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乖乖听话把兜里的钱拿出来!否则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什么声音?
袁飞驳晃了晃脑袋,睁开眼。
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小混混耍着蝴蝶刀,流里流气地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脸。
“呦,吓傻了啊,叫你掏钱没听见?是不是想让我在你脸上划几刀……啊!疼疼疼!你快放手!!”
袁飞驳将小混混双手反扣按倒在地。
“艹,你小子胆儿挺大啊,没看见老子这身警服嘛,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袭警,不怕把牢底坐穿啊!”
“什、什么警服……你穿的不是校服吗?”
校服?
袁飞驳低头一看,卧槽!真的是校服!谁他妈把他的警服换了?
不对,他刚刚不是在隧道里吗,小潮……小潮还没出来……
小混混趁着袁飞驳发愣的间隙挣脱了束缚,捂着胳膊退到同伴身边。
“没想到你这个Omega竟然还有两下子,刚刚是我一时不慎着了你的道,现在咱俩重新比过。”
比什么比,他现在哪有功夫理会这群小杂毛,顾潮还等着他去救呢。
袁飞驳掉头就走,却被那伙人拦住了去路。
“怕了?刚刚的气势哪去了?识相的就赶紧把钱掏出来,再乖乖让老子揍一顿,否则你今天别想走!”
袁飞驳沉下脸,目光好似肃杀的秋风,常年的刑警生涯让他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吓得那几个混混一哆嗦。
“包、包哥,这个O的眼神好可怕,好像要吃人。”
带头的小杂毛咽了咽口水,“放心吧,他只是一个O罢了,我们这边可是有一个A两个B,他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小杂毛大着胆子上前一步,挥舞着手里的蝴蝶刀叫嚣道:“你再不把钱拿出来,小心我把你的腺体割了,以后你就没人要了!”
呵,多少年都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嚣张了。
袁飞驳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刀,在他头顶一划拉,小杂毛的头发瞬间被削掉了一层。
“啊!!我的头发!!”
袁飞驳把拳头捏得咔咔作响,一拳一个打得三个混混跪地求饶。
“大哥我们知道错了,你大O不记小A过,就饶了我们吧。”
袁飞驳摁着他的脑袋,正打算教教他如何做人,就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包勃勃你们又在欺负人!”
这声音……
袁飞驳猛一回头,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映入眼帘。
“老婆?!”
顾潮背着书包怒气冲冲地走过来,“这次被我逮了个正着吧,走跟我去找陈老师,这次非得狠狠教训你们一顿不可!”
小杂毛欲哭无泪,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欺负人了,明明是我们被人欺负了好吗!头发都快被剃光了!
“老婆你……”
顾潮拍了拍袁飞驳的肩安慰道:“同学你不要怕,有我在这几个人伤不了你的。”
呃?这什么情况?
袁飞驳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顾潮,脸还是那张脸就是年轻了许多,穿着打扮像个高中生,讲话还带着点良城本地口音,和印象中那个高高在上的精英形象差距颇大。
这是他老婆?
顾潮拎起小杂毛道:“走,现在就跟我去教务处找陈老师。”
小杂毛赶紧求饶:“别啊班长,我真没欺负他,你看我脑袋上这个包,就是被他给揍的。”
“你别想骗我,你们三个人还能被一个O给欺负了?”
包勃勃欲哭无泪,他们也想不到会碰上这么能打的O啊。明明这小子之前还怂得很,被骂也不知道还口,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拳头比砂锅还大,把他们揍得妈都不认,他还被剃了头,呜呜呜……
另外两个小混混见状想溜,顾潮立马释放信息素压制。
“呕……”
“呕……”
两个小混混脸色发青干呕不止,连气都快喘不上来。
袁飞驳也被熏得受不了,什么味这么臭,好像走进了露天厕所,周围都是屎尿发酵的味道。
小混混憋得脸通红:“班长……我们不跑了……快把你的信息素收起来吧……”
信息素?他老婆的信息素不是莲花吗?什么时候变成屎了?
顾潮收起信息素,一本正经地训斥道:“你们还敢不敢再欺负人了?”
“不敢了、不敢了……”三个小混混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巴不得现在就去教务处关禁闭,总好过在这里闻屎。
顾潮满意地点点头,“知道错就好,你们现在立刻跟这位同学道歉。”
三个人硬着头皮向袁飞驳道歉,明明他们才是被打的那方,现在却还要反过来向他道歉,真是冤死了。
“同学你没受伤吧?”顾潮关切地问。
袁飞驳正想说没事,但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表情痛苦地喊:“哎呦……我的手好痛啊……好像要断了!”
“……”
大哥,你要点脸吗?你那拳头比钢筋还硬,能伤着吗!
“我看看。”顾潮抬起袁飞驳的手仔细检查。在接触到顾潮手的一瞬间,袁飞驳浑身像是过电一样激动不已。
两个月啦,老婆第一次主动摸他的手耶,好开心!!
“没什么事,就是破了点皮,回去拿点酒精擦一擦就好。”
袁飞驳扭捏地道:“我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药店,你带我去吧。”
“这……好吧。”顾潮转头对三个小混混道:“你们自己去找陈老师检讨,要是被我知道你们没去,我就把你们关禁闭闻沼气。”
三人点头如捣蒜,然后一阵风似地跑没影了。
顾潮带着袁飞驳去附近的药店,路上袁飞驳一直盯着他看。
“我脸上是有脏东西吗?”顾潮问。
“没、没有。”袁飞驳搔了搔头,“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顾潮,是十八中的学生。”
是他老婆啊,为什么对方好像陌生人一样和他说话。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顾潮问。
“我叫袁飞驳,是……”他看了看身上的校服,上面印着斗大的字,良城第十七中学。
十七中?这不是他高考前读的最后一所高中吗?难道刚刚那场汽车爆炸让他穿越回了高中?
“呃,那什么,我想问一下现在是几几年啊?”
“现在是20**年啊,你该不是被包勃勃他们吓懵了吧。”
沃日!他真的穿越了!还穿到了最苦逼的高中时代。袁飞驳简直无语了,既然要穿越为什么不选个好点的时候,非得选择在高中,这个时候的他可是个又怂又挫的Omega啊!他都没脸见老婆了!
顾潮可不知道他心里的九曲十八弯,他在附近药店买了一瓶碘酒和棉签,一边帮他上药一边嘱咐道:“这几天伤口尽量不要碰水,少吃酱油一类的深色食物以免留疤。”
袁飞驳暂时忘记了重生的痛苦,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以前的顾潮总是自带一股高高在上的疏离感,让人捉摸不透,而现在的顾潮犹如春日的海棠般温暖,把他的心都融化了。
“老……呃……顾潮同学你真好,不仅替我解围还替我处理伤口,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最好能以身相许,嘿嘿嘿。
“我是Alpha嘛。”顾潮笑着道:“保护Omega,AA有责,要是包勃勃他们下次再找你麻烦,你就来十八中高三二班找我,我肯定帮你教训他们。”
袁飞驳猛地一怔,“等一下,你是A???”
“是啊,你闻不出来吗?”
袁飞驳凑近狠狠嗅了一口,顾潮的信息素的确是纯正的Alpha,如假包换。
他睡了七年的老婆居然是个Alpha?可他当年明明标记了顾潮啊,难不成他老婆是个变性人?!
造孽啊!!!
袁飞驳瞬间萎了下去,觉得整个人生都变得灰暗了。
“袁同学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顾潮靠近探了探他的额头,鼻息呼在他脸上,像奶猫爪子一样,挠得他心猿意马,心脏怦怦跳。
罢了罢了,就算是变性人他也认了,先把人占住再说。
“咳,那个顾同学,天黑了我一个O不敢自己回家,你能不能送送我。”这话说完袁飞驳自己都觉得恶心,他一个七尺男A居然学柔弱的小O装可怜,真是太不要脸了。
“啊?呃……好吧。”顾潮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你真好!”袁飞驳幸福地想摇尾巴。
回家路上,袁飞驳还是有些怀疑,故意旁敲侧击地打听顾家的情况,从顾潮的回答中他终于确定这就是他老婆,如假包换。
说起顾家,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顾潮的父母早年因车祸去世,家中留下三子皆是Omega。
老大顾音原本是国外知名音乐学院的高材生,因为父母意外身亡被迫放弃学业回国接手家族企业。他很有经营天赋,短短几年就将顾氏打造成国内餐饮业的龙头。
虽然他在生意场上混得风生水起,但家庭生活并不如意。他一直未婚却有个女儿,没人知道这孩子的生父是谁。他女儿患有先天性Alpha信息素缺失症,还有严重的自闭倾向,治了多年也不见起色,最后病重而亡。女儿死了之后顾音的性格大变,越发孤僻难以亲近,与两位弟弟的关系也越来越冷淡。
老二顾棠是个家庭煮夫,丈夫是国内知名的金融业大鳄昝一白。这人他只见过两回,一回是在他和顾潮的婚礼上,昝一白全程冷着脸不说话,活像只冻王八。另一回是在顾棠的葬礼上,这人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然亲手砸了自己妻子的灵堂。哼,以他当刑警多年的直觉,顾棠的死一定与此人有关。
老三就是顾潮,良城第一医院首席外科医生,有着“良城第一刀”的美誉,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教授,国内许多富豪都指名找他做手术。袁飞驳曾经开玩笑的说要是哪天他挨了枪子,还能免费蹭个专家号,结果被顾潮狠狠骂了半宿,还让他对着满天神佛起誓说的都是玩笑话,让各路神仙千万别当真。
在一般人眼中顾家非富即贵,可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却是一地鸡毛。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的顾潮还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顾家那些糟心事也都还没发生,说不定还有转机。
袁飞驳一路磨磨唧唧地走,还故意绕远路,等他到家后天都暗了。
“你看天都黑了,要不你来我家吃晚饭吧。”袁飞驳觍着脸道。
“谢谢,不过我家已经备饭了,而且我食量大,你家的饭菜估计还不够我一个人吃的呢。”顾潮不好意思地道。
饭量大?
你吃饭不是按米粒数的吗?
连多吃口五花肉都能闹肚子的人,居然说自己饭量大,真是太滑稽了。
见顾潮要走,袁飞驳赶忙拉住他,“天这么黑,你一个人回去也挺危险的,我叫辆的士送你回去吧。”
“车费很贵的,我还是自己走回去吧。”
喝水都要选进口货的矫情鬼,居然嫌打车贵,他老婆不仅性别转了,连脾气秉性都变了?
袁飞驳看着顾潮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才依依不舍地走进自己家门,一位中年大妈从厨房走了出来。
“小驳你回来了啊,今天怎么这么迟啊?该不会又去打架了吧,你可千万别再惹事了,要不然你爸又得揍你。”
“卢嫂?你不是回家带孙子去了吗?”
“什么孙子,我儿子今年才刚上大学呢。”中年大妈嗔怪道。
袁飞驳一时晃了神,对啊,现在他还在读高中,卢嫂这会儿还在他家帮佣呢。
卢嫂从他手里接过书包,絮絮叨叨地说:“你爸今晚难得在家,你可老实点别再和他顶嘴,省得惹麻烦。”
“知道了。”袁飞驳顺口应下,正说着只见一个挺拔的身影从楼梯上走下来。
“这么晚你小子又跑哪去了?”
袁飞驳像根木桩子般愣愣地杵在那,心脏像是被人用手紧紧捏住停止了跳动。
男人渐渐走近光亮处,隐约可见眼底的乌青和脸上未刮的短须,头发乱糟糟的也没有打理,一看就是熬大夜睡眠不足的模样。
“老爸!!”袁飞驳冲过去紧紧抱住,哽咽道:“爸,我好想你。”
袁爸都傻了,这什么情况?他儿子被人魂穿了?
“你咋啦?不会是一时措手杀了人吧。你最好现在就坦白,否则老子就要大义灭亲了。”
袁飞驳哭笑不得,果然这才是他老爸的风格。
袁爸名叫袁宇,也是名刑警,而且是闻名遐迩的警界之星,他是从小听着父亲的英勇事迹长大的,所以立志当一名除暴安良的警察。可是他老爸却在他读高三这年,在与歹徒搏斗的过程中牺牲了。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这个满嘴糙话的男人,感谢老天让他重生一回,这次换他来保护父亲。
“爸我没事,我就是太久没看见你了,有点激动。”
袁宇心中一软,揉了揉儿子的头,“难得今天警队无事,咱爷俩好好吃顿饭。”
“嗯!”
“你们父子俩在说什么呢?”从里屋走出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
“奶奶。”袁飞驳笑嘻嘻地走过去抱了抱。
老太太眯着眼和蔼可亲地道:“小瑞回来啦,让妈好好看看你,你怎么又瘦了,是不是在大学里没好好吃饭啊。课业再忙也别忘了吃饭,要不然会变丑的。”
袁飞驳瞬间敛去了脸上的笑容。老太太嘴里的小瑞是他的小叔袁瑞,是个很有才华的画家,可惜英年早逝。老太太受不了小儿子的死,变得疯疯癫,竟把他这个孙子当成了袁瑞。
那年他刚分化成Alpha,为了稳定老太太的情绪,硬是把自己装成了Omega(袁瑞是O)。
直到父亲去世,老太太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清醒了,也不认错人了,他这才从O又变回了A。
“奶……呃,妈我回来了。”
“小瑞乖,我让卢嫂煮了你最爱的鲫鱼汤,一会儿多喝一点,补补身子啊。”
“好。”袁飞驳乖巧地点点头。
饭间,袁飞驳突然提出要转学去十八中。
“又要转?!”袁爸放下筷子板起脸,“你说说你都转了多少次了,你还想不想考大学!”
袁飞驳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高中三年他一共转了八所学校,每次都是因为打架斗殴被学校勒令开除。当年他爸没少为这件事抽他,最后下了死命令如果再转学就不让他考警校,他这才真正收敛起来,装怂装孙子,随后勉勉强强靠着体育特长生的资格入了警校。
“爸,我这次真没打架,我刚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人家可会读书了,我要是转过去和他一起读书,说不定能考清北呢。”
“呸!你也好意思提清北,你能安安稳稳考上良城警校就算我老袁家祖上积德了。”
“爸,你就让我去吧,我都跟人说好了,要是去不了我多没面子啊。”袁飞驳死皮赖脸的求情,但是袁爸还是无动于衷,最后只能向袁老太君求救,“奶……呃,妈你就帮我劝劝大哥吧。”
呸——
还大哥!袁爸眼里都快冒出火星子了。袁飞驳视若无睹,继续谄媚地求老太太帮忙。
“阿宇啊,你就帮帮你弟弟吧,你看他这么可怜都快哭了。”
袁飞驳配合地挤出两滴鳄鱼眼泪,把老太太心疼的不行。
袁爸气道,“妈,他这都是装的。”
老太太拿出当家祖母的气势道:“我不管,我家瑞瑞不能受委屈,你明天就帮他转学。”
“妈你不能这么惯着他……”
老太太捂着胸口装病:“我的心啊,扑腾扑腾的跳,都快喘不上气了,瑞瑞快去帮妈拿速效救心丸。”
袁爸无语望天,最后只得败下阵来,“行……我明天就去帮他办转学手续。”
袁飞驳兴奋地握紧了拳。
耶,马上就可以和亲亲老婆一起上学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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