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岑有时候会想,男主每天都这么来一下肾真的没问题吗?
正常人这么搞,应该早就虚了才对啊。
这个疑惑从他看书时就有,穿书后,许肆出众的外貌让鹿岑常常忘记这男的不是正常人。
于是他在许肆再一次撞他的腰时,在巨大的酸楚和酥麻之后,迷迷糊糊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你的肾怎么这么好?不会坏掉吗?”
微弱的声音淹没在许肆的动作之中,许肆只听到了断断续续的“你的肾......好......不......?”
他没等来许肆的回答,唯一能感受到的是越来越重撞击。
腰更疼了。
许肆不虚,鹿岑得出结论。
真正虚的人是他。
记忆停在他啜泣着央求许肆停下,他半条命快丢了,眼眶里浸满泪水,即使隔得那么近,他还是看不清许肆的表情。
眼睛酸涩得睁不开,嗓子也哑了,鹿岑揉着胀痛的腰艰难起身。
天光初露,尚是蟹壳青的颜色,暑气已经暗暗在枝头跳跃,天空渐次显出淡金色纹路,灼灼欲燃,那一点清露的凉意,到底遮不住白昼灼热的气息。
又一个炽烈的夏日正从温柔的晨光中慢慢探出头来。
鹿岑张了张口,嗓子里发出的陌生声音差点让他摔了个大跟头。
车门应声而开,许肆拿着泡好的牛奶出现。
此时的他温柔得像是童话里走出的绅士,亲手拿着牛奶让人靠在自己身上,鹿岑伸出的手被他按下,一口一口喂怀里的人喝下去。
就着许肆的手,鹿岑又吃了几块小饼干。
还剩一点点,许肆喂到鹿岑嘴边示意他完,鹿岑宛如一条灵活的鱼,趁许肆不注意一下子钻到车外。
正巧瞧见远处的罗雨琪和罗涵,鹿岑朝他们挥手打招呼,二人小跑着过来和鹿岑问好。
罗涵亲昵地搂着鹿岑肩膀,好似两人是学校里最亲近的兄弟,罗雨琪也拉过鹿岑的手,声音娇滴滴地感谢鹿岑还在等他们。
许肆从后座下来,没给他们任何眼神,独自启动越野车。
罗涵手臂用力,带着鹿岑又朝他这边靠近了些,悄声问:“许肆咋了?怎么感觉他心情不太好?”
鹿岑望了一眼许肆的方向,摇头表示不知道。
太阳已全然跃出地平,悬在半空,浑似一面烧得滚烫的青铜镜,空气里浮动着干燥的灰尘,每一粒都裹着看不见的火。
一路上静得发慌,就连丧尸也没见着,为了省油他们没开空调,鹿岑耐不住热,像失了水分的草,软塌塌地垂着头。
许肆找了处阴凉地停车,在后备箱找了瓶最凉的水拧开递到鹿岑嘴边,后者抿了一小口后皱眉偏开头不想再喝。
“想喝冰的。”鹿岑低头小声嘟哝。
他们的停靠处前面是一座小镇,许肆敲了一下车窗,对着在后座闭眼假寐的罗涵说:“你和我去前面收集物资。”
路面被晒得发烫,腾起微微晃眼的热气,树梢的蝉鸣变了调,嘶哑的叫声像是金属的刮擦声,割据着人的耳膜。
罗涵被光线刺得眯起眼,尽管内心有一万个不愿意,但他有点怕这个冷着脸的男人,不情不愿地从车上下来。
临走时,他瞄了眼副驾驶恹恹的鹿岑,想要出声叫人下车一起去小镇。
“他不去。”许肆的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
说完,许肆转身就走,罗涵没再说什么,在半空中和罗雨琪交换了个眼神后跟着许肆进了小镇。
车窗外,疲惫的蝉鸣依旧断断续续地刮着耳膜,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被热浪滤得模糊不清的丧尸嘶吼声,随即又被无边的寂静淹没。
眼皮沉得抬不起来,像坠了铅块,鹿岑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准备下车找个能乘凉的地。
后座的人一直在悉悉索索翻找什么东西,鹿岑的后背被人点了一下,一个粉色小风扇递到他的面前。
风扇转动的风带走部分热气,那无孔不入的灼热似乎暂时被这小小的风扇隔绝了半寸,身体里那根被烈日绷紧到极致的弦,终于在这短暂的凉意里,获得了片刻的松弛。
意识在沉重的困倦与皮肤上粘腻的汗湿之间沉浮,他就在这闷罐似的,汗津津的昏沉里,向着一个无梦的深渊滑去。
他在小风扇的嗡鸣声里睡着了。
再次醒来,身上那种粘腻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舒适的凉意。
半睁的眼睛瞬间瞪大,他的衣服不见了!
鹿岑睡觉习惯不好,总是睡得歪七扭八,可从来没出现过睡觉睡着睡着把衣服睡没了的情况。
不能是跟许肆睡久了开发出来的新技能吧?
睡午觉最常见的形态就是睡完不如不睡,他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人醒了,但意识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他摸索着准备起身,却摸到了另一片冰凉的肌肤。
什么情况?!
他的脑子像被轰炸机扔下的炸弹炸得稀碎,大脑最深处的褶皱都被撑平,除了把一双眼睛瞪大再瞪大,他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为什么他会跑到后座来?为什么罗雨琪也在旁边?为什么他俩都没穿衣服?
听到动静的罗雨琪悠悠转醒,她眼角的光扫过慌乱的鹿岑,随后慢吞吞地穿好衣服。和鹿岑的惊慌比起来,她对眼前的情况简直是淡定得像是家常便饭。
将外套披在身上后,罗雨琪没急着系扣子,她上下打量了一翻鹿岑青青紫紫的身体,那直白的目光看得鹿岑心里发毛,他在心里暗暗感叹,不愧是能当许肆后宫的女人,看人的眼神别和许肆太像。
“你放心,我不会把今天的看到的事说出去的。”罗雨琪淡定地说。
“哦好,谢谢哈......嗯?”受到的冲击太大,鹿岑没过脑子接了一句,紧接着死掉的脑细胞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会把你被许肆XX了的事说出去的。”罗雨琪给了鹿岑一个懂的都懂的眼神,似乎对这个事情见怪不怪。
鹿岑一时语塞,他还没搞清状况呢,全是这位妹子在自说自话,虽然他一身可疑的痕迹,但就不能是他自己摔的,睡觉挠痒痒挠的吗?
“那个......其实这是我晚上睡觉的时候身上痒抓的,不对是我爬树摘果子被砸的包,不对是那个......”他着急想要解释,可越着急越解释不清。
罗雨琪再次露出你不用解释我都懂的模样,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其实我们都是一类人,你这样的我见到的多了去了,你也不用解释,脱你衣服的那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
再迟钝的人现在也反应过来了,鹿岑气不打一处来,他迅速套好衣服开门下车,还是忍不住转身道:“你这样做会遭报应的,还有我没有卖身求荣!”
气归气,既然妹子有那个想法,他可不能放过,今天罗雨琪脱他的衣服,他相信明天她就敢去脱许肆的衣服。他在心里劝自己: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他一定要让罗雨琪成为许肆的后宫。
想得太投入的结果就是,他下车一个没注意一脚踩空,眼看着脸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时,罗雨琪在后面拉了他一把。
角度原因,他这一摔实在太过刁钻,连带着罗雨琪也跟着掉下来。鹿岑不想被人压,电光火石间,他用尽全力上半身朝旁边一闪!
小九九被罗雨琪一眼识破,为了让鹿岑当人肉垫子,她用修长的指甲狠劲一掐!
“啊!”鹿岑痛呼出声,“你有病啊!”
女人末世前新做的美甲又尖又硬,戳到肉里鹿岑只觉得比他和许肆那啥还痛,他扭着身子去推压在身上的罗雨琪,可上面的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无论鹿岑怎么推都推不动。
远处传来许肆不悦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鹿岑快把头转成猫头鹰,他终于看到了许肆的表情,以及他们现在尴尬的体位。
罗雨琪像个听到了指令的机器人一样,机械地从鹿岑身上起来,看着地上趴着的人,她下意识伸手去拉。
跟放大版猫爪似的美甲出现在鹿岑视野里,身体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刚才被抓的疼痛又浮现上来,他挥开罗雨琪的手:“把你的手拿开,你刚才弄疼我了。”
说完他撑着草地慢慢起身,见许肆还在刚才的地方站着,狗腿地跑过去站在许肆身边,丝毫没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会让人误解。
许肆面无表情地上下扫视了一圈鹿岑,声音比北极的温度还低:“你的衣服怎么回事?”
鹿岑这才注意到刚才他扣子系的仓促,竟然扣错了位。
现在要是实话实说你的后宫瞎了眼跑来勾引我的话,他敢打赌许肆不会相信,最后遭罪的还是自己。
所以他看天看地就不看许肆,搪塞道:“哎呀车上太热了我就打开扣子透透气,我一点别的事都没做!真的!”
语气笃定,好像谁要是怀疑他就是对方的不对。
许肆凑到他耳边:“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声音像条毒蛇钻进鹿岑耳朵,炎炎烈日下竟让他打了个寒颤,他捂着耳朵,知道这次许肆生气了,于是主动求和:“我腰疼,刚才还摔了......”
为了使自己真切一点,他扯了扯许肆的衣角,妄想通过撒娇逃过一劫。许肆不为所动,鹿岑豁出去了,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晚上我帮你那个。”
许肆没说行也没说不行,鹿岑以为他不答应,急得蹙起细细的眉毛。
忽地,他感到脸上一凉,许肆将冰水放在他的脸上,用凉透了的那只手去摸鹿岑的耳垂,声音总算染上了点温度:“我说几次就几次。”
那就是很多次了,但小命要紧,鹿岑一咬牙英雄就义般应下来:“行,你说几次就几次!”
事情总算翻篇,鹿岑松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一直跟在许肆身后的罗涵。
日头偏西,却未减半分威势,依旧悬在当空,白花花一片,倾泻着熔炉般的热力。
罗涵的脸在热浪里有些变形,他左眼上方破了一道口子,粘稠温热的血混着汗水和灰尘,蜿蜒流下滴进眼角。他的衬衫被扯开一道口子,肩头上裸露的皮肤上横着几道渗血的擦伤,看起来像是被粗糙的地面和树干剐蹭的痕迹。
凡是暴露在外的地方,都布满了新鲜的淤痕和尘土印子,红紫相间,在灼人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你怎么了?”鹿岑关切道。
罗涵艰难地睁开肿胀的眼皮,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擦伤,舌尖上蔓延出一片咸腥和尘土苦涩的滋味:“没事,刚才被丧尸追,不小心掉进了坑。”
鹿岑拍了拍他的肩膀,引得罗涵倒吸气,他不好意思地收回手:“后备箱有药,你待会儿擦一点哈。”
气氛又回到了最初的沉默,鹿岑好几次想开口都找不到机会,次数多了他自讨没趣,索性吃着许肆新带回来的零食。
等到鹿岑慢慢吃完一包薯片擦手,许肆对倚在树下休息的罗涵道:“你带着她再去找点东西,今天就在这儿过夜。”
一只绿头苍蝇嗅到了血腥气,嗡嗡地飞近,罗涵无力地挥手驱赶,听到许肆的话他挣扎着撑起身体,手肘压在滚烫的石板上,立刻传来一阵钻心的灼痛,他嘶了一声,晃动着朝小镇方向走去。
罗雨琪小跑着跟在罗涵身后,时不时回头看许肆的方向。
鹿岑大概知道许肆要干嘛,从刚才他吃零食起,许肆就一直盯着他。
于是他对许肆说自己也要去,许肆单手压住乱动的男生,在他耳边低语:“你想当着他们面做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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