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林谨文的事情,秦易有一段时间没去公司了,工作积攒了一大堆,见林谨文没什么大碍,便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林谨文在家里待了两天,等爪子上的伤好了,便跃跃欲试的想要出门。
他在小区里溜达了一圈,没遇见有危险需要帮助的人,倒是又见到了上次在电梯里遇到的小姑娘。
小姑娘显然还记得他,一见就指着他道:“坏猫猫。”
林谨文有心逗她,于是朝她抬起一只爪子,在半空中划了个圈,耍杂技似的,小姑娘觉得有趣,也跟着比比划划。
两人玩了一会儿,林谨文想了想,后腿用力,前腿一抬就站了起来,两条后腿直立着,像人那样叉着腿走了几步,逗的小姑娘直笑,一边笑还一边拿小手在肉乎乎的脸上划了划,道:“没穿裤裤,羞羞。”
林谨文一低头,就见自己磨没了毛的光肚皮,还有大腿根处若隐若现的两个大铃铛,顿时老脸一红,臊的都快冒烟了。
完了,失策。
忙不迭的趴了回来,四肢着地,夹着尾巴跑了。
小姑娘在后面叫了他好几声,愣是头都没敢回。
懵头懵脑的往前跑,待再扬起脖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跑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个稍微破旧的小区,里面的房子都有些年头了,最高不过六层。
小区里大约没规划好,加上物业不作为,到处都乱糟糟的。
单元门大喇喇的敞着,露出黑洞洞的里间,没有一点保护住户安全的意思。花坛里倒整齐,里面一根花苗不剩,倒是搭了黄瓜架子、西红柿架子,还有几畦小白菜。甚至有一楼的住户在自己的窗沿下搭了棚子养鸡,还没走近,就能闻到一股子难闻的气味。
大门口的门卫岗亭处,只有一个老眼昏花的老大爷,穿着一身还算干净的保安服,正挤在树底下看人打牌。
整个小区的生活气息异常浓烈,让林谨文有些扛不住,正打算离开,就听到什么呼哧呼哧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小小的啜泣声。
林谨文竖起耳朵,有人在哭?
他转动着脑袋朝四周望了望,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又哒哒哒朝着前方跑了一小段路,还是没找着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正想着离开,那啜泣声又响了起来。
林谨文烦躁的刨了刨脚边长出来的一株野草,再次仔细朝着院子打量,这次,倒让他注意到了一棵大树。
大树长在小区中间的花坛附近,一半已经枯了,被人砍了去,在树杈上系着一条绳子,绳子的一另一头绑在路灯灯杆上,上面整整齐齐的晒了好几条被子。
林谨文看到大树,眼睛一亮,四爪着地,嗖嗖的跑了过去。
朝着树上打量了一眼,找好落脚地,接着脚趾蹬地,用力往上一蹿,同时伸出爪子,拿爪尖牢牢的抠住树皮,三蹿两蹿的爬了上去。
他蹲在高处的树杈上,竖起尖尖的耳朵,仔细去听。
这一次,倒是让他捕捉到了声音的来源,那是小区西边的一栋楼。
他又爬高了些,扒开树叶,用心的一寸一寸的观察,这一看之下,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只见那栋楼二单元五层的一户人家,西边卧室的窗户护栏上,卡着一个小孩脑袋。
那小孩大约两岁左右的样子,脑袋卡在护栏外面,胖嘟嘟的小脸都泛青了,嗓子里的哭声小小的,有种憋住的感觉。
旁边还有不知谁家的空调外机挂在那里,把小家伙的脑袋给遮住了大半个,要不是特意去寻,哪里能看得到?
小孩的上半身趴在护栏上,下半身还在窗户里面,看不出下面有没有垫着东西,若是没有的话……
林谨文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心里却冒火似的烧了起来。
他来不及往树下爬,闭上眼睛,纵身一跃就跳了下去,谁知没掌握好动作要领,竟直接扑到了树下晒着的被子上。
只听刺啦一声,干干净净、透着阳光芬芳的被子,被猫爪子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透过口子,还能看到里面的棉絮。
被子的主人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婶,烫着卷卷的头发,正站在那里和人聊天,听见动静转过身来,一见自家被子遭了殃,火气顿时腾的冒了出来。
“哪里来的小畜生?尽祸祸东西,看我不打死你……”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朝着林谨文扑了过来,路上还顺手抄起不知谁扔在那里的一把扫帚。
扫帚是扫院子的,竹枝子绑的那种,下面细枝子炸开,形成一面大扇子,挥舞起来虎虎生风。
林谨文不敢硬接,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跑。
被子的主人提着扫帚在后面紧追不放,还招呼人,“快快快,帮我把这小畜生堵住,今天不给它一教训,它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跟她聊天的几个人都围了上来,夸张的张着双臂,想把林谨文给堵住。
一个年轻的小媳妇有些不忍,“王婶,它就是只猫,你跟猫斗什么气呀?再说了,你把被子晾在院子里,本来就不合适,早早晚晚都得弄脏,今儿是只猫,明儿说不准就是鸟,后天搞不好还被狗撒一泡,你还能天天守着不成?”
王婶眼睛一立,“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早早晚晚啊,再说了,这晒被子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晒了被子不招虫子,还睡得香,你一个小年轻懂什么?”
见年轻的小媳妇明显不服气,又道:“这被子是我儿子的婚被,当时置办可花了不少钱呢,再说,这也不是钱的问题,就是图个吉利,这还没盖呢,就扯破了,还怎么用呢?”
其他人附和,“就是,婚被不比其他,要讨吉利的。”
这下,就连小媳妇都生不起气来了,有些同情王姐,又有些同情林谨文,一时不知该站在哪边。
林谨文惦记被卡住的小孩,心里焦急的不得了,朝她们嚷嚷着:“我要赶去救人,你们让开一点,别堵了。”
王婶几个人听了,只觉得这野猫猖狂的很,不光弄坏东西,还朝她们又吼又叫,是得给点教训了。
见这几人听不懂自己的话,林谨文真后悔没把秦易别在裤腰上,当个翻译机。
左冲右突跑了几圈,见没办法突围,只能硬挨了一扫帚,这才蹿了出去。
出去后,直直的奔着小孩子所在单元楼跑去。
王婶拍了林谨文一扫帚,本来心里的火气已经出了,此时见他要往楼里蹿,熄灭的余烬又冒出火星来,叫道:“大家快截住它,这野猫要进楼。”
林谨文听到后在的喊声,脚下更加用力,使出吃奶的劲往前跑。
近了……更近了……摸到门口的台阶了……
心里做好了准备,正等着一跃而进,突然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邪风,好巧不巧的扑在敞开的单元门上,只见那门慢悠悠的晃动了一下,接着猛的往里边合上。
林谨文离着近在咫尺的门洞只有一点点距离,他的爪尖已摸到了门上斑驳的铁锈,可是,他的动作再快,也赶不上单元门的速度。
眼睁睁的看着大门在自己面前合上,心里不由得一阵气馁。
他站在那里,抬头看了一眼单元门铃的位置,只见那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孔洞,林谨文一下明白了,这个单元门是坏的。
这可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正要上前去扒门缝,王婶便带着她的大部队气势汹汹的杀到了。她手中的大扫帚先人一步,啪的挡在门上,截断了林谨文的路,朝他奚落道:“没想到吧,老天爷也不站你那一边。”
林谨文简直要猛男落泪,忍着到口的脏话,他憋屈的后退了两步,抬头朝着上方张望,只见天空湛蓝湛蓝的,蓝的几乎想要人落泪。湛蓝天空的一边,是一面灰白色的墙壁,九十度直角矗立在那里,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既然所有人都不站我这一边,那么,只能我自己搏一搏了,他心道。
林谨文没再和王婶几个纠缠,他纵身一跃,跳上一层住户的护栏,然后掂着脚伸着爪,去够护栏中间的装饰花纹。
林谨文并没有普通猫那么灵活,他没有强健的体魄,也没有特殊的技巧,行动上更是受人类行为的干扰,笨重的很。
他此时的动作,不像是一只攀爬的猫,倒像是一个人在峭壁上攀岩。
偏偏猫爪子虽然锋利,却没有人类手掌关节灵活。
王婶两手擎着扫帚,朝着护栏上拍打了两下,仰头朝上看着,愁道:“这猫是要干啥呢?也太野性难驯了。”
跟过来的年轻的小媳妇笑道:“或许是楼上也养了猫,这是……约会去了。”
王婶嘎的一下笑了出来,扭头朝她看去,“就你们小年轻想法多,还约会呢,现在又不是猫发春的季节……”
林谨文没力气关注下面的人在想些什么说些什么,他一门心思的只想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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