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玩家在冰淇淋NPC的介绍下记住了本届春高的种子队们。
在看比赛的同时，他也默默将晚些下手的名单在内心里列了出来。
很快，比赛一一结束。NPC们逐渐散去，而玩家也开始实行起他的计划。
·
这是一个明亮的夜晚，虽然天气有些冷，但月亮却格外的透亮。
明暗修吾哼着歌从浴室里出来。
他今天拦下了许多球，队伍也获得了胜利，因此现在的心情格外好。
路过走廊的窗户时，他停下了脚步，从窗子望出去。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他心情明朗地自言自语道:“明天也要赢下去啊！修吾！”
语毕，他转身，准备继续走路回到自己的房间时，余光里突然闪过了一道白色的东西。
明暗修吾:“？”
他重新将头转了过来，想看看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却突然对上了一道目光。
是的，一道目光。
那道目光的主人正对着他高举麻袋，表情是难掩的兴奋。他就站在窗户外，探出了上半身，雪白的发丝透着些蓝色垂下，仿佛精灵一般美丽——如果他没有举着麻袋的话。
明暗修吾爆了一句粗口，然后转身拔腿就跑。
玩家眼神一凝:NPC想逃？
这可不行！
玩家快速地翻进走廊，开启了与NPC的追逐赛。
一分钟后，玩家将明暗修吾装进了麻袋。
·
当站在体育馆的时候，明暗修吾仍觉得荒谬。
他看了看旁边的熟人——来自长野县的昼神福郎，又看了看正跃跃欲试拿着排球的玩家，难以置信:“所以，你大费周章带我来就是为了打排球？！”
玩家莫名其妙:“不然呢？”
明暗修吾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昼神福郎:“……我也没想到是这个理由。”
迎着玩家疑惑的目光，他补充:“我以为你是来绑架我的。”
他都打算让弟弟替他报警了……
在两人的注视下，昼神福郎从兜里拿出还在通话中的手机，对那头道:“幸郎……不用……没有危险，是误会……嗯，晚些重新打给你。”
电话里，一道稍显稚嫩但语气却意外稳重的声音清晰传出:“哥，你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昼神福郎将电话挂断。
明暗修吾幽幽出声:“你也太狡猾了吧，居然暗中通风报信。”
昼神福郎看着这位同自己较量了高中三年、互相知根知底的三年级副攻，差点气笑。
“你要不先把你自己兜里的手机拿出来？”
玩家慢慢将头转向明暗修吾，眼睁睁看着他尴尬一笑，从兜里拿出手机挂断通话。
玩家:(▼ヘ▼#)
玩家不爽地按住排球，催促:“快点来比赛！”
·
此时的昼神福郎，还抱着一种“哦呀，是可爱的小后辈呢”的微妙慈爱心理。
他熟悉玩家的这张脸——毕竟在社交媒体上被大夸特夸是日本排球界的未来，想让人不记住都难。
——总之，他很快就想起了有关玩家的信息，比如强悍的发球扣球，又比如连发25球让对手吃了个零蛋……以及，他才国一。
……才国一呢，完全是个小孩子啊。
他俯下身，关切地询问玩家:“你想要什么样的传球？”
在场的只有三个人，其中昼神福郎同明暗修吾都是高中顶尖的副攻手，他下意识默认玩家想一个个来比较，另一个人去传球，因此率先将二传的担子揽到了自己身上。
明暗修吾估计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没出声反对。
但玩家却皱起眉:“你要传球？不行，你又不是二传，去对面拦网。”
昼神福郎:“？”
他疑心自己理解错了意思，反问:“……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人一起拦你？”
“当然，”玩家说完后，突然转身跑了出去，回来时手上拽着一个青蓝色头发的少年。
“这才是二传。”
玩家把饭纲掌往前一推，道。
饭纲掌看清室内站的人后，表情空白了一瞬。
明暗修吾压低眉眼，重复:“你确定要我们一起来拦你吗？”
玩家毫不犹豫:“废话少说，快比赛。”
·
八十级的NPC同五六十级完全是两种世界。
在全国大会中，玩家碰见今上和成的拦网时，他只是觉得很耐玩。
虽然这个NPC确实对玩家的扣球造成了一定阻碍，但玩家却有100%的把握确信自己会赢下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玩过去的单机游戏，玩家往往同怪打过一个来回后，就能迅速估摸出自己胜利的概率。
今上合成是好玩的精英怪，而昼神福郎同明暗修吾便是难啃的BOSS。玩家在他们的联合封锁下，感受到的除了窒息，便是刺激与有趣。
躲避拦网很刺激，绞尽脑汁思考下一招很刺激，在拦网的逼迫下开发新的招式很有趣……
玩家感受到了难言的畅快。
它不同于刷NPC的平淡与理所当然，而是一种随时随地在死线边缘徘徊、一旦失误就会万劫不复的紧迫。玩家沉迷于享受这种乐趣。
当下，玩家没有空暇的余地去思考其他的问题，他现在眼睛里只看得见从网上伸出的两双手臂。
——起跳，起跳，起跳！
——拼尽全力起跳！
排球鞋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玩家急停，然后趁势起跳。
身体热热的，肺好像也要炸了，但玩家却感受到了难以抑制的兴奋。他竭尽全力地扣下每一球，脑子里疯狂思索如何躲避或是撞开拦网。
每当排球越过拦网落在场上时，玩家都会露出一个由衷开心的表情。
他握了握因为扣球而染上通红的掌心，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对面，身子因为酣畅淋漓而激动地发抖。
“继续。”玩家命令道。
·
“啊……”
昼神福郎眼神复杂地看着玩家享受的表情，他转头，对明暗修吾感慨道:“这家伙好可怕。”
明暗修吾撩起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汗，闻言，他打了个寒颤，点头:“……确实。”
日媒总是喜欢用天才的词汇来称赞小有名气的选手，但最后真正展露出天才模样的人却少有人在。因此，两人虽然都看过关于北川羽的信息和采访，但内心并无太大的波动。
但是真的对上时，他们才发现日媒这次可能真的说中了——北川羽的的确确是个天才。
在这场不到半小时的2v2中，他们都未出声明确指点，拦网也没有任何手下留情，都想让这个才国一的小孩好看。
刚开始比赛时，一切都很顺利。但很快，他们逐渐感到困难。
——北川羽的扣球技能突然开始暴增。
他在比赛开始时展现的实力与技巧固然不错，但在参加过大大小小许多比赛的两位副攻手眼里，还是太嫩了。但随着比赛的进行，他的扣球却以一种飞一般的速度开始优化更新。
昼神福郎敏锐地察觉到北川羽每次的扣球都不太一样，但他一时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直至北川羽以一种他格外眼熟的助跑姿势和挥臂动作扣下一球时，他终于明悟，一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是他的扣球方式！
在2v2中，他快攻的机会很少，而且主攻手快攻和副攻手快攻传球的时机也不同。北川羽通过慢一步起跳准确地卡在副攻常用的扣球时机上，用只看过几眼的昼神福郎的扣球打败了他的拦网！
发现这一点后，昼神福郎迅速将北川羽前面的几次扣球同记忆里各个选手的扣球联系在一起。
不出他所料，北川羽果然是在学习这些选手的扣球方式，并把它们调整成了最适合自己的模样。
……真是恐怖的学习天赋。
昼神福郎转头瞥向明暗修吾，他的表情不知何时也凝重起来。
“真是意外，”昼神福郎对他说:“我们好像逼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明暗修吾:“……确实很意外。”
不过，这倒是一场好的训练。
·
体力先耗尽的是玩家。
他刚扣下一个球得分，还没来得及露出笑容，整个人就像断电的机器人一样往前“扑通”一栽，随后没声音了。
这一情况把在网前的两个三年级吓得够呛。他们也没什么力气了，但长久的训练还是让他们能在玩家狂风骤雨般的轰炸后仍有行动的余力。
昼神福郎连忙穿过球网下边过来把玩家翻个面，他颤着手去探玩家的呼吸，发现还在后松了一口气。
饭纲掌虚弱地蹲在地上:“他没事……估计就是比赛得太投入以至于忘了累，然后睡着了。”
明暗修吾:“真的没事吗？！”
饭纲掌抖着腿站起来。他在刚才的比赛中累得要死，但为了让两位前辈放心，他一步一步地挪过来，轻声:“前辈们明天要比赛，还是先回去吧……我带小羽回家……”
昼神福郎同明暗修吾:“……”
他们看了看不省人事的北川羽，又看看下一秒似乎也要昏过去的饭纲掌，沉默。
昼神福郎:“我觉得，我还没有丧失人性到那种程度。”
明暗修吾：“……我难道看起来就是这种人吗？”
? ω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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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看玩家抓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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