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樊泉和座椅上的粉红小猪椅垫大眼对小眼。
早晨的阳光温暖,晒的人浑身舒服。
罗江祺口味重,他此刻在吃一碗干拌粉,味道挺香,飘的整个教室都是,“我给你试过了,超软的!”
虽然他刚坐下,许言骄就提着他衣领叫他起来,说别人的座椅别随便乱坐。
樊泉几步走上前,将椅垫扯下来,动作干净利索,弯腰塞进了边庆的桌箱里,“先暂存。”
问:“边庆还不来?”
罗江祺吸溜一口粉,“不知道,他不是生病吗,在输液好像。这椅垫你怎么不垫啊?”
樊泉说,“无功不受禄。”
许言骄听到旁边人说:“况且我都不认识她。”
罗江祺:“好叭。”
今天的校园广播声音开的很大,快上课前几分钟播放了一首歌。
歌词飘到学校各个角落。
许言骄放下手中的笔,认真听完这首歌。
“还记得我在等你下课想送你的鲜花我手拿着——”
“枫下的秋千盛夏的暗恋——”
接下来的几天,樊泉的桌箱和桌面开始出现各种东西。
不是小零食就是小玩偶,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星期四这天,樊泉折腾桌面上的一个方形盒子,看起来挺有意思。他正找开关在哪里,手指乱摸乱按不知道碰到哪,盒子突然就自动打开了,从里面伸出一个红色拳头。
樊泉来不及躲,鼻子就挨了一拳,那东西力气挺大,他的鼻血隐隐约约流出来。
旁边还在偷偷笑的许言骄看到这一幕傻眼。
罗江祺笑的肚子痛。
杏丹:“我天呐好好玩儿!”
姜颂默默递纸。
周五的课间,几个人围在一起,玩一个整蛊玩具,按恐龙的牙齿。
樊泉在第三次被咬的时候,想把这个破恐龙给砸了。
杏丹笑说:“不是送你的吗,怎么就光咬你了!”
玩第四次,他终于赢了一局。
恐龙咬了许言骄,发出“呀呀呀”的声。
樊泉从家里带了个袋子装这些东西。
这会儿他在袋子里搜罗其他的小玩具。
搜罗出五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小方形盒子,放在桌上。
罗江祺拿一个研究:“这啥东西?”
樊泉这回学聪明了,没有乱摸乱按,他沿着边框找开关,接着碰到松动的一面。
许言骄在一旁看。
“这好像是用抽开的……”樊泉捏着边框,拉。
一个黑色东西迅速跳到他手背。
杏丹吓得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蜘蛛蜘蛛蜘蛛——”
樊泉没什么反应,只是看着自己的手背,表情呆滞,手抖了下。
两秒后,往窗户倒去。
眼看着头就要磕在窗台上,许言骄眼疾手快的接住他,让他靠在了自己胸口。
他打掉樊泉手上还扒着的整蛊蜘蛛,轻轻唤他,“樊泉?樊泉……”
罗江祺目瞪口呆:“我靠这下玩大发了。”
樊泉浑身发软,眼神放空,脸涨红。
许言骄抬起樊泉的一只手,大拇指贴着手腕上方两寸位置,开始揉按,一刻不停的叫他名字,“樊泉!樊泉!”
罗江祺拿着作业本给他扇风,虽然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班上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纷纷凑过来问怎么了。
姜颂心下惊慌,“我去叫老师!”
许言骄叫住她,说先不用。
然后姜颂看着樊泉在他怀里醒来,慢慢缓过神,脸也渐渐恢复正常。
这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
樊泉张嘴第一句话就是,“你们怎么站在天花板上?”
周围人:……
樊泉眨眼,他睫毛虽然不像许言骄那样纤长,但却胜在浓密。
又过了会儿,他慢悠悠转好,坐直身体,“我刚才晕倒了?”
杏丹捂着胸口:“对啊,吓死人了!我心现在都还是跳的!”
沉默半晌,低着头的许言骄突然道,“对不起。”
樊泉疑惑,看他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对不起什么?”
许言骄又不说了。
站在杏丹背后的姜颂肩身松下来,看他没事了,转身回到座位。
罗江祺:“我知道你怕虫子,但不知道你竟然这么怕!还被吓晕了!还是被一个模型玩具吓晕过去!”
这将是他罗江祺整个人生当中都会拿出来说的笑柄。
樊泉:“我的痛苦,你的笑点。”
罗江祺:“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刚刚确实吓到我了,你脸色惨白,我哥喊了你好几声你才醒的!”
樊泉扭头看一眼许言骄,“谢谢你。”
许言骄抬头看他,樊泉被他红了的眼眶怔住,“你……”
罗江祺打破平静:“我靠,我哥都被吓哭了!”
杏丹转过头:“谁被吓哭了?”
许言骄:……
不在继续这个话题,樊泉拿着从家里带来的袋子,把桌子上的罪魁祸首们一鼓作气全扫了进去,扔进了垃圾桶。
杏丹转了下眼,把手心里的方型小木盒子攥紧,悄悄塞进了衣兜里。
罗江祺嘴动了动,小声嗫嚅,“我的那个我还没看呢……”
许言骄沉默的盯着垃圾桶看了一会儿。
樊泉颀长的身子立在窗边,他探头出去吹风,呼吸间被取代的是隐约的花香,淡淡的橙香已然全无,“你说啥?”
罗江祺:“我说扔的好眼不见心不烦!”
樊泉,“想玩去垃圾桶捡。”
罗江祺:……
你这不是听见了?
……
因着下星期回来就要举行誓师大会,学校中午组织大扫除。
教导主任龅牙真手提一个小音响,穿梭在各个走廊,叮嘱各班卫生要打扫到位。
劣质话筒传出的声音尖锐刺耳,“桌子椅子拿帕子给我擦干净了,地板拖把拖干净!到时候其他学校老师来看到脏兮兮的成何体统!”
“咦,你们十班的课桌不是贴的花里胡哨,就是脏的看不下去!这是谁的座位,弄这么一大滩墨水在上面?”
在擦黑板的龙爱娣闻言转头,“哦,那是罗江祺的位置!”
龅牙真愤愤跺脚:“这兔崽子!回来叫他拿书挡着,别被人看见了!”
林荫大道叶子掉的覆满整个地面。
“阿嚏!”
连打三个喷嚏的罗江祺恶狠狠咬牙,举着扫把质问周围的人,“说,刚谁骂我了!”
杏丹躲在树荫下贴穿戴甲,“不是我,我在忙着美美哒!”
樊泉:“不是我,我在忙着扫树叶。”
许言骄:“加一。”
姜颂:“加一。”
罗江祺又打了个喷嚏:“害!”
“别问了,是他!”陆扬帆把扫把棍卸下来,右手在空中转。
罗江祺:“谁?”
陆扬帆:“少年英雄,小哪吒!”
说完,他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几人:“……”
杏丹:“如果沉默有声音,一定震耳欲聋。”
林荫大道挺长的,虽说只是扫落叶,但还是挺费力,更别说现在开始刮风了。
眼看刚扫作一堆的叶子又被风吹散了,一群人心态崩了。
“哎我真服了!”杏丹气的丢扫把,“破叶子烂叶子!我扫你爹!”
“你要扫谁爹?”
众人被身后突然出现的班主任吓一跳。
万玲玲,“一个女孩子,嘴巴干净一点。”
杏丹红脸低下头。
罗江祺:“老师她就乱说的,口嗨而已,口嗨!”
万玲玲:“随便扫扫就行了!扫那么干净干嘛,难道周末两天它就不掉了吗?星期一还要重新扫的!”
众人破防,“啊?”
万玲玲被他们逗笑了,“但不是你们,学校会请人扫的。快随便再扫一下回教室上课了!”
说是上课,其实是开班会。
看人都到齐了,万玲玲才开始进入正题,“黑板报下星期三交,姜颂,这么多天了你想好怎么画了吗?”
姜颂拿湿巾擦额头上的汗,“已经想好了,今天放学就能画完,字的话,下星期再写也可以。”
万玲玲说你看着安排。
樊泉侧头瞥了眼黑板报,他还以为已经画完了,原来只是先画个大概。
这节课下,许言骄起身问姜颂,“我今天放学把字写了吧?这样你好画外边儿。”
姜颂咬唇:“如果不影响你回家的话,我都可以。”
许言骄:“好。”
看他转身走开,杏丹凑近姜颂,“你俩背着我加好友了?”
姜颂如实回答:“他加的我,就聊了几句关于黑板报的事,就没了。”
杏丹点头:“把黑板报草图给我看看。”
姜颂从整齐的书本里抽出绘画本,翻开给她。
见她一直盯着看,不说话,姜颂莫名紧张,“不好看吗?”
杏丹叹口气:“姜答应,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姜颂一颗心落下来,咧开嘴笑,“什么啊,就瞎画着玩儿的。”
杏丹:“你这叫瞎画着玩儿!”
姜颂:“小时候报过几年班,后面又不是很感兴趣了,就没去了。
杏丹朝她竖大拇指,正想继续往后翻看其他的,姜颂突然一把夺过画册抱在怀里。
“后面的都是费稿,没什么可看的!”
原本喧闹的教室因为她的反应,瞬间安静下来。
在偷摸刷视频的樊泉惊了下,以为万玲玲来逮人了,抬头看,没看到万玲玲,倒是看到脸爆红的姜颂。
姜颂和他对视两秒,立马抖着身子坐正了。
樊泉:?
目睹全程的许言骄一语不发,心里的疑问越来越接近正确答案。
最后一节课下,众人收拾东西回家。
天边的晚霞像是把山林给点着了,燃成一片,入目皆是红色。
樊泉慢吞吞把作业塞进书包,他校服外套这会儿系在腰上,显得他略微单薄。
罗江祺不准他走,夺过他书包躲在背后,“急什么!你差这点儿时间吗!”
中午卫生已经打扫过了,所以下午可以直接回家。
杏丹答应姜颂今天陪她一起回家,现在两个人去器材室拿粉笔画黑板报。
在上楼梯的拐角处,碰到从卫生间出来的许言骄。
“许同学!”杏丹喊他。
许言骄接过她怀里的粉笔箱子,“辛苦你们了。”
“谢谢,没事啦!”趁他走在前面,杏丹赶忙后退了点,从包里拿出口红对着熄屏的手机补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刚许言骄走近她的时候,杏丹闻到了一股烟味。
樊泉站在走廊上,正拿手机对着晚霞咔咔一顿拍,余光中有人越走越近,然后停在他旁边。
许言骄歪头看他手机,“拍的很好看。”
樊泉略微侧了下脸,发现差点和他贴在一起,连忙往旁边挪了几步,“一般。”
高三是有夜自习的,因为临近高考,气氛很严肃,去食堂吃饭每个高三生包里不是揣着英文词典,就是手里拿着古诗词词典。
但也有部分是无所谓的,大多数是家里有矿,一辈子不愁吃穿的主儿。
楼下三五个人成群嬉闹,虽说穿的规矩,但肢体动作是轻浮的。
这些人是轻易招惹不得的。
但偏偏樊泉还真和其中一个有过交集。
樊泉反应过来准备躲的时候那人已经看到他了。
“樊泉,上我们楼上来玩儿啊!”那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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