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飞驳一觉醒来全身酸痛,尤其后颈脖子处疼得厉害,那里连着腺体异常脆弱,轻轻一按冷汗直流。
甩甩头,猛地发现自己身处医院,而顾潮正坐在他身边。在毒蘑菇的影响下,袁飞驳的脑子还没缓过神,脱口喊了一声“老婆”。
顾潮猛地睁眼:“你叫我什么?”
“我是说老......老班长。”差点又说错话了。
顾潮眼中刚燃起来的那点希冀瞬间又黯了下去。
袁飞驳晃了晃脑袋问:“我们怎么在这啊?”
还真是被毒蘑菇给毒傻了。
“你刚刚误吃了大青褶伞,被我带到医院了。”
“什么伞?”
“就是一种有毒的野生菌。”顾潮没好气地道:“你也真本事,不认识的菇都敢吃,真是上赶着找死。”
袁飞驳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那个人”做错了事,害得现在的自己遭殃。
“嘶,好疼,刚刚谁打我?”袁飞驳摸着后颈脖子愤愤地道:“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看我不......”
"是我。"顾潮凉凉地道:“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
“那哪能呢,我可不敢,嘿嘿。”除了在床上,他可从来没有欺负过顾潮。
顾潮白了他一眼,“要不打晕你,你这会儿还搁饭馆里跳大神呢,丢人现眼。”
袁飞驳尴尬地笑笑,看来在自己沉睡的时候“那个人”没少干蠢事。不过今天顾潮说话的语气怎么和平时不太一样,话里句句带着刀,不像是软萌可欺的小煤气罐,倒像是他记忆中的那个良城第一刀。
袁飞驳想起身活动一下,但是刚站起来就感到一阵晕眩,重新跌坐回椅子上。
“你又折腾什么!”顾潮气不打一处来,“要是我现在还有行医资格证,肯定给你做个开颅手术,看看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玩意儿!”
行医资格证?
袁飞驳猛一转头,看向顾潮的目光闪烁着别样的炙热。
顾潮没注意到袁飞驳眼神的转变,自顾自地道:“老说要找我蹭个专家号,总有一天我......”话没说完就被袁飞驳一把抱住。
“你怎么了?真被毒蘑菇毒傻了?”
“老婆。”
顾潮怔住,“你刚刚叫我什么?”
“老婆,你是我老婆。”
“你、你......”顾潮紧张得不知所措,生怕又是自己妄想。
“老婆,我好想你。”
顾潮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紧紧回抱住眼前人,胸口涨疼,红了眼眶。
“班长,我给驳哥挂上号了,呃......”看着眼前抱着像树袋熊的二人,包勃勃感觉自己出现的很不是时候。在收到两记阴森森的眼刀子之后,立马哪凉快上哪去了。
被包勃勃这么横插一杠,两人激动的心情也收回来一点。
袁飞驳问:“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应该和你回来的时间差不多,都是因为那场意外的车祸。”
“意外?”袁飞驳冷笑一声,“那根本不是意外,是有人处心积虑想至我于死地。”
顾潮震惊:“这怎么可能,那天我是临时通知你去办离婚手续的,又因为立交桥上发生了车祸才改走隧道,怎么会有人提前知道并埋伏在那里?”
“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但是我很确定那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只不过目前的线索太少,我还猜不出凶手的身份。”
袁飞驳可是刑警队的脸面,如果他遇害,苟局就算挖地三尺也会把凶手抓出来鞭尸,顾潮想不通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动他。
重逢的喜悦被车祸的阴霾笼罩,顾潮心事重重,袁飞驳见状有些后悔说了刚刚那些话,两人好不容易才重逢,提这些破事做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顾潮重新拉回自己身边。
顾潮正低头沉思,双手猛地被袁飞驳握紧,对方眨巴着眼睛,像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狗狗,抽抽搭搭地道:“老婆,我们不离婚。”
呃?好端端的怎么提起这茬了。
“我当时昏了头了,怎么就答应离婚了呢,我现在好后悔。”
袁飞驳吸了吸鼻子,努力装出一副可怜像,“你看我这幅挫样,干啥啥不行,挨枪子第一名,也就你能看得上,要是连你都不要我,我就只能打一辈子光棍了,呜呜。”
这家伙又抽什么风……
顾潮翻了个白眼,“你可是连续三年蝉联良城警队最受Omega欢迎榜首的Alpha,用不着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放出话去,大把年轻貌美的小O上赶着追求,何苦扒拉着我不放。”
袁飞驳急了,“什么年轻貌美的小O,我的眼里只有你! 我可是把珍藏了二十多年的处男身都给你了,你要对我负责!”
咳咳......
“行了,你安生点吧,也不看看场合,这种荤话也敢往外说,要不要脸。”
“老婆都快没了,我还要脸干什么!反正我的身体已经认了主了,非你不可!咱俩生在一起,死了就搁一个骨灰坛子里,还要拿月老的绳子把盖子系紧了,下辈子投胎再做夫夫,你休想丢掉我!”
“你嘴里吃糖豆啦,好话不要钱似地叭叭叭说个不停,丢死人。”嘴上说着嫌弃,可顾潮的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耳朵呼呼冒热气,心脏扑通扑通跳,一下比一下响亮。
从前的袁飞驳是个闷葫芦,从没对他说过这么直白的情话,羞得他脸都红了。
袁飞驳接着道:“就算你变了心,在外头找了相好的,给我戴了绿帽子,我也不离婚。”
刚刚凝在嘴边的笑意登时一僵,顾潮眯起眼:“你说什么?”
“老婆我是真心的,就算你怀了野种,我也不会跟你离……哎呦!耳朵!!”
顾潮使出狠劲揪住袁飞驳的耳朵,“我看你真是被毒蘑菇毒傻了,居然连这种鬼话都说得出口!你是成心想把我气死再找一个对吧?!”
“疼、疼!耳朵要断了!”袁飞驳疼得龇牙咧嘴。
顾潮吼道:“断了才好,最好把脑袋也拧断!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你可真是个奇葩!”
袁飞驳一脸委屈,“你要是没找相好的,为什么要跟我离婚?”
“我......”顾潮一时无言。
“之前你那么坚持要和我离婚,除了外遇还能是什么原因?”
真实的原因根本说不出口,顾潮下意识地摸了摸后颈脖子,此时的腺体没有受损,可还是隐隐作痛。
袁飞驳见顾潮神色不对,猜想离婚的原因可能比他想的要复杂,如果不是外遇,还会是什么呢?
“老婆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告诉我,我肯定能帮你的。”
袁飞驳见顾潮不说话,着急道:“是不是奶奶又催你生孩子?不生就不生呗,咱家又没有皇位要继承,没孩子就没孩子,就咱俩过一辈子也挺好啊。”
顾潮从内心抵触这个话题,转而道:“难言之隐?你先告诉我你一个Alpha伪装成Omega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呃,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袁飞驳逃避回答,最后在顾潮眼神的逼问中,才说出自己A装O的原因,然后反问道:“那你装Alpha又是因为什么?”
“当年我大哥为了保住顾氏不落入我二叔顾立旻之手,只能让我伪装成A抢回继承权,直到......直到我出国留学才把性别又换了回来。”
顾潮并没有说他当时付出了何种惨痛的代价才换回身份,有些事是要烂在肚子里一辈子的,他绝对不会把真相告诉袁飞驳。
袁飞驳认识顾潮的时候,顾家已经是良城首富,顾潮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富家贵公子做派,他还以为对方是从小在蜜罐里泡大的,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艰难的日子,甚至还要去夜市卖信息素赚生活费,真是想起来就心酸。
他愤愤地道:“我现在就去做掉你二叔,你就可以恢复Omega的身份了。”
“又说什么傻话,你给我坐好......嘶!”说话间扯到了肩膀的伤口,顾潮疼得拧紧了眉。
袁飞驳这才发现对方胳膊上缠着绷带,赶忙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不小心被子弹擦伤了。”
“子弹?枪伤?!”袁飞驳拔高音量:“你怎么会中枪的?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朝你开枪,我恁死他!”
四周投来异样的目光,顾潮急忙捂住袁飞驳的嘴,“你小声一点,这里是医院。”
“唔!唔!”袁飞驳嘴巴被捂住,只能不断用眼神询问。
顾潮把之前发生的事简单复述了一遍,袁飞驳听完之后喜忧参半。
喜的是小豆宝获救,不会重蹈上辈子的遭遇,忧的是人贩子还没抓到,万一他们回来报复顾潮,后果不堪设想。自己现在的状态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如果又变回十八岁,该怎么保护顾潮。
“老婆,你帮我准备一筐那个什么伞吧。”
顾潮诧异:“你要一筐大青褶伞做什么?”
“吃啊。”
顾潮受到了惊吓:“那玩意有剧毒,你没事吃它干嘛?”
“以毒攻毒,吃了它就能变回我现在的样子,万一你遇到危险我能帮得上忙。”
顾潮深吸一口气,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你要是能吃一筐大青褶伞,不用进ICU,直接进停尸房。帮忙?我看是帮倒忙!”
“可我现在的状态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万一那伙人再来找你麻烦该怎么办?”
“放心,你给那个刀疤男喂了我俩信息素制成的臭豆腐,那味道十里之外都闻得道,警犬肯定能找到他们。”
霉苋菜梗和沼气制成的臭豆腐?那可是史诗级的臭味蛋啊!
“等一下,你说其中一个歹徒脸上有刀疤?”
“是啊,大概有这么长吧。”顾潮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那道刀疤几乎划过了他半张脸,怪吓人的。”
袁飞驳身体猛地一震,倏地睁大了眼睛。
顾潮问:“你见过这个人?”
袁飞驳沉默不语,半晌才道:“你知道我爸是怎么死的吗?”
顾潮紧张道:“难不成你爸的死和这个人有关?”
袁飞驳的声音不自觉地紧绷起来,“当年我爸在调查一起人口失踪案时,和一伙跨境作案的犯罪团伙发生了枪战,我爸没想到对方竟然携带有重武器,他为了掩护同伴逃生最终牺牲了。后来刑警队出动了所有警力追捕,可还是让那伙人逃到了境外。我当上刑警后偷偷调阅过那起案件,可惜当年留下的线索太少,只查到那伙人中有个脸上留着刀疤的男人,再就没有了。”
顾潮震惊:“所以你是怀疑刚刚我们遇上的那个刀疤男就是害死你爸的凶手?”
“我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我直觉今天晚上遇到的那两人很可能就是当年那个团伙的成员。所以我想时刻保持清醒,不仅是为你,也是为了我爸。”
“可你也不能靠着吃有毒的野生菌强撑啊,万一以毒攻毒失败,那我不就真成寡夫了。”站在医生的立场上,他也不赞同袁飞驳这种自残的做法。
袁飞驳无奈,“那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告诉我爸他就快要嗝屁了,赶紧回家躲着吧。”
顾潮想了想道:“既然你我之中总会有一人保持清醒,你不在的时候我就帮你留意你爸的情况,万一有状况我再喂你吃毒蘑菇把你唤醒。”
“这也是个办法,可你又不是警局的人,怎么可能接近我爸?”
“我俩不是刚和人贩子交过手吗,我可以借着目击者的身份协助警队办案,那样不就能接近你爸了。”
“老婆你真聪明。”袁飞驳抱着顾潮狠狠亲了一口,趁机揩油。
顾潮耳朵微微泛红,“你......这可是在外边,你注意点影响,怎么学得跟街溜子一样没脸没皮。”
怯,脸要来干嘛,只要能追回老婆,要他做流氓都行。
袁飞驳心里痒痒的,还想对顾潮上下其手,忽然一阵晕眩感袭来,他捂着脑袋痛苦地道:“老婆,我、我......”
“怎么了?哪难受了?”
袁飞驳刚说了一个“我”字,忽然又变成一个眼珠子朝上,一个眼珠子查下,傻不愣登地原地跳起了舞,蹦哒得如同出栏的猪。
这是又变回去了?
脑壳疼。
袁飞驳对他勾勾手:“爱妃,快过来侍君~“
侍君?我他妈想弑君!
这就是人间一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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