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橙开心地看着洛泽尔的心情在上涨。
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天才！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洛泽尔头顶还有着一个非常微妙的状态。
【（炫耀）】？
这是什么？他在炫耀给谁呀？
洛橙左右环顾，没有看到有人啊。
这附近就只有洛泽尔，其他的天使都在山下的净化池里待着呢。
洛橙摸了摸洛泽尔的脑袋。
别的不说，这么大一只天使，在之前的像素画风还显得格外可爱，现在变成了高清了，其实也没有显出多少巨物感，反而让人可以更加直观地感受到天使这种造物那奇异的美丽。
净化池本来就可以降低污染值，洛橙又和洛泽尔贴贴了一会，走之前，洛橙心满意足地看见洛泽尔的污染值已经降到了一个三十附近的安全值，想必再过两天，洛泽尔就可以从净化池里出来了。
洛橙本来想陪洛泽尔待更久一点的，但是洛泽尔说：“神主，此处能量过于冰寒，待久了可能会对您的身体造成影响。”，以此为由让洛橙先回去。
洛橙问他：“那你之后还想要我来看你吗？”
洛泽尔顿了顿。
他没有说话。
洛橙就懂了：“——哼哼，洛泽尔果然是个口是心非的笨蛋。”
调戏完心情恢复为999 的洛泽尔，洛橙确实也要从净化池回去了。
他的疲惫值在这里降得太厉害了。
虽然休息不动可以更快一点恢复，但在净化池的环境，恢复的速度远远跟不上消耗的速度。
洛橙可不想知道疲惫值再次降到红线后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洛橙是以最大警惕来对待的。
之前啃毒果子害他中毒，现在要是抓住人天使一啃，就丢脸丢大发了。
洛橙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净化池。
因为这地形是一处山丘，洛橙的疲惫值隐隐泛红，连带影响了游戏里的视野。
一个没留神，洛橙脚底一滑。
“哇去！”他惊呼。
就当洛橙以为自己要从这里滚下去的时候，有人及时地扶住了洛橙。
洛橙：“！”
洛橙震惊，是哪个好心人？
在洛橙被松开的时候，忍不住回过头去瞧。
——是约斐尔。
等下？
洛橙后知后觉。
约、约斐尔——？！
洛橙顿时大惊失色，有种被叮嘱过不能一个人去外边完的小孩子，在外边偷偷摸摸玩得开心时忽然被大人抓包的强烈心虚感！
“神主。”他低声说，“请您小心。”
洛橙微微一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屏幕里的约斐尔模样看起来确实不太对劲的样子。
明明约斐尔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那双淡蓝色的眼眸里却像是没有光照的海面，从原来的澄澈转为幽深。
更何况，约斐尔头顶此时无比明显的心情值和状态。
【当前心情：-999】
【当前状态：（嫉妒）（不甘）（愤怒）】
洛橙：……好一个幽怨的男鬼。
内心情绪糟糕成这样，但约斐尔却丝毫没有在洛橙面前表露出半点异样的意思。
扶住了洛橙后，他又及时松开了握在洛橙身上的手掌，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藏在袖子里的指尖微微动了动。
约斐尔没有问洛橙，原本应该陪在洛橙身边的柏妮塔去了哪里，也没有问洛橙为什么会知道这里、出现在这里，他只是将一件看上去就非常精美合身的披风披在洛橙身上。
这披风柔软而舒适，估计还有什么特殊的效果，因为洛橙刚披上，面板上原本飞速降低的疲惫值竟然止住了下降的速度。
洛橙眨了眨眼睛，看着俯着身体的圣天使垂着长睫，抿着唇线，手指修长，一丝不苟地为洛橙扣好披风上的扣子。
“……哇。”他小声地、无意义地感慨的一声。
兴许在感慨的时候，洛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感慨什么。
他只是老老实实任由约斐尔动作。
约斐尔为神主扣完最后一枚扣子，一直避开的视线在这一刻无意识和神主的眼睛对上了。
眉眼间仍然带着些许青涩稚气的神主歪着头，雪白的小脸在这样暧昧的光线下愈发显得细腻柔软。
他问：“约斐尔不打算问我些什么吗？”
约斐尔：“……什么？”
圣天使几近平静道。
神主说：“比如问我刚刚都去做了什么？约斐尔不想知道吗？”
声线清脆，带着点好奇和笑意。
像是偷偷从笼子里飞出去的小鸟，从开敞的窗户里飞回来时，遇到了饲养他的人。
生机勃勃明媚可爱的鸟儿，被逮住了也没有丝毫要反思的意思，不仅如此，还格外娇气任性，饲养人想要假装若无其事都不行，非得明目张胆地落到人的肩头，用那双明亮漂亮的眼睛仔细去瞧人的神情，叽叽喳喳地吸着注意。
约斐尔微微一顿，原本冷凝的表情慢慢就松动了些许，连带眉眼也软化下来。
——要和神主计较什么呢？
神主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作为天使，要遵循神主的所有。
神主想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
他没有任何立场去询问，也没有任何资格去在乎。
所以，金发蓝眸的天使半跪在地上，帮神主拂平衣袍下摆的褶皱。
做着这样谦恭的行为时，天使也在回答着神主的问题。
他温和道：“没关系，您是我们的神主，是神国最尊贵的存在。您的意志就是我们的意志，没有任何天使能够束缚您，质疑您的想法、您的行动。您想说，我就听着；您不想说，我自然也不会过问。”
“在这个过程中，只要保证您的安全就行。”
将那褶皱一一顺好，又将披风仔细包裹住神主，约斐尔这才站起身来。
他朝洛橙微微一笑，重新变成了那位做事妥帖、完美无瑕的圣天使。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神主，您得先回去休息一番，补充足够的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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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会重新遭遇修罗场，并已经打起精神决定好好应付的洛橙，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了空气上，有种古怪的空虚感。
约斐尔……原来……这么善解人意的么？
仔细想来好像也是这样。
先前那个梦，也是约斐尔主动去缓解尴尬，来到神国以后，又帮洛橙处理很多事情。
甚至洛橙试探的时候，也一副‘全都听您我绝不过问’的逆来顺受的样子。
洛橙：……
好、好微妙！
明明自己很确信自己什么都没做，但就是无比微妙！
洛橙猫猫祟祟地盯着约斐尔。
约斐尔：？
他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连一直持续低落的心情，都在一片【心情值-1】中，冒出一个突兀明显的【心情值 1】。
洛橙盯他越久，约斐尔冒出的【心情值 1】越多。
到最后，约斐尔像是有些无奈，又像是有些认命那般，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
他问：“神主，您一直看着我，是我有哪里不妥当么？”
洛橙很诚实：“没有，我就是想看看你而已。”
约斐尔顿了顿。
他就像是突然被哄好了一样，原先只时不时冒着【 1】的气泡里突然多出一个【 99】的气泡。
在这样几乎盖不住的愉悦下，连带那双漂亮的耳羽都像是猫猫翘着尾巴那般轻轻抖动了一下。
“……是吗。”天使这般意味不明地说，语气却明显轻快柔和起来。
看见自家莫名其妙生闷气的眷属开心起来，洛橙也忍不住跟着高兴。
“那我们回去吧！”他弯弯眼睛，一马当先走在最前。
结果洛橙高估了自己疲惫值过高下所剩不多的体力值，只往前冲了几步，就差点又摔在地上了。
洛橙：！！！
洛橙：可恶！这不是在丢玩家的面子吗！
“噗嗤。”
洛橙听到一声很轻的笑声，当他怒目回头，却看见若无其事的约斐尔。
洛橙狠狠握拳，他已经听到笑声了，现在继续装一本正经有什么用！
没等洛橙指责竟敢胆大妄为嘲笑自家神主的约斐尔，约斐尔先和洛橙道了歉。
然后，朝洛橙半跪下，在洛橙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变回巨大的天使。
洛橙：“？”
突、突然变成这么大一只做什么。
同为圣天使，约斐尔和洛泽尔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类型。
变回原形时，平日里洛泽尔藏起来的肃杀会不自觉显露，越发衬托出锐利的一面；而平日看起来更显温和的约斐尔，变回原形时，嘴角的微笑反而显得琢磨不透起来，有着奇特的危险感。
但现在，约斐尔却无比温顺地蹲下，示意洛橙踩在自己的掌心。
“净化池离内城太过遥远，希望神主能给我这个殊荣，由我带您回去。”
他很会说话的样子，没说洛橙体力废，只说自己想，弄得原本还有点羞恼的洛橙又有点不太好意思了。
“……好、好吧，给你个面子。”
约斐尔深知见好就收这个道理，没有再说些、做些什么会让神主继续恼羞成怒的话和行为，只是朝洛橙更靠近了一点，方便洛橙踩上他的手掌。
“神主，请您小心。”
一回生二回熟，被洛泽尔这么对待很多次了，以至于这次洛橙都习惯了。
但洛橙没想到，约斐尔竟然也很习以为常的样子。
洛橙：“……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洛橙发出质疑。
被质疑的约斐尔忽然一顿。
然后，洛橙就看到，他的头顶再一次冒出【心情值-1-1-1】的提示。
洛橙：！
等、等下，别降心情了，我不问了还不行么？
但心情不好的约斐尔，却无比平静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或许，是在梦境中和别人学的。”他语气淡淡。
洛橙：？
洛橙觉得约斐尔是在扯淡，但是他没有证据。
本来很想说一声我不信，然而准备开口前洛橙又想到了先前那个奇怪的‘取而代之’的梦境。
洛橙：……
好、好像突然有点明白约斐尔心情为什么不好了。
明明不关自己的事但是自己却忍不住先心虚起来的洛橙决定暂时不找约斐尔麻烦了。
他安安分分地踩上了约斐尔的手掌，看见这只本来还有些阴郁的圣天使，在下一秒重新心情轻快地抖动起羽翼。
——心情有这么好吗？
洛橙发现，无论是洛泽尔还是约斐尔，好像很喜欢变回原形，然后将他捧在手心里。
就像是捧着一尊玻璃做的小人，怕他随时都可能碎掉那般。
但又甘之如饴。
洛橙想，好奇怪，这是什么古怪的爱好呀？
同时，洛橙也觉得有点不满。
眷属们的体型一个比一个大，为什么作为最尊贵的神主，他看上去却那么柔弱无害？
对比起来他真的就像是巨人国里的小人，人类世界的猫猫，有种遇到的每个家伙都是
如果不是大家体贴地化为拟态，洛橙估计现在脖子都要仰断了。
洛橙很郁闷，有些怨念地开口：“现在伪装还没有失效，我也有翅膀的，我不可以飞么？”
就算翅膀再小，也是翅膀！
洛橙觉得自己也得有飞的能力！
约斐尔垂眸，隐约间，洛橙看见他似乎又笑了。
那上扬的弧度其实很小很浅，但谁让现在在洛橙眼前的是超大版的约斐尔，以至于洛橙一下子将他抓包了。
洛橙：……
洛橙再次握紧了拳头！
喂喂喂，尊贵的玩家大人要破防了！
约斐尔显然感知到了一副‘我在生气，不想和你说话’模样的神主。
约斐尔有些苦恼起来了，不知道如何安慰。
作为神主，统御神国。
按照常理而言，神主本应有着神国最强大的力量，目光所及之处，万物臣服。
然而约斐尔第一次见到神主时，却无比清晰地发现，神主的身体无比脆弱的同时，也有种微妙的虚幻。
就像是介于真实与虚假之中的某种奇异的状态。
这状态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少能力与力量，唯一的作用就是让所有攻击都对神主无效，就像是流水从树叶上流过，或许会在接触时留下些许水痕，但不会有更进一步的伤害，仅是防御而已。
降生于此世的神主没有力量并没有让约斐尔有多么惊讶。
毕竟他是最清楚圣辉石如何被一分为二的天使之一。
在神主降临前，代替神主执掌权柄、代表着神主的圣辉石，现在，一半能量几乎消耗殆尽，为数不多的能量化为了净化池，若是取出在其中的圣辉石，如何为之补充能量也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至于被放置在神国深处的另一半圣辉石——
它其实也早就在塞缪尔失去踪迹时，一并跟着消失不见了。
消失的圣辉石究竟去了哪里——
约斐尔心底冷笑。
哄完一个哄另一个
橙子不知不觉中熟练起了海王端水的技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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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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