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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无处可逃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沙岚依旧完美地扮演着一位新上船的“历史学家”,在任何可能遇到克莱恩的场合提前规避,如同最狡猾的鱼儿滑入深海。

现在达尼兹可不能靠跟着格尔曼或巴博萨来躲避另一个人了,甚至船上开始流传出一些细碎小话:

据说巴博萨和格尔曼有生死过节!可千万不能让他们撞见或待在同一个地方超过三秒!

真不懂船长为什么让他们两个乘一艘船……

然而,他的行为却充满诡异的矛盾:

在他协助达尼兹进行高空帆缆任务时,巴博萨总是看似不经意地站在下风向。只要有一点脚滑的迹象,一个被风吹落的空木桶便会“恰好”滚到他脚下,帮他借力落地稳住身形。

做完这一切,他又会立刻背过身去,仿佛这一切与他全然无关。

每当塔罗会后的午夜,他都会在门口发现一小包有助于稳定灵性的草药,包装上还带着海露的湿气。没有人承认是谁放的。

在黄金梦想号的水手餐厅,当他专注低头用餐时,总能感受到拿到铅灰色的目光长久地、专注地落在自己身上。可每当他抬起头,巴博萨总会精准迅速地挪开视线,假装在研究墙上悬挂的海图。

行为与态度自相矛盾着,仿佛躯体里有无数个他在争抢意识的控制权。反复无常,难道这就是“怪物”的疯狂特质吗?

几天后的清晨,克莱恩终于在甲板上捕捉到了某个人的背影,他正抱着封皮古旧的书本从“冰山中将”的船长室走出,恍惚停在船舷边仰看日出。他几乎是本能地朝他走去。

然而沙岚就像背后长了眼睛,在他靠近到五步之内时,合上书本站起身,对着空无一人的海面伸了个懒腰,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了相反方向的船舱。

那种刻意的、精准的回避,比任何恶语相向都更让人窒息。

克莱恩站在原地,清晨的海风拂动脸颊细小绒毛,简直冷得刺骨。

格尔曼的背影在晨光下被拉的细长,最终融入海雾,不见踪影。

背靠船舱手掌贴着舱壁滑坐在地,沙岚缓缓阖上冰冷的铅灰色双眸。心在肋骨下狂舞,腿像风筝般颤抖。

他垂眸,凝视锁骨间那点已晦暗如胎记的钥匙符号,叹出一口微凉的白雾。阳光下,雾气析射成细腻的半透光颗粒,声音轻的像叹息:

“有些命运,一旦交织,就只能以悲剧收场。”

我不想成为你的悲剧,更不想你成为我的。

……

“听说巴博萨先生只在船上待到下一个港口就要离开了?”

“是啊,船长好不容易请来的大学者,人家只是临时合作。”

水手船员百无聊赖随口闲话,但这句话却像一盆冰水,从路过的格尔曼头顶浇下。

“下一个港口”、“离开”、“临时”……这些词汇在他脑中疯狂回荡。

而他,连一个“为什么”都没有得到。他甚至都没有一个合理的身份,去质问对方为何来,又为何走。

仍旧不知道他到底姓甚名谁?占卜失效证明他提供的绝非真正的、绝对的、自己的名字。

“家人”不会这样不告而别吗?

“朋友”……他们算是吗?

这种悬而未决、即将再次失去的恐慌,压倒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克制。他必须得到一个答案,哪怕是用最疯狂、最不像“克莱恩”的方式。

寻遍黄金梦想号,他终于在一个角落堆满古老文献、墙面钉满航海图的船舱舷窗内发现了沙岚的身影。

打开舱房门,动作迅速麻利的“哗啦”带过窗帘,整个船舱迅速陷入一片明灭不定的迷蒙昏暗中。

沙岚怀里抱着一摞书,听见动静略带讶异的回过半个身子。虽然对骤安的环境下意识蹙眉,但看清来人是谁又立刻端上那副老古董似的疏离学者腔调:“斯帕罗先生?真巧,你也对第四纪的航海日志感兴趣?”仿佛真的是第一次见面。

格尔曼沉默着,一言不发,只一步步靠近,以脚底的木头船板无法承受撼动的坚决,以至于发出碾压踩踏地毯的吱呀声。舱房空气里弥漫着细小的、木屑与莎草纸纤维混合的尘埃。几乎凝固的氛围里,只有两人呼吸吹拂扰动的微弱流动。

“巴博萨先生不是不认识我么?”

“你、你都看出来了我又何必继续,没意思……”沙岚心虚地挪开目光。

格尔曼没有理会他的表演,逐渐逼近,声音因压抑而低哑:“既然选择离开,为什么又出现在我面前。”

沙岚后背抵着冰冷的船壁,退无可退,脸上却迅速挂起玩世不恭的面具,眼神飘忽地轻笑:“大海是你家开的吗?我想去哪,似乎不需要向您报备。”

他顿了顿,语气刻意放轻,却带着刺骨的恶寒,“更何况,不杀你已经是我的仁善,我要杀你不过掀掀眼皮的事。”

“那你在等什么?”格尔曼打断他,一把上前攥住他手腕,两人之间已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怀中抱揽的书本沉闷地掉在地面,厚重的封皮摩擦着四散滑开,夹页纸张瞬间挣脱束缚在两人周围翻飞似雪。

一页白纸笔直飘落,垂直切开了彼此的空间。一页横掠而过,短暂斩断彼此胶着的视线。

一秒的空白。

纸页擦过睫毛的刹那,他看见克莱恩瞳孔里自己骤然放大的倒影。那双棕色的眼眸里不再是纯粹的冰冷,而是翻涌着被压抑到极致的困惑、愤怒,与痛苦。

“我一直在这里,插翅难飞。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么?”

沙岚被他话语中罕见的、**的情绪镇住了,一时语塞。

克莱恩望着他,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说出了那句盘旋在他心底许久的话:

“我因无法简单地恨你或离开你而感到痛苦。”

“我恨你的背叛,却无法将你当作纯粹的敌人;我想离开你寻求解脱,却发现你早已成为我世界里无法割舍的一部分。这种矛盾,快把我撕裂了。”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一粒石子,瞬间击碎了沙岚所有的伪装。他瞳孔惊起涟漪微缩,那张已经足够苍白的脸上可以看见血一次次渐渐往下退,往心脏涌去。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心脏、肺腑、胃肠无法遏制的涌上咽喉,呼吸像炸弹燃烧的火信越发急促,唇瓣嗫嚅着却吐不出一个意味分明的字音。

“告诉我!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停下这场该死的猫鼠游戏!”

话音落下的瞬间,察觉他眼中升起的逃跑信号,克莱恩双手迅速撑在沙岚脖颈两侧,像两堵墙,低头将他牢牢锁死在书架墙角。

无处可逃,面对质问,沙岚张了张嘴,在哑然中挤出一两个虚弱的字句,“有时候,知道答案比一无所知更痛苦。”

他极其缓慢的抬起那双铅灰色的眼睛,掀开眼睑,瞳孔如蛇般竖起微颤。第一次真正对视,却仿佛透过他看到了更远更深处的景象:

“我看着你走在一条必经之路上,路的尽头是你必须成为的样子……而我,只可能是路旁一颗注定要被砍掉的树。”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说这样意义不明的话?你又到底在害怕什么?怕我?”

“不,我怕的是你将来连‘怕’这种感觉都会遗忘。”沙岚轻笑着,眼神一闪恢复一如既往的灰暗深邃,却依旧避开克莱恩探问质询的炽热目光。

蹙眉用力扯开被锁住的手腕,一撇打掉企图禁锢他的手臂。沙岚转身走开一步步弯腰捡起散落满地的纸张资料,放回书架,背对着他。

“你知道什么是‘锚’吗?不是那些向你祈祷的陌生人。是能把你从神性深海里拉回来的,真正的‘钉子’。”沙岚说着,手上动作不觉变慢,“钉得太深,拔出来时会连血带肉;钉得太浅……你会漂向彼岸,再也回不来。”

“所以,”克莱恩又逼近一步,直勾勾盯着他,“你就替我做决定,选择当一个‘太浅’的锚?”

“不!”沙岚的胸腔抵在书架前强烈起伏起伏,喉结上下滚动,仿佛竭力平复着什么,“我选择不做你的锚!”

他突然转身,铅灰色的眼眸里翻涌着不能自已的痛苦与与恐惧,“因为我不想在未来可见的某一天,被你当作必须克服的‘人性弱点’,亲手拔掉!”

这句话如同一道定身咒,让克莱恩瞬间怔愣原地。而沙岚转眼瞥了一秒,咬咬唇,抬步就要再次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但不等他真正跨出那一步,更先来到的是绊住他右手不容拒绝的力量,连同那只卡在腕骨叮铃摇晃的手环一起滞留。

“别走!”克莱恩似乎还没从怔愣中回神,身体僵直,极其缓慢的转动那震颤不止的棕色眼珠,嘴唇动了动,“求你……”

这是超越身体反应极限的潜意识动作,仿佛在梦境中练习尝试了无数次,才终于成功的一次拦截。

注视着那片荒芜的灰色,他忽然明白,沙岚的回避、伪装和戏谑,或许并非全然的游刃有余,那下面藏着同样汹涌的、他尚未知晓的……痛苦。

“既然不愿意成为我的锚,又为什么要回来。”命运折叠般,他又说出了那句话,但截然不同的是这次的语气态度都无比镇静,甚至那是一种安宁。

是已经得知了、确认了什么后的诚恳认真,仿佛要将躯体里的那颗心脏彻底又直白的剖成两瓣,好来问问令他如此的凶手,祈求一个答案。

沙岚上下扫过克莱恩,猛地别过脸,脖颈绷出僵硬的弧线。喉结上下滚动一次,想开口,却只挤出半声短促的气音。手指无意识地在桌沿抠紧,指节泛出青白。

“你……”他终于吐出个字,又迅速抿住嘴唇,仿佛要堵住后面可能失控的话语。视线死死钉在墙壁的某道裂纹上,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漫上一层薄红。

“我是个懦夫!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回来,但我就是回来了!你满意了吧!?”仿佛自暴自弃,沙岚盯着角落咬牙愤愤吐露一段,气焰却越发虚弱。

克莱恩看着他,看着这个被他视为“家人”却拼命想从他生命里逃离的人,连日来的落寞、被刺痛的恼怒、无法厘清的爱恨,以及那份刚刚顿悟却已无处安放的的渴望……所有情绪汇聚成一股失控的洪流。

他攥紧对方的手腕猛地发力,将那道欲离的身影拉成直线又卷回,最终,结结实实地撞上自己胸膛。

乘人之危又猛地伸手,扣住他的后颈,不再是格尔曼式的精准,而是带着一种全然的、笨拙的决绝,狠狠地吻了上去。

这不像一个吻,更像一次撞击。

牙齿磕碰在一起,带来细微的痛感和铁锈味,毫无技巧可言,只有纯粹情感的宣泄与占有。克莱恩的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这过于逾越的、失控的亲密。

沙岚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他所能感知的,只有唇上笨拙而炽热的压力,和克莱恩紧绷的、仿佛随时会碎裂的躯体。

不知过了多久,克莱恩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猛地向后退开。

两人喘息着,在极近的距离里对视。船舱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凌乱的呼吸声。克莱恩的耳朵红得像是要滴血,但他依旧死死地盯着沙岚那双写满震惊与懵然的铅灰色眼睛。

克莱恩什么也没再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要将这个狼狈的、失序的瞬间刻进灵魂里。

沙岚背靠着冰冷凹凸起伏的书脊,缓缓滑落在地,将滚烫的脸颊埋入膝间。指尖下意识地抚过微肿的嘴唇,那里还残留着对方暴烈的温度和牙齿磕碰的触感,以及一种……比所有预言都更灼热、更恐怖的未知。

一场由他刻意引导的火焰,最终以他无法预料、更无法控制的方式,将他彻底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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