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法百思不得其解地问米露：“什么魔兽的脸皮比较厚？”
米露思索道：“啾啾兽吧，脸部充满胶质，炖煮起来非常好吃。”
泽法：“那这种魔兽的脾气怎么样呢，会不会建设完自己的领地后，出现更强者，就心甘情愿地把领地让给对方呢？”
米露：“说什么呢，啾啾兽的脾气可是非常暴躁的。总是打架把对方的脸抓烂，导致脸部价值大涨呢。”
明白了，泽法点点头，步履像游魂一样飘上楼。
米露：？
米露：怎么了，感觉不像在说魔兽……
与此同时，在梅德维尔分会得到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小房间的艾莉，此时没有在训练场上挥剑，剑术入门以后她有事没事都要去挥一下的，而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思绪。
她蘸了蘸羽毛笔，在草稿纸上写下老家的文字：
[勇者之证]。
桌面上还摞着几拃高的草稿纸，多余的新羽毛笔和墨水瓶，墙上靠着几柄全新的训练用木剑。
本来是从商店买来给朋友们的礼物，但是发生意外，现在这些礼物已经拿不出手了。
达不到效果的礼物，不如不送。
幸好都是消耗品，可以自己用。
艾莉又在[勇者之证]的上方写下稍小的字：
吉姆。
回忆中，艾莉仿佛回到了昨天那一幕。
她冲比利放狠话挥剑的时候，人群中伸出一只手来，捏住了剑尖，让她动弹不得。
“对不住了，老大，比利做的是不对，可是这样很危险。”
艾莉：哈，你谁啊？
她上下打量眼前的男孩，觉得陌生又熟悉。
大脑神经积极地工作起来，眼前瘦削挺拔，不失力量感的身体，和脑海中那个矮小、羞涩、自卑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吉姆，你也打超级士兵血清了？
想做大爹了？
看到艾莉的眼神中找回熟悉感，吉姆露出自信的笑容：“老大，对不起，之前是我的错，害大家失去了辛辛苦苦攒下的积蓄。最近我有了一些奇遇，已经变强了，无论如何也会偿还大家的。”
没错，吉姆就是之前那个，被鼻毛胡子设套，把平台赔进去了的家伙。
不过艾莉当时认为，不是这一次，也是下一次，原因不在吉姆，所以没有责怪他，还安慰了他。
艾莉：……吉姆小弟，你以为光大家赚的钱就够赔了吗？那一个金币，还掏空了老娘系统里辛苦攒下的积蓄啊。
艾莉真想背过身抽一支烟，告诉他。
“‘做话事人不是为了威风，是为了帮兄弟姐妹吃饭。’”*
蹲在屋顶上偷听的泽法，听到这里脚下一滑。
什么，艾莉就是孤儿们的老大？
趁大家还在惊讶于吉姆的改变。
艾莉赶紧打开历史记录，查看吉姆的个人面板。
吉姆 lv.10 (学徒)
技能：[剑术]lv.10，[顺劈斩]lv.4，[回旋斩]lv.1，[勇者之证]lv.10。
艾莉瞪大了眼睛，什么，区区两周，吉姆就升到10级，已经在转职中了。
所谓职业者，就是将一个职业技能练到lv.10以后，等级顺利进入lv.11的人。
职业技能还没达到lv.10，等级卡在lv.10无法进入lv.11的学徒，可以被称为转职中。
衬裙巷22号里，孩子们开始积极地向吉姆提问。
以泽法极低的政治素养，这时也回过味来了。
吉姆这小子，拖累了同伴不说。回来了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向之前包容原谅他，一己承担了所有责任的老大夺权？
他听得直皱眉头。
而艾莉对吉姆的想法、其它孤儿们的想法，已经没有任何思考的兴趣。
满脑子想着，[勇者之证]是什么东西，怎么搞到手！？
喜欢瞎嚷嚷给艾莉添堵的比利，又大声叫起来。
“吉姆，你才该当我们的老大！”
吉姆谦逊地低下头，忍不住偷偷观察艾莉的神情。
“我会尽自己所能帮大家的。但是不久之后，我就要启程，跟师父去星坠之地修炼了。”
“什么，那不是传说中的王国魔武学院在的地方吗？”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说。
“是，但是我还是预备生，没有拿到入学资格。”
“吉姆，吉姆！”比利拍着腿，有节奏地喊着。
更多孩子加入进来，为吉姆欢呼。
吉姆：“我总会离开的，艾莉老大才是真正能带领大家的人。”
艾莉心不在焉地摆摆手：“再说吧。”
……
没有大张旗鼓，冒险者公会·梅德维尔分会在平平淡淡中重开了。
泽法还自己出资给公会换了个招牌。
“希望这次不会再掉了。”
艾莉焦头烂额了两天，总算登记完因为公会重开大量涌来的居民委托，几乎都是F级委托。
也接受了小镇上一些学徒的冒险者注册。
本来她和泽法商量好，还是lv.1普通人，没有学徒级的孤儿们，只要经过她的认定，也可以注册成为冒险者，接取任务。
但是这段时间，孤儿们一个都没来。也许是吉姆在训练他们吧。
艾莉站在用来垫脚的凳子上，双手撑着脸无所事事。
冒险者呢，魔物讨伐呢，解决祖宅的幽灵呢？这还是西幻吗，怎么感觉和没有超自然力量的世界没区别？
艾莉忍不住想起自己接受考验前，泽法说的话。
“泽法的衣物被身上的气势鼓动，一脸严肃：‘冒险者，可是很危险的！’”
哪里有危险的冒险者啊！
米露从厨房走出来，端了一大盆浆果放在艾莉面前。
“去休息吧艾莉，我来看一会儿前台，有事会叫你的。”
艾莉挂在米露身上：“米露小姐，为什么梅德维尔分会这么冷清，是泽法管理不善吗？”
米露思考了一下。
“梅德维尔已经衰落很久了，泽法是衰落后才来到这里的。”
要知道，冒险者大部分的任务来源是探索地下城，只有地下城才有源源不断的素材产出。
梅德维尔附近原本也有一个地下城，而且是极为稀有的资源型地下城。冒险者进入不仅需要支付高额的入场费用，公会还会抽成收入的20%。
即便如此，仍有大量冒险者趋之若鹜，因为地下城下层有大量高级魔晶和稀有矿石存量。
直到有一天，梅德维尔的地下城核心消失了。
“消失了？”
只要地下城核心存在，从深渊裂缝透出的魔气，就会浸染地下城，不断生成普通矿石、转化魔晶。核心消失后，矿石就枯竭了。
同理，没有魔气溢出，魔物也变得弱小，强大的魔兽陆续离开。
峡间王国的国家委托，即国家付出赏金，委托冒险者清理周边魔物的系统同时撤出。因为乡镇青年们的自卫队足以解决史莱姆之类的魔物。
为冒险者建立的配套服务业也随之衰落。
至于梅德维尔的B级资源型地下城核心为什么消失，至今还是个未解之谜。
说起来，艾莉在小镇连史莱姆都没有见过，之前才误以为这个世界没有超自然元素。
艾莉：“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我还以为泽法那个样子，是因为把公会搞砸了呢。”
“不是这个原因，那是什么呢？”
米露微微一笑：“我不能说呀，你要自己去问泽法才行。”
“告诉我嘛，告诉我嘛。”艾莉咬住了米露的袖子。
米露：“不许耍赖。”
然后没办法地带着袖子上的艾莉去厨房工作了。
睡了一觉的泽法下楼，看到这一幕，有点崩溃。
你说这是那个曾让他在心底惺惺相惜的孤儿老大？
你说这是那个不在意地位名利品格高尚的老大？
他怀疑自己睡出幻觉了，掉头回去继续睡觉。
“咦，梅德维尔分会开张了？”
夜晚，三个月亮又登上天空，一个服饰考究，马车上货物半空的商人，牵着马匹，望向分会的门楣。
“叮铃，”门上的风铃响了，艾莉转头看去。
已经是晚上了，还会有人来吗？
穿着黄铜扣子的双排扣长外套中年人推门进来。
“小姐你好，”他脱帽示意，“请问梅德维尔分会现下可以借宿吗？”
冒险者公会的分会基本上都提供住宿服务，按冒险者等级赠送折扣。梅德维尔分会祖上阔过，房间很充裕。
不差钱的商人为了安全考虑，也偏爱寄宿在公会。
“可以的。”艾莉笑着回答。
从来没见过的陌生脸孔！
微笑服务，让客人看到自己的热情，千万别跑了。
“您有大型行李或者马车要寄存吗？”
“有的。”商人礼貌地点头。
“稍等。”艾莉跳下椅子，瞬间消失在柜台后。
商人瞪大了眼睛。
看到艾莉的脸已经意识到她年纪不大，没想到这么小。
“……”
让还没有马腿高的小孩牵着缰绳走在前面，商人犹豫道，“要不还是我来吧。”
艾莉：“这怎么行呢，您是客人。”
商人手足无措地沉默了一会儿。
艾莉：“您是冒险者吗？”
商人：“在下马修，是区区一介旅行商人。途经梅德维尔，忽然想到在此地度过的美好时光，忍不住想重游故地。”
“可惜熟悉的旅社都已谢客，幸好分会重开，不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艾莉：古风老生……
艾莉有些失望：“那您做些什么生意？”
马修：“在下自王都出发，沿途搜罗新奇之物，寻合适的时机卖出，也不拘以物易物。遍游王国一周后，复又回到王都，将余下货物尽数散去。”
艾莉：“你会去王都？”
艾莉脑海中灵光乍现。
“梅德维尔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值得你来一趟？”
马修：“很遗憾，并无。”
艾莉：没有也得有！
这可是个好机会，等她问问米露，梅德维尔没了矿石以后，现在还有什么能吸引冒险者。
好不容易得到这份工作，没冒险者薅怎么行。
* 改自电影《hei社会》中的台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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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勇者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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