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也收拾好东西从这次的宴会中出来，这个时间点很多宾客已经走了。
张叔也把车开到了宴会厅的不远处。
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夏意从身后走到了她身边。
“乔爷，还不走吗？”他问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乔也摇了摇头，“不用了。”
她看向远方，那边停着张叔的车。
只是她并没有朝着对方走去，而是瞥了身边的人一眼，“你的事情已经做好了？”
“不说全部做好，至少也好了八成吧。”
“怎么说？”
“我之前只以为乔爷你们就是家世比我好了点，现在看起来，你们可不止这一点比我还啊。”夏意感慨道。
“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乔也嗤笑一声。
这时，张叔已经撑着伞，走了过来。
他把自己手里的另一把伞递给了乔也。
乔也撑开伞，刚走出去，就好像想到了什么，微微偏头，说道:“康家的事情不是一个小事情。别把自己折进去。”
“多谢乔爷提醒。”
回到车上，乔也收起了伞。
今天她从薛晓琛这里知道了不少事情，但是有一个疑问一直萦绕在她心头。
那就是康乐宁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
没有外力的帮助，就算是康老二，也不太可能做得如此天衣无缝。
甚至隐瞒家里人二十年之久。
乔也看向坐在驾驶座的张叔，装作无意地问道:“不知道张叔可否知道之前康家还有一个私生子，名叫康乐宁？”
闻言，张叔抬起头，“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吗？小姐又是从哪里之间的这件事的？”
“听别人闲聊提起的。”
“康家的私事，小姐还是不要随便插手了。当一个看客就很好。”
“我知道了。”
车里陷入了一股诡异的沉默。
回到家，乔也托着疲惫的身体，洗了个澡，就爬上床睡觉了。
而张叔则是来到了书房，乔阳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张叔进来也没有抬头，而是随口说道:“怎么样？”
张叔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他。
包括在车里的那段对话。
听到这个，乔阳才慢慢地抬起头，目光带着些许的兴趣。
“她主动提起了关于康乐宁的事情？”
“是的。就是不知道小姐是如何得知这件事。”
如果乔也在这里，她一定能察觉到是怎么回事。
康家的秘辛为什么乔阳会知道。
“那我们要提醒一下小姐吗？”张叔张了张嘴，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必了。”乔阳摇摇头，“二十多年前的事情，现在也没必要再提起来。”
“是。”
“但是记得让她早点离开这里。”
“这……恐怕夫人……”张叔有些犹豫。
“小也不能留在这里了。尽早让她走吧。”
“是。”
张叔从书房里出来，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
他轻轻地关上了门，然后离开了这里。
张叔在乔家已经工作了近三十年，对乔阳也非常了解。
当然，也对他做的那些事有所了解。
甚至不少事情都是他亲自做的。
例如:康乐宁还活着这件事。
＊
乔也回来的时候，在家里就是看看书，浇浇花，或者出去喝点小酒。
当然，偶尔也有贺山一的电话来。
“……你的那支股票飞了。”电话那边传来男人戏谑的声音，让乔也浇花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哦？飞了？”
乔也带着疑问的语气又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
“嗯哼。”
女人的目光落在了电脑上不停涨幅下降的曲线上。
显然，有一条曲线正在断崖式下降。
如果她没猜错，应该是背后做局的人被人发现了。
不过她也不是很在意，淡声说道:“没关系，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就打进来一个电话。
“我这边有电话要接，你先自己玩儿去吧。”
说完，她就接起了那通刚刚打进来的电话。
“喂，你好，哪位？”
电话那边沉默了良久，久到乔也都差点以为是对方打错了，她刚要挂断电话，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
“是我，裴情。还记得当时在康老先生的寿宴上你我的约定吗？”
乔也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日历。
今天赫然就是她和裴情约好的时候。
“当然。那就是不知道裴小姐准备去什么地方呢？”
“就来你朋友那间酒吧吧。我已经约好了包厢。”
听到这个地点，乔也还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裴情竟然敢约在夏意的地盘，开玩笑似的说道:“那就是不知道我们的裴小姐，会不会再说我强迫人呢？”
她的这句话直指当初开学的时候，裴情做的事情。
但是对方显然没有被激怒，而是用着平静的语气说道:“倒也不必这么说。”
“我知道了。那么我们下午见，裴小姐。”
挂断电话，乔也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她淡淡地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随后她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出门。
今天她还有另一件事要做，要去一趟证券所。
她刚出门，就碰上了端着午餐走出来的乔母。
看见她，她还有些惊讶，“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有事出去一趟。今天中午不用做我的饭了。我在外面吃。”
“啊？诶，你……”
还没等乔母反应过来，乔也就大步离开了这里。
她是自己开车去证券所的。
一到那里，就有人在那边等着了。
和之前在寿宴上穿的衣服完全不一样，女人这次穿的是干净利落的工作服，只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那酒红色的头发。
看见乔也来了，她把自己的烟摁灭，“来了？”
“嗯。”乔也嗅着她的烟味儿，忍不住皱了皱眉，“他们家的香烟最是难闻。以后还是少抽点儿吧。”
这句话一出来，让商亦然一愣，随即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道:“只是最近烦得很，不然平常我也不抽这么杂牌的烟。”
平均一包四位数的香烟，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确实有些杂牌了。
“走吧。看看我们的商大会长给我准备了怎么样的东西。”
闻言，女人轻笑一声，“你要是说国内的证券，那倒也不必。”
听到这句话，乔也停下了脚步，“哦？听你的样子，看起来不是国内的证券？”
电梯一路向上，最终在顶楼停了下来。
这里的装修大气又简约，顶楼除了偶尔抱着东西走过的人，基本上看不见什么人。
大多数是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低着头不知道在研究着什么。
商亦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带着她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一个巨大的投影。
上面正实时变化着各种股票的涨幅。
女人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抬起头看向她，露出一抹笑容，但是语气却极为平淡:“是关于M国的。”
乔也坐在沙发上，对于她这个回答已经早有预料。
“不过你五年前不就说了，要去M国吗？怎么现在又在提起这件事？”
商亦然在M国也有自己的证券公司，但是她从来没有亲自到过M国，更多的是自己来充当一个幕后黑手。
这次这么明确地说，恐怕是不想在国内了。
“人的想法总会是变的。”女人说道，“毕竟五年前的我，和五年后的我，也相差很大不是吗？”
“……”乔也知道她不想提起这件事了，所以也就识趣儿地没有再提起，而是转向另一个话题，“M国的时局动荡，总统的政策也是一天一变。现在选择M国恐怕不是一个好选择。”
她说的这些全部都是已知的现状，新闻上已经多次提起这件事了。
商亦然看向她，“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吗？”
“找我？”乔也微微一愣。
“我记得你好像在M国已经做了很久吧。”
这句话一出来，乔也就明白了。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是说，你想利用我？如果你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价格，恐怕就算是我，最后也只能是一只败犬罢了。”
“……别说的那么极端。我想，乔小姐能如此之快地在M国立足，恐怕也不全是运气吧？”
乔也听懂了她的意思，但是她也毫不客气直接开价:“三千万美金。这件事我能帮你。”
果然，听到这个价格，商亦然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厉声说道:“你在开玩笑吗？”
“那，商小姐可以拒绝这一单合作。”说着，乔也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轻嗤一声:“我是一个商人，没有利益的活，为什么要做？”
“一千万。”商亦然也直接还价。
“……那没得商量。”乔也摇摇头，拒绝了她的还价:“一千万，这个生意和谁做都是一样的。”
“一千五百万，不可能再多了。”商亦然直接开出底价。
“如果这就是商小姐的价格。那么我很遗憾，你我的二次合作就要以失败告终了。”
说完，乔也转身就准备离开这里。
但是还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的女人说道:“我以为你会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结果是我失算了。”
不知道为什么，乔也莫名的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想得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啧。两千万。”
“不可能。”乔也摇摇头，她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看来商小姐也不是诚心诚意地想要合作。那么我们也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
说完，乔也就离开了这里，多余的话什么也没说。
而商亦然也没有挽留她，只是看着自己的电脑，自言自语道:“这可真是一个大麻烦。”
随后，她看向自己桌子上摆放的照片，伸手轻轻地抚摸着，“看来你我见面的时间又要往后推迟了。小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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