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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无有乡

克莱恩合上老尼尔的实验室大门,廊道尽头的窗户忽然颤动,一滴雨砸在玻璃上,紧接着是密集的雨点,最后形成水流帘幕。

透过被雨水冲刷的玻璃窗能看见迅速沉淀浑浊的灰暗天色,频闪跳跃的白光比轰鸣声更先来到。

不知不觉在实验室已经待了这么久吗,老尼尔准时在下班前十五分钟溜走,‘麻烦’他一人看着实验室,不过这也正好方便他翻阅一些**调查安提哥努斯笔记。

克莱恩掏出怀表,指针似乎因雷暴干扰磁场微微晃动,还有十几分钟就要锁门宵禁了,今天值夜排班不是他,似乎就是诗人同学。

脑海里闪过公示的排班表,伦纳德后面空缺的名字,队长难道还真给新同事留了位置?

回想起下午在实验室老尼尔说的话,还没等他侧敲旁及将话题引过去老头已经迫不及待打开八卦大门了。

“我还以为伦纳德和沙利叶真能成呢,虽然在鲁恩这种结合很少见,但他们或许能去开放点的拜朗结婚……可惜啊,差点就让这小子傍上大款了。”

老尼尔一边搅拌着药剂翻过一页摊开的配方书,悠悠叹气。

都到结婚这种地步了吗!?诗人同学原来还有过这样一段情感史,为什么他有种强烈的牛郎既视感……沙利叶长得也不差就是了,诗人同学你也不吃亏。

“傍上大款?这有什么说法吗?”

克莱恩像关键字捕捉机,迅速发现华点。

说到这个老尼尔精明的小眼睛狐狸般忽闪,活像眼前有座金磅山。

“嘶……你还不知道,沙利叶他是位美第奇,承袭侯爵封位,家里有几千亩的庄园数不尽的珠宝财产可以继承啊。”老尼尔眼中的艳羡快要闪瞎克莱恩的眼睛了,引得他眉毛微蹙踉跄后退几步。

“看来投胎还真是门学问啊。”

克莱恩手中忙着给药材称重分类,发出一声无论在地球还是这个世界都堪称真理的感慨。

“唉……”

克莱恩下意识认为视财如命的老尼尔叹气只是惋惜自己没有这么好的命。

“但这种胎还是算了,才**岁就父母双亡,亲戚欺负他年纪小就瓜分遗产大头逃到因蒂斯潇洒。丢下他一个人在鲁恩长大,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贵族什么的落败落了也不见得比普通人自在。”

“抱歉……”克莱恩听了心中默默感叹,新同事,我宣布你获得说‘我不要很多很多钱只要很多很多爱。’这句话的豁免权了。

雨水拍打干涸地面激起的土腥味飘进廊道,天空在几分钟内彻底转黑。

要值班的估计已经去教堂了,现在公司或许只有他一个人,想到这里克莱恩不再板正身子,手杖挂在臂弯里,走起路来也不讲究什么绅士风度,大学刚毕业正是朝气蓬勃的时候。

忽地面前鬼魅般闪过一抹黑影,黑影迅速拐下楼梯,长长的黑发跟随行动轨迹甩出飘逸弧度,一股山茶的草木熏香随之逸散。

克莱恩被吓得下意识往后手脚一缩,怎么还有人在公司?

会是谁?

带着好奇,克莱恩顺着楼梯循迹走下去。雨珠落下的节奏逐渐清晰,氤氲的雾气将目光所及之处都附上一层细小水珠。

步行至距离大门最后一个楼梯拐角平台,远远可以看见一道黑色背影凝望雨幕出神,长发及腰,不是美第奇医生还能是谁。

本着不打扰的心,克莱恩本想默默路过再友善的打个招呼——

“天公不作美,东海、不这里该归西海龙王……其实波塞冬的可能性更大吧……不对到底是谁偷了我的伞啊!”

沙利叶仰望屋檐不断卸下的雨帘有些绝望的自言自语来回踱步,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可以回小队看看还有没有人带伞了,总会有备用的吧。

说干就干,扭头利落转身却差点撞到了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克莱恩,连忙止住脚步,一个站不稳险些要后倾摔进滂沱大雨中。

好在一只手沉默又坚定拽住他衣领。

拉回屋檐下,沙利叶正欲开口道谢却看见一张惊愕到微微呆滞的脸。

克莱恩还保持那个僵硬的动作,瞳孔骤缩震颤不止,耳畔充斥着雨珠慢放坠地又砸开碎裂的沉闷节奏。

视线艰难又僵硬的一寸寸挪到沙利叶疑惑的脸庞上,脖颈像生锈的齿轮,呼吸却越发急促,大脑一片空白。

“你不舒服吗,有什么病史,需要我帮忙吗?”沙利叶黑眸上下打量他,眼中担忧渐浓,下一秒就要上手。

“不!我没事……”

他刚刚……说的是中文!

强行抑制起伏的情绪平复心情,深深呼吸后唇瓣还微微颤抖的开口:

“美第奇医生,我确实生病了……”他缓缓抬眼,对上沙利叶关切双眸,细致入微专注观察他脸色的每一处变化,随后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霍、去、病。”

眼前这人听到的瞬间没有惊楞,更多是疑惑,完全看不出伪装撒谎的痕迹。

难道是我听错了,他刚才说的不是中文?

“嗯……这是哪种语言,抱歉我完全没听过。”沙利叶歪头不解,心思也没因为他说的怪话小插曲挪开,又问:“你现在好点了吗,我看你刚刚脸色刷一下的惨白,就像灵魂突然被吃掉了。”

“还有你走路的声音好轻,大雨掩护下我竟然完全没发现……”

克莱恩冷静下来收束心绪,也意识到方才自己太失态了。摘下礼帽鞠躬道:

“真是抱歉,我只是看见你一直站在这里,怕你一时想不开打算冒着这么大雨冲出去。”

“你的伞……”

克莱恩故意将话题引开,视线落在他空空如也的手上。

人感到尴尬的时候小动作就会假装自己很忙,沙利叶撩开额头被雾气沁湿的发丝,视线飘忽打哈哈说:“啊……可能,它自己长脚跑了。对,就是这样。”

嗯?这是什么离谱的借口。

“这个时间和天气在公司门口很难拦到马车了。”这是克莱恩的经验,“要回去的取的话……”

“对,我刚才就想着回小队取。”

“很可惜,奥利安娜太太在我走后已经从侧门回家,大门已经绞上铁链。”

面前的沙利叶肉眼可见的瞬间萎靡下来,蔫了。

“如果你不介意,或许可以和我共撑一把伞。”

话音刚落,克莱恩已经撑开伞面举过头顶,并让出半个身位,只等他钻进来。

“我可以送你到最近的马车驿站,正好顺路。”

“荣幸之至。”

暴雨倾注激起雾气绵延,冷冽刺骨的雨水顺着伞骨末端汇成水柱,将廷根分割成模糊的片段。

克莱恩低头凝望踩出的阵阵涟漪,他带的伞没有很大,堪堪容纳两人半边肩膀,自然还有半边倒霉的搁在外边迎接大雨无情的冲刷。

尤其是美第奇医生居然比他还高,导致伞盖不可避免的微微朝他倾斜,上半身衣服已经浸湿大半了。

忍着哆嗦,感慨早知道今天出门前就该占卜是否要穿昂贵的礼服上班了。

“换我拿伞吧,比你高,方便些。”

沙利叶一直默默关注他,这些细小的动静体温的变化可瞒不过吸血鬼。

“好,能者多劳,幸苦了。”克莱恩表面维持礼貌微笑递过伞柄,心里蛐蛐:

把高跟靴脱了你顶天就比我高三厘米好吗!况且你那鞋跟至少有七厘米吧……

“不辛苦,麻烦你了才是,还害得你衣服湿了大半,改天我上门拜访一定好好道谢。”

“都是同事,顺手的事情,客气了”

伞内空间狭小,手指不可避免的擦过沙利叶,顿时冻得一个哆嗦。

如果是早上大太阳我会很乐意把工位搬到你旁边的,移动空调先生。

视线不由飘到身边,敏锐的被捕捉到,他两眼眯眯,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礼貌回望。

水汽洇湿脸颊碎发,一缕缕浓黑散漫黏在惨白透着青紫的皮肤上,鼻尖两颊都透着冻的通红,一幕幕活像出水的塞壬海妖,娇艳的泣血芙蓉。

克莱恩急忙撤回视线,再也不敢偷看他了。不怕长得美,就怕美而不自知……

沙利叶对他的行为感到十分疑惑,歪了歪头,又把身子悄悄挪远一拳距离,把新同事冻感冒可不好。

克莱恩埋头默数脚下踏开的涟漪。

他真的听不懂吗,还是装的?可为什么要装听不懂,难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和老乡相认。

等回家了到灰雾之上占卜说不定能弄清楚。

很快,两人撑着被暴雨击打颤颤巍巍的小破伞终于抵达马车驿站,尽管已经很晚,站台边上仍旧三五零散站着没回家的白领工人。

两人简单告别后隔了一段距离站在月台两边,彼时正好有两辆马车停靠,两只手同时伸出:

“去铁十字街。”

“去铁十字街。”

隔着三五人群的两人探头相对而望,脸庞上的同等的惊讶。

不等他们再多说,人群穿出细碎嘈杂声:“去一个地方就坐一辆,别浪费马车行不行。”

“就是就是。”

两人有些尴尬的相对一笑,汇合再一辆马车前又开始互相礼让,就这么两三个回合后,沙利叶恭敬不如从命先进去,才结束这场礼貌的角逐。

马车上玻璃窗雾气氤氲,他伸手抹出一小块清晰的地方:

“车夫先生,去铁十字街道酒馆。”

说完沙利叶已经递过一磅纸钞,车夫本不在意随口应答,眼角余光撇见金磅瞬间精芒四射:“这,这太多了。”

“暴雨天辛苦了,剩下的部分就当作小费吧。”

克莱恩刚把雨伞拎进车厢合上门就听见这出对话,默默把准备支付的六便士车费塞回口袋:

“美第奇医生,这怎么方便你来付……”

沙利叶展颜一笑:“没关系,要是介意的话,就劳烦你下车再为我撑会伞吧~”

“乐意效劳。”克莱恩微微颔首,礼貌回笑。

心中酸涩又肉痛,大喊我怎么不是车夫,这可是一金磅啊!除去六便士车费可还能找足足234便士,折合十九苏勒又六便士……

医生你这打个车可是花了周薪的六分之一啊。

“我有个可能有些冒犯的问题……美第奇医生怎么会想去酒馆?”

铁十字街道上的酒馆,他怎么记得只有一家,貌似就是自己的房东弗兰奇先生所开。

“是早上预约的上门巡诊,患者太忙了没空来诊所。”

“这样啊。”克莱恩一副了然模样。

这么抠门的弗兰奇先生居然会愿意花钱支付医生费用还是上门巡诊,可以想象那绝对会是一笔巨款。

马车穿过雨幕,在被白噪音净化的城市里,心绪不由安宁。

两人各自看着窗外雨景相对无言,克莱恩不是一个很多话的人,更何况初次见面的新同事。

但一件事一直在他心头盘旋,时不时冒头:他真的也是穿越者吗?

像沙漠中的饥渴难耐的骆驼遥望远处绿洲,像两座漂浮在极光下的孤岛相遇,在这陌生的时代疏离的世界里,‘老乡’这两个字代表了太多……

“美第奇医生,我不是有意偷听,只是无意路过,当时听见你在说一种我从未学习过的语言……对了,这么说实在有些自大,我是霍伊大学历史系毕业生,对古代语言有些研究兴趣……所以十分好奇,不知您是否有意帮我解答这个小小的疑惑。”

克莱恩一口气说这么一大段话,久久却没听见对方答复,疑惑抬眸,见对方笑意盈盈望着自己,像看到什么有意思的物件似的。

“你也不用每次都称呼我美第奇医生,我倒也不是很想在闲暇时间也加班呢……叫我沙利叶就好,克莱恩同学~”

“同学?”

难道你也是霍伊大学毕业的?不会这么巧还是我学长吧……

“算起来我也是大学毕业生,不过一毕业就工作了,没有继续深造,只能算半吊子医生吧哈哈。”

“关于自言自语的话,我只是在吐槽突然这么大的暴雨,总不能是风暴教会的人工降雨吧。”

“至于你听见的……多语言者总是会无意间穿插很多不同语种词汇,估计就是我不小心说的乱糟糟的话吧,见笑了。”

“二位先生到了。”

克莱恩下车撑伞送沙利叶到酒馆,看见熟悉的招牌,这世界还真小啊……就是房东弗兰克先生经营那家。

这么晚了店内仍旧嘈杂,有不少夜班客人,他不喝酒,站在门口等待。

怀表指针走过一圈又一圈,滂沱大雨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或许可以在弗兰克先生那借到一把伞?

现在他的脑子很乱,维持表面的镇静就要花费很多力气,不然他会一刻不停的去想关于地球的事情,推测其中一切可能性……

听到熟悉的粗糙声音,是弗兰克先生和他太太。

转身果然看见两人送沙利叶走出酒馆,比起进去的样子,沙利叶手上多了一袋沉甸甸的小麦。

“开的药膏不要省,按医嘱贴,口服药也要按时服用,没有了再叫我开,成本很低不值钱的。”

“哎呦真是谢谢你啊,美第奇医生,要不是你来看,我这腰的老毛病一到下雨啊更是动一下都疼……”

“欸这不是克莱恩吗,进来喝一杯?”

沙利叶一愣好奇问:“你们认识?”

“这是我的房东先生。”

克莱恩稍稍思索引荐道:“美第奇医生是我朋友。”

“真巧,要不要进来都喝一杯?庆祝庆祝。”

克莱恩瞟了眼沙利叶,见他笑容有一丝僵硬便了然了,他大概忌口或者根本不喝吧。笑着出言婉拒:

“感谢您盛情邀请,但我这位朋友家比较远,也不太方便……”话说到一半意思也明了了。

“嗯,改天有时间一定。”

“哥哥?”

几人纷纷转身,只见梅丽莎一手撑伞怀中还抱着一柄雨伞,站在不远处,试探出声询问。

“梅丽莎……你怎么在这里?”

梅丽莎看清克莱恩脸庞后几个轻盈的跨步凑近:“温莎太太和班森说看见你和一个人一起撑伞走进弗兰克先生的酒馆,我怕是你没带伞和别人一起回来。”

“真是温馨的误会,不过这里确实有人需要一把雨伞。”弗兰克太太和蔼笑着目光投向沙利叶。

梅丽莎这才注意一身黑色的沙利叶,这身装扮在雨夜里几乎融为一体,除却他那苍白的肤色。

但也就是这特殊的颜色,熟悉的面庞,瞳孔一颤,梅丽莎手中伞柄被风吹得倾斜差点没捏住。

“你是那个时候的手帕……”

咕噜咕噜——

大雨的叮咚声被墙壁隔绝音色变得沉闷,滚烫的茶水注入两个茶杯,升起袅袅白雾。

“晚饭还在热,你们先喝点姜茶暖暖身子。”梅丽莎托着茶壶拐进厨房。

沙利叶和克莱恩坐在餐桌上,两人均换了衣服。克莱恩的目光无意掠过对面那人,他抱着姜茶暖手时不时小酌一口,搓搓手冻的一哆嗦,长长的黑发垫着毛巾凌乱披在肩上。

沙利叶的身形比想象中还瘦,他好奇的药箱原来是一圈圈裹在身上的布袋。家里适配的只有以前读书时穿的衣服,长度也正好——原来你脱鞋了比我还矮些……

克莱恩趿着拖鞋朝厨房走去:“我去帮梅丽莎,你自便,要什么就叫我。”

推开厨房门,梅丽莎站在煤气灶台前,瞥见他进来,表情好奇中带着些八卦,凑近问:

“你怎么认识的美第奇医生?我以前从没听你说过他。”

梅丽莎在回来路上已经解释了她和沙利叶认识的过程,沙利叶不好直接说明,但他大抵也猜到了估计是小队的任务。

“伞友?”

梅丽莎完全不信啊。

“好吧,我不是在安保公司上班吗,安保公司有时候难免出现磕碰,配备一个医生还是很有必要的。沙利叶就是公司的医疗科医生,今天才从贝克兰德出差回来。”

“那天他身边那个黑发绿眼先生也是你同事吗?”

黑发绿眼?不会是伦纳德吧……

“不太清楚,小梅丽莎我们才认识第一天啊。”克莱恩满脸写着放过我的样子。

虽然我觉得就算是伦纳德,按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大概率也不记得了。

“好吧……其实我想问的是,他们真的是一对吗……”

梅丽莎略感遗憾的搅动锅里热汤,神色感慨。

这下轮到克莱恩嘴角抽搐了,偷偷侧身额角黑线,你到底看到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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