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不基础，老板也不基础。
许成多毕恭毕敬地站在老板身旁，他心态的转变完全是因为哥哥。
哥哥这么性子谨慎的人，都能被开除，他觉得自己应该也不远了。
然而，等了半天，等到老板打开电脑，登上聊天软件，又打开了程序页面，又关掉。
终于，在十五分钟后，开了口。
“你不给我倒杯水吗？”
许成多：“……”
他确实没有伺候过人。
许成多利索地去茶水间用开水冲了一杯大红袍，迅速端了进来。
“嗯？”放到桌上转身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他不是商务助理吗？
怎么成了总裁助理了？
只见陈述年摸了一下杯子收回手，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他的疑惑皱了眉。
许成多实在受不了了，他开门见山的问：“老板是有什么吩咐吗？”
陈述年愣了一下，然后开口，“暂时没有，不过我已经叫人事把你的办公桌搬了过来，你就在我的隔间里，等我有需要叫你吧。”
听到这么多，许成多不免一怔。
他是来学东西的，不是他看不起总裁助理这个职位，他也没有资格。
可对于一个大学生而言，他想学技术的心情完全不同。
“陈总，我能问吗？”
陈述年见他终于不再拘谨，放松靠在了椅背上。
“这太奇怪了，”许成多开口。
陈述年问：“哪里奇怪？”
“你对我挺特别的，给我高薪来实习，但是这里的每个人貌似都挺怕我，甚至我在这里呆了一天，谁也没有问我，给我安排事情。这让我觉得……”
陈述年淡定地看他，“觉得什么？”
“觉得我被潜规则了……”
陈述年：“……”
“哼！”许成多偏开脸，过了几秒才偏了回来，“难道不是吗？他们都这么认为吧。”
陈述年不免勾起了嘴角，心想，这真的是许寅的弟弟吗？
然而许成多傲娇的那一部分实在是太像过去的许寅，他敲了一下桌面，示意许成多集中精神。
终于问出了自己的想问的。
“你哥哥没有告诉你吗？”
许成多一脸坏笑地看着他。
陈述年：“……”
“果然是这样，”许成多仰着下巴。
“那……”
“你是想报复我哥不成，想报复我吧？”
陈述年思索了一下，歪头问：“为什么是报复？”
“别装了，”许成多说：“你既然都把我哥赶走了，就别想了，我哥现在挺好的，他也让我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陈述年：“那他，现在在哪里？”
“这我能告诉你吗？”万一你去报复我哥哥怎么办。
陈述年有些疑惑，觉得哪里逻辑不通，过了几分钟，看见沾沾自喜的人。
不免疑惑问：“你那个简历，是真的吗？”
.
方许去完福利院之后来找陈述年下班。
陈述年把和许成多的话复述了一遍。
“他弟弟怎么那么好玩儿？”方许在一旁笑出了声。
陈述年警告地看着他，“别打他注意。”
“你这什么跟什么？”方许气笑了，“哥夫还护上食了？”
陈述年最抿成一条线。
方许拿起他桌上的饼干开了一包，“我说实话，他不愿意说他哥在哪儿，说不定是许寅打过招呼的，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陈述年大概预感到他要说不好的话，一双眼睛转过来瞪向他。
方许从他的桌上跳下来，“你就不好奇，你们分开的这些时间，许寅的身边有没有新的人？”
“那不重要。”
方许瞳孔一震，表示非常震惊，“那你为什么还纠缠别人？”
陈述年貌似对“纠缠”这个用词不太能理解，他转过头，眉头微蹙，“他喜欢我。”
方许叹了一口气，“陈述年，现在是你追求被人，怎么就成别人喜欢你了？”
思绪拉到很远以前，陈述年也是这么看着许寅。
他会观察。
他第一次看到许寅的时候在一个展览上。
许寅穿着一身白色，那时候是夏天，这个人在展览上显得格外的清爽。陈述年就注视着他，直到那个人朝他看过来。
那种眼神没有打量，也没有探寻，他微微地朝陈述年点了一下头。
充满了和善。
陈述年被他吸引，但他转身离开。
陈述年那时候跑到陈明生公司，他悄悄问秘书，秘书面对他这个第一次主动询问的小少爷有求必应。
他说他叫许寅，是从摄影棚直接过来的，跟摄影师一起。
陈述年显得很开心。
第三天，就抱着电脑坐到了许寅工作的棚里。
许寅经常会出差，但陈述年总是能通过秘书获得信息。
许寅说不喜欢他缠着他。
可是他觉得，许寅并不是这么想的。
陈述年知道，在大多数人的心里他是个不会看脸色，思想奇怪的人。
但同时他也知道，许寅不那么认为。
许寅知道他是个正常人。
陈述年扬起下巴说：“他现在不生我气了，他弟弟说的。”
方许不太认可他的说法，“人家叫你不要去打扰他，怎么就成不生你气了？”
“生气会发脾气，生气会揍人，可许寅没有对我动手。”
方许没有办法了，甚至有些想把人直接敲晕算了。
.
人事的行动力很快。
工程部下午就派人来帮许成多把工位安排好了。
许成多穿着白衬衫，到下午，衬衫就变成了外套。
陈述年在里间工作，许成多经过提醒，时不时地进去端茶送水，然后问一下需要的辅助工作。
挺意外的，陈述年给许成多布置了一些很简单的工作，一开始不能上手，但陈述年会把步骤和一些内容很详细地编写成文档发给他。
读博士的时候，许成多在导师推荐的一家公司上班。
领导几乎只有命令。
就算说，也不会是很详细。
工作出错会挨骂。
许成多曾经吐槽领导，觉得他像听不懂话。
但陈述年给人的感觉，不像初印象那样。
反正就是过于亲切。
有一种热合力。
这让许成多更加好奇，他哥和这样性格的老板是怎么发生问题的了。
下午，陈述年开完会出来，就告诉许成多没有什么可以忙的了。
许成多紧绷了一天，终于在此刻有了一些放松。
他靠在椅子上，拿出手机，回完同学和朋友消息之后，准备给他哥打电话。
打了几个电话之后，发现没人接。
又过了一分钟，他哥哥发了一张照片过来，说自己在忙。
“……”
许成多从小就占有欲爆棚。
在他范围内，凡是可能属于他的东西，他都拽得死紧。
更别提他哥哥。
要说他哥搬出去的时候。
他第一时间就觉得自己哥哥会被人抢走。
他天天趴在床上哭。
和他妈妈的关系也闹得很僵。
并且一度认为，是他妈妈把哥哥给赶走的。
他把照片放大，看了又看。
照片中，他哥举着手机，是一个自拍的角度。
他那边好像下着小雨，在山林中，后面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
后面有被人模糊的剪影。
唯一让许成多不爽的，就是有人趴在他哥的肩头做鬼脸。
“不是，这是谁啊！？”
许成多怒发一百条语音，表示自己的不满。
他突然想到昨天的那个声音，愤怒地把亮着的手机扔到了桌上。
“？”许成多抬头。
视线被阴影遮挡，“陈总？”
陈述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面前。
许成多这个人像个男鬼一样，走路都不带声音的。
上班摸鱼肯定是不好的。
许成多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陈述年没有说话。
许成多顺着他的视线，发现他直直地看着桌上的手机。
他还不想给哥哥找麻烦，立马拿起手机摁熄了屏幕。
陈述年视线慢慢收回，眼神难免有些落寞。
“他……过得好吗？”
许成多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许寅。
但他察觉到意思怪异。
陈述年看到照片的反应，不像是看一个有过矛盾的人。
他的眼里有哀愁，有失落，还有……
期待。
他在期待什么？
许成多上学开始，心里虽然叛逆，但在学习上很乖。
除了学习的事情他都很少做。
室友们，或者是学生会偶尔会有一些冲突矛盾。
许成多大都不去参与。
他在一定程度上是一个得过且过的，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所以人际关系，他总是有些迟钝。
就像陈述年也觉得自己简历像是编的，或许觉得他笨。
人之常情。
不过陈述年看着，很可怜。
“我哥去外地了。”
陈述年抬头。
许成多猝不及防地对上他亮晶晶的双眼。
“他去哪里了？”
许成多也不瞒着了，他不会处理的事情，让别人去处理吧。
“出去取景吧。”
陈述年皱了一下眉头，“拍照？和谁？”
“团队，”许成多想到这里笑了，“我哥做什么都能很厉害，对吧？”
陈述年点头，“嗯，他很厉害。”
“这个人……”
许成多看了一眼陈述年手指点着的地方，他也觉得靠近他哥的人烦人，“不知道是谁，总之很欠揍。”
陈述年顿了一下，仔细揣摩着许成多的反应。
“嗯，”他点头，“是很欠揍。”
陈述年：小舅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哥控多多：给我指哪儿到哪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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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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