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让人生出几丝不妙，谢欣怡猛地起身，对方原本半透明的下半身几乎没了形体，她张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又被拉回去重新躺好。
“没事，这样我也能蹭点吃，睡吧。”曲靖声音平淡，好似马上就要消散的人不是他一般，谢欣怡吸吸鼻子紧紧搂住他，希望能将能量多传递过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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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
四周昏暗没有一丝光线，一切事物罩着朦胧的雾气只能勉强看出大概的轮廓。谢欣怡发奋地跑着，她早已筋疲力竭，双腿如灌铅般沉重，口中充斥着铁锈味，即便如此她一步都不敢喘歇，身后的磨刀声越来越近——
“啊！”
一声惊叫，她从噩梦中惊醒，紧逼在后的压迫感一同追到现实，冷汗冒了满头又滴滴滑落。环顾四周，明亮的月照出家具的轮廓，一切如常，只有曲靖不知去了哪里，逼仄的单人间独留她一人，无处渲泄的恐惧被硬生生压回心底。
只是个梦而已。她在心中开解，紧握颤抖的双拳重新躺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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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欣怡姐醒醒。”
睡了不知多时，朦胧中听到有人在耳边呼唤，想不起声音是谁只觉得好吵。早先刚做了噩梦睡眠正是不足还想再打会盹，谢欣怡烦躁地挥了挥手驱赶耳边的嗡嗡声顺便翻了个身。
窗外早已大亮，阳光透过眼皮刺得她更睡不好觉，迫不得已只能睁开眼看看是谁扰人清梦。
“你总算醒了。”曲靖露出松心的表情，相较于昨晚已略凝出实质。
“我还没睡够呢。”谢欣怡打了个哈欠颇为埋怨，现在还在暑假，明明可以……
不，不对！她反应过来今天是值班的日子，再一看表，指针指向七点三刻的位置，还未清醒的大脑瞬间上紧发条，尖叫着要迟到了。
“为什么没响！”昨天明明还是好的，可多说无益，不如抓紧行动。
在眼神的威胁下曲靖躲去镜子里不见踪影，给谢欣怡留出换衣服的空间，似是不够，她又把镜子扣到桌子上。
“幸好我看到你写在挂历上的备注，想着值班的日子肯定需要早起。”曲靖沉闷的声音从缝隙中传来给自己揽功。
“多谢，”谢欣怡匆匆套好衣服，抱着牙缸水盆冲去门口，“有时间我给你上贡。”
大门夹断最后的尾音，马上就要迟到的人已在水房加塞插队迅速洗漱，回去的路上随便抓几下头发把马尾盘到发顶，正好到家拿包穿鞋关门上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独独忘记把扣下去的镜子扳正。
“……呵。”
曲靖挖苦的轻笑闷在里面听不真切，镜子重新立起露出他另一幅面貌，算计、狡黠，与之前大相径庭。
这个画面一闪而过，这个看似无害的鬼再次隐入灰蒙一片的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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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赶慢赶，还好只是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些许，孩子们还没到几个不至于手忙脚乱。
谢欣怡第一次上班，算是赶鸭子上架什么都不懂，还好小孩子各个都是社交悍匪，一照面便围过来老师老师地叫个不停。
有些举着从家拿来的玩具与她分享；有些穿了崭新的衣服像模像样地转上一圈听上一句合适、好看的夸奖；更多的是挨个过来与她拥抱说着想念的话，叫人听了翘起的嘴角久久落不下。
好可爱啊，这不就是小天使。谢欣怡在心中感叹，对以后的生活更有信心。
“好啦好啦，”她感觉人来得差不多了招呼着孩子们坐下吃饭，“都坐好，准备吃饭了。”
给孩子们准备的是牛奶鸡蛋，还有现蒸的松软发糕，她跟其他职工一起喝稀饭就咸菜，以及发糕的边角料。
黄灿灿的发糕松软香甜，挨着红枣的部分更是甜蜜，她几天没吃过正经饭，要不是顾着形象真想狼吞虎咽大吃特吃。帮厨的大娘们最喜欢像她这样捧场的食客，一看爱吃又从笼屉里拿了几块。
“这怎么好意思。”谢欣怡连连摆手，急忙推回去。
“小同志有什么好客气的。”见她不收，大娘直接拿出一个空闲的铝制饭盒装好，“回家吃，拿着。”
铝制饭盒很快带上温度捏在手里温温热热，谓贴着谢欣怡的心令她感动不已，眼角泛湿。自从穿书到这个年代大家都对她很好，这里有部分来自原主的好人缘，大部分来自他们的善良，几经接触让她有了家的温暖，不像最开始孤立无援。
“谢谢您。”她真心实意地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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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内容比谢欣怡想得简单，这时的幼儿园不像现代社会讲究一个卷字，更别提是暑假期间，孩子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字——玩。
儿时的娱乐项目已记不得几个，便先让他们自由活动。谢欣怡看着这些小孩自由奔跑的模样有些羡慕，这才是孩子应有的样子，而不是没日没夜的补习班。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她的喃喃自语被一旁的孩子听到，小十万个为什么立刻上线：“什么变了？”
不可能对孩子说自己的故事，谢欣怡揉揉她的小脑袋：“几天不见感觉你们长个儿了。”
小孩子都喜欢听到这句话，闲暇比身高的事更是不断，听她这么说都想比个高低，看看谁究竟更高一些。争论得没完没了容易伤了和气，谢欣怡及时阻止翻出几个花绳转移注意力。
这些孩子真的很好哄，他们一起做手工、玩游戏，还唱了小星星——谢欣怡稍稍庆幸小时候学的电子琴没还回去，幼儿园自配的小钢琴轻易上手，一上午热热闹闹地就这么过去了。
临睡午觉，孩子们挨个来跟她说午安，有些还抱着蹭来蹭去，说喜欢老师。
谢欣怡也翘着嘴角说着喜欢的话，又闹得孩子们围上来争先恐后地比个高低——究竟谁才是谢老师最喜欢的小朋友。
“都喜欢。”谢欣怡连哄带劝，现在不睡下午该闹觉了，“再不睡老师不喜欢你们了。”
这句话最是管用，孩子们一哄而散争当最乖的宝。
谢欣怡笑着坐回椅子上开始琢磨下午玩什么：“老鹰捉小鸡？”
她环视一圈，教室宽敞又有电扇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说干就干，挽起袖子码放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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