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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林嫂琢磨,林氏医馆她多少了解一些,也不是什么大富之家。

她思索着接话:“躁郁症?噶了?”

这姑娘满嘴的词,有时她还听不懂,不过能猜出大概意思。

“就是,就是我脑子老有暴力的想法,尤其是看见鬼子和二鬼子,想他们干的事,我……于大姑,他们清淤……他们杀了多少人?他们……”

她使劲地跺跺脚,又开始转圈走,双手攥得紧紧的。

于嫂和蔼的脸色暗淡了,眼里有冰,低着头继续切板油。

大门外的朱婆婆,微不可察地叹气,手上的动作不乱。

“啊……”林卓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她有一句话没敢说:“如果一开始他们没烧船,是不是就不会被屠村?可是日军不杀渔民,我们也不会去烧船。”

她心里害怕,不敢说。

心里恨得要命。

“不行,不能放过他们,他们杀人,就要杀回来,不杀回来,我这念头不通达,真有可能得神经病。”林卓恨恨地说。

她似乎想通了啥:“生在这个时代,本来就是一种悲哀,总归是都要死的,怕啥,大不了死一死,但是不能白死,坏人得死在我前头。”

大门外的朱婆婆笑了,眼里突然有湿意:这姑娘,娇娇弱弱,倒是有股狠劲。

于嫂又继续切板油,嘴角弯弯起来,眼泪不察,唰一下掉到地上,她想起牺牲的丈夫和孩子:是啊,总是要死的,坏人得死在前头。

林卓说这一番话,像是剖白,又像是自我疗愈。

她絮絮叨叨说完,蹲下身开始清洗切好的板油。

搓着搓着突然触电般跳起:“啊!我知道了!”

于嫂停手歪着头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这丫头是属兔子的吗,这么喜欢蹦跶。

林卓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凑近于嫂小声说:“于大姑,我看那个食堂的小茉莉,她行礼、走路、举止都有些怪怪的,怎么那么像日本人。嗯,也许是我的错觉?”

林卓说着说着又不自信了,这话随便出口也不好啊,万一人家不是,这不是给人家找麻烦嘛。

谁知于嫂有些惊喜地看着她:“观察够仔细的。”

别的话没多说,接着切猪板油。

林卓张大嘴,又立马闭上了,鼓着个腮帮子,眼珠转转:真的是,那她是……啊……

她自己脑补明白了,还有点自豪是怎么回事?

不过,心里立马冒出一阵阴寒,大下午的,太阳晒得人冒油,她竟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看着门外,外面像是有无数的怪兽,张着血盆大口想要吃了她。

林卓一时有些畏惧了,她有些怂地蹲下,安安静静地洗板油。

于嫂似乎看穿她的心思,笑了笑,一下一下地切着板油,

轻声说:“这世道啊,像你说的,生下来就是一种悲哀,可是怎么办呢,总得挣命活不是。”

微黄的小米开了花,上下翻滚着,一捧薄片猪肝下去,勺子搅动几下,放些盐,洒点刚熬好的猪油,撒下切成薄片的茭白。

一会儿工夫粥又滚了起来,撇去浮沫,小院里有棵李子树,摘了两颗青李子。

用刀碾碎再切切,扔进滚粥里,再撒把切得细碎的小葱花,香喷喷的生滚猪肝粥就好了。

于嫂看着这个姑娘麻利地煮粥,倒有些意外,以为她不太会呢。

林卓拿出准备的三个碗,先盛出来三碗,一碗端给于嫂,一碗端给朱婆婆,两人都没拒绝。

朱婆婆端进来两碟子腌萝卜,白生生的心,翠绿的皮,腌得格外好:“这是半个月前腌的,

正好能吃了,这碟一会儿给你哥端去。”

“哎!”林卓答得脆生生的,咬着同样脆生生的酸萝卜心里美滋嗞地想:这要是用肉末炒一炒,得下好几个窝窝头。

对啊,我可以腌酸菜,做酸菜鱼,不知道麻椒和辣椒好不好买到。

她脸上的表情格外丰富,吃个粥跟看台戏似的,于嫂忍着笑,喝粥,热乎乎的天,喝着热乎乎的粥,一会工夫出了一身薄汗,小风一吹,身体都轻了不少。

她放松的伸展双腿,一边看着熬猪油的火,喝口粥,不时擦擦额头冒出的汗想道:有时活着,也挺好。

林卓吃完就要去送饭了,猪油还没熬好,于嫂冲她挥挥手,她笑着拎筐走了。

聒噪的蝉鸣催得人心烦。

林卓倒走得不紧不慢,双手拎着筐,不时停下拿勺子搅搅粥,加速凉下来,手腕被热气熏得有些发红。

推开虚掩着的门,青年正靠在病床看报纸,听见门轴响动,鼻翼猛地翕动,猪肝混着葱丝,青梅的香气冲破病房的药味,让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我刚熬好的,快吃,温度刚好,特别好吃。”林卓带点得意地把大陶罐往床头柜一放,压在《大公报》的‘治安肃正’上。

“生滚猪肝补气血的,这些都喝了。”

林卓说着盛出一碗递给他。

青年五指收拢铝勺,虎口压着勺柄,他开始用勺背抹粥面,抹得平平整整,葱花都给压到下边去。

然后在平整的粥面,一勺子挖下去,送进嘴里,似乎这样更好吃一些?

林卓:“…………”

幼稚!

但是人家吃得香甜,她也就不多嘴了。

青年瞥见她有些发红的眼睛问道:“烟炝目?”,

林卓:“嗯,有点……”她迟疑一下。

另两张床的病人,一个在睡觉,一个在看报纸。

闻到香味不禁探出头来。

滚烫的粥滑过喉管时,他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长安城外的军营灶火,熬不出这般浓稠的鲜香。

“别急,慢点喝。”林卓话音未落,一碗底已见了光。

青年舔掉唇边的粥渍,又看向大陶罐。

林卓抿唇笑,这人看着有点贪吃,她麻利得又给盛一碗。

汉代武将进食的本能让他连葱花、梅子都没剩下。

他抱着空陶罐,耳尖可疑地泛红,这具身体残留的肌肉记忆在提醒:刚刚稍稍有些失仪。

喝完了粥,他出了一身薄汗,人精神不少,挣扎着起身要去方便。

“厕所在走廊尽头。”林卓伸手要扶,被他侧身避开.“某自行便可。”

青年撑住铁床起身,病号服下紧绷的腰腹肌肉让布料皱出沟壑。

他走得极慢,也走得极稳。

林卓不放心地看着他进了厕所。

抓起他枕边报纸,油墨蹭在护士服上,留下一点浅浅的黑印。

社会版角落的《华北文物考察团招募启事》映入眼帘:

征青铜器鉴别员

通晓战国铜器纹样者优遇

日给银壹圆五角供宿泊

大日本军北支派遣军嘱托

华北文化保护协会沧州出张所

她皱眉,指尖有些发凉,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突然又笑了下,这个年代,好像没有什么好事吧。

窗外蝉鸣依然高亢,林卓把报纸抖得“哗啦啦”地响,翻到背面,小楷圈出的寻人启事

懸賞

七月六日滄州站暴徒襲擊事件

緝拿涉案人員及徵集線索告示

暴徒首犯特徵:

男年五旬許滄州口音

身長八尺余左眉骨縱疤

凡報知該犯同黨或異常物件消息

查實者賞大洋參佰圓塊

大日本軍滄州憲兵隊

薊密區行政督察專員公署警務局

民國廿年七月十日

走廊传来脚步声,青年又一步步挪了回来。

林卓扶着他躺回床上,想说点什么,想到另两张床上的人,还是闭嘴了。

青年敏锐地察觉到了,左手虚按腰侧,目光扫过病房铁窗时微眯:“哺时将至,扶某出巡。”

“出巡”二字咬得极重。

话音落下,他习惯性地屈指叩击床头柜三下,这是汉代军帐议事的击柝节奏,震得上面的搪瓷缸子微微颤动。

林卓看着他的这番动作禁不住瞪眼:哺时是啥时候,将至知道,就是快了呗,出巡?

您是巡抚啊?

她看着青年,心里的小人叭叭地吐槽。

还是点点头,把报纸放他床上:“要不还是先睡一会儿吧,睡醒了,也不热了,再出去走走。”

青年看了她眼睛,颔首点头示意。

林卓看他一副恩准了的表情,强忍着没翻眼珠子。

安顿好青年,快步往小仓库赶,于嫂还在帮她干活呢,她的猪油这会儿应该熬好了吧。

林卓拎着筐,眼尖地瞥见铁栅栏外的黑绸衫,骑着自行车一闪而过。

她停顿了下,脸沉下来,走着、走着,一脚踢飞一颗小石头,砸到铁栏杆上。

“叮”的一声,伴着这声脆响,她快步跑回小仓库。

朱婆婆还在削萝卜,面前的大木盆都要堆满了,林卓看着心里觉得满足了,丰富的食物,总能慰藉人心,即便是萝卜。

她脸上带笑地喊:“朱婆婆!”

朱婆婆:“哎,先吃个嫩芯,去火。”她递过来一根嫩嫩的萝卜芯。

林卓笑着接过来“咔嚓”咬一口,又脆又清甜,喉咙瞬间被滋润,真的能生津止渴又去火。

朱婆婆:“快紧着去!油渣子香窜三街了!”

林卓包着一嘴萝卜“嗯”了一声,轻快地蹦进大门。

朱婆婆“……”这孩子,七月的天,小孩的脸,前脚还打雷下暴雨的,后脚就笑出日头爷,活脱脱的孙猴子托生!

老太太一脸笑意,竟也觉得莫名高兴起来。

林卓在院外就闻见油香油香的,口水好玄没下来,她现在格外的馋。

她的薄荷糖,都要计划着吃了,每天限定两颗,她一颗,青年一颗,别人就没有了。

她咽下萝卜快步往里快走:“于大姑,我回来了,真香啊,我要吃。”

院墙外飘来朱婆婆的叨咕:“香得能把城隍庙饿死鬼招来……”

于嫂正往陶罐撒粗盐粒,闻言就笑铲起金黄的油渣,拍开林卓偷摸的手:“别急,当心油星子烫成麻脸,快吃吧,别贪嘴小心坏肚子。”

这姑娘说话直爽的招人喜欢。

林卓趁着石灶还有火气,赶紧又煮上了粥,猪肝还剩一半,还能做一次。

小火慢慢熬着粥。

于嫂先回住院部了,她很忙的,即便是今天下午算是她的休息时间,她也很难真的能一直休息。

林卓在李子树下转悠,上面一嘟噜一嘟噜的青李子,看得人眼馋,就是吃不得,太酸了。

她琢磨着做个李子酒,再腌些糖李子,就是现在的糖不知道贵不贵啊,她琢磨得兴起,一时竞想着要不明早再去次早市。

随即又打消了念头,算了,早市有没有都不知道,万一再看见啥,我这,我这还活不活了。

她吐气用手摩擦下自己的心口,又感觉自己太脆弱了,还有点怂,不像青年那么勇猛。

她正自我刨晰呢,一个毛茸茸蹭她的腿。

低头,是那只橘黄大猫,她前天抱了一晚上,早起猫就没了。

这两天也没看到,没想到在这见到了。

连忙蹲下,摸大黄的脑袋:“你去哪了?你是谁家的?”

大黄扬着头,眯着眼睛享受她的抚摸,就用“呼噜”代替回答了。

林卓干脆抱起大黄,沉甸甸的手感,抱着格外踏实。

她看看灶上的火,坐在马扎上,一下一下,开始忘我地撸着猫。

这猫和人一样,就有那毛又软又滑,摸着还软乎乎又肉肉的小猫。

就像是有的女生,骨架小,即使看着不胖,抓着手,软软的嫩嫩的,摸不到骨头,女孩也喜欢这样女生的。

大黄就是这种小猫,林卓抱着大黄,玩着他软乎乎的爪子,在呼噜声里,激荡的心情渐渐地平复下来。

这中午她看着是高兴的,也是真高兴的,可心底下总藏着一片低沉的似乎在酝酿着暴风雨的海。

也许是人的自我保护机制,她机敏得随时给自己找兴奋的点,让自己高兴起来。

所以她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得病了。

小米在罐里已经翻滚,她撤木柴,改成文火,慢慢熬着,这锅争取能熬出油来。

小米粥“咕嘟咕嘟”,大黄也“呼噜呼噜”阳光斜斜地照着她旗袍的下摆,米香混着微风在小院里游荡。

林卓舒服得想打盹,她眯着眼睛,在她看不见的头顶,虚空似有异动。

墙根的李子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长高,叶片越长越大,颜色越来越深,逐渐变成墨绿,枝丫尖一点点冒出了小芽苞。

青李子更夸张,个个都膨大了一圈,有的都赶上鸡蛋那么大了。

李子树高兴的齐刷刷晃着大叶子,使劲长。

墙根的狗尾巴草也在疯长,本来只有一指长的小穗子,一点点抽出来,上面结满了一粒粒小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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