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从四周散开,影心底难免还是感叹:不会吧,这么怂……但是这脚步声一加大就更难辨别谁是谁了。
在这看不清一切,眼前只剩一片空白的迷雾中影除了失去视觉还失去了听觉。
一阵淡淡的寒风带着森林的潮湿,粘腻感拍在他的脸上,立马一切又回归安静。风微微扫过,听到的只是落叶的沙沙声。
影站在原地,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但是出于谨慎还是做好了准备攻击的动作,毕竟自己是这一伙人里面最没有经验的,面对于队伍的离散,只有自己是处于最危险的状态。
他心说:刚刚进来的时候,还能够看清时自己是很清楚,我拉着的是一个牛高马大的成年男子,前面也是一个长相憨厚老实的男人。难道从刚出发就混入了乱的?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啊,因为分明在出发点名的时候我就清晰的记得又这几个人了。
排头的和结尾的应该还是比较清楚自己前面或者后面是空无一人的,总不会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去拉一个不存在的人,而且还被清除了记忆吧。所以只有可能是那不知道是啥的玩意混到中间。因为我在倒数第二个,我能够保证自己是个正常的人,后面的大哥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嫌疑只能在前面了。
他逐渐从思考中缓过神来,瞬间觉得自己干了一个天大的傻事。自己还没从困境中走出,又不是悬疑推理,自己在这瞎猜一点用都没有。
周边的风声不断吹来,从柔风徐徐到狂风肆虐。他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感觉到脚底下的树叶在乘着风围绕着他的腿转圈圈。
风吹不走这恐怖的迷雾,依旧还是白茫茫一片,他不知道周边的人距离自己多远,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逃去了别的地方。影没有然后办法,只能用尽全力的放大剩下可以用的感觉的能力。
用手去触碰四周,他碰不到任何东西,没有碰到人身上粗糙的衣服纤维,没有碰到凹凸不平的树木,也没有摸到细小的树枝。
他再去用鼻子闻,闻到的只有风刮过来树叶沾上露水的味道,其余什么都没味道,别说是人的了,被这风一刮还能闻到个啥。
影迫不得已,只能专注于听觉了。他让自己安静下来,慢慢感受这树叶落地的声音有何不同。他尽量不放过任何细节。直到上天帮助了这位聪明的孩子。
影逐渐感觉自己的听觉更加灵敏了,他在仔细听的时候,好像还真被他发现了什么。树叶落地的声音很轻,但是因为风声落地的树叶便会像洪水一般落下,这种声音是极其干扰的。
但是再怎么干扰,有东西踩叶子发出的声音肯定还是于树叶自己掉落的声音不一样。他隐隐约约的感受到藏在这落叶纷飞的吵杂声中有个细小的脚步声。
声音小到,如果不是全身心的投入完全无法知道有个细思极恐的脚步声一直在四周游荡,能够把声音掌控如此完美的他认为除了那个物体,就只有可能是公爵了。但是一般像蕾安娜这种魔法练得得心应手的人,通常是不会对这种东西把控得很好的。
他慢慢的辨别那个不明物体究竟在什么地方,影感觉这样紧张恐怖的环境下,练习自己的听力是个特别好的提升的方法。他在这种环境下无法去思考其他的东西,只能够专心的思考如何防卫保护自己。
突然他心底开始猛烈一颤,事情发生了大变故。只听见原本细微的脚步声变得恐怖起来,速度和力度大到可以和夜晚的狂风匹敌。走过的路,后面真的像小说写的一样刮起狂风。
影开始有点不知所措了,但是他强行劝说着自己镇静下来。
可事情永远都是不会这么简单就可以心想事成的,影感觉到如刀锋般的东西刮动着他裸|露的肌肤,白净的皮肤上瞬间出现了细长密集的血痕,留下的血像粘稠的糖浆一样让影可以清楚感觉到自己受伤了。
速度之快,快到他丝毫没有感觉到痛感是结束后才感觉到痛。力度之大,大到穿上的铁质防护服被刮出道道痕迹,偏薄的地方甚至被划到断裂。最可怕的是这玩意不仅速度非常惊人,而且看不到任何东西与它打架绝对是凶多吉少。
他只能思考用什么方式可以保证自己能够脱离并且能够灵敏躲开攻击。因为他现在重要的绝对不是去打赢它,而是脱身。
影慢慢向后退去,脚下踩到的枯树叶和树枝在脚下来回作响,像个播报机器一样时刻在提醒那个不明物体。只感觉一个压迫感突然冲到眼前,他看不到但是能够明显感觉到有东西在身前。
没有办法,大脑在受到刺激居然开始快速在脑子里回忆画面,尝试寻找解决方案。
自己本就不多的记忆以光速的速度飞快的播放画面,有他在森林里打野猪的,有他在木屋里面打不要脸的魔法师的,还有和皇女的比赛。影顿时一惊,就想到了什么。
影很清楚自己虽说没有那么轻盈能够随意在平地做高难度跳跃,但是他能够保证在这么繁茂的树林中他可以借助树枝,登出去加强自己的跳跃。
他没有试过但是脑海中已经浮现出画面来了,像明安的仙侠小说一样能够施展轻功。
没有办法但是,这是难得的一个想法。影也能够感觉到其他人也同样发出了不小的动静,所以不明生物的注意力一直不怎么会完全专注在自己身上,不得不说想要把所有人都占有,这是真的很贪心。
影飞快跑动着,随后听着身后物体撞到树枝的声音,他可以大致的判断出哪里有树枝。随后影便杀了个措手不及,突然往后冲去。只见少年轻轻跳上树枝,像一只轻盈的鸟,但是刚跳上去便又腿部发力,用力登了出去。
在空中跳跃的过程,他仿佛感觉到一种恐怖的刺激感,这种刺激感来回刺动他的内心,让他感到无比的兴奋激动。
跨出步子,跳跃。来回反复,耳边巨大物体撞到树枝树干的声音都在为他助力。他是第一次感觉到听力这么重要,重要到眼睛瞎了还有耳朵的快乐。
不知跳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到了什么高度。但是他敢肯定事情已经在慢慢好转。
因为之前雾大到全白一片,把手放到眼睛前面都看不到手的程度。可现在他至少能够在正常距离下看到手了。
影大概也猜到这里的人之所以不怕这大雾的原因,估计就是这雾不会存在很长时间。
他像个傻子一样抱住了粗壮粗糙的树干,坐在一根能够支撑得住他体重的树枝坐了下来慢慢等待大雾散去。
耳边狂烈的风中,那个清晰的脚步声逐渐变得若隐若现。他感觉到心里都放松了不少,影能清晰的感觉到寒风吹过粘在皮肤上的汗珠那种透骨的含义。他擦擦额头的汗,拿出了挂在腰边的水壶,拧开水壶猛喝一顿。
星星点点的绿色逐渐出现,耳边吵杂的风声也逐渐变得温和起来,温柔到仿佛刚刚的一切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可搞笑的一幕发现了,可能是影被追的时候太认真了根本没有注意其他人。现在雾散去了,他看得清清楚楚。
大概隔了十几米,树顶上就看到抱着树干姿势像猴一样的蕾安娜。再环顾四周,便发现大家都在不远处,都是同种方式呆在书上。每个人脸上都是狼狈不堪。
没过多久大家又重新聚集起来,看到所有人头发上全是树枝树叶,他知道这玩意应该很少见,即使是在这生活了这么久的都这么辛苦。
“这玩意是什么?”影淡淡的问了一句,语气和平常一样冷淡,丝毫看不出兴奋或者害怕。
一个小骑士一边整理着装一边回答道:“是一种被大家认为是风的象征的精灵,北地人喜欢叫这个精灵盈迪。见过盈迪的人很少,少到都成了传说。因为受到人们的保护和供奉,所以即使盈迪对人们有伤害,还是不能反击的。”
“这么少见,北地是发生什么事情引起她出现了吗?”
蕾安娜顺了一下被风吹到打结的头发,莞尔一笑:“听说盈迪是元素精灵中最自由的精灵,但是也是最懒惰的精灵。一般她出现,就是象征着光之使选中的有实力的孩子得到了她的认同。”
影感觉自己是越听越懵:“光之使选中的孩子?”
“等于肯定有实力成为王的人,但是听说每一位王都要通过元素精灵的认可,才能正式成王。”
他垂眸,默默思考着:没有具体说明是谁,怎么知道被选中的人是谁?玩意没有人看到,那个要成王的人要怎么证明自己真的得到了精灵的认可?
他刚想要抬头结果无意间看到自己手腕上出现了什么印记。
淡蓝色的印记旋转柔和,像温和的风,但是每条花纹又杂乱无章,像自由的风。影心说:要不要这么离谱……
影自己对自己还是有很大的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的实力还远远不够王的程度。因为和辰站在一起的时候他能够感觉到实力的差距。而且自己不过是懂了些魔法的皮毛,对于怎样提升魔法,怎样加强魔法能力都还一点不懂,他要学的东西还有太多,太早暴露出印记无非是在给自己添麻烦。
他手向背后的背包一伸,从包的缝隙中扯出了一件有点薄的外套,穿上。
影看了一眼其他人,所有人脸上没有出现任何异样,脸上都是激动和喜悦。他就放心自己,没有一点暴露了。
到了能够使用马车的地区,他们找了两匹马车,找了几个车夫帮忙拉人。
小小的马车里坐满了人,影很庆幸自己在人最少的那个马车里面,稍微大些的空间能够让他感觉舒畅不少。
少年轻轻闭上双眼,感受着风吹到脸上,温柔的拂过脸颊。周围的空气将草木树叶的香气送到鼻子边,安静又祥和。
熟悉的地方,还是那个隐藏在森林之中的小旅店。烟囱冒出均匀有序的气泡,刚下马车便能够闻到的可可曲奇的味道。香甜浓郁的气息,脑海中对曲奇的影响,加上昏黄的灯光,回忆和现实呈现出温馨的橙色。
推门进旅店,门铃声叮当响,清脆有力。老婆婆还是一脸慈祥的望着众人,她颤颤巍巍的向一行人走来。
“请跟我来,殿下和同行的勇士们。殿下早就预订好了房间。”
蕾安娜一脸不好意思,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红晕:“奶奶,就不要叫我殿下了,又不是什么重要场所,没有人计较这么多的。而且您辛苦了,准备了这么丰盛的午餐,就休息一下吧。我知道是哪几个房间。”
她扶着有了岁月痕迹的木扶手上了楼,和他们这群糙大汉相比,一看就知道公爵还是十分有修养的。
楼上起码有十个小木门出现在眼前,小门之间距离不远一看就知道房间很小。但是影来过一回还是知道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我们的房间都是这六个,三个三个对面,这样方便互相通知。就按之前的报数顺序来去房间吧。”
影慢慢走到房间,关上房门便一屁股坐在床上。刚坐下去,脆弱不堪的木床就吱呀作响。他吐了口长气,抚摸了一下自己空扁扁的肚子,顾不得疲惫就站了起来,离开了房间,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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