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气阴。气温凉爽。
白城的现在是那种夏天暖阳的感觉，还没到真正冷的时候。杨究因为失眠没睡好顶着困意起床，洗漱完走到厨房找吃的。她总有很多不好的习惯类似于，不太爱吃早餐，偶尔做点早餐吃，也是怕哪次低血糖犯了晕在地上丢人。
不注重的话，早餐也就随意一些，还剩下一些兆善林昨晚带回来的蛋炒饭，她打算热一热就吃。
换衣服穿鞋，究收拾收拾准备去图书馆看书，走出家门拧上锁。走下的绿色铁门。天气刮风还带凉，倒也挺好，没有夏日大太阳的炎热，爽快。
她收拾了一些东西放在背的小包里，那是一只淡粉色的名牌包，是之前生日的时候兆善林的送的。偶然间在衣柜翻到拿出来见见面。衣服是很简单的上衣下裙，和宝宝的颜色相称。
白城图书馆是一对夫妻经营，店内提供饮品和一些饼干。
杨究有时候会好奇，他们夫妻二十几年了，怎么没有一个孩子呢？无孩童主义？或者其他的，但要是仔细想想，两个人这样和和美美的过下去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不一定有小孩才幸福。
这般模样她摇摇头，推开门上楼走到书架旁，她抬起头准备找书，手指尖掠过一串串编号，整齐有序的放在上面。步子往前移动，指尖滑行到编号005201。
她捏着边沿准备将书本抽出，一股外力的阻拦，似乎有人在对面用力拉。
她松开手，书本刹那间被抽走，剩下一小行空虚，杨究通过空隙见到一只漆黑的瞳孔。沉沉的凝视她，几秒。杨究看着他开口：“你要看这本书吗？”
对面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将书本往回放，慌乱的摇摇头转身准备离开，整个动作着急忙慌的，看着他的动作与刚才的模样，杨究想着这是一个怯弱比较内向的青年，只不过，脖子上有个刺青，被衣服挡着了，似乎一直延伸到下。
他手里紧紧拿着一张纸条似乎记录着一些什么。
“你在找书吗？”杨究开口。轻声询问着他。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沉默不语欲，眼神闪躲摇摇头，立即转身离开却撞掉一本书，两人同时蹲下要捡起捡起，不可思议的两人的手却触碰到一起。
他像触了电般缩回去，脸颊都红透了。杨究没有理会他，捡起书本一抬头就看见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直起身子顺便把书放了回去。
图书馆现在人很少，清晨嘛，大多人一觉睡到大中午，吃的都没在脑中想好，更何况来图书馆。年龄大的腿脚有毛病难来，年轻的都在工作，有的上学，没有闲时间看书，年龄小的贪玩，心中压根没有想读书之类的想法。
杨究看着玻璃窗外，少年快步走出图书馆，他的心脏还在跳动。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走近在旁边的愛楽便利店买了瓶饮料试图用冰感降下心跳。
陈研和阿明在不远处的修车店里等待，修车店老板正在检查阿明的摩托，似乎是刹车出问题了，为了安全他不得不修一修。
“多少钱？”阿明说。
老板说了个数，阿明从钱包里拿出钱放在一旁：“不找了。修快点就行。”
陈研走过来，看了看：“你这轮胎磨损的有点严重啊。”
“没办法，刹车不好用，要么用腿要么用轮子。”阿明靠在椅子上说。
“都修修吧。”陈研说。
阿明吐出烟雾看着明亮的天空。
寒露过后就是重阳，白城有吃重阳糕，赏菊的习俗，杨究家里就种有菊花，是之前的祖母留下的，洁白如玉，照料的好，一直都很新鲜。
中午课间时间因为下雨，暂停广播体操，众人都在教室等着呢。
杨究有些饿，从书包里拿出个四方盒子，商讨着跟喻缓一块儿吃，说着梁胜昇也来凑数，便也一起吃着。
闵玉坤正好出去接水回来，看到有吃的走了过去，“我也要。”抬步前往，他目光温和，嘴角带着一丝丝笑意，杨究递过去盒子，他很自然的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比你哥上次带回家的好吃一点点。”
杨究吃着，开口：“还是上次的桂花糕更香一些，过段时间问再问问他有没有。”
“也挺好的，我记得有点难买。要预约才好。”闵玉坤说。
“西街饼吗。”虞欢说，接着拿去一块来。
“这个我知道，我姐在那里工作，我可以下周带点过来。”梁胜昇说。
闵玉坤总是吸引着很多人的目光，不排除班里几个暗恋他的。而他这一举动更是将几个女生的心提到了**。闵玉坤不吃女生的东西，这次是个例外，也不止这一次。
陈研看着他整个动作，有看着坐着的那位女孩。陷入一种迷茫。
“他们俩，什么关系呀，有谁知道么？”
“不知道，似乎是密友吧。”
“什么密友，分明，糟践男人呢。”
“雨馨别生气，她威风不了多久的。”
“是啊是啊，消消气。”
雨馨没好气的看向杨究，扔了手里的笔，势要她不好过。
下午有一节是班主任的，班主任雷厉风行，绝不允许有一点不合心意的，她的消息也很灵通，听说哪里有几个谈恋爱的，当场就揪出来了，男的骂了一顿，女的教育了一顿，其中有几个更是被骂的和自己别班的男友分了手。
班主任怒气冲冲的从门外回：“以后谁在敢在这个班谈恋爱，我就要叫你们家长。小小年纪不学习，以后出来电子厂都不一定要。现在不是谈恋爱的时候，好好学，以后会有更好的人陪在左右，不要在同一个窝里找人！”
她并不想班里的同学们宫女太监对食，也看不上班里面的男生，好的没几个，真正好的更是少的可怜。她今年三四十多，大学毕业就出来工作了，今年算是她教书的第十五六年，老师就是个外向职业，人来人往。什么样的没见过，那种嘴上说着爱你爱你，可实际上一被发现就放开手的人多的是。
下课后，雨馨便伙同三俩好友，走到班主任处告起了状。
说起恋爱，杨究脑中突然想起了那一句书中所说的话，虽然不沾边：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周围的环境、父母的经历致使杨究不相信爱情，爱这种情感。她认为不论是多相爱，最后都是会分开，虽说不排除白头偕老的例外，但太少太少，她不会去赌这种太刺激的。
看向窗外，陈研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窗外的树木形成了天然的背景板，阳光斜射在他脸上，她无意冒犯偶然瞥见，似乎像是一只打碎的花瓶之声。
一颗心普通的生命跳动是为自己，为爱的加快跳动更是为了自己，而这都是为了自己。
她的日记本中多了一个身影，好奇，想探索却又不可为之。好似熟悉的陌生。触不可及的美好。
陈研在班里算是半个透明人，他不爱学习能进这个学校也是因为祖父母、父亲的关系往明面上说，他就是个靠父母进来的。
上课的话，感兴趣就听一听，不感兴趣就睡一整节课，下课吃点东西，偶尔去一下卫生间洗手什么的，陈研他吧。除了打篮球就是去网吧，偶尔去点小餐厅搞搞档次啥的。
他不像杨究，那么乖学生，她成绩好，她得奖多，得到班主任和校领导的重用赏识。
而此时此刻，陈研的心头被一股力量牵扯。目光看向模糊之处杨究意识到自己被一股炽热的目光观察着，快速抬起头，和陈研偶然对上了目光。
滴答，滴答，滴答……
秒针记录着时间，也记着心脏跳动的时间。
杨究先移开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只是发发呆似的模样。在本子上书写着。胸腔有些麻麻地。心里感觉怪。
陈研只是觉得她偶尔看看这边的风景很正常，并没有多想，他没有往恋爱这方面想。再说她怎么可能喜欢他这种垃圾货。
他骨子里渗透了自卑。
杨究和闵玉坤究私底下被班主任给询问了，两人都没认在一起。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班主任，您别道途听说，要知道一个村一个店一个说法。”杨究说，没什么表情“再说，这事情不可能的。”
班主任看着像闵玉坤，挺标志的：“我就怕你们俩因为谈恋爱而浪费大好前途，早早的结婚生子，那可不行。”
两人点点头。“班主任，我们不可能的。”闵玉坤开口，“就算可能，也不会是现在。
夜十二点，陈研在沙口网吧，带着酒吧自带的黑色耳机听歌，坐在椅子上，打算到一点在睡觉。看着手机空唠唠的，显示屏只有几条推销软件发来的信息。
跟陈景兰的聊天记录少的可怜，只有每个月定时发的生活费。偶尔打些钱过来还是很可以的，只是，陈研到底也是无法接受现实，那一幕还似在眼前。
阿明坐在一旁打游戏，双人房还是很不错的：“心情不好啊？”他撇向一旁的陈研。
“没有，歌不好听而已。”陈研沙哑着嗓音。
周三夜，杨究照常夜晚出校，却因为一些学校的事务被留下来，林越楠有事情陪不了她，先回去了。她加上其他人，和两个主任一共十个人，十点多才忙完。
杨究家离得近，也是最后走的。“不好意思啊，同学，麻烦你这么长时间。”吴主任说，手中抱着一沓资料，都是刚刚填好整理的。
“没事，作为学校管理部的一员，应该的。”杨究说，微微感叹晚饭。
吴主任点点头，抱着资料离开，今晚有点晚了，杨究思量再三还是准备回宿舍。了，都快十一点了自己也有些累。又怕今晚兆善林回来，她有点纠结，吴主任还没走，她找吴主任接了个手机给兆善林打了电话。
兆善林起初还担心杨究是不是遇到了危险，接到电话后也放心下来。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月亮高高挂在漆黑的夜上，乌云遮着一半脸颊，风吹过吹动树叶和发梢，飘扬而起。
她又想起了那些悄怆幽邃的日子。那些无人问津的日子。
九月下旬，天气有些微冷，杨究收了收外套，在月光的照耀下，一个人的影子显得孤独。下坡时遇到了匆忙跑出来的陈研，他一道模糊的身影，陈研看到她愣住了，那张冷峻的脸庞第一次浮现出一丝丝惊讶和紧张。杨究只是看了他几秒，匆匆收回目光继续往下走，她不清楚陈研要干嘛，但她要确保他干的事情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陈研走到一半回头，但最后还是离开了，等杨究回到宿舍以为自己的室友已经睡了。她便轻声的脱鞋子，躺在床上盖好被子。
这里的宿舍都是四个人一间，偶尔空出来两三间也是正常的，因为名字的首字母原因，杨究被排在最后，获得了这个两人宿舍的特殊宿舍。
这个合住舍友正是之前被谈论的那个富家大小姐：虞欢。
“你回来了？”虞欢说，直起身子来，月光微微透进来，照亮了一点宿舍。
“嗯。”杨究，“以为你睡了呢。”
“我睡不着，你呢？”虞欢抱着自己的枕头，身上盖着毛绒的被子。
“有点吧，怎么了？”杨究以为她不舒服。
“我想回家。我想我爸妈了。”虞欢说，月光下眉毛拧在一起。
“明天请个假出去呗？”她没有爸妈，不知道那种相思苦。
“不，他们不在这里，在国外。”虞欢说，撅起嘴巴。这种倒是很难见面，“你不想你爸妈吗？”
“我没爸妈，我爸跑路了，我妈也跑路了。”杨究平静的说。
这给虞欢带来不小的震撼，又不好意思：“那你小时候怎么度过的？”
杨究思考了一会儿。“祖父祖母养。”杨究说。已经有了点困倦之意。
“爷爷奶奶还健在吧？”听到这儿，虞欢有些放心。
“六岁的时候祖父病逝，十岁祖母病逝。”杨究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向人这么介绍了自己的家庭情况了。
这么一听，虞欢直接僵住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杨究早就习惯了这些人听完后的模样，开口：“别太震惊，早点睡吧，祝你好梦，晚安。”翻了个身子背对着虞欢。
虞欢也不好再说什么，躺下去，渐渐入睡。
第二天一早，杨究早早就起来了，折好被子穿鞋刷牙，她看到虞欢还在睡，便走过去：“起床了。”她说了一下，怕她迟到。
“嗯……知道了。”虞欢翻了个身子，坐起身。
杨究见她起来，便起身离开。
她起的都比较早，杨究更喜欢安静独自一个人。
秋风微微戳过她的脸颊，偷偷捡起掉落的枯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他们的宿舍在上坡，一个不大的坡子，坡子转角处是食堂，杨究没有处早餐的习惯，跑去饮品区拿了瓶牛奶就走回教室。
教室已经有两三个人，杨究人的是赵温和林明智。他们从开学到现在一直都这样。
“早上好，来那么早啊？”赵温看到她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你更早。”杨究搬下凳子，她们晚上都要搬凳子起来给值日生扫地。
“刚来没多久。”赵温回答，之后闭声看书。
杨究喝着牛奶，桌子上放着书本。没过一会儿，班里陆续来了人，林越楠手里拿着两个包子走过来，口袋里还放着一瓶牛奶。
“为了吃早餐这么大费周章？”杨究开口说说笑。
“那可不，你知道吗，我还不容易抢到奶黄馅的。”林越楠说，放好自己的包子累的趴在座子上。
杨究笑了笑，没再说话，第二节课下课，虞欢站起身往杨究这边走，她走过之处全是一股高级的香水味。许多人嗅着鼻子找源头。
“杨究，你陪我上个洗手间吧。”虞欢说。
杨究虽然不解，但还是跟着她去了，他们这个卫生间是一间旧教室改的，空间很大，偶尔一些学生会在这里搞点别的，比如如玩手机，或者在这儿用MP3听听歌。
她们找了一处空地方。
“找我干嘛？”杨究说。她早就知道不是普通的上厕所。
“你中午有空吗，陪我出去一趟。”虞欢说。
“出去？你请好假了吗？”杨究说。
“哎呀，你先答应我，反正到时候我会请的。”虞欢抓起杨究的手腕上轻轻晃了晃。
“好吧。”杨究说。
中午时候，杨究就陪着虞欢外出。虞欢带她去了一家西餐厅。
二楼靠窗位置，两人刚点完餐正喝着果汁等待。虞欢看着窗外的风景。杨究则是看着手机，打字。
她的手机吸引了虞欢的目光：“你也用这个牌子吗？”
杨究听着她的话，抬头看了看她手里的手机一个浅粉色外壳的小手机：“嗯，家里人给买的，不知什么牌子。”
虞欢疑惑的开口：“家里人？”
“我哥。”杨究说。
“你还有哥哥啊？”虞欢好奇起来。
“嗯。”杨究说。
谈话间，服务员将两人点的餐端上桌子。边吃边谈论着，店里播放着悠扬的合奏曲，烘托出高雅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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