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潮(大潮)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怀疑人生。
一个小时前他从病床上醒来,发现四肢和脑袋全绑了绷带,动弹不得活像个木乃伊,身边还坐着哭得泪眼婆娑的二哥顾棠。
宕机的脑子缓了好半天才想起来,他是被自己的信息素给炸了。当时情况太紧急,他只能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办法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想起小月亮还生死未卜,他挣扎着要爬起来,然后被他二哥一把给摁了回去。
从他二哥嘴里得知小月亮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吴怜笙亲自做的腺体置换手术,现在她体内的各项激素水平已经恢复正常,Alpha信息素缺乏症已经彻底根治,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会突然晕倒了。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他问腺体捐献者是谁,在得知是袁飞驳后,惊得差点把绷带扯断。
好么,找了半天的捐献者原来就在身边,那他们还费这么大劲干什么,直接把袁飞驳按手术台上不就得了!
没等他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又听到一个惊天猛料,袁飞驳之所以有那么高的匹配率,是因为他是吴怜笙和袁宇的儿子,是霍宥东同父异母的弟弟!
what the f**k!!!
顾潮的脑子里不断循环这句脏话,还是3D立体声音效。
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世界就天翻地覆了!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这种懵逼状态顾棠刚刚也经历过。昨晚他来的迟,等到了医院小月亮的手术已经做完了,他从吴怜笙口中得知腺体捐献者是袁飞驳,以及袁家那些事,整个人当场石化,被送去急诊室吸了一罐氧气才缓过劲来。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他宁愿相信昝一白生娃也不愿相信袁宇生娃!
说曹操、曹操到。
袁宇来看望受伤的顾潮,顾家两兄弟看他的眼神里透着诡异的光。
袁宇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早饭都没吃,脸上应该没有饭巴呀……
“咳,小潮你身体恢复的怎样?”
顾潮还处在深度震惊中,袁宇不得不又问了一遍,他才反应过来,勉强扯出一丝笑容道:“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事,休息个十天半月的就能出院了。”
他自己就是外科医生,这种不伤及内脏的外伤根本不算什么。
袁宇:“我看你现在精神状况还不错,能不能回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那场爆炸是怎么发生的?”
原来是来问案情,顾潮收起八卦的心思正色道:“昨晚我去看望小月亮,结果竟然撞见了刀疤男持刀行凶。拼武力值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叫保安也来不及,情急之下我只能使出沼气炸弹和他拼了。”
袁宇点头,“我就猜昨晚的爆炸是你做的,以刀疤男的身手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没道理在医院搞出那么大动静,这反而不利于他行事。不过你胆子也真大,沼气弹可不是闹着玩的,那间VIP病房被炸得一塌糊涂,你就不怕把自己小命也搭进去?”
顾潮讪笑道:“我也是被逼急了没办法,要是再迟几秒小月亮就遭他毒手了。当时我身上穿着二哥送的防弹衣,好歹多了一层防御,要不然可能真交代了。”
顾棠惊讶,“原来那件铁龟牌纸皮防弹衣还能防爆啊,一会儿我就去拼夕夕下单,我们家人手一件。”
袁宇又问:“刀疤男为什么会对小月亮下手?抓人质?”
“不是为了抓人质,他就是下了杀心!”顾潮很肯定地道:“当时我进去的时候,他手里的刀已经抵在小月亮脖子上了,如果只是为了钳制她没必要用上刀,小月亮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袁宇疑惑:“但这说不通啊,和他结怨的人是你和飞驳,他为什么要杀小月亮?而且还非得选择医院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等小月亮出院回家以后,不有的是机会下手吗?”
顾潮:“可能是临时起意?”
“不可能。之前我们的人在医院附近发现了他的踪迹,原本以为他的目标是鹰眼男,现在看来他的目标就是小月亮。这是典型的预谋作案,不可能是临时起意。”
顾潮想了想:“那会不会是有人指使他干的?我听老虎钱说他们还有个上家,或许是那个人要杀小月亮,可他们为什么要对个孩子下手呢?”
袁宇目光微凛,“她不是普通的孩子,她是霍宥东的女儿。”
顾潮猛地一怔,如果是出于这个目的,那背后的原因就复杂了,霍家树大招风,谁知道是哪个对家报复。
“现在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人抓住。昨晚那场爆炸威力不小,刀疤男应该也伤得不清,有伤就得治,这些天我会加派人手在各个医疗机构附近蹲点,希望能有所收获。”
顾潮忽然想到了什么,“医疗机构也包含药企吗?”
“你是说斯迈?”袁宇皱了皱眉,“斯迈集团的医疗设备齐全,治愈刀疤男那点外伤不在话下,不过他们为什么要帮助一个逃犯?”
“如果刀疤男的上家就是斯迈集团呢?”顾潮抛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香氛剂的研制需要做大量的人体试验,刀疤男一伙能为他们提供充足的货源,双方各取所需,所以刀疤男才会一直逗留在良城。”
袁宇摸了摸下巴,“你的猜测真是够大胆,如果猜对了那斯迈集团未免也太丧心病狂了,先是拿无辜的病患做人体试验,现在还参与人口买卖,就为了一个香氛剂,至于么?”
顾潮耸了耸肩,“说不定他们背后的人就是个疯子呢。”
也只有疯子才会不计后果地做出这么变态的事。
事态越发严重,袁宇问完案情就匆匆赶回警局部署工作。
顾棠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喂给顾潮,“你们刚刚说的那个斯迈集团是不是就是阿诚哥工作的那家公司啊?”
“嗯。”提起梁守诚,顾潮想起了什么,“最近小月亮还有在用他提供的稳定剂吗?”
“没有了,自从上回那个贾大夫说稳定剂有问题后,哥就把药给停了。说起来停药的这段时间小月亮的身体情况好像变好了些,也没再无缘无故晕倒了。”
这个梁守诚果然有问题。
“二哥,大哥和梁守诚当年读书的时候关系如何?”
“挺好的啊。阿诚哥因为长相被同学孤立,只有大哥肯和他玩。以前大哥过生日还请他到家里来玩,不过他来了也不怎么说话,就站在角落里孤零零地看着其他同学说说笑笑。当时他还说要是大哥只有他一个朋友就好了,不过这怎么可能嘛。”
顾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他,梁守诚对他大哥好像有一种变态的占有欲,给人头皮发麻的窒息感。如果梁守诚不是Omega,肯定早就对顾音展开疯狂的追求了。
“你为什么突然问起他来了?”顾棠不解。
“你不觉得奇怪吗,他身为一个制药专家,却连给小月亮配的药都能出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怎么可能是故意的,他和大哥关系那么好,没有理由害小月亮啊。”顾棠虽然也不太喜欢梁守诚,但不信对方会害人。
顾潮翻了个白眼,“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肚子里装着什么坏水。”
最开始他大哥和梁守诚的关系也没那么亲近,可自打大哥从欧洲回来之后,顾家发生了一些列变故,令他有求于梁守诚,两人的关系才逐渐走近。上辈子大哥最后众叛亲离,只有梁守诚不离不弃地陪在他身边。细想起来,好像他大哥越倒霉,和梁守诚的关系就越好。
呸,这姓梁的还真是个扫把星!
顾棠起身倒水,“别提他了,你有时间还不如多关心一下飞驳,这回他可是帮了我们家一个大忙,你得想想要怎么感谢他才好。”
“还用得着谢他?”顾潮嘁了一声,“从血缘上来说,他还是小月亮的叔叔呢,于情于理这都是他应该做的,凭什么要我感谢他。”
顾棠摇头笑笑,“你呀,就是恃宠而骄,吃定他了。”
顾潮撩了一下眼皮,得意地哼哼。
吱呀——
门开了,今天第二位“曹操”坐着轮椅就进来了。
“你才做完手术怎么就过来了?”顾棠问。
“闲着也是闲着,过来看看。”顾潮受了那么重的伤,他哪里还躺的住,刚输完液就坐着轮椅过来了。
顾潮:“我这全是皮外伤,没什么大事。倒是你刚做完腺手术现在还在观察期,不好好躺着小心腺体感染。”
袁飞驳拍了拍胸脯道:“我皮糙肉厚的哪有什么事,换身衣服都能去跑十公里障碍。”
顾潮白了他一眼,“腺体置换术不同于腺体移植术,前者只需要提取部分腺体进行置换,手术难度极大但是对捐献者危害小,加上我师父医术高超,否则你现在还能活蹦乱跳?”
袁飞驳嘿嘿笑,顾潮瞧他这一脸傻样刚准备损两句,忽然话锋一转,“你今天怎么不变态了?”
袁飞驳一脸懵,“你为什么骂我?”
顾潮一时着急说话嘴瓢了,“不是,我的意思是今天怎么还是你?不是应该轮到小驳吗?”
袁飞驳这才反应过来,对啊,怎么连着两天都是他,小驳怎么不出来了。
顾潮琢磨了下,“之前你要么是吃毒蘑菇,要么是身体受到了重创才能恢复记忆。难不成现在是因为做了腺体手术才变回去的?”
“有这个可能,那我是不是今后都恢复了?”袁飞驳眼中充满希望的曙光。
顾潮凉凉道:“这也难说,说不定等你手术期恢复以后又变态了呢。”
袁飞驳脸上的笑容立马黯了下去,突然又反应过来:“等一下,你为什么记得昨天晚上发生过的事?”
“我当然记得啊。”顾潮不明所以。
袁飞驳急忙道:“你不是隔日重生吗,现在的你怎么会清楚记得昨天晚上发生过的事?
顾潮一怔,难道他也不变态了!?
两个“变态”大眼瞪小眼,谁也解释不出来个所以然,最后只能归咎于这艹蛋的重生设定。
顾棠轻笑,“我去打点热水,你们慢慢聊。”说完拿着热水瓶就出去了,还贴心地替他们掩好了门。
袁飞驳心疼地看着一身绑带的顾潮,后悔昨晚没有跟着一起去,要是他再小心一点顾潮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顾潮见他一脸内疚,反倒安慰道:“我说没事就没事,我是外科专家,你还不信我?”
袁飞驳吸了吸鼻子,“昨晚那场面着实把我吓到了,要是你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也甭活了,干脆学你哥跳静谧湖,看看能不能再重生一次。”
顾潮揶揄道:“那你还得先去找无敌龙虎门,还有那个什么还魂丹,要不然跳了也是白跳。”
嘴上这么说,但顾潮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还是被触动了,如果易地而处,他就算是走遍全国,也要把那个无敌龙虎门找出来,然后买下一麻袋还魂丹抱着跳湖。
“言归正传,现在刀疤男还逍遥法外,这疯子一天没抓着我们就一天不得安宁。这次是小月亮,下次还不知道轮到谁,总不能24小时都住警局吧,还是得想个办法把他逼出来。”
袁飞驳:“怎么逼?那家伙狠起来连自己同伴的死活都不管,鹰眼男现在还在ICU里躺着呢,我们还能用什么方法把他逼出来?”
顾潮压低眉,在袁飞驳耳边嘀嘀咕咕一阵,末了问:“你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吗?”
袁飞驳拧眉,“这招也太损了,万一要是你猜错了怎么办?”
顾潮阴笑,“错了就错了,能恶心恶心斯迈也不错啊。像他们那种大公司,即便是你爸出面也很难查清楚他们的底细,还不如来个敲山震虎,让他们自乱阵脚,不然查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行,就这么干!准他斯迈害人,还不准我们阴他?我一会儿就把包勃勃叫来,这小子脑子活泛歪点子多,保管叫斯迈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对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对了,你瞧见你爸了吗?你来之前他刚走。”
袁飞驳干巴巴地应了一句,“没有。”
这语气是在闹情绪吧。
“心里转不过那道弯?”顾潮问。
袁飞驳皮笑肉不喜爱,“从前我一直以为我是个没妈的孩子,直到昨天才明白原来我是个没爸的孩子,反正都是单亲,也没啥区别是吧。”
顾潮劝慰道:“我师傅不是回来了嘛,你现在也算是父母双全了,而且一下就从警二代摇身一变成了富二代,还有一个官二代的哥哥,妥妥的人身赢家啊。”
袁飞驳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我谢谢你哦,这赢家让给你行不行?”
顾潮干笑,“反正事情都发生了,你就想开一点,不就是身份换了一下嘛,一家人总归是一家人。”
“一家人?”袁飞驳没好气地道:“先不说你师傅,就我那个便宜大哥看着就不好惹,你说霍家要是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对我爸打击报复?”
“不会。”顾潮很肯定地道:“东哥的母亲是个女强人,才不会在意这点情情爱爱的小事。他俩本来就是家族联姻没啥感情,不至于抓着这点陈年旧事不放。”
“东哥东哥,叫着这么亲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和姓霍的有多熟呢。”袁飞驳吃味。
顾潮又好气又好笑,“他是你哥,是小月亮的爸爸,更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念他的好也是应该的啊。”
这傻鸟吃醋也不挑对象,他和霍宥东能有什么,不过是感念对方上辈子拉了他一把,要不是因为霍宥东,他早就完了。
“上辈子是上辈子的事,上辈子他还没来良城呢,”袁飞驳鼻孔哼哼,一副哄不好的模样。
顾潮啧了一声,“你靠近点,我有话跟你说。”
袁飞驳臭着一张脸,把轮椅移过去一点。
啵~
顾潮在他脸上香了一个,袁飞驳眼睛立马就亮了,脑子里哪还记得什么霍宥东,只剩他老婆了,马上凑过去一顿啃。
两病号身体还没好利索,就没羞没臊起来,完全没注意虚掩的病房门被风吹开了一条缝隙,霍宥东双手环胸站在门外听了半天墙角。
他原本只是来探病,顺便询问一下小月亮遇袭的事,却没想到听到了些更有趣的事。
无敌龙虎门……
他好像听顾音说起过这个地方,就在静谧湖附近,当时他以为对方在开玩笑也就没当真,现在看来还真有这破庙。至于什么还魂丹、跳湖重生,这一家子人怎么都古古怪怪的……
霍宥东摸了摸下巴,嘴角轻扬,他的小胖子究竟还藏了多少秘密?他都有些迫不及待想知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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