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安静地只听得见心跳声，通风管道里的铁锈味越来越浓，突然，宋云舟的检测仪发出规律的 “滴滴” 声，像是某种倒计时。
夏川和宋云舟顺着伪装成飞檐的通风管道小心挪动着，金属管道表面突然泛起细密水珠，夏川感受到了脸上冰凉的触感，伸手抹了把脸，指腹擦过的地方却残留着诡异的荧光蓝，他皱眉想要提醒宋云舟，却听见宋云舟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能量读数异常波动。”尾音似乎被某种嗡鸣吞噬。夏川刚要开口回应，管道突然剧烈震颤，头顶的铆钉像下雨般坠落。他本能地转过去护住宋云舟，鼻尖却嗅到一丝不属于这里的气味 —— 是雪松香混着淡淡的硝烟，和他记忆中某次任务失败时的味道一模一样。
“小心暗门！” 宋云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往后拽，夏川这才发现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一道泛着紫光的缝隙。两人滚进暗门的瞬间，身后的通风管道传来刺耳的金属扭曲声，仿佛有巨兽正在撕咬。夏川撑起身子，却看见宋云舟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暗红液体，像极了血液晕染的痕迹。
“只是锈渍。” 宋云舟顺着他的目光低头，指尖划过污渍时却顿了顿。夏川还没来得及追问，四周的墙壁突然翻转，量子计算机的线路化作敦煌飞天的飘带缠绕过来。他条件反射地举枪射击，却发现数据流被击碎后会立刻重组，就像陷入了某种无解的循环。
“是认知污染场的升级版。” 宋云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夏川转头看见他正在拆解腕表，露出里面的神经接驳装置，“用我的记忆数据建模，或许能找到......” 话未说完，一道激光束突然穿透墙壁，正中宋云舟胸口。
夏川感觉心脏瞬间停跳。宋云舟向后倒去的慢动作里，他看见对方苍白的唇形在说 “别过来”，而自己的作战靴像是被焊在地面，怎么也迈不开步子。等他终于冲过去抱住逐渐透明的身影，宋云舟的指尖已经触不到他的脸，消散前最后一抹笑容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不 ——！” 夏川的怒吼在空荡的空间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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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川，你来看这个数据。” 熟悉的清冷声音从身后传来，夏川浑身一僵，头部一阵剧痛袭来，他用力闭了闭眼当夏川再次睁眼，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古朴的实验室，四周摆放着陈旧的实验设备，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头部依旧隐隐作痛，朦胧间，他看见宋云舟穿着白大褂，专注地盯着全息屏幕，镜片后的眼神透着认真与执着。
夏川会过神来，意识到这是多年前的场景，那时候他们刚刚认识，合作的第一个项目就遭遇了重大难题。夏川看着宋云舟皱着眉头反复推演公式，明明已经连续工作了三十多个小时，却依旧不肯休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先去睡会儿。” 夏川不受控制地走上前，试图关掉屏幕。宋云舟却躲开他的手，固执地说：“不找出问题所在，我睡不着。”夏川看着宋云舟眼底的血丝和倔强的神情，心里泛起一阵心疼与悸动。很快，失去的滋味浸泡了夏川的整颗心脏，
场景突然转换，夏川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场激烈的战斗中。敌人的炮火如雨点般落下，他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寻找掩护。就在他即将被敌人包围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冲了出来。宋云舟举着临时改装的武器，精准地击中敌人的要害，然后拉着他的手就跑。
“你不要命了！谁让你过来的！” 夏川又急又怒，却在宋云舟回头冲他一笑时，失了神。“我可不能让你死在这儿，还指望你以后请我吃饭呢。” 宋云舟的笑容在硝烟中格外耀眼，夏川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受控制，就是在那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对宋云舟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同伴关系。
记忆不断闪现，每一个与宋云舟相处的瞬间都变得无比清晰。夏川在这些回忆中越陷越深，而现实中的他，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冷汗湿透了作战服。他知道这是时间陷阱，可他却舍不得离开这些美好的回忆，与其面对宋云舟冰冷的尸体，他宁愿与之沉沦……
不……不行，任务还没有完成，不能让他们得逞……他突然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低头一看，双手正死死攥着通风管道的金属格栅，宋云舟清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夏川，你的心率超标了。”
他猛地抬头，看见宋云舟完好无损地蹲在前方，白大褂干净整洁，腕表也还戴在腕间,检测仪的蓝光映着他微皱的眉头，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错觉,但夏川清楚地闻到掌心残留的血腥味，还有胸口那道比任何伤口都疼的空洞。
夏川的手指深深掐进金属格栅，掌心传来的刺痛感却比不上内心的剧痛。他强迫自己深呼吸，努力让狂跳的心脏恢复正常节奏，表面上却只是淡淡地回应：“可能是管道里的空气太闷了。”
宋云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多问，只是转身继续专注地操作检测仪：“根据能量波动显示，核心装置就在下方，但我担心周行和楚念恩......”
夏川的掌心还残留着虚拟血液的黏腻感，他强迫自己松开攥变形的金属格栅。宋云舟的检测仪突然发出变调的蜂鸣，蓝光在管道内壁投射出扭曲的字符 —— 那是周行腕表的紧急信号，频率正在以记忆污染特有的模式衰减。
“他们的神经接驳器快过载了。” 宋云舟的指尖在管壁上敲击，锈屑簌簌落下。夏川注意到他敲击的节奏与某次联合训练时的摩斯密码相同，心脏猛地一沉。两人对视的刹那，通风管道突然向下倾斜，仿佛被无形的手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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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像被稀释过的氨水，周行不小心踢翻金属痰盂的声响在走廊里回荡了三秒,他盯着病房门虚掩的缝隙，妈妈的咳嗽声隔着门板传来，他焦急地推开房门，料想中浓重的消毒水味没有传来，熟悉的香味灌入他的鼻腔，是妈妈惯用的雪花膏的味道。
病床上的身影抬起头，脸上带着过于标准的微笑：“小行来了？妈妈好多了。”
他僵在原地。记忆里妈妈咳血时总会下意识捂住嘴，而眼前的人只是用指背轻轻擦过唇角，动作优雅得像在拍广告。更诡异的是，她输液的手背上没有常年扎针留下的青斑，反而有个淡蓝色的光点在皮肤下闪烁。
“妈，你手背上是什么？”周行的声音发颤，作战靴在瓷砖上蹭出刺耳声响。病床上的人笑容不变，却伸出另一只手：“过来让妈妈抱抱，你小时候最喜欢躲在妈妈怀里了。”
这句话像冰锥刺进周行的记忆，小时候父亲开大货车疲劳驾驶出车祸过世时，妈妈一个人要撑起一个家，工作很忙，经常连着几个月都回不了家，自己都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小时候根本就和妈妈不亲近，直到自己初中时妈妈的工作才渐渐稳定下来，但那时自己也早就过了爱撒娇的年纪了。听着眼前的“妈妈”却用温柔得虚假的语气一遍遍重复着，周行如坠冰窟。
“你不是我妈！”周行猛地后退，撞翻了床头柜。药瓶滚落的瞬间，他看见瓶身上的标签在数据流和中药名之间闪烁。走廊里传来宋云舟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周行！看她的眼睛！”
病床上的身影瞳孔突然变成二进制代码，微笑的嘴角裂开一道数据流缝隙。周行想起夏川教过的反制技巧，咬破舌尖将血沫吐在掌心，按在对方额头的瞬间，整个病房像破碎的镜子般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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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篮曲的旋律在第三遍副歌时出现了半拍延迟。楚念恩扒开的木梁在手中重量异常，像空心的铝合金而非实木。她蹲在孤儿院的走廊里，看见张妈妈的影子投在墙上，裙摆摆动的频率与童谣节奏完全同步，如同提线木偶。
"念念快过来，这边安全。" 张妈妈的声音比记忆中年轻十岁，却带着录音笔特有的失真感。楚念恩数着她说话时眨眼的次数 —— 每说五个字眨一次眼，精准得可怕。记忆里张妈妈说话时总会习惯性地眨眼，因为年轻时得过眼疾。
她往前挪了两步，踢到一个掉落的相框。玻璃碎片中映出张妈妈的倒影，围裙上的碎花图案正在缓慢旋转，像老式动画的帧动画。更诡异的是，张妈妈伸出的手掌心向上，掌纹呈现出电路板的线路走向，而不是记忆中那道被开水烫出的疤痕。
摇篮曲进行到第四遍时，楚念恩注意到火焰的颜色变化 —— 每次唱到 "睡吧宝贝" 时，火苗就会变成时间管理局特有的紫色。她悄悄解下头发上的皮筋，那是用战术绳编成的，末端有个微型定位器。当她把皮筋扔向张妈妈时，皮筋穿过对方身体，却在落地时缠住了一根真实的木梁。
她注意到对方脖颈处的皮肤有拼接痕迹，转动头部时会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宋云舟的声音突然穿透火焰：“楚念恩！童谣的旋律是数据波动！”
摇篮曲的节奏突然变得急促，张妈妈的身体开始像素化。楚念恩解下腰间的□□，不是刺向对方，而是划破了自己的手臂。鲜血滴落在金属栅栏上的刹那，整个火场扭曲成数据流，露出背后被囚禁的楚念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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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川接住从数据流中跌出的周行，宋云舟则扶住浑身是汗的楚念恩。四人所在的通风管道正在剥落，露出外面真实的量子计算机机房，而那座悬浮的沙漏核心，已经开始渗出黑色的认知污染。
量子计算机机房的金属地板渗出幽蓝荧光，周行扶着墙壁干呕时，楚念恩突然抓住宋云舟的手腕："宋博士，你的抑制器......"
宋云舟低头看向颈侧的神经抑制器，淡蓝色纹路正以标准频率闪烁。但他记得在通风管道里时，自己的抑制器曾因过载发出蜂鸣，而此刻屏幕上的脑电波图谱平滑得像人工绘制的曲线。
"我的读数...... 太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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