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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铡美案

糟糕。

包拯心里一紧,但见一众太监,宫娥鱼贯而入大堂内。只得暗暗长叹一声,忍着心中不快,站起身来,微微整了整衣冠,准备迎接公主凤驾。

随后缓步走进一头戴凤钗,满身珠光宝气,雍容华贵,贵气十足的貌美年轻女子。

但见她明明满脸焦急,却依旧步履不急不忙,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

众人皆放下手中之事,一一向她行礼。

陈世美趁机急步来到她身旁,微微一拱手:“公主,你来了。”

昭阳公主拉着陈世美的衣袖,一脸的担忧,左右看了看。

罗小冽一会儿看看公主,一会儿看看秦香莲。

一位是天姿国色,仪态万千的人间富贵花,一位是姿色平平,弱显小家子气的人间小白花。

就问若是你,你选谁?

包拯心里明亮,公主来着不善,若今日留不住陈世美,日后只怕更难判他罪了。

“来人啊,给公主看座。”包拯准备打持久战。

“不必了。”昭阳公主狠狠地瞪了一眼秦香莲,冷淡地说道,“包拯,本宫此来是接驸马回府的。”

“启禀公主,那陈世美涉嫌杀妻害子,绝不能离开开封府衙。”包拯神色凝重地拒绝。

“哼!”昭阳公主冷哼一声,“杀妻害子?我就是驸马的妻子。”

“既如此,那陈世美就犯了欺君之罪,停妻再娶。”包拯掷地有声。

“你。”昭阳公主又羞又急又怒,手指颤抖地指着包拯不知如何反驳。

包拯毫不退缩,指挥衙役:“来人,押下陈世美。”

“我看你们谁敢!”昭阳公主急忙将陈世美护在身后。

陈世美轻轻碰了一下昭阳公主,低头轻语:“公主,无需与他们盘扯。”

昭阳公主点点头:这包黑子是有名的难缠,这样下去,只怕说多错多,如今之计,只能使出皇家权利,强行带走驸马。

想到此处,拉着陈世美,大声吩咐驸马府中之人:“来人,回府。”

“且慢,案件尚未审完,陈世美不可离开。”

“若我今天一定要带走驸马呢?”

“那微臣只好得罪公主殿下了。”包拯态度强硬,吩咐众衙役,“来人,与本府拦下陈世美,若有什么冒犯公主之处,本府一力承担。”

泥马,敢到开封府衙公堂之上来抢人,当咱们都是泥塑的不成。

众衙役怒气横生,立马将驸马府中之人团团围住,与之形成对立之势,张龙赵虎二人更是手持钢刀站立在公堂大门口处,只等包拯一声令下,就要把陈世美拿下。

“你,你,你……”昭阳公主左右环视,知道硬闯是闯不出去了,又恐留下驸马被包黑子定罪,为今只能……

只见昭阳公主把心一横,一手拔下金钗,顶在玉颈旁,一手拉着陈世美,朝包拯怒吼道:“今日,要么放驸马与本宫一起离开,要么本宫就血溅当场。逼死皇嗣之罪,包拯,你担的起么,你们开封府满门上下担的起么!”

包拯大惊,“公主,不可。”

昭阳公主冷冷一笑,举着金钗,拉着陈世美朝门外走去。

众人投鼠忌器,不敢多拦,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府远去。

包拯呆坐半晌,惊堂木一拍,大喝一声:“退堂!”

后院厢房内,包拯静静地呆坐着,满腹心事。

公孙策思索几番,劝慰:“大人,今日公堂之事,你无需自责。”

包拯轻轻摇摇头,叹道:“只差一点,本府就可以帮秦香莲讨回公道了,唉……”

“大人,谁也想不到,公主居然会用命来威胁,如此,只怕以后……不如去寻王丞相商量一二?”

包拯点点头。

罗小冽坐在回廊旁,百般无聊,回想起公堂上公主的所做所为,越想越觉得火大,真想扒开公主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啥,就那么一个垃圾凤凰男,值得不,森林那么大,非要困死在一颗歪脖子树上?

衙内仆人得知他是韩琪一案的重要人证,奉包拯之命,也都远远地看着,不去打扰他。

张龙奉命站立在暗处,以防陈世美狗急跳墙,杀人灭口。

见罗小冽皱着眉头,唉声叹气,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回想起这几天他的所作所为,心中不觉得有些厌烦:想那韩琪倒也不失为光明磊落的忠义汉子,咋就生出这么一个如此贪生怕死,反复无常,刁钻古怪,却又神神叨叨的子嗣来,真真是好竹出歹笋,玷污了韩琪一世英名。

想到此处,不免又对罗小冽看轻几分。

包拯与王丞相商量好,翌日早朝一结束后,就一起去垂拱殿陈述秦香莲一案,寻求皇上的支持。

谁知,在第二日,二人刚一离开金銮殿,就被太后一纸懿旨招到了慈宁殿。

太后面无表情地端坐在正位,不怒而威;昭阳公主坐在一旁,眼含泪珠,面色悲戚。

王丞相与包拯拜见她二人后,垂手站立一旁,内心忐忑,不敢言语。

太后抿了一口茶,才慢慢开口问道:“包卿,听说你昨日将陈驸马接到开封府衙内询问案情了?”

“回禀太后,确有此事。”包拯拱手回道。

“那又为何要扣押与他,还险些伤了公主?”太后一拍案桌,怒斥道。

殿内众人急忙下跪,连连说道:“请太后息怒。”

太后冷笑一声:“公主何等尊贵,包拯,你可明白。”

“微臣惶恐。”

“既如此,秦香莲一案就此了结,你无需再审。”太后淡淡的说道。

“不可。”包拯急忙争辩,“启禀太后,那陈世美停妻再娶,欺君罔上,已是死罪……”

“驸马早已休妻。”昭阳公主急忙打断包拯。

“既已休妻,便已无罪,昭阳,你赠予秦香莲一些银两,送她回家乡去吧。”

太后知晓,若此时不了结此案,以包黑子以往的性子,必定不会放过陈世美。

想那昭阳公主何其无辜,自与陈世美成亲以来,夫妻恩爱,琴瑟和鸣,若因此事便年轻守寡,以后的漫长日子怎么过。

可恨那陈世美,既已娶妻,皇上赐婚之时,就当明言,如今原配找上门来,简直丢尽了皇家颜面,真是罪该万死。

看着一直疼爱有佳的昭阳公主憔悴的容貌,恳求的眼神,心中一软,其他的也顾不得了。

包拯知道此刻用律法已无法改变太后的态度,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试着来劝解太后。

“启禀太后,想那秦香莲何其无辜,在家独自支撑家庭,侍奉双亲归老,养育儿女长大,各中的辛苦非外人了解,如今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到高中状元的相公,满以为从此夫妻相伴,一家团聚……”

包拯停顿下来,见太后听得入神,神情有些松动,许有些不忍。

心头微微一喜,接着说道:“没曾想,寻到的时候,相公已是她人之夫,并拒绝相认,连一双儿女也拒不承认。这叫她情何以堪……”

“启禀太后。”王丞相也忍不住开口劝解,“微臣见那秦香莲着实可怜,那一双儿女也乖巧懂事……”

昭阳公主见太后渐渐面露怜惜之色,知道太后一向耳根子软,暗道不好,急忙打断王丞相:“她可怜,那我呢,我就应该被弃么?我堂堂大宋公主,被赐婚与驸马,就该落得个满朝嘲笑,贻笑大方的下场么?皇家的威严何在?”

“公主殿下,”包拯直接怼过去,“一切皆是陈世美之错,若他不欺君罔上,公主如何能落到此等境地,严惩与他,正是为了维护皇家威严,也给世人一个警惕,也给秦香莲一个公道!”

“说的好!”王丞相不由得赞道。

“不是这样的,你,你们……”昭阳公主不知如何辩解,急忙转头跪下,拉着太后的衣裙,“母后,你千万别听他们胡说八道,驸马很好,对儿臣一心一意,温柔体贴,若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儿臣,儿臣也不活了……”说完,嘤嘤啼哭起来。

太后心里徘徊不定:包拯所说固然对,皇家颜面不容有损,可昭阳……

看着昭阳公主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一软,对秦香莲也凭添了几分不满起来:哼,这个秦香莲既已得了休书,就该远远地离开,偏偏还要去开封府找包黑子,真真的是个贪心不足,上不得台面的刁妇人……

王丞相与包拯见此,面面相觑 ,心中暗自着急,却又不敢随意开口,在君前失礼。

沉默片刻,太后轻轻拍了拍昭阳公主的手,叹息道:“好了昭阳,快起来坐下,别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你放心好了,本宫定会给你做主的,别哭了……”

昭阳点点头,止住了哭声,擦擦眼泪,一旁的宫娥顺势搀扶她起身,坐在了一旁。

包拯见状正欲开口争辩,太后一挥手,抢先说道:“包卿,这件事情中,虽说陈世美欺君罔上,最是可恶,可那秦香莲也不全然无辜。”说到此处,满脸的厌恶之气。

包拯顾不得其他,急忙辩解:“启禀太后,那秦香莲千里寻夫到京城之时,并不知道陈世美已经被招为驸马了……”

“好了。”太后不耐烦地打断包拯,怒气冲冲地说道,“这件事情说到底终归还是皇家家务事,你一个外臣不便在多说什么。如今已经这样了,为了皇家的颜面,此事就此打住。包拯,就由你把那秦香莲送回家乡。”

“不可,太后,那陈世美……”包拯据理力争,无奈,太后根本就不想再听他多说什么,强行打断他,一拍桌子怒吼道,“此乃懿旨,你敢抗旨不遵么!”

“微臣不敢。”

包拯虽愤愤不平,却也只能接旨与王丞相一同离开。

昭阳公主心中暗喜,可见包拯离开之时满面怒容,似有不甘,怕此事再起波澜,但见太后对此事已有倦意,不愿意再提起,只好强颜欢笑,与太后谈论起宫外的趣闻异事来。

包拯离开慈宁殿,就要拉着王丞相一同去垂拱殿见皇上评理。

王丞相连忙拦住他,劝慰道:“哎呀包大人,如今太后已经下旨,此事便无可挽回了。当今圣上以仁孝治理天下,就算是你见到了圣上,又能怎么样呢,圣上自然不可违逆太后懿旨的啊。不如回去,好好劝解秦香莲就此离开吧。”

“丞相大人,那陈世美欺君罔上,做下此等灭绝人伦之事,倘若就此不了了之,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包拯怒火中烧,摔袖大步离去。

王丞相在后面连连呼叫他,总归挽留不住,只得由他而去。

包拯来到垂拱殿,小太监告知皇后娘娘身体抱恙,皇上刚刚离开,去慈元殿看望皇后了。

无奈之下,包拯只得离开皇宫。

回到开封府,众人得知此事,皆愤愤不平,却也不忍告知秦香莲。

包拯与公孙策商量半天,为今之计,只能从韩琪一案下手。

公孙策连忙翻出此案宗,逐字逐句寻找新的破绽。

王朝马汉出府,四处寻找新朋故友,打听韩琪以及驸马府内之事。

罗小冽见开封府内众人面色凝重,行色匆匆,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知道一定是很严重的事,便乖乖地呆在房间里,不敢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件事。

半夜惊醒,忽听门外有人在喊抓贼人,罗小冽八卦心顿起。

这是在衙门内,还是开封府衙门内啊,居然会有不长眼的贼人来,这不太奇怪了么。

罗小冽刚刚走出房门,忽然眼前一闪,一柄钢刀落在了自己的脖子旁边。

不远处,张龙瞪大双眼,朝罗小冽身后蒙面黑衣人大吼一声:“住手,速速放下武器,此乃开封府衙,你跑不掉了。”

罗小冽此刻冷汗直冒,一动也不敢动,心中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忽然一伸手,将一物投掷地上,四周顿时烟雾缭绕。

等烟雾散尽,哪里还有罗小冽跟黑衣人的身影。

包拯得知后,潘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好你个陈世美,居然敢派人夜闯开封府,虏走证人,当我开封府没人了么,来人啊,速速召回展护卫,去驸马府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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