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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豪门秘辛

祁钰的愧疚感油然而生,他虽然也有相似的经历,但终究情况不同,况且自己现下作为继母儿子的身份,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祁钰抓耳挠腮,尴尬地憋出一句:“夫人这么有情调,一定很热爱生活吧。”

“哼”,面前的人似乎溢出一丝讽刺的冷笑。这,应该是自己听错了吧,祁钰揉着耳朵。

温霁慢慢回转过身,平静地说:“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人都要向前看的,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才是最无用的。”

落在祁钰耳中有些刺耳,温霁的冷漠激得他汗毛都竖起来了,好像隔着时空在斥责另一个世界,刚失去双亲、整日浑浑噩噩的祁钰。

从理智上,他赞同剥离情绪去面对生活;但从情感上,他到现在依然不能完全走出亲人离去的阴影。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自由,祁钰尊重他的观点,犹豫许久,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压在心里的问题:“你怪我和我妈吗?”

没料到祁钰的直截了当,温霁微微睁大眼睛,撞上祁钰认真的眼神。只一瞬,便错开祁钰的视线,温霁恢复淡然,说:“不是祁蕊,还会是别人。”

隐约察觉到温霁在回避,祁钰没有继续追问。不知为什么,他对温霁有种天然的信任,听温霁的回答,不像是会随意迁怒别人的。

傍晚,温度降低,微风掠过湖面,带着些许寒意。

“回屋吧,你不能受凉。”祁钰伸伸懒腰,催促温霁。

轻飘飘地瞥祁钰一眼,温霁抬腿跟着进屋。

客厅里,祁蕊正吩咐佣人将买来的衣服送到楼上。

一见玄关是他们,祁蕊那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立刻放光,语气里掩不住的讨好:“温霁啊,阿姨盼你好久了,长得真俊呐。和小钰玩累了吗,快来吃饭。”

温霁丝毫不受影响,越过祁蕊走向餐厅,连一个眼神都未曾施舍给她。

祁蕊笑容差点端不住,表情有些扭曲。

祁钰见状,捏了一把汗,跨过去拍拍祁蕊的肩膀,回应着:“知道了,妈,你赶快忙你的就行。”又在她耳边悄声说:“别和他计较。”

来到餐厅,祁钰在温霁正对面坐下。

桌上的菜泾渭分明,祁钰这边的色香味俱全,各种炸的和腌制的食品;温霁那边的寡淡无味,全是清蒸的和凉拌的,因为少油少盐基本都是食材本身的颜色。

温霁习以为常,面不改色地嚼着面前的饭,没多看对面的食物一眼,在他眼里,这些食物都只是能量和营养的载体而已,没有什么不同,他从生下来就一直这样。

对面祁钰同情的眼神凝成实质,几乎要把他洞穿。这个人是第一个不加掩饰地怜悯自己的,多少让他有些羞恼。祁钰说好听点是善良、真性情,其实他最烦这种愚蠢、肤浅的人。

不过,这种人简单,也最好对付。

接触祁钰直白地目光,温霁苦涩地笑:“我是先心,已经习惯吃这些了。希望不会影响你的胃口。”

“怎么会呢,清淡的健康,我也不喜欢口味重的。”祁钰连忙摆手,艰难地把目光从面前的食物上移开,“李伯,帮我把这些菜撤了吧,我和温霁吃一样的饭。”

祁钰咬咬牙,接着说:“以后都准备一样的饭菜就好。”

果不其然,温霁嘴角勾起,这种人老实心软,随便几句话就会主动退让,为别人而委屈自己。

余光瞄到祁钰埋头苦吃的样子,虽然吃的缓,但连贯地往嘴里塞,一会儿跟前的餐盘就空的差不多了,而且丝毫没有勉强地痕迹,看起来不像第一次吃这种低脂食物。温霁蹙眉,贫民窟的泡面都比这有滋味吧,这么缺吃少穿吗。

吃到七分饱,温霁先行上楼,打开电脑,处理温柏岳分配给他历练的公司文件。

砰、砰,门外响起规律的敲门声,又小又轻。连敲门都这么窝囊。

“温霁,打扰一下,你现在方便吗,我有点事想找你帮忙。如果你忙的话……”

温霁从房间里出来,顺手关上门,温和道:“不忙,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祁钰面色有些仓促,似乎不适应求助,张了张嘴,一口气说完:“我想借用一下你的电脑查些资料可以吗?我没找到李伯——”

透过眼前紧张地渴求着他的祁钰,温霁仿佛窥见了多年前母亲跪着求温柏岳回心转意的狼狈。

温霁露出为难的神色:“抱歉,我正在用电脑,我之前淘汰的电脑都是直接扔了的。”

祁钰眼里的亮光逐渐暗淡,用微笑掩饰失落:“没关系的,我也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打扰你了。”说完转身欲走。

“等等,我想起来有一台备用机,在床底下放着,你可以先用那个。”

在温霁预料之中,祁钰惊喜地跑回来,眼里的火苗因为新的助燃物复又燃烧起来,激动地感谢他。

“这台电脑直接送——”话到嘴边,温霁又转了个弯儿,“这台电脑有我的一些文件,但是你有需要的话随时找我。”

祁钰虔诚地接过电脑,坐在上午落地窗前的蒲团上。打开浏览器搜索这个世界的基本信息。

跟他猜想得差不多,这个世界分为六种性别,第一性是男女,第二性是alpha,beta,omega,第二性会在16~18岁得到分化,也就意味着成年,成年后即可办理结婚手续。

Alpha和omega有腺体和信息素,可通过标记结合孕育生命。AO都有易感期,半年一次。平日里AO必须通过阻隔贴和喷雾来防止信息素外泄。

这个世界的平均年龄是两百多岁,基于性别分化的影响以及社会发展需要更多知识储备的考量,初中和高中的学制均改为四年,大学为五年。

阅读到这,祁钰两眼一黑,至少要上二十五年学,打将近一百五十年工,不如让他在原世界猝死算了。

时间不早了,祁钰将电脑关机,洗漱准备休息。

躺在床上,祁钰再次因为没钱感到痛心,虽然搬到了豪宅,但他还是灰姑娘啊,马上开学,自己还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

要不明天了解一下这个世界游戏设计领域的发展情况,争取弄台电脑干回老本行。

数到第三个一百只羊的时候,祁钰依然没有丝毫困意,还是去一楼的异形图书架上拿本格林童话吧,希望会有。

深夜十二点,屋里屋外都在沉睡之中,偶尔有一两声蝉鸣。

祁钰踮起脚尖,尽量不发出声响,在下到楼梯拐弯处时,观察到客厅似乎亮着幽暗的灯光,还有两个放大的人影摇曳在墙面上。

“以后祁阿姨和祁钰会长期住在这里,之前在医院你们应该见过面了。”温柏岳嗓音低沉,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相处得如何?”

“有话直说。”温霁声线偏冷,在静夜中听起来像击玉般冰凉。

“哼,你掂量清楚,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找人再生一个alpha,取代你继承人的地位!”

“你以为凭这个能继续控制我吗?”

咖啡杯被狠狠掼在桌面上,发出咣当的声响,温柏岳像野兽一般嘶吼:“不要忘了你是谁养大的,没有这个家,你的病能撑到现在?”

屋里一时陷入一片死寂。

温柏岳正了正领带,声音里强压着一股冷燥:“只要你安安分分,公司的一切都会是你的。”

祁钰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地目睹了全程。直到靠在卧室门板上,心脏仍然咚咚咚地跳。

温柏岳接祁蕊回来果然目的不纯,上次去医院也是他故意设计的。为的是借机警告温霁,他掌握着实权,决定继承人的身份,要温霁屈服于他的控制。

有钱人的弯弯绕绕让祁钰头大,不禁感慨风平浪静的生活下隐藏的暗流和礁石。

天色放亮,窗外的鸟鸣交织成一曲刺耳的交响乐。

在餐厅用餐过后,温柏岳带着温霁去公司开会。

贴在软椅上,祁钰状似漫不经心地询问:“妈,你和温叔叔什么时候登记结婚?”

餐桌另一边,祁蕊不自在地缩了下肩膀,“已经签了结婚协议了,登记也不急这一时半会。”

他这便宜妈一眼就能看透,怪不得温柏岳会选这个容易操控的。

温柏岳应该是公司的大股东之一,婚姻状况需要及时公示,签结婚协议是利益最大化的方式。

说白了,祁蕊就是温柏岳选定的要挟温霁的工具,随时可能被扫地出门。据他所知,温柏岳给祁蕊的只有商场的购物卡,祁蕊身上并没有可取用的资金。

长叹一口气,他还是早做打算为妙。

打开电脑,祁钰一页页浏览着线上兼职网站,决定干回老本行,挑拣了几个收游戏人物形象设计稿的单子。

接的几单虽然价格不高,但芝麻大小的米粒也是米啊。

太阳渐渐像向西偏移,祁钰窝在沙发上,连着几个钟头,保持着绘画的姿势不变。

交了两单图稿,祁钰转动僵硬的脖子。这活就该他干,他不愧有成为牛马的天赋。

突然,大门外汽车的声音响起。

祁钰的心脏颤了一下,迅速将电脑浏览痕迹删除。

刚打开另一个图书界面,温霁推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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