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则回来好像真的只是为了跟沈氏集团做生意,他不费吹灰之力买下了整栋陈氏大楼更名为啸风集团,作为美国达克斯集团迁移中国的首个分公司,沈氏集团与达克斯集团已经开始洽谈合作事宜。
秦桑也大概了解一些乔尼娅与沈庆之间的关系,当年沈氏集团要在美国建立分公司,偏偏遇上金融危机,沈庆只好亲自去美国周旋,那个时候他的妻子,也就是沈逸的母亲刚去世不久,身心俱疲的沈庆在美国期间受到达克斯集团千金乔尼娅的温情帮助,渐渐从悲伤和低谷中走出来,二人互生好感。
乔尼娅很喜欢他,哪怕他当时的儿子已经十几岁了,她也愿意跟他回国,他们两人结了婚,有了沈以则,但沈逸一直觉得沈庆与乔尼娅是在他母亲死前就认识,觉得乔尼娅是第三者,沈以则是私/生/子。
那时候沈逸也不过才十二岁,一旦潜意识里有这样的感觉,那真相究竟如何也就不重要了,从心底里他是看不起沈以则母子。
乔尼娅天生心脏就不太好,他父亲也就没怎么管她随她去了,虽然沈以则从小在中国长大,可他外公外婆非常宠爱他,几乎每年都会从美国飞回来看他,沈以则也会经常去美国看望他们,只是近几年遇到的事情太多。
他外公外婆有打算把所有国外企业迁移回中国,他外婆在国外待了一辈子最后也是想要落叶归根,他外公也很希望能跟自己的老伴儿、女儿在一起,于是便有了这个决定。
达克斯只有乔尼娅一个女儿,继承人自然只有沈以则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儿子。
沈逸和沈以则见过几次面,每次见面都是针锋相对,说话夹枪带棒,如果不是沈庆在旁边周旋估摸闹的谁都不会愉快。
沈逸在生意上独断专权,一人做大,沈以则年纪虽轻,但背后资产雄厚,实力不比沈逸更差,沈庆权衡利弊,作为一个生意人自然是想把这两人全都抓在手里,何况这都是他的儿子。
沈氏目前资金都砸在国外酒庄上,年后北京那边楼房开盘之后资金回笼才能进行下一个项目,现下还有英国珠宝公司要上市,那边的几个项目都需要资金,与达克斯融资那是必须的。
周末早上,秦桑从床上爬起来,浑身酸软,从沈以则回来后他们几乎天天做,有几次他去沈氏集团开会,间隙也会拉着他去洗手间或者休息室做一次,即便他身体不舒服,沈以则也不会放过他。
下了床,拉开窗帘,外面温度很低,昨天晚上下了一晚上的雪。
目光接触到窗台边上的白色污浊,他默默转身去洗手间端了盆水,拿了毛巾把窗台清理干净,把散乱的东西都整理好,他们昨天动作太大,摔碎了两个多肉植物,今天刚好休息,一会儿还能去鲜花店再挑几个。
今年的冬天来得比较快,这场雪也算是今年他跟沈以则看的第一场雪吧。
一边激烈的欢爱,一边欣赏着雪夜的美景,很美,也很冷!
他整个人冻的缩在沈以则怀里,而沈以则却好像没有感觉到温度变化,除了发泄,好像就没什么别的感觉。
只有看着他这张脸,眼中的寒冰才会融化一些,紧接着叫出来的便是“宁宁”两个字。
“汪!”
雪球穿着蓝色的小夹克瘸着腿跑进了卧室,它把手搭在秦桑的胳膊上,把神游的人拉回来。
“你是饿了吗?”
“汪汪汪!”雪球摇着大尾巴,吐着舌头,绕着秦桑转两圈。
秦桑是看出它的意图了,“想出去玩雪?”
他有些为难,看了一眼窗外说:“可是,很冷啊!”
雪球咬着他的睡衣一个劲儿往门口拽。
摸摸狗头,秦桑扯扯嘴角,“好吧,只能玩一会儿!”
嘴角有些疼,昨天被沈以则咬破了,他穿上黑色棉袄,把项圈给雪球戴上,带着它出了门。
刚下完雪处于化雪期,温度比平常还要低,出了门冷风就往衣服里面灌,穿着厚重的棉袄都抵挡不了这股寒意,外面人不多,这么冷谁会愿意出来,不如搁家里捂被窝刷刷电视剧呢。
秦桑带着雪球去了刘爷爷家那条路,这条路人很少,雪地还是比较干净的,一松开狗绳,雪球就迫不及待的冲进了雪堆里打了两个滚儿,小夹克都被它脱下来扔到一边去了。
秦桑站在路边,不停的哈着气,太冷了,手冻的伸不出来,他哈完手就捂着自己的耳朵,耳朵也冰冷,冻的有些疼,看到前面有一辆蓝色卡车过来,秦桑赶紧过去把雪地里还在闹腾的雪球叫过来。
中午一人一狗买了包子和热粥蹲在一边吃着午饭,他从来不讲究,用现在的网络用语就是比较接地气吧。
餐饮店一般很少有让狗进去,秦桑舍不得把雪球栓在冰天雪地里,也不想带着浑身是雪渣子的雪球去脏了别人家的店。
张静的那家中餐厅已经卖出去,秦桑走到中餐厅门口的时候驻足看了一会儿,想起好一段时间没去看张静了,他把狗子送回家,亲自给张静熬了一些青菜鸡丝粥,张静很喜欢吃这个。
每次煮粥他都回想起秦宁,秦宁爱吃玉米粥,加一些酒酿小汤圆,他每次都会吃两碗,甜甜的,也不腻,但秦桑不喜欢,他不是很喜欢喝粥,还是喜欢吃辣的。
到了医院,张静坐在床上呆呆的,她的头发已经半白,秦桑之前给她染过一次,这才多久,又有很多白头发了。
秦桑把热粥盛出来,小声的叫着她:“妈,我来看您了。”
见张静不吭声,秦桑吹吹汤匙里的热粥送到她嘴边,张静转过头看他,那眸子带着些许恨意,她厌恶的推开秦桑,滚烫的热粥全都洒在秦桑手上,被烫了他也没什么多余的举动,只是目光黯淡、默默地拿过纸巾把手腕上的热粥擦掉,又认真的把床铺边上弄干净。
“你不是秦宁,你是孽种,孽种。”张静歇斯底里的喊着。
秦桑没吭声,她就是这样,偶尔会清醒,只是这次他不太凑巧,遇到了清醒的张静。
他默默地把饭盒盖起来放到一边,也没再去看张静,转身去了洗手间,冰冷的水冲洗着手腕上的烫伤,反正都麻木也无所谓了,有些水泡,回去挑了就行,目光接触到右手腕上那个咬痕,心口又是一阵剧痛。
等他回到病房,张静的神识又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看到他,她脸上裂开了笑容:“宁宁,你来了啊,快过来让妈妈抱抱!”
“宁宁,你怎么站在那儿不过来啊?快点过来!”
秦桑脸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走过去蹲在床边。
张静的手抚在他脸上,“呀,你的脸怎么这么冰啊,怎么才穿这么点衣服,你别仗着你年轻就不爱惜身体,得多穿一些。”
说着,她拿过那件旧的不能再旧的羽绒服就要给秦桑穿上,秦桑挡了下来,压低了声音:“我不冷,只是来的时候外面在化雪。”
“下雪了呀,你这孩子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下雪还往这儿跑做什么,我在这儿挺好的,下雪你就别过来了,那些药也要记得按时吃,不许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秦桑疑惑,“药,什么药?”
他从来没有见过秦宁吃过什么药,是治疗肝癌的药?
张静打了个哈欠,“宁宁啊,妈妈有些困了。”
“好,那您早点休息,我下次再来看您!”
秦桑扶着她躺下,心里却对她说的那个‘药’产生了疑问。
走到门口,正准备关门张静又坐起来了,她深恶痛绝瞪着门口的秦桑喊道:“你不准来,你是孽种,你是孽种,滚,滚远点儿。”
秦桑动作有些僵硬,还是把门关上,他去找了张静的主治医生问了问病情,除了不自残,其他并没有什么变化,但要想彻底好起来几率只有1%了。
这样挺好的,至少她还能偶尔把他当成秦宁,也能……好好活下去吧。
来时的路化了一地雪水,脏兮兮的。
秦桑裹紧身上的棉袄往家里走去,天气阴沉沉,不是要下雨就是要下雪。
这日子就这么过着吧,互相厌恶互相憎恨的过下去,能活着也实在不容易。
走到家门口的那家烧烤店门口,他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又走到了那棵树下。
树还是这么枯败,这么多年也不长叶子,却还是有个小鸟巢在上面,可惜里面并没有小鸟,都飞往南方过冬去了吧。
秦桑倚在树上,翻开微信分/身里的相册。
想着,如果真的有穿梭时空就好了,他就可以穿回那个夜晚,在沈以则吻过他之后就把一切告诉他,如果能改变过去,是不是现在就不会这么痛了?
呵,还真是小孩子的妄想,叹口气,把微信分关了,秦桑把手放到口袋里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沈以则已经坐在沙发上。
这儿明明是秦家,沈以则却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雪球趴在他的脚边玩着球,见他回来了球也不要了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摇着尾巴。
“去哪儿了?”沈以则冷着脸问。
秦桑告诉他:“去看张静了!”
沈以则的肩膀动了一下,很快又恢复,神色未变:“她还好吧?”
“还是那样,没什么好不好。”
秦桑把外套脱了挂在衣架上,毛衣往下面拉一点把左手腕上那些烫伤给遮住。
沈以则说:“过来!”
秦桑‘恩’一声走过去,看他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心:“怎么了,心情不太好?”
沈以则盯着他没说话,像是透过他就能看到另一个人。
“二爷,你还好吧?”
沈以则眼神冰冷,面容冷峻,一点温度都没有,他抬手缓缓地抚摸着秦桑的脸,要是秦宁还活着就好了。
“过完年来我这儿。”
不容拒绝、不容抵抗,他直接就这么命令他。
“我跟沈氏签订了五年协议,我不能离开。”
“如果我跟沈逸融资的条件就是让他把你给我,你觉得他会不会把你推出来?”
秦桑深吸一口气,脸上没什么表情,说:“他是我上司,我遵从他的一切决定。”
沈以则冷笑:“你还真是他养的一条好狗,你真该庆幸你有这样一张脸,否则你也不可能还活着站在这里跟我叫嚣。”
秦桑回他:“那我还真庆幸有这么一张脸,今天我不太舒服,要不二爷早些回去吧?”
他今天是真累了也没什么心情,再这样下去身体会被他掏空的,他暂时还不想死。
沈以则却没打算放过他,他拽住秦桑的手把他用力往怀里一拉,毫不留情的捏住他的下巴强迫着他看着他:“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除了这张脸和身体,你真的没有任何价值。”
想要把他留在身边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明明只是秦宁的替身,可秦桑的身体却该死的对他的胃口,每次跟他做就像吃了毒药,让他一次又一次的为他上瘾。
秦桑对他来说也就只有这些价值,跟酒吧里那些男人也没什么区别。
这个人就应该躺在他身下,哭着、喊着、求饶。
手腕被他抓的很疼,秦桑咬了咬嘴唇,还是倔强的说了一句:“我手上有伤,你弄疼我了。”
沈以则没有放开他,只是把他平放在沙发上,松开他手,抹起他袖子,看到手腕被烫的通红,还有些水泡被他掐破了皮,露出鲜红的血肉,好看的手腕看上去有些凄惨,只是皱皱眉也没说什么。
秦桑没期望他能因为他身上有伤放过他,但沈以则真的没再做什么,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把脸贴在他心口,满是疲惫的样子。
男人没再说话,倦乏的闭着眼睛,也没有多余的动作,秦桑紧张的微张着嘴巴缓慢呼吸,尽量把心口的起伏放到最低。
等了好久,沈以则还是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雪球蹲在那儿吐着舌头看他们,动物的世界很简单,谁对他好就是它的主人,主人喜欢的人它也会喜欢,正如沈以则每天晚上都来,雪球也会冲着他转圈、摇尾巴。
“二爷?”
秦桑小声叫着他,他还是没反应,睡着了?
这些年来他也不好过吧,也是一个人,肯定很孤单。
秦桑不敢动,也不敢碰他,冲着雪球招招手,雪球聪明的跑过去,他只说了一个:“冷!”字!
雪球听懂了,绕到对面单人沙发上把毯子咬着拖过去。
以前秦桑回到家累到在沙发上睡着了,觉得冷了,雪球就会很乖巧的帮他拿毯子。
虽然不会给人盖被子,只会把毯子一股脑堆在他身上,但这也很温暖。
跟雪球说了谢谢,秦桑把毯子盖在沈以则身上,细长手指轻点着沈以则挺立的鼻尖,无声的说了一句:
“晚安,沈以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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