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墨关注禁域官方赛事号，如今恰缝职业联赛真空期，主持人与嘉宾闲聊全国大赛主题预测，他边研究资料边听直播，时不时喝几口冰柠美式。
官方邀请高流量选手与专业教练来助阵，盘活休赛期，也有预测哪些玩家能拔得头筹模块，只不过是无伤大雅的竞猜币，按照一定比率，可以给主播送礼物。
“现在连线联盟老友们，看看他们预测哪些玩家能挤进前十名。”主持人调整耳麦道。
连线者都是圈内人士，不乏官方专业解说以及退役的职业选手，还有二路解说。
他们针对玩家固有禀赋，擅长使用的战术，从各方面解释为何看好某个玩家，以及他会排第几名后，联盟统计了下人气最高的十名玩家。
联盟老友人群混杂爱好各异，五花八门的头像右边是ID名，ID还算正常，头像包含网络男神女神图，黑白动漫头，抽象梗图……有个用充满艺术气息的油画头像，简直是另类。
披深红丝绒坎肩的白发老者，面目精明而沉稳，此刻正怀疑地看向身侧。
“十位老友中，只有申老师认为许易森不会摘得桂冠，而是觉得翼风战队的风尘音，哦好不意思纠正一下，风尘音不是现役职业选手了，是自由人，所以能参加全国大赛。请申老师解释下这样选的理由。”
“毒奶申公豹又发力了，这次冠军肯定是许易森！”
“跟申公公反买，别墅靠大海。”
“不要奶我家小音啊！！！”
根据弹幕的解释，以及主持人说的话，得知这位名叫申志远的，是知名毒奶预测手，十次预测中有十次是压错，很多粉丝都希望他压对家。
由于申志远经常毒奶大热门选手，本人颧骨高，脸上肉少，下巴还留有撮胡子，加上皮肤偏黑，又姓申，被粉丝取黑称所为申公豹，或申公公。
没有人能在每次都猜错，就像是差生蒙选择题，总归是能对几个，申公豹预测毒奶得离谱，超出玄学范畴，沉墨不信他功力如此强劲，当即检索起他的过往生平。
申志远原本是【禁域】策划部，被玩家冲被玩家喊下课，然后去了禁域旗下拍卖会工作，后来因为违法纪律被开除，再后来不知怎么去了跟本业完全不相关的博物馆，如今更是成为联盟座上宾，时常活跃在荧幕。
博物馆？博物馆里有充满艺术气息的古典油画很正常，但一中年理科男用这头像就很诡异。
沉墨给郭子毅发消息，让他调查下申志远，对方光速回消息：“还真使唤上了，要不是看在白哥面子上，你都诈骗我多少了，看在你救我份上，仁至义尽了。”
【恒瑞传媒独子专业败家，人菜且擅长爆金币】【新手村屡败屡战几十次，躺赢过关】沉墨把这些营销号文章转发给郭子毅，还截了几个说他菜的弹幕。
聊天界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但始终没发消息，沉墨嘴角微勾，息屏耐心等待，同时搜索起申志远头像细节。
画师是文艺复兴时期，在色彩方面有杰出成就的大师提香·韦切利奥，这幅画是《教皇保罗三世与孙子们》，画面人物主次分明，是副颜色鲜明的优秀群体肖像。
提香的画深受贵族喜爱，连教皇都会找他绘制天使画像，是罕见的在世时期便功成名就的艺术家，于人才辈出的文艺复兴时期被称为“群星中的太阳”。
与此同时，郭子毅打开联盟官方直播间，咬牙切齿地看向屏幕，这些网友都是大文豪，好的弹幕没几个，全是骂人不带脏字的主，他只个名不见经传的玩家，这都有人嘲讽。
很快输出主力向申志远开火，正是沉墨拜托他查底细的那人。
郭子毅点进他直播间，背景是副古典油画，三个神情各异的人，似乎在讨论问题。
突然视线被道亮光吸引，主播戴了块镶钻表，在直播间高强度灯照射下，数不清的碎钻宛若星辰闪耀，显然价格不菲。
“靠，这不是老爹想要收藏的表吗？”郭子毅震惊得从椅背弹起，盯牢那人手腕。
高奢钟表品牌珀伊斯，两百周年纪念日推出典藏款“永恒星夜”，全球限定十只，联邦境内配送两只，有只被深藏不露的老钱家族定走，还有只被许易森拿下。
郭子毅是个年轻人，并不喜欢那么高档华丽手表，父亲作为VIC会参加相应活动，本来想要买来收藏，结果连实物都没见着就被人预定，回来吐槽许久。
许易森竟然把表送给了充满槽点的申志远，难道沉墨的猜测是对的？
他打电话给老爹秘书，让他整理申志远近年来参与预测的赛事，并查他私人流水与资产，看是否与玩家有关，毕竟由于【禁域】基本盘这么大，有人背地里搞黑幕不罕见。
咚咚——
“让你聊天，让你玩游戏。”徐大熊在徐福兮脑门敲了两个爆栗，然后对沉墨道：“小墨跟我去练功房，徐福兮你也给我过来，去怪物空间练耐力去。”
“这个给你。”徐大熊掌心有条铂金手链。
花朵圆润饱满，上面有镶有碎钻，雅致又灵动。
沉墨见到这根漂亮的手链时，愣了瞬，很喜欢上面花形，却又不知道这是什么花：“……送给我的？”
“你不是最喜欢山茶花吗。”直到徐大熊把手链给沉墨系上，他才发现这是个游戏管理器。
细细银质手链，衬得沉墨手腕更加纤细，他垂首摸着冰凉镶钻花朵，眼神暗了暗：“确实是我喜欢的花。”
见沉墨满意，徐大熊脸上浮现笑意。这手链上碎钻都有净化作用，还能提高浮粒吸收转化能力，可是下了老本拿来的。
“来攻击我，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徐大熊道。
沉墨现实世界的身体素质太差，无法在短时间内提升，所幸游戏内身体并不影响。
故而单独拉他训练，对症下效，传授格斗技巧。
“好。”沉墨收回散乱思绪，眼底闪过狠厉，祭出荆棘双股剑，不言分说直接动手，正好试试刚升级的武器。
徐大熊把他当什么了，凭什么随意干涉他人生？
沉墨理论知识学了个大概，并不能称心得手运用浮粒，不光如此，所有招式都被徐大熊看穿，他游刃有余地徒手接住荆棘双股剑，手指一弹，力道反倒沿剑身伤及自身。
五脏六腑都被波及，沉墨松开握剑的手，剧烈咳嗽，嘴角沁出鲜血。
徐大熊连忙拿了几瓶补充剂递给沉墨，感慨道：“在我没有调度浮粒没用武器纯空手的情况下，都能伤成这样，实在是脆皮得可怕啊……”
沉墨揩去唇边血，眼里尽是阴霾，徐大熊丁点真本事都没有使，自己便这般狼狈。
脑海间思绪起伏，断片的记忆只有关于初中时期，老师也是这样指责他没有用，同学知道他是福利院排挤……
是不是也是因为徐大熊，他才会成为孤儿？
霎时间，无边恨意如浪潮翻涌，沉墨咬紧后牙槽，重新握紧荆棘双股剑，再次挥向徐大熊。
“你打架只靠蛮力，而你又没有蛮力，招式漏洞百出……不过抱着与对手斗个你死我亡的心气劲很不错，”
徐大熊面露惊叹之色，沉墨不会轻易放弃，不会轻易被打倒这点倒是从来没有变，宁可自损也要伤人的性子也没有变，随即边接招边指引，
“但是我是教练，用不着向我下死手，这样只会伤到你自己。”
沉墨打架基础差，体力跟不上，爆发力也不行，实力跟长相一样柔弱，连经验宝宝都没资格当。
不过换个思路，优劣转换，容易让人轻敌。
所以徐大熊传授他拆解招式的反制手段，好在沉墨悟性不错，学习得很快。
“打不过就跑，别傻傻地让人揍，非要挨打就让徐福兮上，他抗揍，通常情况下死不了。”徐大熊交代道，随即不放心地补充，“但你也别往死里坑，他倒也没那么耐揍。”
“好了，练习得差不多了，让我看看你学得怎么样。”
沉墨使用荆棘双股剑，格挡几招攻势后节节败退，徐大熊稍微发力，整个人被击飞出去老远，手死死握住荆棘双股剑，颤抖地支剑起身，半跪在地上不住喘息，血一滴又一滴地落在深红土壤上。
“不错，有进步，但还得多练。前期近身格斗还是蛮重要的，很多玩家会在这个环节大肆淘汰竞争对手……”徐大熊一手握住沉墨手腕，想要拉他起来。
撑地的荆棘双股剑，突然伸出两根锁链，朝徐大熊刺去，他眼疾手快地捏住，笑眯眯道：“兵不厌诈，但还是得多练。”
沉墨快速起身朝徐大熊下肢踢去，对方惊吓地弹开，没料到后面还有这招：“我没有教过你这种吧，太没有武道精神了吧，怎么能攻人下三路呢？”
“能赢不就行了。”沉墨不以为然。
生死殊搏的打架还讲究体面，真是发笑，他当年做的事情，也符合武道精神吗？
他不是没有想过撕破脸面，直接问徐大熊当今为何要那么做，情绪安定下来仔细沉思，觉得绝对不可。
先不说他目前对禁域并不了解，需要有个熟悉这个领域的人引路，加上徐大熊看上去脾气不太好，动不动就喜欢上手，似乎有暴力倾向，等到他成长起来，有的是机会。
再则，沉墨早就习惯，也看淡童年时期的被人忽视，被人嘲讽，成人后上班也是这样，大家因利而聚，觉得你好说话就有干不完的活，背不完的锅，看淡就好。
所以，他究竟是为何成为举目无亲孤儿，其实没那么重要，毕竟有时候觉得，活着也没有必要，生死面前，别的什么都不是。
然而，突然冒出个自称是副人格的小恶魔，却惊扰平淡如水生活，还有徐大熊说他是命定之人……
沉墨感觉自己就像是已经接受NPC命运的普通人，不断遭到愚弄，非要榨干他的最后价值，操控他的未来走向。
徐大熊根本不知道沉墨头脑风暴思虑很多，想了想距离全国大赛没多久，沉墨也是个虚弱宅后没有多说，虽然下三滥了点，但是确实管用，适合脆皮。
与此同时，练功房另个打斗模块里，徐福兮也在进行特训，孤身前往全是怪的战场。
坚持十分钟后，着实受不了，出来的时候全身挂彩，狼狈地喘大气，调整完呼吸后，哐哐灌了几瓶恢复药剂后，摸墙离开练功房：
“奶奶的，那只大金毛狮看起来挺萌的，一爪拍过来脑壳嗡嗡的，力道也太大了吧，单体爆发全打我身上了……”
回书房没休息多久，正跟死党分析潜力选手好下注时，被电话铃打断思路。
几个电话下来，徐福兮不耐烦地拿起沉墨手机，上面备注是小郭，按下接通键：“沉墨跟我二叔去练功房了，出来了叫他给你回电话，别打了。”
“练功房？他签俱乐部了？”郭子毅道。
只有参加职业联赛的俱乐部才有练功房，那还是老底子的说法，现在都叫训练服。
“你是谁，他队友吗？你二叔又是谁？”郭子毅问。
徐福兮简单自报家门后，郭子毅得知沉墨师从徐大熊，即将参加全国大赛，并将报名挑战者赛。
冠军教练可不是说说，即使好久没有上岗，原先的体系套路都是换汤不换药的。
郭子毅爽快地给沉墨投钱，徐福兮莫名其妙地挂掉电话，继续回去钻研给哪个玩家下大注。
【许易森，魔腾公会种子选手，赔率1.03】
【风尘音，翼风战队前青训成员，赔率1.04】
【游斯年，红宝石公会成员，赔率1.09】
……
……
名气大的玩家有不少，赔率低得可怜。
徐福兮哀叹着继续滑动屏幕，由于人数众多，看不到低，中间部分的玩家多如牛毛，看了不认识也不会给他们下注。
将排序改成赔率高的，看看能不能走狗屎运，挖到潜力股，一百块就指望他翻倍了。
突然，□□群的好友给他发来消息。
【吃兔子的胡萝扒：大福，二叔重出江湖咋也不跟哥们说声啊？截图jpg，截图jpg，二叔出马，冠军定有！】
这群是水友自发组的，平日里没事吹吹牛，发发牢骚，赛季开始时会不定时爆点内部消息，例如某某战队训练赛连败了，某某职业选手跟队友有嫌隙，巴拉巴拉之类，当然其中真伪得靠自己判断。
吃兔子的胡萝扒，正是这个群里水友，徐福兮跟他同频聊得来，吹牛的时候爆出自己二叔是数年前赫赫有名的徐大熊，为此还被二叔训了顿，说吹牛别带上他。
徐福兮一脸问号，二叔为人低调，说要带他们重新回到职业联赛，不是开玩笑，但赛前开香槟绝对不是他的风格，到底是谁如此诋毁？
点开大图一看，
【沉墨，BHT俱乐部，赔率998】
徐福兮：？？？
徐福兮：！！！
啥玩意儿，每年四个赛季，□□最高的赔率最高是10，在满是大公会高手，职业青训的情况下，正常菜鸟的赔率顶多15，沉墨何德何能有998啊？！
另一张图，
【八冠教练徐大熊重新带新人沉墨，痛揍代练，整治[禁域]不良风，放出豪言壮语，全国大赛冠军不过囊中之物！】
这个截图都包浆到快要看不清上面的内容。
到底是谁在背后造谣啊，沉墨那个菜鸟连他都打不过，营销号懂不懂流量，要编也要编他徐福兮——徐大熊的亲侄子，血脉觉醒，拳打许易森脚踢……
扯远了，他势必要为二叔洗刷黑稿，与黑子敲键盘对喷！
徐福兮沿截图的网址，打开下赌注区，这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网站，各种黑红蓝黄高饱和度颜色，一看就不是正经网站。
【沉墨能战胜许易森成为全国冠军，赔率1039】
【许易森能成为全国冠军，赔率1.00】
徐福兮呼出口气，果然是营销号，他还以为有那么多人支持沉墨，以为他能打败支持率一骑绝尘的许易森成为冠军呢。
赔率高到1039这么离谱是第一次见，赔率低到1这么低也是第一次见。
小破网站就是简陋，右边谈跳出个对话框，邀请他加入□□讨论群，消息一条接一条的跳。
几眼下来，全是许易森的粉丝。
“沉墨是哪个犄角旮沓冒出来的，敢碰瓷森哥，知道许易森的森是哪个森吗？绿林直播的顶梁森，斥资一万支持森哥！”
“＋1”
“＋1”
徐福兮这回知道为什么许易森的赔率为什么这么低了，那沉墨的赔率怎么会这么高。
这个问题一发送出去，原本不甚活跃的对话框里，蹭蹭蹭地弹出消息。
“有个傻缺说沉墨是最具潜力的新人，又有徐大熊教导，肯定能拿冠军。沉墨是那根葱啊？徐大熊？耽误白神那么多年的傻叉，好意思在这里大放厥词？！”
“就是，就是，那个XXS还投了几百万给沉墨，钱多也不是这么扔的，给我多好啊！”
“……”
他倒要看看哪个傻缺，会给名不见经传的菜鸟投这么多钱。
这赔率高的他都有心动，扔个十块钱，万一、万一沉墨是冠军呢。
徐福兮在看热闹，稍微下注，准备赚点小钱的时候，看到有人压了沉墨八百万，将赔率拉到一千倍。
就在他准备下手的时候，看见公屏会滚动播放：
至尊用户【享耳爷不差钱】下注800万赌玩家沉墨会获得全国大赛冠军。
用户【黑土】下注470万赌玩家沉墨会获得全国大赛冠军。
用户【黑土】下注500万赌玩家沉墨会获得全国大赛冠军。
这种地方，钱只是数字，
徐福兮见到那个熟悉昵称，熟悉头像，以及熟悉金额数，顿时睁大了眼睛，这各个平台同款土名，不就是沉墨吗？！
来回等滚动屏重新播放后，徐福兮心里直泛嘀咕，但是沉墨还和二叔在练功房，还好所有电子产品密码都是他家的，轻易解锁，看到电脑界面是小黑作坊□□的那刻，徐福兮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我艹你大爷，沉墨你疯了？！”徐福兮喊道，“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好啊，电脑平板手机齐上阵，还以为在研究战术呢，居然在赌钱！没碰过下注还玩这么大？！”
沉墨的赔率还在不断攀升，不甚多的聊天滚动条，变得活跃起来。
大部分不认识沉墨，对话题中心的人物感到好奇。
还有很多人吹捧沉墨，说话跟人机似的，嘴上说着好话，实际上是捧杀，可谓用心险恶。
还有先前老网友，对徐福兮和徐大熊一顿喷，
徐福兮看得目瞪口呆，看得怒火中烧，抄起键盘就开工。
*
全国大赛前夕，白砚上网冲浪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点进了转跳垃圾网站。
吸睛的蓝红黑广告字块一跳一跳的，引诱人点击。越是想返回，反倒是鬼使神差地点开了□□界面。
开奖池中沉墨的赔率很高，这很正常，但是上千点的赔率就很不正常。
白砚输入网址，用大屏看，很快破案，这是个不正经□□网站，台面上下注额度就比正规的高很多，更何况是托底赌底面，十倍杠杆只是洒洒水。
沉墨给自己下注就算了，居然还有个冤大头给他投钱，这才将赔率拉到这么高，路过的钟宇飞感慨道：“无知者无畏，看来他家底也挺厚，能够经得起这样造。”
“……不是说浪费可耻吗，给他下注跟把钱扔水里有区别吗？”钟宇飞讶异道。
白砚是生意人，向来不做亏本买卖，此刻居然下注500万赌用户【黑土】会获赌赢，还在赌冠军池里给沉墨投了100万。
即使不看数据分析，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刚出新手村的玩家，怎么可能会赢大公会倾力培养的种子选手。
“当初谁说他有潜力的？”白砚不以为然：“下赌注嘛，当然是高风险高回报，赢那么点点有什么意思。”
医院里那张苍白小脸浮现在面前，无措惊愕迷茫，与记忆中的人截然不同，还以为他会就此沉沦，窝囊地了却残生。
如今大肆下注豪掷千金，鼓动郭子毅动用营销号，把□□网站搞得乌烟瘴气，倒是跟先前恶劣脾性一致。
希望沉墨不要让他失望，能把钱赚回来。
“风尘音？”白砚滑动界面玩家名单，看到个熟悉的名字，“新生代里的神枪手，只要她想去，各大战队首发随便挑选，有必要去全国大赛镀金吗？”
“不是啊，全国大赛赛制没有改吧，自由人才能参加，她前段时间不是代表翼风战队参加表演赛了吗，难道跟家里闹矛盾，要去证明自己了？”
钟宇飞耸肩：“……谁知道呢。”
*
夜幕降临，
联邦理工大学。
“苏老师，能请教你个问题吗？”穿灰色长裙的披肩发女学生，手里捧着本书，仰望面前挺拔优雅的导师。
靠近才发现，他鼻翼处有颗小痣，平添性感，让人心旌摇曳。
女生视线触及那双藏在金丝边框眼镜后的桃花眼后，脸颊倏然绯红，垂首看脚尖。
路灯下，影子浑圆短胖还在不断变化，而女生属于偏瘦类型，她想要看清自己影子为何如此诡异时，意识倏然涣散。
被称为苏老师的年轻男人，推了推眼镜，道：“当然可以，你问吧。”
“苏老师，可以去那里吗，我的问题会需要比较久的时间？”女生瞳孔粉花璀璨，头也不抬地指了指不远处的藤树木椅长廊。
苏侑安不解，但还是走了过去。
如今正值草木旺盛时令，校园有很多鲜花盛开，恬淡花香若隐若现，走在树下，会有花瓣或是树叶飘落，小情侣们很喜欢携手在小径散步。
花朵接连掉落，频率有点高了，苏侑安仰头，又是一朵小花飘落，伸手去接。
粉色小花安然躺在手心，小小的，有花蕊，颜色还是粉的，是桃花还是樱花？
苏侑安突然打了个寒颤，不管是哪种花，夏天不该有这两种花，校园里也没有栽这种花。
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然而定睛一看，手心的花不见了。
“我可以吃了你吗？”低沉喑哑，混合男音的诡异声响起。
而此刻周围空无一人，除了邀他到往藤萝长廊的女生。
暗粉浮粒在瞳孔打转，宛若鲜花缤纷开放，如果忽略她嘴角迷之微笑，以及扭曲身体，还有点唯美意味。
苏侑安骇然，因为他看见女孩身体钻出道黑影，在他有所行动前，黑影猛地扑向他，视野岿于永夜。
他倒地后，黑影将他重重包裹，来回蠕动。
混沌黑团像坨橡皮泥，重新塑造成人形后破开，走出个跟原先相貌一致的年轻男人，他按住太阳穴，短时间接纳太多记忆，大脑运行过载。
片刻后，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若无其事地离开，没走几步，前面拐角处走出来了个人。
看清来人面容时，他眼里闪过欣喜光芒，讶异道：“风……小姐。”
扎高马尾，穿修身牛仔裤配短靴的女子疑惑道：“你认识我？”
风尘音发现有个不法分子在夜晚穿梭，跟踪于此，那团影子却消失不见，不知道去了哪里。
“非常景仰风小姐，所以认识。”男人道，“我叫苏侑安，苏醒的苏，侑劝的侑，安宁的安。”
男人伸手，风尘音没有理会：“好老套的搭讪方式。”
视线越过男人，望向远处，瞥见有道阴影，地上躺了个人。
风尘音赶忙走去去，问道：“怎么回事？”
女生陷入昏迷，面前男士虽然看上去斯文，但是人不可貌相，而追踪的黑影就是在这里消失，不好说……
苏侑安推了推眼镜，解释道：“她是我的学生，为了保持身材时常不吃饭，方才走过来的时候，就有点摇摇晃晃的，应该是低血糖昏迷了，我正要去小卖部买点糖果。”
风尘音眉头微蹙，上下打量男人。
她才问一句，对方就说这么长串，生怕找他麻烦。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可他说得似乎没什么问题。
“看我干吗？去买糖啊！”风尘音没好气道。
“好。”苏侑安道。
眼见男人身影逐渐远去，风尘音眼睛微眯，一张半臂长小弓出现在手心，一根羽箭随着弓弦拉动而逐渐凝实，嗖得射向男人。
男人走得好好的，没有出现异常，苏侑安嘀咕道：“不应该啊。”
【轻羽小箭】能祛邪祟，如果男人被鬼祟附身的话，不会没有反应。
先前那道黑影气息孱弱，照理说用【轻羽小箭】足够了，难道它在藏实力？
风尘音快速追赶，一只手揪住男子后衣领，另只手上在夜色下闪烁寒光的银枪。
苏侑安被扯得一踉跄：“咳咳，咳咳……风小姐有事吗？”
他像是完全不知道危险靠近，站在原地，咳嗽着整理被拉变形的衣领，无辜道。
“哦，没事。有只大黄蜂在你衣服上，帮你赶走了。”风尘音把手在裤子上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移开视线，尴尬道。
“这个给你。”苏侑安道。
风尘音低头一看，手里多了包纸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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