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讨厌我，那为什么刚开始不拒绝陆宴的安排，”何许拿起手机，“你这样大家都不开心，任务也没法进行，我跟陆宴说还是让沈青澜来吧……”
话音未落，面前紧闭的浴室门猛地从里面被拉开，一股蛮力将何许整个人狠狠拽了进去。手机脱手飞出，“啪嗒”一声掉落在门外柔软的地毯上。
浴室里弥漫着温热的水汽。禄冥俢似乎是刚刚用水狠狠冲过头，黑色的发丝湿漉漉地凌乱贴在额前和鬓角，冰冷的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不断滚落，滴在他微敞的领口和何许的裙子上。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面色带着一种不正常的红，灰压压的眼睛此刻翻涌着何许从未见过的情绪。
他将何许一把抱起，放在冰凉的洗漱台面上，随即欺身贴近，双臂撑在何许身体两侧的台面上，将他牢牢禁锢在自己与镜子之间狭小的空间里。
他近乎沙哑地说：“你还不懂吗。”
“啊？”
懂什么？禄冥俢发现了他的目的？还是其实他是个思想比何许还老化的人，见不得男人穿女装？
“是我今天这身打扮吗？你觉得难看？很恶心？”
希望是这个理由，千万别让禄冥俢发现他的真实目的。
下一秒，禄冥俢整个滚烫沉重的身体压了下来。
何许瞬间僵住了。他清晰地感受到禄冥俢皮肤下奔腾的热度，感受到他肌肉的紧绷…………………
何许的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嘴唇微张，却失语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你……”
“嗯………………”他声音沙哑。
“你怎么能……”
禄冥俢忽然单手扣住他的腰，猛地将他转了个方向，让何许背对着自己，面朝着洗漱台上那面巨大的镜子——
白色的裙角在刚才的拉扯中微微上卷露出一截白皙的大腿。精心梳理的长卷发有几缕散乱地贴在汗湿的颈侧和胸前。浴室里的水珠在他裸露的肩颈和手臂肌肤上蜿蜒滑落。
何许被镜中的景象和禄冥俢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彻底吓到了，身体僵硬，动也不敢动。
“亲一下。”
“什么？不————”
还没听到回答，禄冥俢已经用一只手强硬地扳过他的脸，另一只手牢牢扣住他的后脑勺，低头狠狠地覆上了他的嘴唇。
禄冥俢像是压抑了很久在这一刻全都释放出来。直到何许咬破了他的嘴唇，流了血，他才停了下来。
空气中立即涌起一股浓烈血腥味。
死一般的寂静在狭小的浴室里蔓延，只剩下两人粗重不一的喘息声。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何许用力推开禄冥俢，踉跄地从冰冷的洗漱台上滑下来。他低着头，手指颤抖着整理被弄乱的白色裙摆，将卷曲的长发拨到耳后，不敢再看禄冥俢一眼，也顾不上掉在外面的手机，冲出了浴室。
他回到卧室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背对着浴室的方向躺下。房间里冷气很足，他又将温度又调低了好几度。然后拉过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裹紧。
过了一会，禄冥俢从浴室出来，关了灯，出了门。
整个房间立即陷入一片黑暗。
何许的心怦怦跳，脑海里还回想着刚才被禄冥俢强吻的场景。
怎么会这样呢，他是男人，禄冥俢也是男人，为什么禄冥俢会对他起反应。
因为女装吗。一定是因为女装。
何许在心中嘲弄，想着禄冥俢这眼睛也没必要治了，治好了就变成了只会用用眼睛看世界的动物，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哪怕他是女装，他是个男人也是事实，为什么禄冥俢克制不住呢。
要是以前的禄冥俢肯定不会这样。
这些年灵院把他教成了什么样子……………………
怎么办………………他还能和禄冥俢一起行动吗。不能再拖了，把耳钉拿到手，然后再把赤牙抓出来，就赶紧回去吧。
禄冥俢去哪了，又回隔壁睡了吗。
早知道他就不问那么多，等禄冥俢睡着就好了……
二十分钟后，房门又被打开，何许裹紧了被子，听见禄冥俢烧了壶热水，又传来一阵蟋蟋蟀蟀的声音。
好像是什么塑料瓶里的东西上下窜动的声音。
他没听错的话，禄冥俢好像在吃药。
过了一会，禄冥俢将空调调低了一点，也上了床，和之前不一样的是他这次离何许很远，整个人就躺在床沿边的位置，连被子也没有盖。
第二天，何许起床。
他直起身子，发现一旁的禄冥俢靠坐在床头，侧脸对着窗户，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眼底还有黑眼圈。
嘴角的疤正结着暗红色的痂，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何许没想到当时咬的这么严重。
“你昨晚去干什么了。”他直戳了当的问。
“买药。”
“什么药？”
“纳曲酮。”
“这是治疗什么的？”
“抑制性兴奋。”
“……”何许一时哑语，干巴巴地问，“所以你现在好了是吗。”
“差不多。”
两人洗漱了之后，何许打算带他去吃早饭。
酒店的早餐很丰盛，一大早就是三文鱼、牛排、龙虾等食物，何许盛了一碗粥喝，却发现禄冥俢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对满桌的美食视若无睹。
“你怎么不吃？”
“恶心。”
恶心？恶心吗？他没记错的话那天晚宴禄冥俢吃了很多东西吧？
不吃就不吃吧，少吃一顿也饿不死人。何许才懒得劝，低头喝自己的粥。气氛有些沉闷。
“那我们待会去干什么？”
“逛商场、看电影、密室逃脱、首饰店、公园散步、情侣餐厅吃晚饭、酒吧。”
“这么多。”
“陆宴说赤牙活动频繁的地方，一个都不能放过。”
一想到要踩着高跟鞋走这么多地方，何许就脚疼。
禄冥俢好像猜到了何许心里想的什么，说：“要走很多路，待会可以去商场给你买双平底鞋。”
“不用了，他的目标都是高跟鞋的女性，我得保留这个特征，”何许突然想到，“其实我很好奇，你在妖界名气这么大，要是赤牙认识你，我们不就计划失败了吗。
“所有见过我的混血种都死了，他们不可能知道我长什么样。而且钟鹤年一直在妖界管理着我的画像流通，只要有我的画像传出去，就是死罪。”
“那你的妖气呢？还有我的仙气。”
“知道为什么混血种难抓吗，他们的灵气特殊，一般的妖精和神仙都看不到灵气轨迹，相应的，混血种也没有看见神仙和妖精的灵气的能力。”
吃了早饭后，禄冥俢租了辆跑车，载何许去了z市最大的商场。
好像是因为昨天的事，禄冥俢没有再对何许有过任何越界的行为，为了扮演好情侣的身份，何许主动挽起禄冥俢的手，进入了名牌服装店。
销售一看禄冥俢和何许一身的名牌，知道大客户来了，殷切的上前给何许各种介绍衣服。
“小姐要不要看看我们这条天丝碎花长裙，面料摸起来像云朵一样软，垂感超好，走路的时候飘飘的特别仙。花色是小清新的蓝白调，带点细闪，阳光下看特别温柔，而且V领设计特别显脸小，长度到脚踝，防晒又显瘦，平时逛街或者去海边穿都超合适。”
何许完全听不懂，看向禄冥俢，夹着嗓子说：“你觉得呢～”
禄冥俢对销售说：“给她挑几件裙子试试。”
“好的，”店员面带微笑做了个里面请的手势，“小姐里面请。”
试衣间里，他拿起那条长裙换上，然而这条裙子的拉链在背后，他反手摸索着去拉，不知道为什么，拉了一半突然卡住了。
何许尝试了各种角度，拉链却纹丝不动，尴尬地停在半腰的位置，不上不下。
……
他只好推开门，夹着嗓子对等待的店员说：“可以把我男朋友叫过来吗，我拉链卡住了。”
“我来帮您吧。”店员立刻热情地表示。
“不……不用，请叫我的男朋友过来。”
“啊……好的……二位感情还真好。”
过了一会，禄冥俢推开门，见何许的裙子已经半拉了下来，露出裸露的肩膀和一大片光洁的背部肌肤，他瞳孔猛的一缩，然后立即将门关上，背对着何许，将衣服里装着的一小瓶纳曲酮倒倒了几粒出来，生咽下肚。
何许：……
吃完后，禄冥俢脸色变得更苍白了一些。他走到何许身后，仔细端详，发现是拉链卡住线头了。
他将何许抵在更衣室的门板上，一只手轻轻按住何许的肩膀防止他乱动，另一只手则慢慢扯掉线头。他的动作很轻，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擦过他背部的皮肤，温热的呼吸吐在他的背上。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和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不知道为什么，何许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好了。”
说完，禄冥俢就出了门，全程面无表情，脸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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