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眸色瞬间冷了下去，剑又往前了一寸：“死到临头不知悔改，满嘴谎话，我分明见到你和他们搅在一起商谈诈骗之术。”
林清寒偏了偏头，脖子被剑锋划出一道血痕，缓缓流下没入衣里。
他小心翼翼地捏住剑身往前推了推，开口解释：“真误会了，我来这就是为了探查丹药诈骗一事，刚打入敌人内部，你就来了。”
见临渊的面色缓和了一点，愿意继续往下听，林清寒再放下了提心吊胆的心，继续说道：“我本想调查清楚后就去求助于你，因为我有心无力，没有修为无法摧毁诈骗团伙，这点你大可以探查。”
临渊剑势微顿，指尖却仍扣着剑柄，神识悄然探向林清寒灵脉，看看是否属实。
无垢灵脉？
临渊眸中闪过异色，林清寒的灵脉纯净得过分，也确实没有修为，是个普通凡人。
临渊收起了剑，对林清寒所说的已然信了三分：“你我之间素不相识，为什么会想着求助于我。”
“因为我在城门口见你是个正直正义之人，当众拆穿了那骗子，而且法力也高强。”林清寒摸了脖颈，丝丝血迹沾染在指尖上，他轻轻地吸了口凉气。
临渊望着林清寒指尖的血迹，沉默一瞬，忽而抬手，一道温润灵力裹住他脖颈，血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是我之过，没查清楚就冒然出手。”临渊垂眸，声线罕见地轻，“你以凡人之躯涉险查案，实属大义。”
林清寒摸了摸完好如初的脖子，呆愣两息，忙摆手：“这位仙君言重，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不算什么，我也有我的私心。”
话落，他转身看向丹坊废墟，那些被剑气震晕的骗子，正哼哼唧唧地醒转。
“这些人得先捆起来，免得又跑了。” 林清寒到处看，也没找到什么绳子之类的东西。索性选了几个幸运儿，扒光了他们的上衣撕成布条拧在一起，代替绳子。
一回生二回熟，撕布条这事林清寒已经熟练了，他看了眼自己破烂的衣摆，面不改色的把眼前这些光膀子大汉绑了起来。
林清寒也不担心他们会挣脱，虽然这里是修真界，但其实和普通古代没什么差别。这里的人属于会点法术，但不多，真正的修真者寥寥无几，大多数人都是会点皮毛。
不过想来也是，哪个正经修真界会诈骗风气盛行，连过期面粉伪造的丹药都信以为真，分辨不出来。
临渊从林清寒扒拉人家衣服的时候，就被震撼住了，一时无言，直到捆的差不多了才回过神，出声：“其实，我可以用法术把他们束缚起来的。”
林清寒手一抖，布条掉落在地上，扭头看了那一群被捆成粽子的人，控诉：“你怎么不早说，我手都要酸了！那接下来这几个就交给你了。”
临渊看着林清寒控诉的眼神，抬手一挥，几道灵力锁链飞出，将剩下几个还没捆的骗子瞬间束缚得动弹不得。
林清寒揉着发酸的手，嘴里嘟囔：“早用这法术多好，害我撕了好几件衣服，眼睛都脏了，回头可得让这些骗子赔我精神损失费。”
“什么是精神损失费？”临渊有些不解，这个词是他第一次听说。
林清寒大概解释了一下：“因为他们的原因导致我身心受到伤害，需要对此做出赔偿，弥补我受伤的心灵。这就是精神损失费。”
临渊若有所思，从空间拿出一块墨玉递给林清寒，垂下眼：“给你，精神损失费。”
“你给我做什么，我要的是他们赔偿。”林清寒看着面前那块极品墨玉，乍看是纯粹的黑，可当光线斜斜切过，玉身里便漫出幽深得近乎流淌的青，表层凝着层极薄的光雾，忍痛推开。
临渊抿唇，硬塞在林清寒怀里，声音有些闷闷的：“刚刚划伤了你的脖子，这是赔你的精神损失费，拿着吧。”
林清寒盯着怀里被硬塞的墨玉，玉上流转的幽光晃得他眼晕：“你好大款哦，要不然再划我两刀？”
说着林清寒把脖子往前送了送。
临渊蹙着眉头没有说话，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和林清寒保持住了距离。
“逗你的，我还没那么颠，上赶着伤自己。”林清寒嘴角不经意的上扬，带着几分肆意与戏谑。
林清寒一脸打趣，往临渊那又凑了凑：“你躲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碰瓷你。”
临渊眼底映出他那张微微仰起的脸，像是被烫到了似的，挪开了目光，生硬道：“我没有躲那么远。”
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丹坊的废墟里查找线索。
林清寒看着临渊的背影，更是笑弯了腰：“有没有人说你演技很差。”
过了一会儿，林清寒又碰了碰临渊的肩：“你闹出这么大动静，不怕等会把事情闹大吗？”
临渊瞥了他一眼，神色淡定自若：“我提前下了结界，外界是感知不到里面的动静。”
林清寒闻言左右扭头看，确实没人关注到丹坊的情况，最后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考虑周到，不愧是你。”
玩归玩闹归闹，任务还没完成呢，林清寒又恢复一脸正色的模样，也开始探查线索。
林清寒虚掩口鼻，蹲下身子在废墟间翻找，他捏起一颗灵脉通：“真是黑心啊，什么灵脉通，这分明就是上面画了点花纹的陶土丸子。”
陶土丸子传来一阵腐臭，林清寒嫌恶地丢到了地上：“也不知道还加了什么料，这么臭。”
林清寒刚把那散发着腐臭的陶土丸子丢开，就注意到脚边有石板的边缘似乎有磨损的痕迹，像是经常被人搬动。
他好奇心顿起，招呼临渊过来帮忙：“那个白衣服，你过来看看这块石头，有点古怪。”
临渊走过来，打量了几眼：“确实有古怪。”
他单手轻轻一抬，那块石头便被移开，露出了下面隐藏的暗道入口。一股更为刺鼻的气味从里面飘出，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奇怪气息。
林清寒皱了皱鼻子，探头往里面看去，只见暗道里灯火昏黄，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人影在忙碌。
两人小心翼翼地顺着暗道往下走，越走越觉得空间开阔。
昏暗灯火下，一排排木架码得老高，摆满贴了“升仙丸”“灵脉通”“十全大补丸”标签的丸子。
几个凡人模样的伙计，正机械地往丸子上画丹纹，他们眼神空洞，像被抽走了灵魂。
“这是假丹流水线？” 林清寒压低声音，扯了扯临渊的衣袖。
临渊看了林清寒一眼：“噤声，有人来了。”
林清寒正想再问，忽听得暗道深处传来拖沓脚步声。两人迅速闪身躲到木架后，就见几个身着黑袍的修士押着个昏迷的少年走来。
“看来得上报坊主绥阳城不能呆了，今天又抓到一个说我们卖假丹的不怕死凡人，这个月都第二个了，甚至还摸到了丹坊来。”为首那个黑袍修士一脸狠色。
身后一个黑袍人附声：“我们搬来绥阳城已经三个月了，是该挪地了。”
其中一人把那少年随手丢地上，揉了揉手腕，骂了一句：“看着年龄不大，没想到还怪重的。”
几人围坐在一旁的小桌闲聊，时不时地监工给那些流水线上的人来上两鞭子：“做快点，那么慢没吃饭吗？后面还有很多货等着卖呢，耽误了你们拿命都不够换的！”
被抽的伙计瑟缩了一下，不敢多言，默默的加快手里的速度。
抽打的黑袍人这才满意了，又坐了回去，翘着个二郎腿，磕着瓜子：“还是得总部好，我们这分部都没得赚头，连油水都难捞。”
“谁说不是呢，但那有什么办法，总部咱哥几个又挤不进去，那门槛可比我们这高多了。”有人随意地往地上吐着瓜子皮，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林清寒心念一动：总部？这么大个丹坊竟然只是分部吗？也不知道总部也是搞丹药的还是什么都做。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只见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后，临渊指尖凝起一缕仙气，轻轻一弹，一道无形气劲精准打中嗑瓜子黑袍人的手。
那黑袍人手中瓜子壳飞溅，疼得“哎哟”一声，怒目四望：“谁！谁藏在暗处！”
临渊如鬼魅般掠出木架。他白衣翩然，指尖仙气再凝，化作几道银白丝线，瞬间缠住黑袍人们的手腕、脚踝。
黑袍人们还未反应过来，便像被无形枷锁缚住，纷纷栽倒在地，发出一连串闷响与咒骂。
“是修士！”有黑袍人认出临渊身上的仙气，惊恐尖叫。
其余人挣扎着要掏法器，林清寒瞅准机会，冲出去用捡来的破陶罐，狠狠砸向离他最近黑袍人的脑袋，陶罐碎裂声中，那人晕头转向，灵力也乱了套。
临渊反手将最后一个欲传讯的黑袍人穴道封住，淡淡道：“我绑好了。”
林清寒眼睛亮晶晶的：“你真的好强，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把他们制服了。”
临渊微垂眼睫，淡声道：“你要是修炼的话，也可以这么轻松地就把他们打服。”
林清寒满是期待地拽住临渊的衣袖，声音都带着几分雀跃：“你可以教我吗？我想学！”
这可是修仙欸！身为华国人，谁没个修仙梦。
临渊望着林清寒眼中跳动的光，沉默一瞬，轻轻点头：“嗯。不过修仙道阻且长，不是什么一时半会就可以完成的事情，要有毅……”
话未说完就被地板上扭曲着身体，发出呜咽声的黑袍人打断。
临渊一抬手，黑袍人的嘴巴就解封了。
那黑袍人疼得冷汗直冒，浑身都在颤抖，涕泪横飞地喊道：“仙君！仙君饶命！只要放了我，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丹坊！你们来这是不是为了丹坊！我是坊主亲信，他很多事情我都知道。只要你们放了我，我什么都说！”
夫夫联手，其利断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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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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