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被傅纪铭困在了门后的角落。
他怯怯地抬起头，想一口答应，又说不出违心的话。只好伸手拽住对方的衣摆，撒娇一般，轻轻摇了两下。
“我饿。”
傅纪铭听到他细声细语的嗔怪，愣了愣，酸意又漫到了嗓子眼。
“不是和傅纪尧有说有笑地吃了吗？”
有说有笑？
什么时候？
顾笙懵懂地望着他，猛地回过神：“你刚刚在楼上偷看我们？”
“没有。”傅纪铭重重地否认，话里的酸味却扑面而来，“你和他说话的声音都传到二楼来了，顾笙，你把我当聋子呢？”
“傅总。”顾笙小声叫他，“你真吃醋啦？”
傅纪铭一口气提到嘴边，差点没被他的问话噎死。
敢情他刚刚说了那么一大堆，顾笙压根就没听进去。
“你看我像在演戏？”傅纪铭恨铁不成钢，又拿他没办法，只能捏着他脸颊的软软肉泄愤，甚至不敢用力，“笨死你得了。”
“唔……”顾笙被他蹂躏着脸蛋，含糊不清地说道，“傅总，你你你……”
“什么？”傅纪铭松开手，给他喘气的机会，“说。”
“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顾笙说得有些不太确定，他上次喝醉了酒，以为傅纪铭对自己的好感值还处于负数。
“咳咳。”傅纪铭难得心虚，躲开他的注视，轻声道，“别问傻瓜问题。”
顾笙不明所以，正想再追问，话还没出口就被打断。
“不是饿了吗？”傅纪铭退后两步，耳尖泛着诡异的红，“把饭拿进来。”
顾笙只好乖乖把门口的饭菜端了进来。
两人都没吃晚饭，这会儿说开了心事，没两下饭菜就见了底。
顾笙喝完最后一口汤，终于反应过来。
“傅总，你还没回答我呢。”
傅纪铭冷不丁被呛到，用力咳了几声，对上顾笙好奇的目光。
“就是你想的那样。”
直到夜里休息。
顾笙还在反复回味傅纪铭的话。
顾笙：【你说他什么意思啊】
顾笙：【好感值那么低，看起来也不像是喜欢我的样子】
2199：【那天晚上你喝醉了】
顾笙：【？】
2199：【整个人趴在他腿上撒泼】
顾笙：【？】
2199：【他好感值就涨到了40】
顾笙：【……】
这是什么品种的抖M啊！
顾笙猛地坐起身，恨恨地控诉游戏。
顾笙：【你们不是说他喜欢直球吗？】
顾笙：【这看起来明明更喜欢作精吧！】
发酒疯都能涨好感值。
顾笙：【要不我提着两瓶啤酒去他房里当场表演个一杯就倒？】
2199：【半杯】
顾笙：【……】
顾笙：【也不行，万一我醉得不省人事】
顾笙：【他趁人之危怎么办！】
不过既然有了突破口，那他接下来保持这种人设不就行了。
顾笙翻过身，埋头进枕头，心想他迟早要把傅纪铭这块难啃的骨头吃个精光。
*
虽然有了计划，但隔天早晨，坐上傅纪铭的车时，顾笙仍旧老实地把手放在大腿根，活像个幼儿园新入园的小朋友。
傅纪铭看了他一眼，挑起眉，觉得好笑：“怕我？”
“没有啊。”顾笙果断摇摇头。
他倒不是胆怯，只是傅纪铭的车里干净得没有一处灰，他难免有些拘束，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弄脏了对方的车。
“真的？”傅纪铭显然不信他，又道，“你平时坐傅纪尧的车也这样？”
自打回来撞到他和傅纪尧牵手，这人就像是和自家亲弟弟较上了劲。
大事小事，总要先攀比一番。
“他和你不一样。”顾笙为难地开口，“尧尧他……”
然而解释的话还没说全，就听见傅纪铭一声冷笑。
“尧尧？”他重复了一遍，“叫得真亲热。”
顾笙哑然，要不是出于人设，他真想摇醒身边的人。
你是霸道总裁啊，成天吃飞醋像什么样子！
“他是尧尧。”傅纪铭却不知他心中所想，继续道，“我却是傅总。”
“可是……”顾笙纠结地皱着眉，“我也不能叫你铭铭啊。”
随着他的话音，车内也骤然静了下来。
傅纪铭沉默了片刻，还是不满：“叫别的。”
“叫什么？”
“上次那个……”傅纪铭眼含深意地瞥过他，“就不错。”
上次那个？
顾笙回忆了许久，傻了眼。
“我才不要叫那个！”
他红着脸拒绝，要他管别人叫老公，还不如让他死在这个游戏里面。
傅纪铭倒也没有真的打算让他这样叫，只是想看看他羞愤的模样。
果然被人瞪了一眼之后，他勾起嘴角，给出了答案。
“可以叫我纪铭。”
*
这称呼在没人的时候还算正常。
偏偏顾笙在午休前接到了傅纪铭的电话，迎着办公室小伙伴们的视线，他硬着头皮地喊了出口。
“纪铭，你找我有事？”
傅纪铭很满意顾笙的听话，言简意赅的话里都扬起稍许惬意。
“出来，带你去吃午饭。”
“不用了吧。”顾笙磕磕巴巴，想要避开同事们的注视，只能把头越埋越低，“公司食堂也不错。”
“你想当着全公司人的面，和我一起吃食堂？”
傅纪铭的话从听筒里传来。
顾笙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他们两人坐在食堂吃饭被所有人围观的画面，他立刻摇摇头。
“还是出去吧。”
挂断电话，顾笙抬起头，果不其然收到了四面八方投来的暧昧注目。
“纪铭~”
“哎呦，酸死了。”
“傅总一回来就黏黏糊糊，午休两个小时都离不开你啊。”
……
顾笙被他们起哄得脸红，拎着衣服想离开，转身就看到话题中心的人站在办公室门口，像是在等他。
原本还在闹哄哄的同事们瞬间噤声，毕竟他们傅总好脾气只针对顾笙，对待他们依旧是冷酷无情的资本家。
“快走吧。”顾笙察觉到气氛的紧张，他赶忙推了推傅纪铭往外走，“你没发现大家都很怕你吗？”
“大家？”傅纪铭原本被他挽住手，好心情还没持续两分钟，就因为他的话烟消云散，“大家也包括你？”
“我？”顾笙指了指自己，“自从我们假扮情侣，我就已经叛离群众了。”
傅纪铭被他的描述笑道，乐着问：“那你现在不是群众是什么？”
“是……”顾笙沉思良久，“资本家的走狗？”
他刚说完，就被身边这位残暴的霸总曲起指敲了敲脑门。
“不是资本家的走狗。”傅纪铭纠正着他的话，“顶多就是资本家的男朋友。”
顾笙自然地挽着傅纪铭的胳膊也不觉得哪里不妥，直到坐进车里，系统音响了起来——
2199：【叮——完成亲密任务】
2199：【玩家万人迷数值 3%】
2199：【目前万人迷进度55%】
手是2%，胳膊是3%，那么其他部位……
顾笙仔细算着数，忽地瞪大眼。
顾笙：【你们是不是漏算了啊】
顾笙：【昨天傅纪铭拉着我的手，肯定不止五分钟，怎么没算进去】
2199：【手部的数值已经累加，不能重复记分】
顾笙：【一个部位只能加一次？】
2199：【是的呢，玩家】
顾笙是欲哭无泪，早知道他就应该每项亲密接触都争取拿到最高数值。
顾笙：【下次早点说】
对话之际，傅纪铭已经把车停在了餐厅门口。
“等下有个项目要谈。”傅纪铭进门前叮嘱着他，“你只管吃就行了，别的不用搭理。”
这句话似曾相识。
顾笙猛然想到上次周年庆，傅纪铭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他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在傅纪铭心里就是个饭桶的形象。
不过出乎预料，这场饭局里竟然还有另一位他认识的人——
“傅总，这是我们特地请来的技术顾问，司昙。”
“好久不见。”傅纪铭淡淡地开口，“司先生。”
“傅总夸张了，你我也就见过几次。”司昙垂下眼，隐去自己此刻的心情。
“确实。”傅纪铭也没给他留情面，“每次和司先生见面都不太愉快。”
两人的态度都不太友好，同场的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插话。
“我出去上个厕所。”
最难忍的还是顾笙，他假意装作肚子疼，懒得看这两人含沙带影的较量，直接转身出了门。
谁知他刚走出包间，迎面就撞到一个年轻男人。
男人看着二十出头，板寸，卫衣牛仔裤，打扮得很时髦。
他起初还有点生气，想要怪罪顾笙不看路，可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立即改了口。
“不好意思。”顾笙是真的愧疚，“你没有被我撞伤吧？”
“就你这幅小身板还不至于。”板寸帅哥爽朗地笑了笑，手一伸，挡住了顾笙的路，“可以交换个联系方式吗？”
不好吧。
顾笙摇摇头，他后院都快着火了，哪里还敢到处留情。
“我有男朋友了，他比较小气。”顾笙小声道，“请让一让，我要去卫生间。”
“我不信。”板寸帅哥没舍得放过他，“你要是有男朋友，他能放任你到处乱跑？那你说说看你男朋友在哪儿。”
顾笙正想反驳，身后却响起两道不同的声音——“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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