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翅膀展开合上，她还不是很习惯这个新躯壳。
回手撕开面前的墙壁，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大笑起来讥讽的意味严重，“你总算能找到我了？”
夏尔收回神识，没有反驳。
他之前一直运用薛静晤交给他的方式寻找古神，这次是唯一成功的一次。
“他进步很大，你不这么觉得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孟婆反应迅速的反击，却还是慢了一步，惊鸿下落，切掉她大半的翅膀。
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杀气。
“你居然真的想杀了我？你……已经杀了十殿？”孟婆看着自己血流不止的翅膀，感到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十殿可是天克你！”
“自然不必我出手。”
否则合作的意义在哪里呢？
她用心与他斡旋、努力抓住利用他的机会所耗费的心思，算什么呢？
薛静晤笑起来，“法阵要开始了，请你快点就死吧。”
孟婆惊恐的向下望去，果然看到脚下浮现出巨大的法阵，她连呼吸都困难起来——是十殿将死的讯息。
那些讯息源源不断的纠缠上她，轻易击垮她的求生意志，半晌后，她才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天使们都说，那位大人不会插手到如此地步的……”
葬仪屋在一万年前，在那样清明的局势下，都选择袖手旁观绝不站队，如今两方局势尚未明朗，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他为什么主动出手帮助薛静晤？
薛静晤没有理会她的疑惑，只是冷漠的看着法阵渐渐苏醒，孟婆就要成为祭品了。
她复活先启神明——木神的祭品。
“哈哈哈，薛静晤你就那么相信他？”孟婆忽然癫狂起来，“我能感受到，十殿还没有死！还没有死！”
薛静晤缓缓吐出一口气，告诉自己稳定情绪。
要相信葬仪屋。
要相信自己的眼光。
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他带来十殿的神魂，复活木神的最后一角拼图，就完成了。
薛静晤挥出惊鸿，剑气将孟婆包围，那些剑气足够锋利，是为阻挡她的脚步。
然而孟婆已经不在乎了，她抓上锋利的剑气，任由鲜血留下，那些鲜血慢慢汇聚成河，向着薛静晤流淌过去。
孟婆擦干泪水，狰狞的质问：“看看，这可笑的血缘吸引。”
原本，她想要活捉她，好好利用她的鲜血的。
就像曾经的那些先启神明的血液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也是你们的孩子呀……”她的泪水禁不住再度落下，声音也哀怨起来，“我们也是先启神明的孩子啊，他们为何如此偏心于你……”
“薛静晤，这么多年你难道没有反思过吗？
先启神明的死亡，都是因为你啊，因为你啊星辰帝姬……”
尖叫声化成呜咽，血气四溅。
夏尔收回手，孟婆的舌头落地。
他冷哼一声，“聒噪。”
塞巴斯看向薛静晤，知道夏尔此番残忍动作的用意，在于薛静晤。
她今日的力量因为开启法阵，明显不稳，经不起任何刺激了。
所以只能委屈这个古神，闭上嘴了。
薛静晤没有什么大反应，只是提起剑，开始绘制剩下的法阵。
她给他留了半个小时，应该足够了。
另一边。
十殿很久没有如此吃力过了。
他吐出一口浊气，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他抬眼看向对面的男人，冷哼一声，“多年前您并未插手，如今为何要帮她呢？”
“啊~”葬仪屋指尖漫过自己的刀锋，“大概是如今身份不同了。”
从前在其位谋其事，他身后的孩子太多了；
如今孑然一身，就想任性一回，也不错。
十殿笑起来，“你可知，你帮的是怎样一个怪物？”
葬仪屋挑眉，并不接话。
“诸神之战之前，还没有薛静晤。”十殿支着剑起身，“那时候东方古神身上的弊端已初现，我们身上有着人性阴暗面的折射，极端、自私、爱好杀戮与掠夺，但先启神明残存的力量满可以修正我们的。”
他表情讥讽起来，“她薛静晤身份高贵，是众多先启神明呵护的宝贝，可是人类起源于世间万物，是先启神明的孩子，我们起源于人类，我们也是先启神明的孩子啊。”
“可是，先启神明为了帮助将要出生的薛静晤度过天劫，放弃了对我们修正，将残存的力量都给了薛静晤，明明那时候拉我们一把，我们又怎么会有后来的疯狂……”
“呵。”
他疯狂的叫嚣被一声轻笑打断，葬仪屋看着他，眼底的轻蔑之意深沉，“你们东方古神，就是被惯坏了。”
他幽幽叹息了一声，“我只问你，先启神明的力量，为何会弱下来？”
“因为他们没有人类的信仰之力！”
“你自己不觉得荒唐吗？”葬仪屋平静的打断他，“人类只是他们的孩子而已，这是你自己说的。
就算没有这个前提，也没有一种母神会因为区区人类的信仰之力，就力量崩盘甚至死亡，真正能够抹杀他们的，只会是同类。”
他看着十殿，“知道我当年不插手吗？”
十殿已经心虚，不敢再叫嚣，只是问道：“为何？”
“你当真不知？”
十殿终于沉默下来。
先启神明逝去的那些力量，都用在修补东方神明的劣根性了，然而东方神明却永不知足，不断地予取予求，直至最后，贪念让他们举起屠刀，发起了杀戮的狂欢。
葬仪屋看着他，语气轻轻却又足够凶狠，“先启神明对你们的溺爱，实在不智；你们的贪婪，也让我不齿。
这样的神族，何以为伍？”
这样不健康的关系崩盘只是时间问题，届时整个东界都会陷入腥风血雨，西界如果被卷进去，也太冤枉了些。
好在先启神明还没有蠢透，留了一个薛静晤。
“我初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一个无知无能的小丫头，拜你们所赐，被仇恨污染了灵魂，除了惦记杀了你们这些臭虫，脑子里就没什么了。”
可如今的薛静晤，却似乎大不相同了。
葬仪屋轻笑了一声，“时间啊，真是可以改变许多东西。”
十殿蹙眉，“她是你养大的？”
“怎么可能？”葬仪屋摆手，“我没有那个义务，她就算落在了西界的甬道中，也总归是个东方神明，就当时的局势而言，她其实是个麻烦。”
他举起屠刀，“我没有除掉这个麻烦，已经是大慈大悲了。”
至于后来小丫头如何长成了现在的模样，他没有关注，因为真的不关心。
如今答应帮助她，不过是因为西界，确实应该清一清了。
不然先启神明的后尘，就是这帮小傻瓜后生们的既定结局。
还有啊——
手起刀落，他切掉面前的头颅，一把抓住要逃窜的神魂，向着远处的法阵走去。
还有啊——他的确有些无聊了，已经开始期待当初那个小丫头，到底能给他什么惊喜。
本章推荐bgm：Don't Look Back (戴安版)
不要回头，薛静晤，不要回头，没什么值得回望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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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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