣徽与左轮手枪,达尼兹也取出圣水,都摆出警戒的蓄势待发姿态。

然而沙岚仿佛恍若未闻,毫无顾忌向前大迈一步。他看着扭曲的米勒主教,用陈述事实的口吻说:

“消失吧。”

没有绚丽奇异的光效,没有古赫密斯语的咒文吟诵,仿佛只是一句言出法随的判决。米勒主教的身影如同失去控制向后坠入无形的河流,从头到脚,无声无息地淹没在空气中,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只在他消失的原点,空气发出了一声极轻微的、类似琉璃碎裂的脆响。

这一幕映入众人眼中,脸上现出毫不掩饰的惊愕。

达尼兹更是对巴博萨的实力有了极其清晰的认知:这真的是‘怪物’这种招摇撞骗神棍该有的水平吗!?

先前对付青柠檬餐厅的漂浮人头怪物看格尔曼还算是游刃有余,电报局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困难。到现在这个很可能是背后主谋的怪物就这样轻松吗!?

“这…这就结束了?”达尼兹指着原先米勒主教站立的位置,看向沙岚的目光中敬畏掺杂些许惧怕。

然而不等沙岚反应,格尔曼率先说话,冷酷决绝。

“先离开这里。”

“嗯,格尔曼说的不错,当务之急是先撤离班西港,稍后会有风暴教会的人来解决后续。”沙岚意料外的沉默,敛眸回首,声音透着一股轻描淡写的平静。

走出空旷死寂的风暴教堂,天色微明。

沙岚转身嘱咐身后的大副,“艾尔兰,你领他们回去。”

“离开码头前白玛瑙号就已经修复完毕,只等乘客上齐就可以启航。”

“你去哪?”格尔曼面无表情冷不丁插话。

“噢,我回电报局一趟,取教会的回电。”沙岚哼着小曲两手插兜,吊儿郎当没个正经样的随意回话。

格尔曼几不可察微微颔首,暗自腹诽:还记得取回电,他这个船长倒也还算称职。

小队在教会拱券石柱前兵分两路行动。

他用余光注视着巴博萨的身影渐渐隐没在那茂密幽暗的树林,一种细碎的彷徨感一点点侵入心脏,那是一种即将要失去什么的强烈预感,大脑念头迫切的驱使他要去抓住什么,攥住什么。

插在口袋的手掌被皮质手套包裹,‘蠕动的饥饿’捻着一枚金币:要占卜吗?但祂是天使,这没用。

很快,杂乱的念头思绪被按捺抚平,克莱恩最终缓缓摇头,没再多想。

等三人小队回到港口的白玛瑙号,太阳已然高悬,二副在登船舷梯前等候,远远见到他们便挥手示意。

走过去,等到近些二副热切开口招呼,“就差你们了,旅客已经全部安全就位,补给虽然没有预计中那么多,但也足够我们抵达拜亚姆。”

“这地方也真够邪门,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好,但船长说舵房调试最快也到等到傍晚。”说到这,二副眼尾耷拉,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沮丧,“不过我们可以驶离到浅海区域等待。”

“不说了不说了,先上船!”二副像是突然想起自己脚下的并非甲板还是坚实的土地,班西港的地面。

登舷梯时,达尼兹忽然鬼鬼祟祟的凑上去,一把拦住二副的臂膀,仿佛关系很熟稔,却凑到耳边近乎小心的压低声音说道:

“好兄弟啊,你知道,我这个人想来行走海上做好事从不留名!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小小心愿,你能不能不要在给教会的述职报告里提到我呢~?”

二副盯着达尼兹放大的脸,蓝色的眼睛,皱眉回想了很久,才灵光一现:“噢!你是那个叫什么来着…”

“尼兹达·布瓦迪!”

听着人大声念出自己瞎取的化名,达尼兹眉毛肌肉不可抑制的抽搐两下,咬着牙用力点头,“对、对……”

达尼兹与水手长们攀谈着,克莱恩走在登船舷梯队伍最后面,他回望一眼黎明中的班西港,这里真的只有这些东西吗?祂为什么要来这里?

踏上甲板,旅客很少,气氛相对缓和了些,海员们脸上表情却依旧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紧绷肃穆。

他下意识地搜寻起那抹肆意颓靡的身影,却迟迟未见,无论是平时懒散躲闲的观光躺椅、酒馆吧台、旅客服务中心、还是舵房。全部都不在,甚至船长室的大门都一反常态的大敞着,这是他以往绝不可能放任出现的事情。

逛了一圈的克莱恩回到露天甲板,站在舷边,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他戴着简朴的三折檐船长帽——不是那顶缀着许多宝石链子的,手里攥着一根单筒伸缩望远镜。

是艾尔兰大副,但此刻却一身不属于他的装扮。

克莱恩皱眉上前询问:“巴博萨船长在哪?”

恰逢此刻达尼兹也在附近,发现格尔曼的影子马上跟上来,一并附和疑惑问道:“对啊艾尔兰兄弟,我们上小半天了也没看见他。”

然而艾尔兰和水手们用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们。

艾尔兰船长困惑地皱眉,“巴博萨?先生,我们船上从来没有叫巴博萨的船长,我一直都是白玛瑙号的船长。”说着他还拿出了随身存放的官方委任书,上面白字黑字,的的确确写着——艾尔兰·卡格。

达尼兹惊愕的反问,激动地比划:“什么!?我们不是和巴博萨船长一起来的吗?那个讨厌的、说话疯疯癫癫的巴博萨!”

但所有水手都矢口否认,难以置信的盯着两人缓慢摇头,仿佛在看两个从精神病院逃脱的疯子,他们的记忆里完全没有“巴博萨”这个人。

仿佛格尔曼和达尼兹误食了某种有毒菌类,共享了一场逼真的集体幻觉。

“见鬼了!巴博萨这家伙又在搞什么!?”达尼兹仿佛被恶作剧般跺脚低声咒骂,却又找不到任何意义。明明摆脱这个怪家伙只会是一种好事。

克莱恩站在船舷边,望着越来越远的班西港,内心从困惑、震惊到一丝寒意。

不是沙利叶也不是华生,他试图回忆起巴博萨的具体容貌,却发现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祂做了什么?祂又想做什么?

如果那封电报真的发出,风暴教会将会怎么处理班西港?祂要一直留在这里吗?

搭在金属栏杆上的手掌,线条锋利的黑皮手套微微收紧,反射冰冷银光。他强行掐灭了这点近乎“杞人忧天”的关切,收手抽身离开船舷甲板。

蒸汽燃机轰隆的鸣笛声将混乱思绪驱散,白玛瑙号终于启航,迎着与来时,不、远比来时更加绚丽华美的夕阳缓缓驶离班西港。

与此同时,空无一人的班西港码头,矗立的灯塔之巅,夕阳将祂身影拉长。

祂独坐于灯塔边缘,一腿曲起,一腿垂落,身影仿佛与晚霞融为一体。在祂身后,空气微微扭曲,六片巨大的、由纯粹阴影与银色符文构成的虚影半敛拢落,如一幅静默的圣像。

不再是那个唇角时刻带着戏谑笑容的“巴博萨”,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铅灰色的眼眸里最后一点灵动光彩也彻底熄灭,凝固成一片无机质的漠然。

祂凝望那艘船融入海平线,缓缓垂下眼睑,就像自己的人性也乘上那方舟慢慢驶远了,思维冷却、陌生、重新变成机器,归于寂静。

除了格尔曼和达尼兹,再也没有人记得,曾有一位巴博萨船长带领他们走出危险来到这里。

透过羽翼缝隙,鲜艳的漫天霞色里,似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带着铁锈与血气的红色灵光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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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旧约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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