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没进过大棚,一进来就感觉暖暖的,有点想出去吹吹风了,但彭蓬已经跑到冉慈面前了,乖乖巧巧地问:“阿慈要帮忙吗?”
钟毓不开心了,走过去轻哼:“你又不会,能帮什么忙。”
彭蓬瞪她一眼,却不知道说什么来反驳,因为她确实不会。
“咱们还是美美摘番茄吧。”钟毓把手插到她指缝里,对着冉慈笑得张扬,“阿慈不会拦我们吧?”
说完,她都感觉自己有点茶茶的了。
冉慈将目光从妙影身上收回,淡淡看向她,“不会,不过熟的番茄可能不多,要你自己去找一找了。”
她昨天都摘得差不多了,但又怕妙影想吃,就留了一些。
“那我就不客气了,小影子总说你家的番茄好吃,我就想说,你咋会种这个的呀。”她环顾了一圈,“还弄得像模像样的。”
“跟着网上学的。”冉慈说。
不过弄得还是不太好,有一个角落的番茄都死了不少,她一直没去管,过两天种点小番茄好了,妙影说她还挺喜欢吃的。
感觉跟钟毓没什么好聊的,冉慈递了个钳子给她,让她自己去剪番茄,还指了指门口,说:“那里有袋子。”
然后她走到不远处正在安静啃番茄的妙影身边,看一眼她的唇角,动了动手指,说:“你唇角沾了番茄囊。”
刚说完,冉慈就看到一条粉舌探了出来,在唇上从左舔到右,将那小小的汁囊卷了进去。
她好像有些体会到上次钟毓突然把彭蓬拉走的心情了,有点不大好意思,但她也想拉走妙影。
有时候暗恋就像在膜拜属于自己的神像一样,远远地观望时就会觉得它完美无暇,近了可能就会发现它身上有无数个瑕疵。
有时候暗恋也像奔赴一场春天,冰冷的雨点是它的不完美,湿冷的空气是它的瑕疵,可复苏的生命、融化的雪水都是它的魅力。
没有人会拒绝走向春天。
冉慈拿拇指在她嘴角外抹了一下,把拇指上的痕迹举到她眼前,“这还有一点没舔到。”
声音低低的,低得很撩,这个举动也称得上暧昧,但她却做得无比自然,不动声色就撩了一下妙影的心。
以前钟毓总说彭蓬一凑近她她就连呼吸都不会了,妙影总觉得很夸张,现在依旧觉得很夸张,只是刚刚被温热的手指擦过时,她的呼吸好像停了一瞬。
这种感觉还挺新鲜的的,于是妙影摁住鼓动的心跳,将脸往前凑了一个拳头的距离,左右转了转小脸蛋,有些俏皮地问:“还有吗?”
凑得有些近,冉慈也没有往后退,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也有呼吸停顿的感觉?
妙影仔细观察着,却发现她呼吸正常,连眼睫毛都没有颤一下,不像面对喜欢的人的样子。
难道她猜错了,冉慈不喜欢她?可能真的只是想跟她做朋友,但由于没什么经验,一不小心过界了?然后她就误会了?
没有了,一张脸干净得想让人弄脏。冉慈再次抬手在她脸上抹了两下,滑滑的,嫩嫩的,温温的,像脂玉一样。
“这下没有了。”她说。
咳嗯,说了个小谎,放纵了自己的手指吻上对方的脸,冉慈感觉有些刺激,她以前从未有过想方设法亲近一个人的行为,遇到妙影后,感觉小心思一个接一个,根本不受控制。
像上瘾一样,肢体接触会有瘾,一见到对方就想贴贴。
但冉慈还记得自己是个有分寸的人,没太上赶着,却是站在她旁边修起了面前的番茄树。
没一会儿,冉慈蹲下剪掉根部的黄叶、病叶,忽然一阵微风卷来一阵清香,妙影也跟着蹲了下来,歪着头吮掉手指上的番茄汁,“阿慈要帮忙吗?”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话说得和刚刚彭蓬的问话一字不差,只是语气没那么乖巧,大大方方的,带着一丝“快求我”的意味儿。
于是冉慈软下眉眼,像怕被人听到一样,低低地说:“要,你留下帮忙,以后的番茄随你吃,不要钱。过两天我还会种小番茄,也随你吃。”
哄骗小朋友一样的语气。
可妙影很受用,“那你教我。”
冉慈看一眼她白嫩的手,从兜里掏出另一只手套,“手给我。”
正常人都会把手套递给对方让她戴上,但冉慈不,她要抓住一切机会与妙影完成一些亲密接触,嗯,是有点不要脸在身上的,但她做得正义凛然,像只是想照顾妹妹的大姐姐而已。
妙影看着大姐姐模样的冉慈,笑眯眯地问:“左手还是右手?”
“右手,戴上手套可以防止被剪刀磨起泡。”
你看,大姐姐多贴心。
但妙影伸着的手翘起了兰花指,像等着有人给她戴戒指一样,冉慈看一眼她细瘦的中指和无名指,觉得戴素圈应该也会很好看。
手套戴上,妙影接过她手里的剪刀,对着她空空如也的手微挑眉,“那阿慈现在岂不是可以休息了?我就是你忽悠来的小妹工。”
冉慈低低一笑,把手伸向腰间,又摸出了一把剪刀,“我还要和你一起捍卫劳动人民的荣光。”
受不鸟。
距离她们只有一垄地的钟毓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直呼受不鸟,从说要一起修枝到现在已经过去七八分钟了吧,她家小影子连叶子都还没摸到,还像对小情侣一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些没营养的话,啧~
受不鸟了,钟毓冲她们喊道:“我和彭蓬先走了,小影子你要不要一起走哦?”
妙影嗔冉慈一眼,然后回头,“你们先走吧,我留下帮阿慈剪枝。”
“哦哟。”钟毓看一眼彭蓬,拉长嗓子,“那行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俩忙活了。”
她神气兮兮地拉着彭蓬离开,冉慈看着她们的背影若有所思,妙影问她在看什么。
在看她们之间好像有点怪怪的。
冉慈斟酌着字句,“没什么,就是有觉得她们俩感情好像挺好的,去哪儿都一起。”
“只是钟毓黏人而已。”
妙影没有多说,跟着她剪枝,不时问一下这条要剪吗?那条要剪吗?这叶子下面会不会有虫子呀?上次不见了的蛇会不会就藏在这里面呀?
叽叽喳喳的,却是很柔和的叽叽喳喳,像只猫不时“喵”两声。
冉慈感觉脸有点笑僵了,因为妙影每问一句,她就要笑着回一句,搞得好像她是个很爱笑的人一样。
她鼓鼓腮帮子,活动活动僵了的脸,想着是不是妙影觉得如果两人都不说话的话,场面会有点尴尬,所以才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一直问。
想到对方为了活络场面这么卖力,冉慈觉得自己也应该配合一点,于是她问:“你的小卖铺什么时候开张?”
刚好不知道还要问什么的妙影眼神“叮”了一下,犹如沙漠上的旅人遇到绿洲一般,欣喜地说:“等我回来就开,开张那天就给背诗的小朋友吃免费的辣条,给他们一个不一样的童年。”
冉慈胸腔震了一下,用鼻息笑了笑:“你很喜欢小孩子?”
“不要我管就喜欢,要我管就不喜欢了。”
“为什么呀?”
“我有个表侄女,我一直都觉得她很可爱,长得圆嘟嘟的,虽然偶尔很调皮,但我还是很喜欢她,但看我表嫂经常被她弄得崩溃的样子,我就觉得以后一定不要生小孩儿,太折磨精神了。”
妙影一脸抗拒,仿佛马上就有个熊孩子给她看管了一样,看得冉慈一阵好笑。
不过挺好的,她也不是很喜欢小孩儿。
虽然妙影说着不喜欢管小孩儿,但她讲了挺多关于她表侄女的事的,基本都是她怂恿她表侄女去水龙头那玩儿水、偷吃饼干,然后她就笑吟吟地看自己的表侄女被妈妈收拾。
很坏、很贪玩的小狐狸。
“哎呀,真的有虫子。”妙影忽然举起手中的枝叶,看着一条通体墨绿的小虫子正在蠕动着往前爬。
这语气…怎么好像有点开心?
“你不怕吗?”冉慈问。
妙影摇摇头,“不怕呀,它长得还挺可爱的。”
不怕刚才还一直问,她以为是因为害怕呢,冉慈用鼻息笑了一下,妙影给了她很多意料之外。
剪完枝,又喷了药,回去的时候,妙影说她也想开三轮车,冉慈让了位,把各个功能键都解释了一遍,妙影说会了。
没一会儿,三轮车却发出“倒车!请注意!倒车!请注意!”
妙影慌了,抓着车把手,话都说不利索了,“阿慈阿慈,它…它怎么在倒退啊?怎么办呀?”
“没事没事,你把手松开让我来。”
冉慈一边安慰,一边伸手接替她,妙影顺势抱上她的胳膊,回头一看,又慌里慌张地说:“阿慈,后面有个坑,我们快要掉下去了。”
“别怕别怕,掉不下去的。”冉慈沉着冷静地关掉倒车档后,三轮车在坑边停了下来。
她扭头看着还有些后怕的女人,胳膊还被人紧紧抱着,一抹柔软挤压着她。这是被人依靠的感觉,冉慈一下就心软了,抬手拍拍她的手背,“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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