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加沂掩藏好探究的目光,微扯嘴角,开口道,“叫什么名字?”
语气里没有丝毫怀疑的表演成分,满是被摔的指责与不满。
“秦祯”
……
两个人还巧合地都姓秦,但是性格上却截然相反。
那个中央空调一看就是大尾巴狼,但站在他前面的这位面容冷淡的秦祯,看着比较沉稳老实,可以欺负。
病殃殃地恰当开口,“我被砸得口渴,你去给我倒几杯水来。”
全然没有逻辑,但是秦祯还是照做了,毕竟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控制好,直接撒手把对方扔到地上,给自己找了麻烦。
把小孩子递给沈加沂照看。
沈加沂让小姑娘来他身边,面容柔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凡妮莎,可以叫我莎莎。”
天真开朗的声音让沈加沂脱出口的问话稍微一滞,但此人还是过于心冷心狠,面不改色戳小姑娘伤口。
“为什么会和他们在一起?”
“我不知道,是姐姐叫我过去的。”
小孩子语气里已经略有一些迟疑和恐惧了。
“你姐姐是谁?她为什么叫你过去?”
凡妮莎肮脏的小手反复揪着裙边,“我不知道,我们就叫姐姐,姐姐说不跟她走,会像娅娅一样消失的,我不想消失。”
怎么又冒出来一个?
沈加沂语气稍轻,“娅娅又是谁?”
“娅娅就是娅娅。”
……
算了,跟着剧情走吧,他也懒得问这个一无所知的小丫头。
但是人家反过来问他了。
“哥哥,我们是要去哪里?”
“不知道,你问另一个哥哥。”
……
凡妮莎语气委屈:“我想回房间睡觉。”
沈加沂不为所动:“你房间在哪儿?”
凡妮莎宕机:“我不知道,我睡醒就碰到坏人了。”
沈加沂无话可说,保持沉默。
凡妮莎弱弱补充道,“但是我记得房间很亮,还可以看到大海,姐姐还会弹钢琴。”
“是吗?”
倒不是他怀疑凡妮莎话中的真假,他只是在想一个穿着破烂的小姑娘是怎么能够安置在上层甲板,而且听她的语气,不止她一个人。
这艘邮轮隶属于皇家,兼具货运和游玩的职能,最便宜的船票也要耗掉普通人家一整年的收入。
并且越往上价格越高,甚至翻数倍,对于显赫贵族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
但是对于这种孤立无援的小姑娘来说,竟然能够住在七层甲板及以上,要知道仅仅是船票她可能一辈子都买不起。
一种不好的想法浮现在沈加沂脑海里,他现在倒是希望事实和他猜测的结果相反。
秦祯来回很快,把提着的大桶水递给沈加沂。
不知道对方哪里找来的容器,比他脑袋还要大。
看着不是很脏,算了,反正又不是拿来真喝的。
沈加沂现在干燥得像是被冲上岸但回不去大海的绝望的鱼。
手在水里轻轻拨了拨,立刻如受甘霖,清风化成实形萦绕在他周围,舒服地他想要哼哼。
沾了点水淋在脸和脖子上。
湿润版大副终于恢复了些许光彩,不再灰扑扑的。
秦祯回来一趟把小姑娘带走安顿好,凡妮莎身上的价值基本上已经呈现完全。
沈加沂不便再继续跟着对方,在拐角打了招呼,回了十五层洗漱换衣服。
之前方便洗漱他直接用了淋浴,但现在即使脱掉脏衣服,沈加沂还是有一些恶寒,抬手在浴缸里放水。
温度基本适宜恒定,确认没问题,他去把换洗的衣服准备好。
等他回来,水基本上已经放好了。
修长匀称的小腿试探地迈到浴缸里,温度有点高,有些烫。
但他明明之前控制好温度了。
和浴缸一样白瓷的小腿重新撤回,溅落出一些水花。
没办法,实在有些烫,他把热水放了放,重新放了些凉水,兑到温度合适。
确认温度能接受,沈加沂迟疑进入浴缸。
大片的水浸润着他的身子,全身心从未有过的放松和舒适。
沈加沂对水的痴迷在此刻达到巅峰。
他自己没有注意到,但是系统的检测指标正在逐步上升,即将突破阈值。
温水渐渐冷却下来,但是沈加沂却舒适到极致。
匀称的手指在无意识间拉长,指甲也是以不正常的速度疯长。
“滴!”
“啊!”
尖叫声完全覆盖了系统的提示音,沈加沂从水中猛然惊醒,打断了系统检测变化。
身体的异样如潮水般瞬间褪去,沈加沂的皮肤再次恢复如初生般的细腻白皙。
他快速穿好礼服,长台阶直接两三步跨下,不出两分钟,来到六层甲板。
此刻六层甲板已经乱成一锅粥。
受惊的众人三三两两聚团围在事发中心周边。
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是还有议论声和嘤咛声,沈加沂吩咐候在门外的水手按序进入疏散人群。
其他人见到有负责人过来,也暂且放下心来。
二副面色焦急从人群中央小跑到沈加沂旁边,低声告诉他目前的情况。
等无关人员全部疏散,沈加沂让手下把五层甲板的铁门关好,天花板上吊挂着的巨型水晶吊灯已经直接砸在三个人身上,当场死亡。
白星号第一次出航,所有的装修设备都属国家级标准,威廉胆子再大都不可能敢对白星号动手。
沾染鲜血的水晶在其他的小吊灯的光芒下更加诡谲多变,鲜血流淌在亮丽四射的水晶上,这一幕反而增添了更多的华丽色彩。
吊灯的断口处平滑无比,钢铁直接被整齐切断。
这种断法是不可能提前准备,只能是当堂发生,但是宴会厅人多眼杂,是怎么做到能够直接切断连轴的。
沈加沂走到水晶吊灯前,拿过检测镜,弯腰在断面处观察。
怎么……是弯的?
而且沈加沂顺着望向陈列在原地的三具尸体,三人皆是被击中头部,当场死亡,但是当他靠近尸体时能明显感觉到一层若有似无的水汽,三位男性尸体的腹部也莫名其妙胀大。
尸体暂时被人安置到第三层,威廉知道这件事后大发雷霆,斥令负责人必须将六层恢复如初,对外宣称吊灯是被人提前做了手脚,绝不是工程问题。
玩家内部也紧急又召集了一次,确定了死者当中确实有一位玩家。
玩家死亡并不是好消息,按照邮轮的员工筛选规则,多数是年轻力壮,没有疾病的青壮年,所以他们按照既定线索死亡的概率少之又少。
既然如此,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杀,也就意味着怪物要来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无论是普通怪物还是诡主,对于玩家阵营都有极大的杀伤力,而且从死亡开始,玩家就要开始警惕,因为死亡会接踵而至。
尼尔的面色从有人死亡开始就不太好,能进入到六层参加宴会的,他们之中少之又少,只有三位,现在已经有一个死了,并且他们接触不到任何线索。
但令他提心吊胆的是另外一件事,当时,为了调节气氛,灯光其实暗掉了几分钟,尼尔他没有参与,只是坐在角落里的单人沙发观察众人。
就在他巡视的时候,他无端注意到天花板上有东西亮着,他当时以为是特意挖凿的洞口,是上一层的光亮。
但现在细细想来,光亮并不是四散开,而是环形透着微光,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怪物在第七层盯着。
后来吊灯打开之后,他也就忽略了上面的空洞,接着吊灯就坠落,措不及防间砸死了三个人。
尼尔现在复盘回想,还是一身冷汗,而且他最好尽快找到那只怪物杀死,不然夜长梦多,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强行镇定下来,尼尔扯开嘴角,把自己看到的告诉大家。
众人商议过后,确实觉得与其被藏在暗处的怪物逐个击破,比如他们团结起来,先发制人。
决定好明天早晨去七层查看,众人都回房间准备好武器和药品,能买的商品尽量全都买一份。
黑夜本就会催生无尽的恐惧,更何况实在漂泊无迹的海洋,望不到的尽头会顷刻崩溃人类脆弱的心理防线。
沈加沂站在十五层往下看,基本上还是灯火通明,出了命案,大家都提心吊胆,完美的海上旅行似乎从此刻开始就已经永远远去。
他抬头能看到对面的船长室和控制台。
威廉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开着电灯,白晃晃地明亮,但他未掩实的窗沿暴露出微黄的灯光。
与其他明亮的房间格格不入,在黑夜衬托下更加诡异可怖。
沈加沂和众人一样把门前的灯打开,进入房间锁好前门,他从后边的窗户翻出去,沿着狭小的通道走廊,摸到对面船体,悄无声息上楼来到船长室。
后边的窗户并没有关严,他不敢靠太近,站在窗子半米外。
隐约能看到威廉放在桌子上的油灯,闪着青黄色的光,无风但光焰在空中摇晃。
有人敲门进来,沈加沂收回目光,脚步轻移,进来的人看不清楚。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感知不妙,眼神一顿,注意到船体外的挂钩,狠心直接翻身,双手紧紧攀住挂钩。
十六层,海风吹得更加狂暴,往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沈加沂强行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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