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棠骤然听到此话,下意识将目光放到江铎身上,似是有些未曾料及江铎会说出这种话。
殿外的侍卫听到命令后已经进来准备将那名宫女拿下,只见那宫女咬了咬牙,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下定了决心准备鱼死网破,忽的拔下头上的簪子朝着正上首的将江铎冲过去。
若能杀了江铎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杀不了,哪怕是重伤也是值得的。
宫女的反应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准备,但因着此刻殿门大开,站在殿外的福公公恰巧见到这一幕,连忙反应尖声喊着:“快护驾!”
侍卫这才意识到,急忙的要赶过去,但距离实在有限,那宫女的速度又很快,根本来不及。
众人眼睁睁看着江铎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就连桑晚棠见到这幅场景都心里一慌,脚像灌了铅一般,下意识喊道:“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宫女快要得手的那一刻,一直未曾有动作的江铎猛然握住那宫女持着银簪的手腕,簪子尖角距离心脏不过毫厘。
下一刻,江铎手指猛然聚拢,只听“咔嚓”一声,那宫女痛呼,银簪落地声清脆,手腕已经软趴趴的弯了下去。
宫女忍着剧痛,迅速的用另一只手想要再取下一根簪子,却被江铎先一步发觉,抽出一旁的长剑,毫不犹豫的刺穿了宫女的肩膀。
众人见到见了血,一瞬间惊慌失措起来,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只有那两名侍卫连忙走上前来制衡住宫女,押在了原地。
宫女此刻看起来已经彻底没了攻击的能力,眼神却依旧恶狠狠的看这江铎。
“押下去。”江铎抽出长剑,鲜血滴落地板,但面上却未起一丝波动,像是看惯了这样的场景。
侍卫领命,转身押着宫女就要离开,经过下方时,站在桑晚棠的一侧的青黛看着宫女晕染开血色的伤口,像是还未曾回过神来。
许是察觉青黛的紧张,桑晚棠将青黛向一旁扯动,遮去了大部分的视线。
然而,就是这会儿分神的功夫,那宫女似乎是寻到了什么良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开两个侍卫,抬手就要掐住桑晚棠的脖子。
似乎是想最后赌上一番,挟持人质。
回过神来的桑晚棠下意识想躲,但宫女会武,速度快到已经站到了她跟前。
距离脖颈只有豪寸的距离时,桑晚棠眼前的手停顿下来,耳边传来利刃刺穿皮肉的声音,同时,脸颊忽的感觉几滴温热,一股淡淡的血腥钻入鼻尖。
桑晚棠尚有余悸的睁大双眸,有一瞬间的愣神,轻颤着睫羽,缓缓的垂下眼眸看向贯穿宫女手臂的利刃。
就差一点,差一点那宫女就要得手了。
侍卫追上来立刻押住宫女,察觉利刃来源,低着头请罪:“属下办事不力,请陛下责罚!”
江铎面色阴沉,显然是动了怒,眉目间戾气横生:“将人看住了,若是再有这种情况,提头来见。”
侍卫战战兢兢的应下,押着宫女的手不自觉用力:“是!”
等到几人没了影,众人悬着的心才完全放下来,刚刚的情况着实是险。
福公公见状有眼力劲的走上前来,看了一眼剩下的宫女:“这三名宫女可要老奴也命人带下去?”
江铎睥睨了几人一眼,吓得三个宫女瑟瑟发抖,旋即应了一声,脸色依旧阴沉:“嗯。”
那三名宫女还想继续喊着冤枉,但江铎此刻没有心思去听,也无需去听,福公公很快便将人带了下去。
刚刚还略显拥挤的养心殿,此刻已经空荡荡了。
鼻尖的那股血腥味还未消散,桑晚棠还有些恍惚,温热的鲜血在脸上徒增了几分妖艳,与那双澄澈的眼眸却不甚相配。
若是刚刚江铎没有察觉那宫女的动机,她此刻怕是凶多吉少了。
殿内的熏香掩盖不住那一股血腥味,混杂在一起让人颇有些反胃。
而江铎却像是没有闻到,从上方走下来,一步一步的来到桑晚棠面前,对上桑晚棠还有些惊慌的眼神,忽的抬起指腹抹去桑晚棠脸上的血迹,周身戾气消散,唇角微勾。
“阿棠这张脸沾起血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桑晚棠指尖下意识一颤,感受到脸颊的那一抹微凉,只觉得心中也陡然一凉,许是不喜这血腥,面上自若的避开这个话题。
“臣妾觉得这宫女或与兄长那日见到的女子有关,陛下可为那名宫女画一幅丹青,与兄长指认。”
江铎擦去桑晚棠脸上最后一滴血迹,轻笑一声应下:“好。”
“除此之外……臣妾还有一事想请陛下准许,臣妾的贴身宫女曾被以家人要挟,还请陛下派人安顿好他们。”桑晚棠语气略有些迟疑,目光灼灼的看着江铎,眸中清澈。
“都听阿棠的。”江铎唇角笑意未褪,回应桑晚棠的眼神,温热的气息拂过桑晚棠颈侧。
这句话听起来便让人不自觉遐想,桑晚棠抿了抿唇,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将注意转移到了江铎的手上,看着江铎手上被染上的红色,这才发觉自己刚刚应当是很狼狈的。
刚刚的震惊的心跳已经逐渐平稳,桑晚棠犹豫了几息,慢吞吞从袖子里拿出之前闲来带在身上的小帕。
这个是先前在长春殿她闲暇之时所锈,小巧便捷,她便随身带着,只是一直没有用上。
此刻刚刚好。
“陛下擦一擦手。”桑晚棠将手帕放到江铎手中,此刻眸中只剩下平静。
一股熟悉的香味钻入鼻尖,莫名勾的江铎浑身血脉喷张起来,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是和桑晚棠身上同样的香气。
江铎压住身上的异样,见此慢条斯理的擦去手中的血迹,看着原本光洁精致的手帕被染了鲜血,随后掌心一笼,收到了自己袖中。
“帕子染了血,阿棠还是不要贴身用了。”
这句话倒是合乎情理,但桑晚棠眼睁睁看着江铎嘴上说着“不要用了”,顺势却收到了自己的袖子里,倒是不明白江铎究竟是如何想的了。
……
那个眉尾处带着浅痕的宫女被囚在了地牢,现在是再也没有攻击的能力了,只等指认过后审问了。
晚膳之时,桑晚棠如常用了几道熟悉的药膳,正准备唤人撤下时,几个端着点心的宫女流水一般走来。
许是今日白天场面有些血腥,桑晚棠此刻没有胃口去吃甜腻的点心,大致揣度又是江铎安排的,便让她们撤下:“不必准备了,撤下吧。”
本以为几人听了这话会乖乖的离开,没想到站在最首的宫女屈膝一礼,站在原地劝道:“美人多少还是用一些吧,这些糕点的里馅都是精心准备的。”
桑晚棠侧目看向这名宫女,总觉得似乎有些不一样,眉头微微蹙了蹙,迟疑片刻还是顺势道:
“既如此,那便留下吧。”
宫女应了一声,顺势将糕点放到桑晚棠面前,只是在快要起身离开前,借助袖子的遮挡,指尖刻意碰了碰其中一块。
桑晚棠自然是留意到,不动声色的与宫女对上视线,只见后者微微颔首便转了过去。
后面的宫女未曾发觉异样,按照顺序,放下糕点便快速行礼退下了。
整个过程都再正常不过,像是单纯的只是来给她送些点心。
等到那几个宫女没了影儿,桑晚棠才捏起刚刚宫女触碰过的点心,转了一圈,从外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寻常,脑中忽的回想起宫女说过的话,桑晚棠指尖一用力,将点心一分为二。
里面夹着一张纸条。
桑晚棠快速的展开看了一眼落款,有些出乎意料。
没想到宋景桁也有自己的人在这宫中,还冒险为她传消息。
但仔细一想倒也合乎情理,毕竟是在京城里扎根,有多少世家是全然一眼能望到底呢?
信中字数简短,只有歪斜的八个字:若有需求,尽管提出。
这字体倒是极易辨认。
想必是宋景桁听说了桑府的情况,担心她在宫中孤立无援,特以冒险传了消息过来。
桑晚棠心中一暖,思索了片刻,如今调查桑府的事情江铎已经在逐渐展开,若说人脉与权力,这天下怕是没有人能够赶得上江铎了。
宋景桁冒险做这些,一不小心暴露还会把他自己都搭进去。
更何况,宋景桁已经照拂桑家很多了,若是再将宋景桁牵扯来,她心中也过意不去。
不过……有一事倒可以。
桑晚棠当即磨了墨,提起笔写了下来,如今阿娘还在桑府被圈禁着,不知情况如何,若是宋景桁能从中打探一二,顺便照拂一下,应当会好上许多。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收好纸条,只等明日看那宫女会不会再来了。
翌日午膳之时,桑晚棠将纸条藏在袖口,待用的差不多时,唤了人来撤。
几个宫女熟稔的来收拾,桑晚棠有心留意了一眼,果真在最末尾瞧到了那名宫女。
不经意与其对上视线,桑晚棠不动声色的将纸条放到了盘子的底下。
那宫女自然是瞧到了,很快便装作不经意走来,装作一副准备收拾桑晚棠附近的盘子的样子。
趁着其余的宫女没注意,那宫女眼疾手快的将纸条握到手心里,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收拾着。
很快,便收拾妥当,退出了长春殿。
过程顺利无比,桑晚棠也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但就是此刻,殿外忽的传来福公公的声音。
“桑美人,陛下有请。”
江铎:阿棠贴身物品 1
阿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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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指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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