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嘻，你们，还真是让我惊喜啊！”
两面宿傩咧开嘴，哪怕头颅被击穿，也只是打断了他的攻击，他转头抹了一把额头的鲜血，枪口就恢复如初，腹部的伤口也迅速愈合，看起来没有造成丝毫影响。
“你的术式很不错啊，可惜，这种咒力微弱的攻击对我可没用。”
春山重雀叹了一口气。
预料之中，特级咒灵的身体素质不是一般咒灵可以比拟的，能打穿他的身体时春山重雀就很意外了，这也许还是两面宿傩轻敌后的结果。
而就如两面宿傩所说的，春山重雀所用的枪和子弹都不是咒具，只是普通的被他注入咒力然后打出去罢了。
适合春山重雀的道具中并没有远程攻击类的，硬要说的话他还装配了一把匕首道具，但那把匕首的效果……在面对单个敌人的情况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喂，还有你，叫伏黑的小子，你的术式是从影子里召唤式神吗？也是不错的术式啊。”
虽然被打了好几枪，但两面宿傩并没有生气，反而是更加兴奋了，兴奋于与他们战斗。
“现在的咒术师也还有能看的嘛，不错不错，值得我认真一点儿了。”
战斗再次触发，两面宿傩的速度再次加快，身上也附着了咒灵，春山重雀不得不频繁进入十三时状态来躲避他的攻击，同时子弹对他能造成的伤害也更低了。
雨夜之中春山重雀的身形不断闪现，躲避着两面宿傩迅捷的攻击，子弹壳不断落下，枪响的声音全部被压缩成短暂的嗡鸣，无一列外都打在了两面宿傩身上，但如此攻势依旧没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两面宿傩甚至能预判春山重雀出现的地方快速拉进攻击距离。
伏黑惠见状也召唤出式神在一旁辅助攻击，但他之前也已经消耗了太多咒力，还受了伤，也只能勉强和两面宿傩周旋一下。
战况突然陷入了僵持，春山重雀和伏黑惠的攻击对两面宿傩没有作用，而在春山重雀的术式效果下两面宿傩也很难抓到他们。
两面宿傩开始不耐烦了。
虽然他并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但那个叫春山的小鬼的术式确实很克制他，不，不如说这种时间类的术式已经天克绝大部分人的攻击手段。而另外那个叫伏黑惠的术式也不同于一般咒术师的那些大众术式，极具开发潜力。
要是让他们继续成长下去的话，说不定在未来真的能对他造成威胁呢。
想到这里，两面宿傩恶劣的笑了一下，不可否认，他确实有点欣赏他们了，但这并不妨碍他折断他们。
战斗的节奏不断加快。
直到春山重雀不小心露出空隙被两面宿傩一脚踢飞后，被伏黑惠召唤的鵺接住救下来，顶着满身的雨水落到伏黑惠身边。
“没事吧？还撑得住吗？”伏黑惠伸手扶住春山重雀，担忧的询问。
“没事。”春山重雀吐出喉咙中涌出的一口鲜血，向伏黑惠摇摇头。
完全打不过，真麻烦，这还是所有马甲来到这个世界三个多月遇到的第一个特级，没想到这么难缠，如果所有特级都是这个实力，那玩家的计划实行就得在斟酌一下了。
更麻烦的是，春山重雀偶遇伏黑惠之前刚结束一个副本，透支了大部分弹药和道具时间，而现在可使用的十三时状态已经快流逝殆尽了，距离状态刷新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如果不快点想出破局的办法，他和伏黑惠可能都要死在这里。
伏黑惠也隐约察觉到了春山重雀的状态不太好，抿着唇道：“你的术式，要离开这里是很容易的吧，你逃走吧，替我去东京咒术高专求援，我可以为你拖延时间。”
不要再有无谓的伤亡了，哪怕他自己也是强弩之末，但如果用那个的话，也许还能阻拦两面宿傩一会儿。
但他想让春山重雀走，春山重雀也想让他走，于是回答道：“如果让我放任你死在这里，那我一开始就不会过来。”
伏黑惠还想在劝阻，却被靠近的两面宿傩打断：“这就开始留遗言了吗，我可还没有打尽兴呢。”
“不过说起来，你为什么在那时候逃走了。”两面宿傩指的是伏黑惠在少年院内对上特级的时候，在他看来，以伏黑惠的术式，是完全有一战之力的才对。
“算了，不管怎么说，就这种水平的话，我可用不着治疗这里。”两面宿傩指着胸口的伤口道，已经完全看穿了他们的意图，“这么无聊的事亏你们这么起劲啊，这小鬼明明不值得你这么做。”
伏黑惠叹了一口气，放开春山重雀站起来，脑海中回忆起了虎杖悠仁质问他为何要救他的话语，也回忆起了自己的因诅咒昏迷至今的姐姐。
[众生唯一平等的，只有不平等的现实。
因果报应并非全自动，恶人要在伏法的基础上才会获得判决。
竭尽全力，为了让尽可能多的善人享受平等，我会不平等地去救助他人。]
空气的流动开始改变，伏黑惠抬起手，全力压榨着自己的咒力。
两面宿傩也感受到了伏黑惠身上的咒力涌动，露出一个微笑来：“很好，很好，你的生命接下来才要燃烧！”
“既然如此！让我迷上你吧！伏黑惠！”
春山重雀听见这话差点一口血卡在喉头，但来不及深究其中深意，他正向系统申请链接，试图从道具库里找一点保命的道具给伏黑惠。
伏黑惠也沉下表情，开始念起召唤的咒文，“布留布，由良由良，把握……”
但念着念着，伏黑惠突然瞪大眼睛停了下来。
两面宿傩就站在他面前，但是，他脸上黑色的咒文却在慢慢消退了，气息也逐渐变为了人类的样子。
虎杖悠仁，回来了。
伏黑惠没有动，水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他开口道：“先说好，我，救你的理由并没有带着什么伦理观的思考，就算会遇到危险，我也不想看到你这样的善人死去。虽然也多少犹豫过，但最终还是任性地意气用事。不过这样就好，我不是正义的伙伴，而是咒术师。”
“所以我从没后悔过救了你，一次都没有。”
咒文完全褪去，作为高专生的虎杖悠仁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他突然开朗一笑，摸着头发说：“这样啊，伏黑果然很聪明，比我考虑的周全多了。”
“你相信的应该是对的，但是，我也没有错。”
嘀嗒——
胸口被两面宿傩用咒力固定的伤口崩溃，鲜血流下。
“啊，抱歉，差不多到时间了，伏黑，钉崎，还有五条老师……”
虎杖悠仁在伏黑惠面前缓缓倒下。
“……你们要长命百岁啊。”
大雨倾盆，淹没了他最后的言语，也淹没了伏黑惠的咬牙哽咽。
春山重雀立刻上前去触碰了倒下的虎杖悠仁，似乎是在确认他的生命体征，实则是在使用道具。
【确认对非数据生命体使用道具】
【未触发使用条件，道具使用失败】
“怎么会……”春山重雀喃喃自语，神色轻怔。
复活道具使用失败，难道作为核心之一的虎杖悠仁，真的死了，这就是他本来的命运吗？
除了越来越大的雨声，没人能回答他。
最后，春山重雀是看着伏黑惠带着虎杖悠仁的身体离开的。
春山重雀回到自己的住所后思考了许久。
道具使用失败完全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那个道具的唯一使用条件就是，只能对死去的人使用，为了防止误判，他在伏黑惠离开之前又特意使用了一次，但依旧是失败。
这说明要么他的高级道具突然坏了，要么虎杖悠仁确实处于一种死了，但有没有完全死的状态，虎杖悠仁也许做不到，但他体内的两面宿傩完全可以。
但是，两面宿傩有什么理由救虎杖悠仁？
春山重雀心中疑惑重重，决定随时关注东京咒术高专的动向，同时还向另一个马甲发去了请求调查的信息。
调查关于伏黑惠他们今天任务的事，两面宿傩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来，如果有那么容易，当初五条悟就不会那么轻易的从总监会那里保下虎杖悠仁。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两面宿傩占据了虎杖悠仁的身体。
第二天。
某个深宅之中，穿着黑色制服的黑发男人走出来，微笑着与同行的咒术师和辅助监督监督告别。
他回头看了一眼幽深古朴的建筑，眼中含着笑意离开了。
他出来的地方就是咒术界总监会的总部，咒术师任务的颁发、周边咒灵信息的监察信息、辅助监督们的任务提交等等，一切关于咒术界的相关事宜都是在这里进行的。
当然，也负责储存与咒术师任务相关的资料和报告。
其中就包括昨天东京咒术高专一年级的任务报告。
事关特级咒胎的高难任务，居然会让三个连咒术师评级都没有的一年级学生去做，借刀杀人的心思简直不能更明显。
咒术界高层的手段比他想的还要简单粗暴，作风也十分大胆，敢越过五条悟的手去动他的学生，但偏偏又知道先把五条悟引开，明显不想和五条悟正面对上，又想打压五条悟的气焰。
而能忍受他们到今天的五条悟，这个咒术界最强的脾气可能比他预想的还要好得多。
但脾气太好就是改革派的缺点了。
五条悟和咒术界高层的矛盾也许需要再激化一下。
如此思考着，男人打开了手机里隐藏的论坛软件，向备注为春山重雀的论坛成员发送了他整理好的资料。
［少年院特级咒胎事件任务报告.txt］
过了一会儿，对面显示了文件已经下载，并回复了他。
［感谢你的帮忙，禅院君。］
问：春山重雀来干嘛？
答：来陪伏黑惠挨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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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间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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