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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冉慈没等来妙影的消息,于是还在赌气的她也没主动发消息过去。

她承认,她有些幼稚了。

这天一大早,冉慈就戴上许久没碰过的摄像头重温了没遇到妙影之前的生活。

“分得千万家产,回村种地的日常。”

依旧是用淡淡的语气说出最初的台词,就像她的情绪从未起过波澜一样,但她的话多了一些。

冉慈把镜头对准小鸡,继续淡声道:“前段时间买了十几只小鸡,还以为会养不活呢,没想到它们的生命力还挺顽强的。”

镜头一转,转到了在旁边趴着的小橘身上,“这是邻居家的猫,但它喜欢跟我玩,嗯,不过它很懒,要小鱼干钓着才愿意多走几步。”

冉慈拿上工具,开着三轮车来到番茄地,把还没结果的小番茄也拍了一下,“这是新种的小番茄,不过我不打算卖。”

镜头转到别处后,她又轻声补了句,“因为已经有人预定了。”

“今天就摘大番茄吧,把之前的订单一次性发走。”

冉慈跟着妙影的这段时间好像也掌握了表达欲,生活中的鸡零狗碎,什么都好,说给认识的人听,也说给不认识的人听,认识的人会亲口回应她,不认识的人也会隔空回应她,就像彼此之间建立了某种对话,从中获得一丝自己与这个世界产生了链接的存在感。

由于之前都是在预售,堆了挺多订单的,冉慈觉得一个人可能摘不完,又慢慢悠悠去大榕树下请了三位阿婆过来帮忙,吴秀珍也在。

下午大家坐在一起打包的时候,阿婆们都在讨论自己的孩子,嫌弃溢于言表,李兰却忽然夸了一下妙影,吴秀珍像是为了合她们的群,笑呵呵地摆摆手,说:“我们家小影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哦,就拿这次来说,她一个人去了梨都城,也不告诉我去干嘛了,就把我一个老太婆晾在家里,我都怕她跟别人跑咯。”

冉慈闻言抖了一下耳朵,原来吴秀珍也不知道妙影去干嘛了呀,心里瞬间松快了许多。

晚上,冉慈躺在院子的摇摇椅上,一边撸猫,一边看着夜空发呆。

也许,妙影去梨都城真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事,毕竟她连奶奶都没告诉。

犹豫了会儿,冉慈还是拿起手机给妙影发了一段视频过去,视频里的主人公是小橘,它两只小脚用力扒在门上,张牙舞爪地往上跳着,瞧着像是门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妙影:【它怎么了?】

冉慈:【可能是想找小伴侣了吧。】

过了好一会儿,妙影才回:【你可能不知道,它已经做过绝育手术了。】

“……”

冉慈拿食指戳戳小橘的脑袋,喃喃道:“你都绝育了,还老是去找那只小白猫干嘛?”

小橘:“喵!”

冉慈揉了揉它的小脑袋,手指轻点屏幕:【可能手术没做干净,你一不在,它就跑去找那只小白猫,还是叼着小鱼干去的。】

冉慈:【它不会被拐跑吧,等你回来它已经是别人家的猫了。】

今晚的冉慈好像有点反常。

屏幕后的妙影想了会儿,突然堆起卧蚕:【那怎么办?我可能没那么快回去。】

她没想到冉慈还有如此忸怩的一面,明明想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去,却要拐着弯打探,还拐得这么隐蔽。

冉慈盯着这句话看了会儿,思忖了下,心中的忸怩终究没抵过内心真实的想法,她直接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冉慈:【今天奶奶说‘怕你跟别人跑了’。】

冉慈:【你是去见什么人了吗?】

有什么人是值得你横跨两个省份去见的吗?

冉慈无意识地揪了会儿猫毛,继续打字:【不能告诉我吗?】

她们已经那么亲密了,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她的吗?

妙影:【就只是见一个朋友而已。】

文字是世上最美的表达方式,同时也是世上最冰冷的语言,它没有语气,也没有表情,让人分不清说这句话的人是什么情绪。

就像屏幕上的这十个字,看起来像极了不耐烦的敷衍。

冉慈忽然尝到了爱情的酸涩,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侵略,把人心搅得一团乱之后,再悄无声息地告诉你:什么叫**情。

或许是觉得这句话足以拉开两人的距离,妙影又补了句:【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

冉慈抿抿唇,回了个“好”后,两人好一会儿都没对话,隔着屏幕都感受到了一丝微妙。

但没多久妙影就分享了几件在梨都城的日常,气氛又融洽起来,冉慈像被人无意中哄好了一样,一连发了几条语音过去,都是些零碎日常,却讲得温情脉脉。

这场单方面的闹别扭算是到此为止了。

冉慈又问了一遍什么时候回来,妙影说明天早上。

所以刚刚是在逗她?

冉慈笑了一下,把猫放回墙头,回房休息,第二天早起继续前往番茄地干活。

妙影不让她去接机,冉慈也不强求,知道人会在今天回来后,她心里泛起的涟漪渐渐平息了下来,倒也不东想西想了。

一人一猫在地里忙活了小半天,大棚的帘子忽然被人撩开,还在冉慈脚边打滚的小橘瞬间窜了出去。

“喵!”

妙影蹲在地上,一边亲昵地揉着猫头,一边嫌弃地说:“你是抓蚯蚓玩了吗,被小白猫看到它还愿意跟你玩吗,小脏猫。”

她身上的白色大衣坠了一个角在地上,俏丽的小脸被白色渔夫帽遮了一半,连那双正在弯弯的月牙眼也被盖住了。

没看到月牙眼的冉慈蹲下,勾着头看她。

妙影被她逗笑,眼睛弯弯地看着她,嗔道:“你干嘛呀?”

“看看你。”冉慈也笑。

她们已经五天没见过面了。

今天的妙影打扮得像白月光回国似的,实不相瞒,冉慈有一点心动,她握住妙影撸猫的手,往前凑近了一些,妙影却抬手抵住她的肩膀,笑得戏谑,“阿慈这是想干嘛呢?”

明知故问。

冉慈半阖下眼皮,盯向她的唇,“想冒犯你。”

说着,她拿开抵在肩上的手,单膝往地上一碰就吻了过去,从浅吻到深吻,把这五天的思念渐渐放大。

隔在两人中间的小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喵”了一声,却被一只手掌给捂住了整张小脸。

冉慈一手捂着猫,一手扣在妙影的脑后,用力得像是要把这几天的胡思乱想给吻去一样。

蹲得久了,妙影起来后忽然“扑哧”一笑,软软地扒着冉慈的胳膊,冉慈不解地看向她。

“我感觉脚又麻又痒,动不了了。”她说。

冉慈看一眼她穿着小靴子的脚,往前贴近她,笑得温润:“那你靠着我缓一缓。”

妙影正有此意,见状顺势圈住她的脖子,懒懒挂在她身前。

“你怎么回得这么早?”冉慈揽着她的腰问道。

“搭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天没亮就起来了,困死我了。”她阖着眼眸说。

声音软软的,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以前的妙影说话从来没有这么软过,也不会这么黏人,像是卸下了所有防线,露出最柔软的肚皮。

冉慈动了动指尖,想揉她的脑袋了。

抱了十来分钟,妙影的脚不麻了,冉慈拉着她的手出了大棚,一眼看到立在门边的行李箱,心瞬间被挠了一下。

她转头看一眼妙影,对方仍抱着她的胳膊,把头靠在她肩上,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怎么不先回家?”她怀着隐秘的小心思问。

“不知道呀,是司机把我放在这儿的。”妙影说得无辜极了。

冉慈轻笑一声,过去把行李箱搬上三轮车后,看着妙影说:“那她应该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妙影上车后,认真地想了想,点头:“有可能。”

冉慈低头笑笑,启动三轮车,载着心爱的姑娘迎风回家。

“几天没见,好像连家都变得有点陌生了。”妙影远远看着自家闭的院门,感慨了一句。

冉慈开着三轮车穿过她家回了自己家,“那你先来我家熟悉熟悉吧,反正你家也没开门,奶奶去吴大婶家吃喜酒了,可能要下午才回来。”

她一下车就殷勤地把行李箱搬到了客厅里,像是迎回了房子的另一位女主人。

妙影看着她小蜜蜂一样的身影,没说自己有钥匙。

她笑意盈盈地跟着冉慈进了门,像是第一次来一样,对着客厅东看看西看看,最后来到鸡笼面前,拿手戳了戳笼子,看着里面“叽叽”叫的小鸡说:“好像长大了一点。”

“有吗?我怎么看不出变化。”冉慈凑到她身边,伸出个巴掌去比了比,“好像还是半个巴掌大。”

妙影笑倒在她身上,“那是你天天看着它们,自然察觉不出什么变化。”

她倒得自然,冉慈接得自然,搂着她的肩膀说:“那是它们太小气了,不肯快快长大。”

“说什么呢。”妙影笑着嗔她一眼,再撞一下她的肩膀。

娇娇的。

冉慈内心有些暗爽,笑得分外明媚,却忽然听到一阵“咕咕”叫,她勾头望去,是妙影有些尴尬的神情。

“饿了?”

妙影扯了扯帽檐,“嗯,早上就没吃。”

对方拒绝对视。

冉慈笑了笑,拉她起来,从柜子里拿出小零食塞到她手上,“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吃牛排吗?我煎牛排还可以。”她又说。

妙影点头,“嗯,我喜欢吃牛排。”

那就好。

不知道别人听到自己喜欢的人说肚子饿了是什么心情,冉慈只知道她想让妙影马上吃上饭,所以她只简单地做了两份意面和牛排。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雪,一片一片凌乱地飘落。

“可惜这场雪太小了,不然我们就可以打雪仗了。”

吃饱后,妙影站窗边一边有些遗憾地说,一边往玻璃上哈了口气,俗气地画了个爱心。

冉慈等了会儿,见那个爱心依旧有些孤单,边抬手在旁边画下另一个爱心,边说:“我们这样静静赏雪也挺不错的,看一片天怎么朦胧,看一片雪怎么飘下来,看大地是怎么接纳这一切的。”

还有,看两颗心是怎么靠近的。

冉慈后退一步,从后面拥住她,“妙影,遇见你,我时常感到很幸运。”

让她常年平淡的情绪也体味了一番酸甜苦辣,这是幸运的。

妙影看着漫天小雪微微出了会儿神,才将身体往后靠去,抬手搭在她手背上轻拍了拍,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说了之后有点煞风景,于是什么也没说。

她的彷徨也好,杞人忧天也罢,都不想让冉慈知道。

妙影转身,用弯弯的眼睛看她,问:“要接吻吗?”

说完她就感觉自己的唇被人用眼神描绘了一遍,有些色,但她很喜欢,喜欢到忍不住拿鼻尖去碰冉慈的鼻尖,一下,又一下,亲昵地示软着。

这一刻,冉慈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动,它像细雨一样,慢慢往心里渗透,将一颗坚强了许久的心泡软。

“要。”

她呢喃着吻了上去,却觉得单是接吻已经不能填满她了,这点亲密程度没法拯救她被水淹没的心脏。

冉慈双手向下一托,将人抱上了窗台,吻也渐渐抽离另一张唇,往对方上仰的脖颈寻去。

她放肆又大胆,强势又温柔。

外面的雪还在下,一定很冷吧,但室内却在逐渐升温。

冬日的暖阳从窗户微微探了进来,刚好爬到冉慈的手上,却烫了另一个人。

手里的脑袋不乖地探来探去,妙影手指微动,捧起她的脸,“阿慈,先洗澡。”

声音还有些不稳,像她曾经教过冉慈的那样——难耐时要发出颤息。

冉慈无比庆幸自己时常锻炼身体,这才能将妙影抱进浴室。

花洒的热水瞬间将两人的衣服浸透,累赘应该被褪下,肌肤应该紧紧相贴,上天馈赠的山脉会被人亲手描绘。

冉慈蹲了下来,欣赏她,品尝她,感受她。

“阿慈……去床上……”妙影动了动有些软的腿,颤着气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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