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手比想象中要小。
谭锡的掌心微微发汗，却不敢调整握姿，生怕一动就会惊醒这场太过美好的幻觉。
徐冉的手指纤细，骨节分明，指尖有些凉，像清晨带着露水的花茎。
他小心翼翼地收拢手指，却又不敢太用力，仿佛握着的是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江风拂过，她的发丝扫在他的手臂上，痒痒的，像某种无声的试探。谭锡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心跳声大得几乎盖过远处的轮渡汽笛。
她会不会觉得我的手太粗糙？
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让他不自觉地松了松力道。
常年握相机留下的薄茧，会不会磨疼她？那些细小的伤痕，会不会让她觉得不舒服？
但徐冉没有抽回手。
相反，她的指尖轻轻蜷起，在他的虎口处蹭了蹭，像只撒娇的猫。
谭锡的呼吸一滞，几乎忘了如何走路。
原来这就是十指相扣的温度。
他偷偷用余光看她。徐冉的侧脸在路灯下镀着一层柔光，睫毛低垂，嘴角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的耳尖红了，从耳垂一路蔓延到颈侧，在夜色中格外明显。
谭锡突然想起暗房里冲洗照片的过程——那些浸泡在药水中的相纸，是如何在黑暗中一点点显影，最终呈现出令人屏息的画面。
此刻的徐冉，就像一张正在显影的照片，所有的细节、所有的色彩，都在他眼前缓慢而清晰地浮现。
他握紧她的手，像是要确认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
他的手比想象中要烫。
徐冉能感觉到谭锡掌心的薄茧，粗糙却温柔地摩挲着她的皮肤。
他的指节修长，骨感分明，握着她的时候，像是怕弄疼她，又怕她突然抽离。
他是不是很紧张？
他的掌心有汗，微微潮湿，却烫得惊人。
徐冉忍不住用指尖轻轻蹭了蹭他的虎口，像某种无声的安抚。
谭锡的呼吸明显顿了一下，脚步也跟着乱了半拍。
她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
他的手指完全包裹住她的，指缝间没有一丝空隙，仿佛天生就该这样契合。
徐冉的心跳快得不像话，像是有一只蝴蝶被困在胸腔里，扑闪着翅膀，想要冲破束缚。
原来他的手这么大。
这个想法让她耳根发烫。她想起他调试相机时灵活的手指，想起他递给她咖啡时微微用力的指节，想起他偷拍她时，按下快门的瞬间，指尖轻微的颤抖。
而现在，这只手正紧紧握着她的。
徐冉悄悄抬头，想看看他的表情，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他的视线——谭锡也在看她，目光柔软得像此时的夜色。
两人同时一怔，又同时别开脸。
但谁都没有松开手。
*
江风依旧带着腥咸，远处的霓虹灯依旧闪烁不定。
可此刻，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光影，都仿佛被隔绝在外。
只剩下交握的双手，和彼此如雷的心跳。
谭锡想，他可能再也没法用"拍摄素材"当借口了。
徐冉想，她可能再也没法用"余光"掩饰自己的目光了。
但他们谁都没有说破。
只是握紧对方的手，走向更深的夜色里。
进展会不会太快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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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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